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所有人都愣住了。
然后不知道是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很快那笑聲越來越響,逐漸連成一片,有些人笑得捂住了肚子,肩膀都在難以抑制地發顫,憋得整張臉通紅,差點就要背過氣去了。
他們聽到了什么?
這個……
這個omega說要跟他們……練練?
哪種練?
他不會真的以為自己打敗了幾個學校里的學生,就能跟自己這種經歷過真實戰場的老兵相比了吧?
而且論起年紀,在場的那個不比他那稚齡再翻上一翻,就是普通的b級alpha也有兩百多的壽命,他們個個都是參加了無數場戰役的,今兒卻被這么一個小孩,還是omega挑釁了,可真是有意思。
“我們可不敢。”一個男子笑得止不住,索性大咧咧坐在了地上,朝他攤了攤手,“你是隊長,以下犯上釣魚執法?我們可不傻,再說了,你這小胳膊細腿的,萬一我們要是沒收住力道,給你整殘了,你說是算普通對練,還是私人恩怨?”
“再說了,”他悶笑一聲,“我們要是敢把你弄傷了,這廣大的單身alpha們,就不會放過我們不是?”
這話雖然還是調笑的語氣,但是已經帶上幾分羞辱意味了,周圍的人頓時笑得更歡了,也有一些學著他的樣子,索性坐了下來,根本沒把那所謂的隊長當回事。
不過是個過于天真的omega小孩罷了。
時易也不惱,從他分化開始,對于這樣的場景就已經有了足夠的心理預期,而且在學校里聽到的,智腦上看到的,早已讓他有了足夠的免疫力。
更何況他比任何人都清楚,alpha就是一個實力至上的種群。
任何花架子的言語控制在他們面前都沒有什么影響力,既然不服,那就打到他們服!
“陳勇是吧,我以隊長的身份和我個人的名義起誓,這只是一場友好的對練賽,不是釣魚執法。當然,你就算失手把我打殘了,也只是證明我實力不濟,不用負任何責任,在場這么多人都能證明,怎么樣?”
“你愿意接受我的挑戰嗎?”
時易緩慢地走進人群,居高臨下看著那個耍無賴一般坐在地上的男人。
之所以挑上他,是因為他也算這些人的頭,還是個刺頭。
資質雙a,實力也是排得上前三的,性格非常不討喜,但偏偏很有號召力,他想要樹立威信,就必須獲得這種人的認可。
“不來不來,我這好日子還沒過夠呢,omega最會哄人了,再說了,咱們法律可是有規定的,傷害omega的從重論處,你的那些承諾屁都不算?!标愑聯u頭晃腦道,甚至不肯抬頭看他,兀自哼起了小曲。
“是嗎?我還以為你是怕了呢。”時易站在原地,漠然道,“畢竟連一個omega的挑戰都不敢接受,這倒是真的令我有些驚訝,難怪第七軍團落沒成這個樣子的,連兵都沒了斗志,也就分毫不奇怪了?!?br/>
陳勇猛地從地上站起來,陰沉著一張臉瞪他,佯裝出來的笑意消失,滿是冰冷的寒意。
說他可以,說第七軍團,不行!
他們都是曾經賀銘元帥手下的精兵,陪他走南闖北一路廝殺過來的,哪里輪得到一個omega來評頭論足?!
但他到底還記得眼前這人的身份,深呼吸一口氣,猛地轉身就準備離開。
再待下去,他怕自己會真的忍不住出手讓那自大的omega在修復艙里躺上一個月的。
可他想著息事寧人,時易卻沒有這種顧慮,眼見他轉身,將整個后背暴露出來,他毫不猶豫地沖了上去,一腳踹在他的后心。
陳勇就像是背后長了眼睛一樣,以毫厘之差險險避開,再度看向時易的表情,已經可以用猙獰來形容了。
“要是不敢就直說,落荒而逃可不是alpha的作風?!睍r易絲毫沒有在人家雷區上蹦迪的自覺,輕輕轉了轉手腕,“我不過是想看看,那么令人仰慕的賀銘元帥,都帶出了一群怎么樣的手下,卻沒想到竟然是這種情況?!?br/>
“第七軍團啊……嘖嘖,可惜了?!?br/>
陳勇的胸膛劇烈起伏著,拳頭捏得死緊,手臂上青筋暴起,不難想象他單是為了壓下心頭暴虐的殺意,就耗費了多少心神。
“既然你這么想找死,那我就成全你。”陳勇輕聲道,“放心,我不會真的打死你的,只是有必要讓你知道知道,有些話,不是你這種人能說的?!?br/>
話音未落,整個人就已經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的時候,無比凌厲的一拳直直揮向了時易的腦袋,再也沒有半分顧忌。
按照一般alpha的力氣和omega的柔弱度來說,他這一拳是真的沖著直接廢了他去的,下手不可謂不狠辣。
看來是真的生氣了。
時易抿了抿唇,眼睛都沒有眨一下,身子微微后仰,單手抓住他的領口,順勢甩了出去。
他跟雷諾對戰時最喜歡用這一招,所以做得無比順手,甚至身體都已經產生了肌肉記憶。
陳勇被他直接扔開四五米遠,周圍看熱鬧的人群瞬間散開,發出一聲驚呼。
程勇右手在地上撐了一下,就勢一滾,才沒狼狽地摔個狗吃屎。
那么令人心驚肉跳的一次襲擊,百分百沒有懸念的一次襲擊,竟然就被這么輕飄飄地化解了?
而且就這么看起來,陳勇好像出師不利,第一局就落在了下風啊……
所有人都不說話了,齊刷刷的視線掃向時易,就連陳勇也被從那種暴怒的情緒中強行拉出來,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他對自己的速度一向很有自信。
平時別說是omega了,就是在場隨便拉一個出來,都得吃上那么一拳,再不濟也能從他們身上狠狠擦過。
但這時易是怎么回事?
是湊巧好運躲過,還是他真的頗有實力?
不,這絕不可能!
alpha和omega之間的等級差異也是完全不同的,alpha對omega有著絕對的等級壓制。
就算是雙a資質,在omega那種分化的本能削弱之下,可能還比不上一個普通的b級alpha,怎么可能跟他打個平手?
絕對只是好運而已!
“你的手看完了嗎?”時易適時出聲打斷,“我不記得有碰過你的手,你這算不算碰瓷?”
他的唇邊隱隱笑意,站姿閑適,像是絲毫沒有感受到周圍那刺目的視線,更是沒有把這當成一場正式的比試。
也沒將他當成一個對手,所以態度甚至可以說是有些輕慢的。
這種態度成功地激怒了陳勇,他用力甩了甩手,冷笑一聲,“這次,我可不會再大意了?!?br/>
“啊啊,求之不得?!睍r易沒什么誠意的敷衍了兩聲,兩人再度戰在一起,你來我往之間互不相讓。
所有看戲的人自覺圍成了一個圈,無比詫異地看著那個可以跟陳勇打成平手,甚至穩穩占著上風的人,恨不得回去洗洗眼睛。
這是omega?
是他們太久沒接觸過外面的社會了,所以不知道omega都已經變異成這樣了嗎?
江逐看著斗得難舍難分的兩人,沒過多久就收回了視線。
這個人不是時易的對手。
他的目光緩慢地掃過在場所有人,默默感受著他們的武力值水平和信息素濃度,然后徹底放下心來。
問題不大。
時易最開始跟陳勇是打了個平手,但他的戰斗經驗毫不夸張的說,可能跟這家伙差不多,甚至比他還要多。
不說他從小到大打的那些架,就連每次時凜和時煜回來,他的暑期夏令營項目都是被扔去偏遠星系進行荒野求生,唯一的鄰居就是那群蟲子。
要說他的招式,都是無數的殺招之中練出來的,也毫不夸張。
尤其現在體力值和精神力等級跟上了,再配上那極度優越的動態視力,那些經驗都能十成十地發揮出來,陳勇的每一次動作都能被他精準捕捉,身體還沒動,腦子里已經構思出了數十種應對方法。
就像人機對戰一樣,你走一步,對面已經自動規劃好了后面十步,根本沒有勝算可言。
而且陳勇他引以為傲的雙a資質,在時易面前,也是不夠看的。
比起他之前全盛時期都要差得遠了,不過是仗著自己是個alpha,又有多年戰斗經驗罷了。
很快,破解了他所有攻擊路數之后,時易再也沒有留情,一次次將他甩出去。
卻都沒有真的傷到他,甚至每次快要徹底勝利的時候,那拳腳還會留情幾分,沒有真的踢下去。
于是在場所有人都看到他們這里打架最狠的那個,不僅連人家一個邊都沒摸到,還要被人家手下留情,逗狗似的一下下扔開再撲回去,直接刷新了他們所有的認知。
omega……
這么強的嗎?
是他們沒睡醒,還是這時代變了?
“你……”連續無數次沖擊失敗,把所有面子里子都輸個精光之后,陳勇也沒有在做什么無意義的掙扎,他站在離時易兩米遠的距離,滿臉驚疑不定地看著他,又羞又怒,還有幾分難以置信的試探,“你真的是omega?你這身力氣是怎么回事?還有格斗技巧……好像是軍隊里的路數,你到底是……”
“服嗎?”時易沒回答他,打了這么久,這么激烈,甚至連呼吸都沒亂上幾分,眼中甚至含了幾分笑意,“這次,總不會說我是用了什么見不得人的手段吧?你要是覺得我用了藥,也可以等那所謂的藥效過了,明后天再來幾次,畢竟我不能天天使用那種禁藥,不是么?”
“哼……”陳勇感覺自己老臉有些掛不住,輸給一個omega,絕對夠寫進他此生最羞恥的事件中,沒有之一!
但輸了還找各種理由不認,那更丟人,他也做不出那種事。
“輸了就是輸了,你很厲害,我承認?!彼麆恿藙佑行┧崽鄣母觳玻鞘潜粫r易一次次扔出去的結果。
但是沒有明顯的疼痛感,的確是對他真的手下留情了的。
竟然要被一個omega讓步體貼……
他的臉色難看了幾分,但也沒再說什么難聽的話,乖乖走進了圈子里站著,感覺到周圍人投注在自己身上的視線,瞬間暴躁了,“看屁!你要覺得行你自己上!”
所有人面面相覷,這贏了沒有獎勵輸了還丟臉,怎么想怎么不劃算好吧?
但他們想息事寧人裝死揭過這一篇,時易卻沒這么容易打發。
好不容易打開了局面,他不可能就這么收手。
第一次見面,總得給他們一點震懾才行。
“張文斌?!彼趾傲说诙€人的名字,朝人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來練練?”
他從來不打沒準備的仗,早在來報道之前,他就把整個小隊所有人的身份信息和詳細資料搞到了手并且仔細研究一遍。
那些人可以重用,那些人需要安撫,那些人需要震懾,全都摸得透透的。
于是又是第二場,第三場,場場必贏。
時易連著挑了這里戰力前十的家伙,覺得火候差不多了,他自己也累了。
起碼那群人看他的眼神,已經不含任何鄙夷或是僅僅對他這張臉的驚艷。
而是能拿他當成一個獨立強大的人來看待,無關性別。
“好了,今天先到這里,你們的熱情,我也感受到了。”時易走回了最前端,看著他們,眼中有幾分促狹。
所有人都有些尷尬地移開了視線,不敢跟他對視。
“那么,對于我成為隊長這件事,還有誰有疑議?”時易接著問道。
下面一片鴉雀無聲,這幾個刺頭和那幾個最能打的都沒撈著什么好,誰還敢有疑議?
“很好,接下來的日子,希望我們相處愉快?!睍r易輕聲道,“至于我的信息素……等級擺在那里,免得說我欺負你們,這個就不演示了?!?br/>
“為什么?是不能展示嗎?”下面突然有人不怕死地問了句。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
對啊!
這還是個地地道道的omega!他就是再能打,信息素等級再高,一旦釋放,會引起什么后果,已經是可以預見到的了。
體力高和戰斗意識強是一回事,信息素壓制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作為一個omega,信息素等級就是再高,也只能證明他有極佳的生育資質罷了,一旦遇上alpha的信息素,只有被徹底壓制的份。
似乎是找到了能挽回面子的辦法,尤其是剛剛被打敗的那幾個,瞬間鬧騰了起來,“讓我們見識見識唄!”
“是啊隊長!別那么小氣,怎么會覺得你是欺負我們呢?得讓我輸得心服口服??!”
“是啊,你不會是不敢了吧?”
吵吵嚷嚷的,似乎又要往另外一個方向發展,時易輕嗤一聲,“你們確定?可別說我沒提醒過你們?!?br/>
得到了確定的答案后,他偏頭看了江逐一眼。
正好這家伙在,他可以說是毫無后顧之憂了。
于是他毫不猶豫地釋放了信息素,而且直接調到了最高濃度。
無比濃郁的威士忌味瞬間充斥著整間屋子,也席卷了所有人的神志。
時易察覺到空氣里那些被引著不自覺散逸出來的信息素,默不作聲地往江逐身邊退了一步。
他打了特殊抑制劑,這些信息素對他的影響沒有那么大了,起碼不會讓他失去神志,只是會略顯暴躁而已。
好在還有江逐……
他偏頭看了江逐一眼,徹底沉下了臉,眼中丁點笑意都不剩,“你跟我出來?!?br/>
說著率先走了出去,等江逐也出來之后,直接關上了門。
既然想見識,那就讓那群家伙在里面好好感受吧!
時易拉著江逐一路疾走,直到推門進了自己的辦公室,才輕輕喘了口氣,靠在門邊閉眼休息了會。
這里的每個人都不算弱,他為了有足夠的威懾力,場場全力以赴,還要強撐著精神,稍稍有些吃力了。
緩了一會,等確定自己說話語氣平穩了,才看著眼前一句話都沒說過的人道,“你不應該跟我解釋下嗎?你為什么會來這里?”
“放著最有底蘊的第一軍團不呆,少尉軍銜不要,跑來這破地方當個副隊長?你腦子是被門夾了嗎?”
時易越說越生氣,甚至直接伸手戳了戳他的腦門,在那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了一片紅色的痕跡。
江逐看著他,沒有回答。
“那我換個說法,”時易雙手抱胸,微微抬頭看他,“你自己想做的事呢?你的目標呢?你進軍部,不單單只是為了好玩,或是什么保家衛國吧?”
時易目光如炬,直勾勾的盯著他。
“放棄你原本的計劃,值嗎?”
時易能猜到江逐有事瞞著他,也知道他之前大比上的那番表現,就是為了能讓自己一舉成名,雖然具體目的他還猜不清,但結合江仁和那一身傷,恐怕也是為了擺脫他。
所以他需要一個足夠有力的靠山,和絕對高貴的身份,以及握在手中的實實在在的權利。
這種情況下,老元帥所在的第一軍團是最好的選擇了。
歐柏涵已經老了,五百多歲的他接近遲暮,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最近這幾年他都在努力地尋找自己的繼任者,而且他性格又寬和,從來不會打壓有能力的年輕人,相反非常愿意給他們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而以江逐的實力,他只差一個機會而已!
至于其他軍團,四位將軍都正當壯年,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他們不一定愿意看到一個新人崛起得那么快,甚至威脅到自己的地位。
想要出人頭地,原本那是最好的機會。
可現在,江逐卻放棄了近在眼前的捷徑,出現在了他面前。
江逐靜靜地看著他,搖了搖頭,輕聲道,“沒關系?!?br/>
只是時間長短而已,但我最終都會達成我的目標。
而且我沒辦法放任你一個人處在這種險境中。
沒關系?
沒關系……
時易低聲喃喃,把這三個字揉開來嚼碎了,咽進肚子里,徹底懂了他沒說出口的話。
他有自己的目標,也的確有事需要去做,可這一切都比不上自己。
他是擔心自己的安危。
換言之,時易在他心中,恐怕遠比他自己想象的還要重要。
他排在了江逐的所有安排和目標之前。
時易突然感覺鼻子有些酸,他低下頭,害怕自己會丟臉地哭出來,生硬地轉了話題,“怎么?想開了?不躲我了?”
之前那幾年時易對他的躲避,現在想想,如果從另外一個角度,以江逐對他極度在意為前提的情況下重新思考的話,很輕易就能發現端倪。
恐怕是不想連累他。
這個人啊……
“已經沒有關系了?!苯饟u搖頭,神色微黯。
一開始,他確實是不想把時易牽扯進去,將他陷入那種兩難的境地中。
但是現在,他竟然處在一個比自己還要危險的境地中,那他就沒法袖手旁觀。
時易感覺自己的胸口悶悶地疼,像是被一只大手反復揉捏,焦躁無比卻又找不到宣泄口。
他抬手握住了江逐的手腕,用了點力,捏得死緊。
“沒想到有一天……”他仍舊低著頭,長長的睫毛遮掩了眼中所有復雜的情緒。
“我竟然也會成為你的負累。”
江逐呼吸一滯,擰了擰眉,沉聲道,“永遠不會!”
語氣斬釘截鐵,像是有些生氣了。
時易聽著,酸酸澀澀的感覺蔓延整顆心臟,讓他有些說不出話來。
反正他們兩個,誰欠誰更多一點早就說不清楚了。
左不過他也會盡全力護著這家伙,讓他能早日達到自己的目的也就是了。
“說起來……”時易剛準備把這茬結果,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抬頭,滿臉嚴肅地看著他,“他們是怎么可能同意你轉過來的?”
正常情況下,不同部隊是不允許隨便轉的,除非有上面的調令。
而且私人方面提出,總歸會有種背叛的感覺,更何況還是時易這種從好的隊伍轉到差的隊伍,外加上降級。
要么就是想當一個逃兵,不愿在王牌隊伍里履行自己更多的責任,要么就是……
赤.裸裸的嫌棄。
但他怎么敢?!
能提出這種要求并且真的成功實現了,想也知道不可能僅僅是一句話的事,所以這家伙到底付出了什么代價?
“你跟他們怎么談的條件?告訴我?”時易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又受到了什么懲罰?”
他這一下握得重了,感覺到江逐的肌肉緊繃了一瞬,雖然他勉強自己努力放松下來,但僅僅是那么一瞬,跟他貼得那么近的時易不可能沒有察覺。
于是他沉著一張臉,就要去扯江逐的扣子,想要把他的外套扒下來。
“別動,你現在已經是隊長了,難看……”江逐連忙捉住了他的手,不準他再亂動。
時易死死咬住下唇,毫不猶豫地掙脫一只手,直接扯開了那只袖子。
隨著嘶啦一聲布料破裂的聲音,江逐的整只胳膊都露在外面,上面布滿了紫紅色的痕跡,微微浮腫起來。
是鞭痕。
部隊里不允許有體罰,但特殊事件特殊對待,更何況只要受害人自己不去告發,就不會有任何人發現,也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私刑”了。
方法千千萬,總是沒法徹底杜絕的。
“我就帶了兩套衣服來啊?!苯鹂磿r易的臉色實在是太難看了,但偏偏嘴笨,又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只能強硬地轉移話題,又把手臂往身后藏了藏,“已經好了,不嚴重?!?br/>
“閉嘴!”時易咬牙切齒道,摁住了他那條胳膊不準動,手指輕輕撫摸上去,“我賠你!”
浮腫的部分蹭過他柔嫩敏.感的指尖,能察覺到那不同于普通肌膚的灼熱溫度,還有凹凸不平的手感。
“你這個……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