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個露絲麻雀打發出去,陳二蛋卻再也靜不下心來,頭腦中的冥想畫面總是若隱若現,而且越來越模糊,他知道已經耽誤不得,離案發時間越久,殘存的信息越少,自己能還原的畫面質量也就越差。得想個辦法。</br> 他找到一只畫筆,鋪下紙張,鎖定一個個畫面,用最快的時間畫出來,而后用手機拍照,發給曼德,讓他幫自己查找。</br> 無論自己的工作多忙,只要陳二蛋找來,曼德必須隨叫隨到。但看到這些畫作,曼德也傻了:“老大,您這是幾個意思?”</br> 陳二蛋道:“什么幾個意思?你給我查查這個人,穿白大褂的這人?!?lt;/br> 網絡那邊曼德差點哭了:“你殺了我吧!這怎么查?就幾個背影,側面。好容易有幾個正臉,我還給他戴了帽子,又罩了口罩,我這里看過去就兩只眼睛,你畫得還稀里麻糊的,你讓我怎么查?你還有沒有別的什么信息,比如,年齡啦,籍貫啦,血型啦……”</br> 陳二蛋沒好聲氣:“我要有那些,還用你查?我直接過去就抓人了。就這些?!?lt;/br> 曼德:“真的查不了。就按這件白大褂來說,你直接去任何一個醫院里,一抓都能抓出十多個來。還怎么查?。 ?lt;/br> 陳二蛋說:“你不是電腦高手嗎?不是全世紀黑網聯盟嗎?怎么連這個人也找不出來。”</br> 曼德實在沒辦法:“老大,這真的沒辦法查啊,你從哪里搞到的這些畫作?能不能把原照片或視頻什么的發過來,我看一下,也許能發現點別的信息。”</br> 陳二蛋也覺得實在難為他,想來想去,也實在再找不出別的什么信息,主要這些東西都不是客觀存在的,都是自己在冥想中還原出來的。又想了想,他對曼德說:“對了,我聽說過隔空取物嗎?就是隔了一樣障礙物能把里面的東西拿出來?!眒.</br> 曼德道:“聽說過,而且還看到過。一般夜總會的魔術表演都有。就在夏國的春節晚會上還有人表演過類似的節目。隔了玻璃桌面,把里面的小球掏出來……”</br> “我說的不是魔術,是真實的。你看我畫的第四幅畫作中,那個白衣人,隔了受害人的胸膛把他的心臟取走了。”</br> 曼德:“老大,你沒開玩笑吧?!?lt;/br> “沒有。”</br> “略等。”</br> 又過了一會,曼德發過一個視頻發到陳二蛋手機上:畫面上一個圓點。緊接著是一條線,而后是一個方框,方框在變化層疊起來。那是一個物理學教授在給學生們上課的視頻,他在旁邊講解,不知道說得哪國語言,陳二蛋反正聽不懂。</br> 他閉了視頻,直接問曼德:“你給我發過來的是什么玩藝,那個白頭發老頭咕嚕咕嚕的講的什么鳥語。你有什么看法,直接說,別給我放那些拐彎的屁?!?lt;/br> 曼德沒辦法,只好耐著性子給他解釋一下:“老大,這是一個關于空間的說法,老教授從零維空間講到十一維空間,他在講空間是如何層層疊加的?!?lt;/br> “那跟我有什么關系。”</br> “有關系啊!在他的這套理論里,四維空間就可以突破三維。簡單的來說,如果有人可以使用某種四維技術,就完全可以做到空間折疊,也就是隔空取物……我的理解是這樣。”</br> “你是說那個白衣人會使用四維技術?”</br> “從您剛才的描述來看,很可能就是這樣?!?lt;/br> 陳二蛋對于所謂的前沿科技不是很了解,他一直認為那些外國人喜歡把簡單的事情搞得很復雜,好多科學家搞到最后都發了瘋。遠不如夏國的理論簡單,所謂大道至簡,世間外物,不過陰陽,說得再簡單點,不過就是如男女那點事那么簡單,自然而然,皆大歡喜就行了,干嗎還搞出那么多勞什子的理論。</br> 不過,現在這個四維說法,好像超出了他的認知,看起來,還真該靜下心來,好好研究一下。</br> 于是,他又翻開曼德發來的那個視頻,耐下心來看那些圖解,聽那個教授的鳥語,好在曼德又給他添加了字幕,慢慢理解所謂的空間折疊是怎么一回事。</br> 他正在看得入神之際,聽隔壁露絲一聲尖叫,緊接著一片丁當嘩啦之聲,一片白煙夾雜黑霧彌漫過來。</br> 陳二蛋慌張跑去看,迎面正碰到露絲慌慌張張往外跑,一頭撞到了懷里,如同猴子上樹一般,兩手勾了他的脖子,兩腿盤在他的腰間,不肯下來,嘴里還在驚恐的哇哇大叫。</br> 陳二蛋鼻子里嗅到一股濃烈含糊的味道,再看煙氣騰騰的屋子里,還不時閃著火花。立時明白,應當是做飯的電器發生短路,他想趕緊過去“救火”,可身上還墜這偌大一個“大掛件”實在行動不便。</br> 無奈只好拍拍那女孩的屁股:“喂,小麻雀,你先別叫了!我先去救火??!”</br> 那個露絲看來是嚇怕了,伏在他身上不肯下來。</br> 沒辦法,陳二蛋只好帶著這個“掛件”鉆到濃煙里去,左看右看,終于在墻壁上發現總控開關,先把開關關掉,又燒著的電器丟到院子里去,打開窗戶,慢慢屋內煙氣都散掉,屋內的一切都又漸漸清晰起來。</br> 地面上已經一片狼籍,青菜、面條、還有一些肉類散亂一地,湯湯汁汁……</br> 陳二蛋對著掛在自己身上的露絲道:“行了,下來吧,看下你做的炸醬面,別人做面條都是一碗一碗的,你怎么做飯一屋子一地的?”</br> 露絲不好意思的爬下來:“哎呀,把我嚇壞了。這個鍋子肯定有問題,面條還沒有煮好,它自己就燒著了,你不知道啊,就像下雨天的閃電一樣,噼里啪啦整個鍋都跳了起來,那些面條啦,青菜啦都從鍋里跳到地上去?!?lt;/br> 陳二蛋也明白了,看來這位露絲小姐也是“兩手不沾陽春水”的主兒,對于做飯這一塊是個大外行。再看那一地白乎乎,粘糊糊的東西,問她:“這是什么???”</br> “醬啊,有芝士醬,沙拉醬,還有……”她又說了一通各種稀里馬虎的醬,原來她要用這些東西給陳二蛋做炸醬面。</br> 后者開始慶幸,幸虧這“炸醬面”沒有做成,如果用這些醬做成了,那才是真正的災難。肚子咕咕叫,實在已經餓得夠戧,看來,還得繼續漢堡熱狗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