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導演坐在監視器后面,一臉認真。安妮不停的對著空氣說著自己的臺詞。綠幕上還有不少的人形,身上戴了不少傳感器,模仿著各種動物……</br> 大約折騰了兩個多小時。導演才讓大家停下來,說這一段可以過,準備下一組鏡頭。</br> 莫妮卡又帶了妝撲過來,到陳二蛋面前:“看我剛才的表演精彩吧,我真的哭出來了,你看你看,眼淚現在還有呢,沒有用眼藥水啊,是真的哭出來了……”</br> 陳二蛋也表揚她兩句,“哦哦,不錯不錯。”其實他也根本沒有注意到劇情,反正一群人不群鬼不鬼的,在那里亂吵一通,看現場與最后影片的效果真不同。他才明白,一部電影拍好,真的是許多人努力的結果,演員在其中能起到的作用,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大。</br> 湖面上駛來一艘快艇,劈波斬浪,劃開一條水道,直沖到岸邊上來。</br> 高大帥氣的皮特從快艇上下來,一來就問片場外的工作人員:“陳總督來這里了?他在哪兒,好好,我要馬上見到他。”</br> 皮特一進片場,所有的人員都停了手里的工作,和他打招呼,臉上露著可愛的笑容,導演也不例外,過來要和他擁抱,皮特敷衍一下,問:“聽說陳總督來這里了,他在哪?”</br> 現場中央的燈光太亮,陳二蛋坐在一個角落里正聽那個莫妮卡喋喋不休的問,“你覺得我演得好不好?我沒有用替身呢,真的很用心了。”</br> 皮特走過來,向陳二蛋行禮:“歡迎總督大人來指導我們的工作!”</br> 陳二蛋從椅子上站起來,與他握手:“皮特先生辛苦啦。近來拍攝工作還順利吧。”</br> 皮特點頭道:“還不錯,很順利,我們在一起也很愉快!”他回答著陳二蛋的問題,眼神忍不住往莫妮卡那里溜過去。</br> 皮特邀請陳二蛋到外面,他的房車里去坐一下,陳二蛋答應了,和他一起出了片場。</br> 看兩人出去,導演才長出一口氣。要知道,這個皮特好來屋最頂級的明星,教父都很欣賞他的才華,他手中有資源,而且還是本片的制作人,也就是老板了,所以對大家來說,有一種壓迫感,很正常。</br> 只是這個皮特對陳二蛋恭恭敬敬,傲氣全無,讓導演也覺得奇怪,要知道,他在別人面前永遠是眼高于頂的存在,好像教父,還沒見他對誰有這般恭敬的態度!</br> 皮特對陳二蛋如此禮貌當然也是有原因的。</br> 他把他帶到自己的豪華房車,中間貴賓車廂上去。里面布置奢華而高雅,中間一個鍍金的王座赫然入目,皮特請陳二蛋上坐。</br> 陳二蛋道:“這樣不好吧,你是這里的主人,我怎么好喧賓奪主呢?”</br> 皮特道:“你是整個貝多爾的主人,我只能算是你的客人。”</br> 陳二蛋也想感受一下他那金色王座的感覺,不再推辭坐了上去,皮特在對面相陪,親手給他倒了咖啡。又問,“要不要喝點酒?”</br> 陳二蛋擺手拒絕了。</br> 皮特又爬上梯子,丁當一通翻箱倒柜,拿出來一樣東西,“送給您!請總督大人收下!”</br> 他手里拿著一柄寶劍,歐式佩劍,古香古色,劍鞘上面鑲滿各種珠寶鉆石,看起來就尊貴無比,恭恭敬敬送到陳二蛋面前。</br> 陳二蛋也笑了,“你這又要搞哪出戲啊!我們祖國有句老話,叫做無功不受祿,就是說,我沒有做什么功勞,沒辦法接受你的賞賜!”說著,自己還是接過寶劍,把“有什么事情你就真說吧,不要客氣。”</br> 皮特卻說:“您怎么會說沒有功勞,是您拯救了我的事業,也就是救了我的命!”他指著自己的耳朵說,顯然是在說,陳二蛋給他治好耳朵的事情。</br> 陳二蛋輕輕擺手:“不值一提,我也只是碰巧做了件該做的事。真的不值這么貴重的禮物,心意我領,劍你還是留下吧。”</br> 皮特有些急了:“您是不是覺得這劍不夠珍貴?他可是我們家傳的寶貝!”說到這里,他猛地停了自己的話頭,用手輕輕按住自己的嘴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br> 陳二蛋聽他這么說,也又看了一眼那把寶劍:“你家傳的?在我看來,這好像是歐洲某王室的東西。”他原來與北歐安德烈在一起時,了解過一些歐洲習俗,像這種鑲到五顆寶石以上的佩劍,只有王室才有資格佩戴。</br> 皮特也笑了:“總督大人果然好眼力!的確是王室的東西,我是鸚鵡國的不成器的子孫。”</br> 鸚鵡國曾經強盛一時,最闊綽的時候,全球都有他們的殖民地。當然,后來漸漸式微,可當年的氣魄還留在人們印象里,比如這把寶劍,就曾經見識過鸚鵡帝國曾經的無尚輝煌。</br> 當今世界還有不下十多個鸚鵡國的聯邦,都是由當年的殖民地發展而來,他們對鸚鵡國臣服而且效忠。</br> 皮特本來是鸚鵡國的一位王子,按父母的期望,他應當從政,接替王位,重現鸚鵡國當年的榮耀。</br> 但這個皮特不愛江山愛演戲,成年之后不肯留在國內做王儲,遠渡重洋,一頭扎到美洲好來屋演起戲來。</br> 父母拗不過他,只能讓他自由發展,只是提出,在外面不要提鸚鵡王室的子孫,有如此光鮮的祖先,兒孫卻去做個戲子,他們覺得丟人。</br> 而皮特也不稀罕自己原來的身份定位,就以一個演員的身份在好來屋打拼,沒想到,短短幾年竟然被他闖出些名堂。可能是與生俱來的貴族身份與王者氣質所加持,讓他在好來屋一眾演員中脫穎而出,不出三年,竟然成為一線當紅明星。</br> 直到這時,人家也并不知道他竟然真正的身份,本就是一位王子。</br> 他對陳二蛋吐露心聲:“我不是不想當王,而是覺得王位要靠自己拼殺奪來的,坐著才會真正的舒服。從祖先那里白手得來,又有什么意思,那樣的人生是多么的蒼白啊!”</br> 說到這里,他忍不住伸手向天空感嘆,像在朗頌一首慷慨的詩歌!</br> 陳二蛋聽到這里,從黃金王座上站起來說:“哦哦,失敬失敬!這個王座是你親手拼來的,你現在已經是好來屋的演藝之王了,可以心安理得的坐下!”他也欣賞這位王子的想法,覺得他三觀很正:只有自己親手拼得的,才有意義。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