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金老大回來了,白玉枝燉了一鍋的魚,金老大吃得那個香啊。</br> “老二怎么不吃飯?”金老大問道。</br> “他呀,中午喝多了,吃不下。”白玉枝的小心臟,狂跳不止,心中暗想:“這毒藥咋不管事呢?”</br> “哎喲!我肚子疼!咋回事?”金老大使勁地抱著肚子,眼睛一直,噗通一聲,摔倒在地,七竅流血而亡!就是這么快!</br> “啊?金老大!你怎么了?”白玉枝此時反而驚慌失措了,忍不住喊了一嗓子。</br> “怎么回事?”金老二從房間里沖了出來,“呃,死了?”</br> 他在國外混過傭兵,見慣了生死,雖然面前死的是他的親哥哥,但他絲毫不為所動:“你記住,他只是吃了魚,而且,這些魚是他自已搞來的,不知道從哪里搞來的。”</br> “嗯,我知道了。”白玉枝使勁地點著,現在金老二說什么是什么,害死了金老大,白玉枝可不想去坐牢啊。</br> 金老大死了!消息很快傳開,靈棚也搭了起來。</br> 陳二蛋作為村長,村里無論哪一家,有什么紅白喜事,都是要參與的,因此,他來到金老二家,看到靈棚已經搭好,金老大也已經放進了棺材里面。</br> “怎么回事?金老大的身體不是好好的嗎?”陳二蛋向白玉枝問道。</br> 心里有鬼的白玉枝,故作悲戚,顫聲說道:“他弄回來了一些魚,我給他燉了吃了,誰知道他就……哎,我可怎么活呀。”</br> “什么?他吃了魚?”陳二蛋反而心里一沉,漁場的魚苗,竟然又害死了一條人命!?</br> 他在楊豁子一家出事之后,已經嚴令漁場看好魚塘,并把那些死魚打撈出來,就地銷毀了,想不到竟還有漏網的!</br> 這種事,如果嚴格地追究責任,也可以追究到漁場方面去。</br> “是啊,他吃了魚。也不知道是從哪里買來的。”白玉枝胡亂地嘟囔道。</br> 前來幫忙的村民們,就在忙碌著各種喪事必備的東西。</br> 金老二跪在靈堂前,向陳二蛋招了掃手,帶著陳二蛋來到金老二自已的房間里。</br> “到底是什么情況?你哥怎么會死了的?”陳二蛋反而小心翼翼地問道。</br> 金老二黑著臉,瞥了他一眼:“陳村長,你心里難道不清楚?”</br> “這……你是說?他吃了漁場那些死魚?”陳二蛋忐忑地說道。</br> 金老二點點頭:“是他自已弄到的魚,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偷來的,唉。陳村長,說實話,我非常生氣!漁場看管不嚴,導致我哥喪了命,這事……你怎么向我交代?”</br> “呃。”陳二蛋無奈地攤攤手,“他自已弄來的魚,把自已吃死了,能怪誰啊。”</br> 金老二一把揪住陳二蛋的衣領:“你這就要推卸責任?我……我跟你沒完!”</br> 陳二蛋可不知道金老二和白玉枝定下的絕戶計啊,見金老二悲怒欲狂,他連忙安慰:“金老二,這種事純屬偶然,你也沒有辦法追究誰的責任,對不?不過,我可以代表村委,給予白玉枝一點補償。但這事不能公開,你覺得怎樣?”</br> 金老二臉上的肌肉扭曲了一番,深吸一口氣,點點頭:“好吧。念在你為村里做了這么多的好事,我也不追究了。但是,必須給我嫂子一些補償。”</br> 陳二蛋點頭:“沒有問題,給她五十萬,怎么樣?”</br> “好吧。就這么定了。今后,我還是你的副手。”金老二似乎就此算是讓步了。</br> 陳二蛋拍拍他的肩膀:“金老二,你作為副村長兼保安隊長,覺悟確實挺高的,我謝謝你了。咱們漁場出的事不小了,我們盡量不要在漁場這件事上再糾纏了,事情就這么辦吧。”</br> “好,謝謝陳村長。”金老二心中得意:我做了這些事,還要你來向我補償!嘿嘿!</br> 由于金老大是意外死亡,喪事當然要從簡,當天就給埋了。</br> 事情辦完之后,已經是晚上八點多,幫忙的村民們,也都散去了,陳二蛋這才把白玉枝叫了過來,金老二在旁邊相陪。</br> “白玉枝,你老公金老大突然這么一死,咱們村里覺得,你孤兒寡母的,也不容易,所以,決定給你一點補償。不過,這事我是看在金老二的面子上給你的,你千萬不要透露給別人。”</br> “啊?謝謝陳村長。”白玉枝連忙彎腰致謝,她還不知道‘一點補償’究竟是多少,但想來村委給的補償,也就一兩千塊錢而已,也不會有太大的驚喜。</br> 陳二蛋說:“念在咱們鄉親的情意,我私人決定,補償給你五十萬,用作你今后的生活。”</br> “啊?”白玉枝完全驚呆!她甚至懷疑自已是不是聽錯了:“陳村長,你說啥?你說補償多少?”</br> 陳二蛋說:“五十萬,我現在就可以轉到你的銀行卡上。”</br> “啊?這……這么多?”白玉枝沒想到,其實這錢是金老二幫他爭取到的,“可我沒有銀行卡啊。”</br> 金老二說:“我有,我就先替你收著吧。”</br> “好的。”白玉枝親自經歷,金老二替她收到了五十萬元!一時間眉開眼笑,竟忘了丈夫新喪的事了。</br> “陳村長,你補償給我這么多錢,我……我改天讓金老二請你吃個飯,算是答謝吧?”白玉枝笑得簡直合不攏嘴啊。</br> 陳二蛋說:“金老二已經是副村長,今后我還要指望他多為村里服務呢,要這然也不會給您那么多的補償。答謝就不必了,我還有事,先走了。”</br> “哎!陳村長,我送送您!老二,快點,送送陳村長啊。”白玉枝興奮得手腳都不利索了。</br> 兩人送走了陳二蛋,關上了院門,白玉枝就低低地歡呼一聲,撲到了金老二的懷里:“我的寶貝兒,你太厲害了!快點,我等不及了……”</br> 金老二輕笑一聲,抱起她就進了屋。</br> 陳二蛋并沒有回家,而是看看天色,就趁著夜色,悄悄地來到羅蘭的小院外,直接翻墻而入,輕輕一推堂屋的房門,果然,羅蘭真的給他留了門。</br> “誰?”羅蘭怯生生地問道。</br> “是我。”陳二蛋壓低聲音,回身閂上了房門。</br> “啊?我的寶貝兒,快來,先鉆被窩里,咱們再慢慢地說話。”羅蘭頓時大喜!趕緊把陳二蛋讓進了被窩里。</br> “金老大死了,這事挺蹊蹺的。”羅蘭摟住陳二蛋說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