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慕淺躺在床上,望著坐在一旁沙發(fā)上玩著手機的宋米雪,按捺不住心中疑惑,“米雪,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正在專心致志打游戲的宋米雪瞟了一眼慕淺,接著又全心投入游戲中,“A他,A他呀,跑什么?”
“中團,中團,快。”
“先打脆皮,會不會玩啊?”
她邊打游戲邊跟隊友語音,情緒隨著游戲的情況時高時低。
慕淺:“……”
她剛才是不是不該問的?
“點塔,點塔,完美~”
宋米雪一局游戲打完,她做了個勝利的手勢,似乎游戲戰(zhàn)績不錯,她心情極佳的放下手機,起身走向慕淺面前,“我剛來隱族,不太清楚其他事情。”
“你知道,但墨景琛警告過你,所以不愿意說,對嗎?”
慕淺雙手撐著床,坐了起來,倚靠在床頭。
她一語中的,宋米雪眼神微閃,避開她灼灼目光,去給慕淺倒了一杯溫水。
“喝點水。”
“謝謝。”
慕淺接過溫水,抿了一口,便將水杯放在桌上,“是不是上官云渺出事了?”
盲猜,最有可能是上官云渺出事。
那會兒他打電話,慕淺覺得墨景琛說的‘她’,應(yīng)該是個女人。
隱族里女人不少,可能讓墨景琛緊張的,除了自己之外,極少。
“我真的不知道。”
宋米雪搖了搖頭,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你的表情已經(jīng)證明了一切。”
“我真不知道。”
“嗯,嗯,你不知道,不知道。”
她不承認(rèn),慕淺也不好再說什么,但已經(jīng)確定了上官云渺出了意外。
偏著頭,從床頭桌上拿起手機,撥打了一通電話出去。
“幫我調(diào)查個事,上官云渺。”
慕淺直接吩咐對方。
言罷,對方一陣沉默。
她敏銳察覺到異樣,當(dāng)即坐直了身子,柳葉眉緊蹙,“她到底怎么了?”
在此之前,慕淺只是覺得上官云渺出了意外。
可現(xiàn)在接二連三的人給她的反應(yīng)讓她覺得,事情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簡單。
“上官云渺在下山時,發(fā)生車禍跌入山崖,雖然人已經(jīng)找到,但傷勢嚴(yán)重……”
對方仍舊在說話,可慕淺豎在耳旁的手機已從手心滑落,落在被褥上。
腦子里回蕩著那人剛才說的話,只覺得整個人有些發(fā)懵。
馬札爾山下山的那條路十分陡峭,但好在路面較寬,又有很多減速帶,所以較少出事故,可一旦發(fā)生交通事故,生還幾率可想而知。
慕淺非常明白當(dāng)下處境。
她與上官云渺兩人捆綁在一起,上官云渺一旦有任何意外,她就會跟著陪葬。
死,不可怕。
可怕的是還有太多事情沒有做,更不能親眼看見小寶和妍妍幸福長大。
病床邊,宋米雪看著慕淺的反應(yīng),不由得眉心一擰,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么去安慰她。
“你早就知道對不對?”
慕淺憔悴的小臉看向宋米雪,“還打算繼續(xù)隱瞞?”
“我真沒打算一直瞞著你,但墨景琛說你現(xiàn)在身體虛弱,不想讓你太擔(dān)心。再說了,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告訴你又能改變什么。”
她嘆了一聲,眼神流露著無奈。
“她怎么樣了?”
“傷勢嚴(yán)重,正在醫(yī)院搶救。”
事已至此,宋米雪沒什么好隱瞞的,就將情況如實告訴慕淺,“墨景琛吩咐人找了隱族最好的醫(yī)生搶救她,應(yīng)該不會有事的。”
有沒有事一切聽?wèi){天命。
消息過于震驚,慕淺倚靠在床頭恍然失神,腦子一片混沌。
宋米雪見狀,轉(zhuǎn)身走了出去,在走廊上給墨景琛打了一通電話,將事情如實告訴他。
半個小時后,墨景琛折返到病房。
吱呀——
病房門推開,墨景琛站在門口便見到靠在病床上的慕淺偏著頭看向窗外,一動不動,宛如石化的雕像。
哪怕他走進來,發(fā)出細(xì)碎聲響,她也毫不在意,甚至一丁點的反應(yīng)都沒有 。
墨景琛心猛地一沉,骨節(jié)如玉的長指攥了攥,邁步走了過去,立于床邊。
“阿淺?”
他喚了一聲。
慕淺眼神空寡無神的注視著窗外,好似沒聽見他在說話。
“阿淺,你怎么了?”
男人心弦一緊,坐在床邊,握住她的手,柔聲問道。
“嗯?阿琛,你回來了。”
慕淺回過神來,看見墨景琛坐在面前,“你不是出去有事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事情已經(jīng)處理完畢,想你了,就想過來陪陪你。”
善意的謊言。
墨景琛人還在路上就接到宋米雪的電話,他立馬調(diào)轉(zhuǎn)車頭趕回醫(yī)院。
上官云渺的事情對慕淺來說等同于致命打擊。
他知道慕淺心里一定非常難過,只想盡快回來陪陪她。
“哦。”
慕淺怏怏不樂的應(yīng)了一聲,耷拉著腦袋,沒再說話。
“你,都知道了?”
“嗯。”
“阿淺,你聽我說……”
“你什么都不用說,我挺好的,沒事,就是覺得雙胞胎沒了,有些心疼那兩個無辜的孩子。”
慕淺隨意扯了個理由,吸了吸鼻子,抬眸望著墨景琛,抬起纖纖玉指覆在他那俊美的面龐上,“阿琛,我們回海城好不好?我有點想念小寶和妍妍了。”
澄澈明凈的雙眸鍍上一層氤氳霧氣,眸底隱隱浮現(xiàn)幾分傷感,凄楚可憐的模樣叫人心疼。
“傻丫頭~”
墨景琛心緊緊地揪著,只覺得慕淺一個眼神便讓他心疼。
手臂摟著她的腰,將她帶入懷中,“事情還沒有解決,現(xiàn)在會海城做什么?你剛剛小產(chǎn),需要在醫(yī)院靜養(yǎng),聽話,好不好。”
她之所以想要回海城,是因為知道上官云渺傷勢嚴(yán)重。
有可能上官云渺就此死去,也有可能她身受重傷一年半載無法痊愈。
也就意味著上官云渺就算活著,但身體沒有痊愈之前,也不能給她解毒。
未來很長時間要留在隱族,慕淺倒是希望更快離開隱族,回海城陪陪兩個孩子更好。
“沒事,我現(xiàn)在能下地走路的。”
她倔強的說道。
“平日里,什么事情都可以聽你的,但這次你必須要聽我的。”
墨景琛態(tài)度強硬。
跟她商量,已然知道墨景琛的選擇,慕淺也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安安靜靜的倚靠在他懷中,閉上眼睛,感受著在他溫暖懷抱的片刻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