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里,陳二蛋看到了老者阿難的前生。果然,他就是一尊殺神。梵天大神用嘴巴把他創造出來,讓他降生到白象國,讓他做了第一等人,貴為王子。</br> 此人一生嗜血成性,貪殺無數。帶兵瘋狂進攻敵國,攻下城池,一定要屠城,不管男女老幼,一律殺掉。</br> 雨水從天而降,城頭上尸體成山,鮮血成河,一直流到城外的河水里,整個城市都是血紅色的,大雨三天沖刷不盡……</br> 阿難王子在王宮中飲酒作樂,旁邊宮女不小心打壞一個茶盞,他馬上抽出寶劍,一劍穿心。</br> 為了爭奪王位,他殺死了自己四十七名兄弟,二十三名姐妹,還殺了自己父親的三個王妃,把其他的據為己有。</br> 最后逼迫父親上吊自殺,又毒死自己的母親。</br> 他做了國王,每天必做的事情就是殺人。以殺人為樂,不殺不樂。他與自己的皇后行事之時,必要有人押解死囚在旁邊侍候,大叫一聲,鋼刀砍過,頸血如噴泉一般竄上天空,他才能快感釋放。</br> 老難的今生成了一名鼠族,是這個國家里最低賤的一等人。他們在四個等次之外,不能生活在地面上,只能以地洞為家,以老鼠為食。還要被地面上的那些人們鄙視、謾罵,受盡打罵污辱。</br> ……</br> 梵音停下來,陳二蛋眼前幻象盡消,他也終于明白眼前這個老頭果然不一般,也必須承認,白象國這個奇葩的國度,還是有自己的一套東西,只這個梵音幻象,自己原來就沒有見識過。</br> 一時之間,他了解了眼前這個老人的前生今世,老人也對他了如指掌。</br> 阿難嘆一口氣:“果然,梵天大神早有安排,有你來了,殺神一事我就大可不必擔心,小伙子剩下的事情,就要靠你了!”</br> 陳二蛋也明白他的意思,他想想還是沒有把握:“老人家,你也知道我們剛剛打過一架,憑我現在的力量還真不一定能拿得下他。何況,他身上還有那枚殺神寶石加持,我,怕打不過他啊。”</br> “沒關系,你身上有生神藍寶石在,本來就與他的殺神白寶石相生相克,自然就能對付他的。”</br> 陳二蛋沮喪道:“沒用的。我這塊石頭原來還有用,現在不知道怎么回事,見了他的那塊只是嚇得自己打哆嗦,光也不敢發,屁用也沒有了。對了,您不是凡人,給幫忙看一下,它是不是沒電了?”說著,陳二蛋把自己平時不肯輕易示人的藍寶石戒指遞給老者。</br> “不用擔心,”老擺手道,“這個藍寶石本產于北歐極寒之地,來到我們南亞地區本來就有些水土不服,再加上圣河水中本地圣靈旺盛,她自然就收斂許多。你說的也對,就像沒電了一樣。”</br> “那有什么辦法給她充電嗎?”</br> “當然可以,剛才我念得那篇咒語就可以幫他增加神力,充滿電量!你要好好記下。”</br> 陳二蛋沒想到那篇咒語還有這功能,自己剛才完全沒有在意,只好請求阿難老人再給朗誦一遍。</br> 阿難只好又給他念了一遍經,這次陳二蛋好好記在頭腦中。那些咒語確實不好記,一點通暢的語義也沒有,只能死記:南無婆伽婆帝阿芻鞞耶,鞞沙阇耶,俱嚧吠柱唎耶。一共三百四十五個音符,先記下來,慢慢再領會。</br> 陳二蛋來此白象國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到這塊白寶石,現在知道那塊寶石就在殺神巴利手中,這個巴利又是何許人也?</br> 阿難告訴他:巴利是他的養子。</br> 阿難轉世投胎成了最低賤的鼠人,他將用三生三世來償還自己在前生犯下的罪孽。已經苦修了兩世,到第三世時,又成了圣河邊上一個受苦受難的鼠人。</br> 他白天就住在洞穴里,不敢出來享受太陽與清風,等晚上來圣河邊上,找個沒人的地方洗一洗自己渾身的污垢。</br> 在那時,他發現一個柴堆正從上游慢慢飄過來,上面的尸體已經燒成半具,一個一周左右的小孩子正趴在柴堆上,他可能餓得極了,抓著烤成焦熟的人肉往嘴里塞。</br> 看到這一幕,阿難動了惻隱之心,從水里游過去,把孩子救下來。當時就發現他手里抓了一塊白寶石,正是殺神石。</br> 那時,阿難就在感嘆,自己苦修三世,最終還是逃不脫殺神的命運。</br> 從此,阿難就帶了小巴利在人間生活。</br> 他一個大男人帶孩子實在沒經驗,只好又娶了一個鼠族女子做老婆,就是瑪塔,而且又生了兩個女兒,大女兒長得極漂亮,又能歌善舞,十六歲后,在大壺節上,認識一個高種性男子,兩人互生情愫,竟然敢于突破種性界線,跟了那男子跑了,一去無消息。</br> 兩年后,又生了小女兒安卓兒,從小乖巧靈俐。</br> 巴利也漸漸長到十八歲,身體強壯如山。其實早在他十二歲的年紀時,已經顯露出殺神本色。</br> 鼠人之所以叫做鼠人,不只是因為他們住在地下,還因為他們就以抓老鼠為生,吃鼠肉過活。</br> 做為鼠人,他們必備的一樣技能就是抓老鼠。不管是農田里的田鼠,還是家里的家鼠,他們都要會捉。</br> 鼠人一般住在農村村外的地窖里。農田里有鼠患時,就有人來找他們。鼠人就帶了工具去田里捉田鼠。他們根據老鼠屎,可以找到田鼠洞,一路挖下去,可以挖出田鼠。</br> 那些田鼠也十分狡猾,他們在地下的洞四通八達,像個迷宮。有豎直的,也有橫通的,有的藏糧食,有的做臥室,有的做廁所。有的專門做迷惑人的假地道……</br> 鼠人們要非常懂得這些,他們替農人把田鼠挖出來,洞里的糧食交給農民,讓他們去喂雞狗,挖到的那些田鼠就歸那些鼠人。</br> 田鼠已經吃得肥肥胖胖,被鼠人挖出來,成了一頓頓美餐。每天下工之后,鼠人把抓到的田鼠剝皮,處理好,就在地頭上燒烤,據他們說,烤田鼠的滋味很好吃,比雞肉羊肉都要鮮嫩。他們自己吃,也用這些鮮美的鼠肉喂養他們的妻子兒女。</br> 但人們都抹著鼻子離開他們很遠,怕被傳染上鼠疫。</br> 鎮長家里鬧鼠患,就找了幾個鼠人前去捕鼠。</br> 那些鼠人帶了工具去鎮長家,找到鼠洞,拿出特制的工具,往里面吹煙,要把老鼠薰出來。誰知道,老鼠沒薰出來,竟然躥出來一條大蛇,大蛇咬傷了幾名鼠人,再也沒有人敢去鎮長家捕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