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東凱仍然在大罵,聶衛東卻出了指揮部,開車出去十幾公里之后,對面有一輛白色的路虎攬勝,停在路邊。</br> 聶衛東靠邊停車,然后來到那輛路虎車旁,拉開車門,就鉆了進去。</br> “你們就是陰陽雙兇?”聶衛東坐在了后排,看著車里的兩個看起來很普通的一對男女,不由皺眉。</br> “哈哈!”駕駛座上的那個女人,長相雖然很普通,笑聲卻顯得很狂放,“怎么?你覺得不像?”</br> 嗖!這女人的手,驟然向后座一探,手里竟然瞬間出現了一柄雪亮的匕首,抵在了聶衛東的頸間,距離聶衛東的喉結,只有不到一公分,匕首刀尖上的冷氣森森,弄得聶衛東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br> 這是他通過江湖上的朋友,聯系到的一對兇殘的殺手。無論如何,都要除掉陳二蛋!</br> 他嚇了一跳:“呃,把刀收起來。”</br> 那女人長著一雙狹長的眼睛,笑起來的時候,顯得很嫵媚:“錢帶來了?”</br> 聶衛東點頭:“錢不是問題。你們真的能殺掉陳二蛋?”</br> 那位陽兇,竟然有著一副顯得很憨厚的大臉,他淡淡一笑:“陳二蛋?難道是三頭六臂不成?”</br> 聶衛東搖頭:“就是個普通的村民,不過,也不知道從哪里學了一身武功,很厲害的。兩位……”他輕輕搖頭。</br> “你不相信我們?”陰兇的臉色,立刻冷了下來,“你覺得我們不是他的對手?”</br> 聶衛東說:“昨晚有一段江湖襲殺,不知兩位可知道?”</br> 陽兇點點頭:“我們已經得到了消息,聽說是三江市的路海生派人出手,用貨車要撞死陳二蛋,結果失敗。”</br> 聶衛東微微點著:“嗯,你們消息還真靈通。”</br> 陽兇憨厚地一笑:“江湖上的消息,只要舍得花錢,隨時就有。”</br> 聶衛東說:“當時現場可是一段狹窄的山路,大貨車把陳二蛋的轎車,撞下了懸崖,陳二蛋仍然能活下來。”</br> 陽兇擺弄著手里一根黝黑的短笛:“我們不是路海生。我們是專業的殺手,可不是要跟陳二蛋去比武的。”</br> “好,我這里有二十萬現金。事成之后,另外的三十萬,會打到你們提供的卡上。”聶衛東說道,“如果事敗……”</br> “我們不認識你。”陰兇狹長的眼睛,瞇起來的時候,顯得毛嘟嘟的,很是可愛的樣子。</br> 聶衛東突然明白,陰陽二兇正因為有這樣的長相,才能每次都順利地完成任務,這就是他們最好的偽裝方式。</br> “好,我從車里出去,從此我們就是陌生人。”聶衛東放心地點點頭,“今晚,我會回臨海,你們可以動手。”</br> “沒有問題,保證讓你有不在場的證據。”陽兇笑了,將手中的黝黑的短笛,輕輕一擰,咔嚓,短笛的一端,竟然瞬間出現一柄利刃!雪亮的利刃,乍然一現,便突然消失。</br> “我曾經用它,捅碎過十八個江湖高手的心臟。”陽兇說這句話的時候,就好象在說,我這柄鋤頭曾經鋤過三畝地似的,語氣沒有一絲的波瀾,顯得極其平常。</br> “咯咯,今晚,就用它捅碎陳二蛋的心臟。”陰兇一笑,向聶衛東擺了擺手,加速離開。</br> 聶衛東上了自已的車,從后視鏡里,看著陰陽雙兇的車離開很遠了,他這才驅車離去,開往了臨海市。</br> 黃昏的時候,秀水屯出現了一對普通的村民似的夫妻,說是來秀水屯做木匠活的,還特意在小翠家的小賣部停留了很長時間。</br> 陳二蛋一直呆在暖氣片廠的工地上,就連吃飯也沒時間回家,晚上也要看著工人們加班。</br> 楊雪柳打來了電話:“陳二蛋,你干啥呢?”</br> 陳二蛋說:“我在暖氣片廠的工地上呢,怎么了?老婆,想我了是吧?”</br> “去你的,就知道說這種話。我現在整天跟一幫鑄造暖氣片的工程師在一起搞研究生產,簡直煩死了。”楊雪柳很無奈,“對了,你什么時候再來看我?”</br> 陳二蛋說:“今晚就去?不知我的女神大人有沒有時間啊?”</br> “好啊!那你來吧!給你打個地鋪!”楊雪柳狡黠地說道。。</br> “打地鋪啊……那就算了。”陳二蛋嘴里這樣說,卻向著手機上,親了一口。</br> “我要看看你。”楊雪柳似乎有些貪婪,忽然提出了這樣的要求。</br> “好啊,我這會兒正好有空,用微信視頻聊天吧。”陳二蛋正在等待吃晚飯,有一段空閑時間。</br> 視頻接通,楊雪柳的無雙俏臉,出現在手機上,陳二蛋頓時就傻笑一聲:“雪柳,你真好看。”</br> “俗!你就不能說一些詩意點的情話?”楊雪柳皺了皺好看的鼻子,妖嬈地翻個白眼。</br> 女人,只有對她愛的男人,才會不斷釋放自已的魅力,而且樂此不疲。</br> “詩意一點的情話?你是指?面向大海,春暖花開?”陳二蛋眨眨眼睛,笑了。</br> 楊雪柳輕哼一聲:“抄襲。”</br> 陳二蛋說:“雪柳,你真是哭也美來笑也美。”</br> 楊雪柳瞪他一眼:“誰哭了?”</br> “啊?我就是這么形容一下子,怎么能讓你哭呢。”陳二蛋笑著說。</br> “陳村長,吃飯啦!”房門處探進一個腦袋,正是丁喜春,見陳二蛋在視頻聊天,吐一下舌頭,匆匆跑掉了。</br> 陳二蛋連忙說:“工地上開飯了,我必須趕緊去吃飯,要不然,那幫犢子能把飯菜搶干凈,不給我留下一點啊。”</br> “哎喲,說得那么可憐,誰敢把你這位村長大人給餓著啊。”楊雪柳輕哼一聲。</br> 陳二蛋說:“真舍不得掛斷。”</br> “就會貧嘴。”楊雪柳妖妖地一笑,“行了,別裝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了,趕緊掛斷,去吃飯吧。”</br> 兩人之間,隨便說些廢話,也覺得特別有情趣。</br> 掛斷了視頻,陳二蛋來到伙房吃飯的時候,丁喜春湊了過來:“二蛋哥,來了兩個外地人,說是能做木匠活。咱們還要人不?”</br> “木匠活?咱們暫時不需要啊。”陳二蛋隨口說道,“他們要是能干別的,水泥或者土石方這樣的活,倒是可以。”</br> “我等會去問問他們,看他們那樣子,粗手大腳的,肯定也能干。”丁喜春對工地上的事,也是特別地上心。</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