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二蛋本來已經出發,去攻打B20島。他率隊出港不久,就接到凱特的電話,對他說了補給船的事情,其中多有波折,凱特也不無得意的說:自己當機立斷,把那個可瓜因綁了,拿他的手令,把補給船強派出去。</br> 可陳二蛋一聽卻極為擔心:“你這樣做也并不保險啊。你能強行把船派出去,人家不能在半路上截走?要知道,這船上的軍兵們本來都是蒙哥太利的部屬,如果他知道了,一個電話就能讓船返航。就是被湯姆等人知道了,也能半路截下來!”</br> 凱特一聽,的確有理,自己還真的就指揮不動那些人,她焦急的問陳二蛋:“那怎么辦呢?如果補給跟不上,前邊打仗的那些隊伍就會陷入生死之地,不用說其他,就淡水一樣,就能要了他們的命啊!”</br> 陳二蛋讓他不要擔心,自己去看看。</br> 陳二蛋乘一艘快艇直接殺奔那艘補給船。想找到那只船對他來說,并不是難事,曼德的衛星導航系統,幾乎就是開了天眼,具有上帝視角一般的存在。很快就找到那兩只補給船。</br> 他一登艦,有一萬零一種手段對付那些船長們,告訴他們:“我不管你們以前聽誰的命令,現在你們只有一條路,那就是聽我指揮。聽從指揮,所有責任由我來負,不聽,現在就讓你們生不如死!”</br> 說著,拿銀針戳幾下,讓他們小有體驗。很快那些船長都乖乖聽話,不再返航,而向著原定的補給目標駛過來。</br> 走在半路,正和蝰蛇的船只打個對頭。他感覺有些奇怪:本來出海的時候,塞琳帶了三只改裝軍艦,怎么現在只一只回來了,而且匆匆忙忙,看起來并不是回鉆石島的方向。</br> 他讓船上的通訊員打起旗語詢問:“你們是誰的船只?要去哪里?”</br> 蝰蛇哪里敢回話,匆忙忙避過補給船就逃。改裝軍艦速度不是很快,但比補給大船還是快了不少。他這一逃,更讓陳二蛋起了疑心,立碼放下巡邏快艇,追上去。</br> 蝰蛇逃不脫,只好回身來戰。他本來就已經疲憊不堪,又哪里是陳二蛋的對手?幾番交火,陳二蛋登上軍艦,把他的幾個心腹死黨打得落花流水,蝰蛇也被生生活擒。</br> 聽到此處,塞琳也長出一口氣,身體一軟癱坐在椅子上。</br> 陳二蛋不失時機的過來問一句:“怎么了姐,不舒服嗎?”</br> 他只是輕輕尋常的一句,塞琳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眼淚竟然流下來,陳二蛋拍拍她的肩膀,讓她哭個痛快。</br> 塞琳可不是什么弱女子,要知道她本來就出身出海盜世家,自小殺人嗜血,冷酷無情,很少當了別人的面表露自己的內心,而在別人眼里,她一直就是一個女魔頭,從來沒有想過她也是一個會哭會軟弱的女子。</br> 這次從鉆石島出來,很不順利。剛剛到C3島時,就知道自己的補給船被扣留,所帶來的一千多人都處于一種人人自危的情況,她一直擔心這幫隊伍會突然一下子渙散。</br> 毫無后勤保障的情況下,與金槍魚交戰,自己耗盡心力體力,幾次死里逃生,被敵人燒了自己的戰船,死傷多半兄弟,帶出來一千余人,最后只剩下二三百人。</br> 最終取得勝利,卻又被蝰蛇卷走黃金,若不是陳二蛋半路截殺,真不知道后果會是什么樣子。想到這幾天生死波折,塞琳也說不清是疲憊、恐慌、委屈、倔強……反正一見陳二蛋就有一種依賴感,自己一下子卸下堅強的偽裝,痛痛快快的哭了起來。</br> 不知道什么時候,一雙有力的肩膀把她抱起來,迷迷糊糊中,騰云駕霧一般,自己被他抱到軟綿綿的床上,接著,被一團熾熱的感受包裹起來。她竟然有些惶恐,而更多的是期待。衣服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越來越少,還是覺得熱。她開始呢喃起來:“來……來吧,我要……”</br> 塞琳終于體會到人間還有一種至樂,這是她原來從不知道過的一種感受,那時她才真正的明白,做女人的幸福。</br> 整個大海像一個巨大的軟床,海船又像一個巨大的搖籃,不斷的搖曳。塞琳閉了眼睛,不想睜開,真的就想如此一直睡下去,幸福下去……</br> 等她再次清醒的時候,已經又是一個清晨。門一開,陳二蛋笑瞇瞇的站在房間門口,手里還托著一個餐盤:“姐兒,該吃飯了。”</br> 塞琳馬上清醒過來,她又恢復冷面冷臉的樣子,翻身從床上坐起,才發現自己沒有穿一絲衣服,啊地一聲,又躺回原處,拉被子蓋上,喝令陳二蛋:出去!</br> 陳二蛋一愣,轉而嘿嘿一陣奸笑,沒有再說什么,轉身聽話的出去。關了門,自己不出聲的嘟囔:“女人的臉,變化也太快了。昨晚上那個熱火烹油的樣子,與現今這個冷若冰霜的樣子,哪一張臉才是真實的她?”</br> 塞琳怎么會不記得昨晚的一切,只是還有些不好意思。穿了衣服,覺得脖子餓了,看陳二蛋送來的餐盤里很是豐盛,有飯菜有牛奶,還有她喜歡的棕櫚酒。于是又很快開心起來,抓起那些東西,大吃一通。</br> 門輕輕裂開一條縫隙。塞琳嘴里含著食物,頭也不回:“進來吧,別偷偷摸摸的跟做賊一樣。”</br> 陳二蛋笑嘻嘻的進來,為了避免尷尬,他也有意不去提昨天,先說:“那蝰蛇就在船下底倉,你還有什么要問的嗎?”</br> 塞琳冷冷道:“我也不想再見到他,殺了算了,丟海里喂魚。”這在她看來,已經是對這個叛徒的仁慈,本來要把他剖腹掏心,亂刀碎割而死。</br> 陳二蛋說:“好,反正該問的也問清楚了,留著他也沒什么用。我現在就把他處理了,省得讓你看了生氣。”</br> 塞琳也吃得差不多了,又嘆一口氣。</br> 陳二蛋又回來道:“怎么老是唉聲嘆氣的?”</br> 塞琳拿了餐巾紙擦著手:“我這次出戰不能說勝利。目標島嶼雖然拿下來了,可戰損太大,兄弟們傷亡大部分。都是我大意的結果,過錯在我指揮利。幸好有你劫回這些黃金,不知道回到鉆石島聽人家如何發派!”</br> 陳二蛋坐到她對面床上,盤腰坐好:“戰爭免不了要死人,這也不能怪你啊。”</br> 塞琳道:“我只是不知道如何向人交待!”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