樓道的燈光,沒那么亮。
但勉強能看清。
她頭發長了不少,沒像以前那樣梳成馬尾辮,很隨意的披在肩頭,有些凌亂。
臉色不太好,原本偏小麥色的肌膚,有些蠟黃。
像是生病…
哦!
不久前她剛動了手術,右腳還打著石膏。
…………
“傻啊你!”
打水回來的我,訓斥著高紅:“打不了水,可以讓送水師傅送水啊!”
傻。
傻的沒救了。
她租房的破小區,水不能喝。
據說是哪個破水塔,常年沒有維修、打掃,導致入戶的水有哪個啥…
叫啥忘了。
反正不能喝。
說傻吧,又沒那么傻。
外賣的包里,還知道帶瓶礦泉水,可一瓶水夠干嘛?
瞧。
她嘴唇上都起皮了,明顯是上火。
“不是…”
坐沙發上被訓的高紅,一臉委屈:“送水的師傅,這幾天剛好不在。”
“那你不知道給我打電話?”
“你手機關機了?!?br/>
“……”
我沒接話。
還是傻。
你那個叫高蕊的侄女,都知道打電話到酒廠找我電話,你就不知道?
算了。
去燒水。
也順便瞥了眼她訂的外賣,一次性餐盒蓋著…
得!
甭想。
這玩意好吃不了,也沒營養。
就多嘴來了句:“想吃啥?我給你做?!?br/>
“……”
她沒理我。
頭扭到了一邊,挺長的黑發遮住半面臉龐,只能大概的看到臉色很差。
不是。
你郁悶個啥?
給你做飯,我還有錯了?
要不是…
昂。
我把氣忍了。
高紅腳上打著石膏,估計里面還腫著,想想就知道,那滋味不好受。
她眼袋有些腫,晚上肯定沒睡好。
還有。
客廳有股很難聞的地溝油味道。
而墻角的垃圾桶里,堆滿了一次性餐盒、礦泉水瓶,茶幾上還有些污漬。
我站的位置,也能看到臥室。
里面稍好點。
被子最起碼疊了。
但床腳堆著一堆衣服,應該是穿久的、脫下來沒洗的。
這局面…
哎!
心中嘆著氣,我口吻也淡了好多:“你之前不是想吃我做的飯嗎?”
“……”
“想吃什么,我都給你做?!?br/>
“……”
高紅就不說話。
她就這毛病。
平時不愛說話,郁悶時更是如此。
我見過很多次,無論是媽、陳煒還是娘家人,高紅都是黑著臉沉默。
可我不習慣。
她面對我,特別是單獨面對我時,不能說是小話癆,但也是嘚啵嘚。
偶爾的。
還會撒個小嬌。
而現在明顯生氣了。
不和她一般見識的我解釋:“剛才兇你不對,但我不知道情況,也是為你好?!?br/>
我承認。
兇…
不是。
我沒兇。
只是口吻激烈了點,也是對高紅的不滿情緒…這么大人了,還耍小性。
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甚至打算著,借氣勢甩出那兩個選擇…
算了。
等下再說吧!
雖說這局面是高紅自找的,但她畢竟受著傷,我也不能太那個。
“那個…”
情緒緩和的我主動道歉:“是我不對,別介意?!?br/>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那你生哪門子氣?”
“……”
“又怎么了?”
“你為什么現在才來?”問著我的高紅,委屈的眼睛中,含著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