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富貴一聽,心花怒放,村委會白天每天人不斷,不用操心,大不了晚上搬過去睡個覺,就可以白撿一千大元。自家的小賣部,一個月都掙不了一千塊錢呢。“陳村長,你說的可算數?”</br> 陳二蛋說:“從我嘴里說出來的話,當然是話。”</br> 秦富貴大喜,連聲道謝,“那我什么時候上班?”</br> 陳二蛋說:“你今天晚上就搬過去吧。公司辦公室的抽屜里,還有一些重要的收據啥的,你都看管好了。閑雜人等一律不準進入。”</br> 秦富貴連連道謝,“村長,那我的工資啥時候領?”</br> 陳二蛋說:“這個月的工資你下月初領。一分錢不少你的!”</br> 秦富貴連忙說:“謝謝村長。”</br> 陳二蛋打發走秦富貴,大家繼續喝酒,院子里又有人來了。</br> 來人是金老大,他進屋后,沖陳二蛋笑笑:“陳村長,你們哥幾個喝酒呢?”</br> 陳二蛋說:“金老大,你來的正好,小七,添雙筷子,一起喝點。”</br> 金老大說:“陳村長,我吃過了。”</br> 金老大坐下,自己點了一支煙,抽了兩口煙,臉上立刻陰云密布。</br> 陳二蛋就問:“你有事?怎么這樣愁眉苦臉?”</br> 金老大說:“等你吃完飯,我再跟你說。”</br> 陳二蛋見他心事重重,一笑,說:“又是你就直接說,我不喜歡藏著掖著的人。”</br> 金老大嘆一聲說:“陳二蛋,牛金鎖當了暖氣片廠廠長的事,你知道沒有?”</br> 陳二蛋說:“剛剛知道。我讓丁喜春暫時接替了他的職務。”</br> 金老大又說:“二蛋,暖氣片廠廠長那個職務,原本是鄉里許給我的。都怪我嘴上沒有把門的。前些時候喝了點酒,就把這事跟牛金鎖說了。我說,當不上村長,混個廠長也不錯,畢竟可以撈到不少實惠。可是,我說者無心,聽者卻有意啊。沒過幾天,牛金鎖就被調到暖氣片廠去當了第一副廠長。過完年又聽說,一把手很快就退休了。最多頂到今年夏天。哎……”</br> 陳二蛋說:“就為這事?這有什么大不了的?去暖氣片廠能有多少出息?跟著本村長,帶好本村村民,難道就沒有前途?”</br> 金老大也知道,陳二蛋的天馬公司成立,以后有的是錢掙,可是,再紅火也沒有自己的份啊。“呵呵,陳村長,我又不是楊東輝,楊東輝在公司能混個高級顧問。到時候拿工資,分獎金。我連湯都喝不著。呵呵……”</br> 陳二蛋明白他心里的意思,淡淡一笑說:“金老大,你小子能說會道,又經常跑外。我打算把你也吸收進來。職務呢,暫時跑外勤。我打算把租用村委會后面那兩排房子,翻蓋成兩層小樓呢。否則的話,以后我們的員工多了,沒有辦公室怎行?”</br> 金老大眼前一亮:“陳村長,我真的也能進公司?”</br> 陳二蛋說:“你是我們村的治安隊員,以后你就負責我的公司的商務宣傳和外辦。聯系施工隊的事,就交給你了。錢不是問題。隊伍找好了,隨時開工。”</br> 金老大一拍胸脯:“村長,你放心。這件事只管交給我。我保證找到最好的施工隊伍,以最短的時間,把我們的辦公樓蓋起來。”</br> 陳二蛋點點頭,語重心長地說:“金老大。我今天撂給你一句話,跟著我陳二蛋混,絕對讓你有發家致富的機會。牛金鎖一意孤行,投靠袁東凱,看上去風光,他好日子長不了的。”</br> 金老大連連點頭,“陳村長,你說得對。我反正是鐵了心跟你干了。”</br> “對了。我再跟你說個情況。”金老大又說。</br> “什么事?”</br> 金老大壓低了聲音,湊在陳二蛋耳朵邊說:“我老婆白玉枝告訴我,牛玲玲,好像被袁東凱看上了。睡了沒睡不知道,反正,我老婆經常看見牛玲玲中午的時候去總指揮的辦公室,一待就是一個多小時。我還聽說,袁東凱好像還打算給牛金鎖家下彩禮。打算給牛玲玲訂婚呢。”</br> 陳二蛋愣了一下,心中立刻想到江雪娥被自己盤問時候,眼神慌張。難道,牛金鎖已經下定決心,跟自己分道揚剽,投靠袁東凱去了。還把自己的閨女送給袁東凱做媳婦?</br> 這個情報確實令陳二蛋感到很意外,仔細分析一下,確實也有這種可能性。牛玲玲這樣做不缺乏牛金鎖在背后做工作的緣故。</br> 牛玲玲這個小妮子心高,并不像楊雪柳、余香她們那樣踏實。可能承受不住金錢和權力的誘惑,委身袁東凱也不是什么意外之事。</br> “恩,寶鎖。這個事我心里有數了。以后我會慢慢套一下江雪娥的話,看看他們家究竟咋想的。”</br> 陳二蛋心中暗想:“要知道袁東凱來當總指揮,就是奔著報復我來的。難道他牛金鎖一家,甘愿給袁東凱當走狗不成?”</br> 金老大說:“牛金鎖這個人別看蔫吧,可是他心野,你想啊。上次沒有當上后補村長,還挖空心思想往上爬呢。現在,傍上了袁東凱的大腿,一定會得意地不得了。跟你作對,這也是必然的。”</br> 幾個小哥們吃飽喝足,看看時間不早了,紛紛告辭。</br> “村長,我也回去了。”金老大站起來告辭。</br> 陳二蛋打發走金老大和丁喜春他們,心里就想:“牛金鎖你真是不長眼,居然站到袁東凱那邊去。你以為一個小小的總指揮,就能制服我陳二蛋?哼,咱們走著瞧。”</br> 陳二蛋回想當初,牛金鎖跟自己說得好好的,自己還承諾,以后楊東輝退下去,就提拔他當村長。誰料,他是一會兒都等不了啊。更是被袁東凱拉攏過去,難道還想幫助袁東凱對付我?這個牛金鎖太不像話了。</br> 陳二蛋越想越生氣,最后一怒之下說:“牛金鎖,我找你老婆算賬去。”</br> 好長時間沒有會過江雪娥了,陳二蛋穿了外套,就溜達著出門。在院子里夏雨荷問:“二蛋,你干啥去?”</br> 陳二蛋說:“我出去竄個門。大門鑰匙我帶著呢。你等會兒只管鎖門就是了。”</br> 夏雨荷說:“二蛋,記著早點回家來。”</br> “姐姐,我知道了。”陳二蛋回應。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