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廠長最近的了心肌炎,不堪重任。金老大年輕,有精力。而且善于經營,我打算把他弄到那個廠子里去。先當個副廠長,明年開春想辦法把他扶正。”</br> 白玉枝一聽是這么回事,頓時心花怒放,“胡哥,你說的是真的?”</br> 白玉枝心里有數,大河鄉暖氣片廠在業內名氣不小,廠子有一百多號工人呢。金老大要是能夠成為廠子的一把手,以后肯定不少撈好處。</br> 做廠長遠比做村長實惠的多,秀水屯能不能拿下三里溝漁場工程,還是兩說呢,即使拿下來,那么大的工程,縣里,乃至市里都會非常重視,要想在里面撈好處,一定不容易。再說,競爭那么激烈,陳二蛋現在人氣那么高,金老大未必爭得過陳二蛋。能調去三界溝鄉暖氣片廠最好不過了。</br> “胡哥,你真是我們家的大救星。”白玉枝嚶嚀一聲,就扎到胡立明的懷里撒起嬌來,胡立明樂呵呵說:“不過呢,我今天交給你一個任務。你幫我做了。”</br> 白玉枝問:“啥任務?”</br> 胡立明說:“咱們檔案室新來的科員,你們村的牛玲玲,嘿嘿,我很喜歡她。”</br> 白玉枝撅起小嘴說:“胡哥,你真是好心情哦。人家牛玲玲才十八。你這老牛專門肯嫩麥苗啊?”</br> 胡立明吧嗒吧嗒嘴巴說:“不知道為啥,這個小妹子我就是看著對眼了。我剛死了媳婦,現在還沒結婚。呵呵,小白,你做做好人,晚上咱們一起吃飯,我想跟牛玲玲處處對象,這事能成了,我一定幫你辦好你那事。”</br> 白玉枝心里明白,胡立明是打算一箭雙雕,真要是能把自己家男人調到暖氣片廠,自己今天也就放開底線了。她悠然一笑,“胡哥,那我就尊敬不如從命嘍。”</br> 陳二蛋從臨海市回來,驅車來到大河鄉的酒店。</br> 陳二蛋本打算胡立明,跟他商量一下,能不能看在葉老的情分上,幫自己把金老大和秦富貴被沒收的鞭炮要回來。誰料,晚來了一步,看門的說胡立明下班走了。本打算明天再找胡立明說事,誰料,看門的保安又說:“你要是有急事找胡立明,可以去雙喜酒店。她和兩個女的一起吃飯去了。”</br>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陳二蛋就問:“兩個女的,都誰啊?”</br> “恩,一個叫白玉枝。另一個剛來的姓牛,叫什么我不清楚。”</br> 陳二蛋心中暗想:“都這個胡立明聽說是個不靠譜的家伙,他帶著白玉枝,還帶著牛玲玲去吃飯?會不會出什么事?”</br> 陳二蛋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預兆,本來,這件事跟自己沒有啥關系。如果,沒有那天晚上牛玲玲跟他媽的表白,牛玲玲愿意跟誰好,就跟誰去好,跟自己一點關系都沒有。可是,這個小妮子心里暗戀自己。我不能眼看著他墮落,被胡立明這只老牛隨便肯啊。</br> 另外,趁機抓胡立明的現罪證,胡立明要是有把柄落在自己手里,那他還不乖乖跟自己配合。所以,陳二蛋匆匆趕到雙喜酒店。</br> 陳二蛋掏出一百塊錢,跟一個服務生打聽清楚胡立明的包房,他就悄悄摸進來。</br> 進屋的同時,陳二蛋咔嚓一下,把門鎖住了。</br> 這是個有套間的貴賓房,外面屋里擺著一桌子豐盛的酒席,還沒怎么吃。屋里面傳出一陣混雜的男女聲音,陳二蛋邁步就闖進來。</br> 隨后,陳二蛋也不說話,掏出手機就拍。</br> 突然有人闖進來,胡立明嚇了一大跳,定睛一看時竟然是陳二蛋,尤其陳二蛋還拿著手機拍自己,胡立明嚇的魂飛天外,身子一滑從沙發上掉下來,“你……陳二蛋,你這是干什么?”</br> 陳二蛋咔咔咔拍了十幾張照片,然后把手機收起來,不慌不忙地說:“胡立明,我找你商量點事。沒想到你興致這么好,居然在這里吃喝玩樂。呵呵,這倆女人都是我們村的?”</br> 白玉枝被陳二蛋闖進來的情景也嚇懵了,“陳二蛋,你……你怎么可以這樣?誰讓你進來的?”</br> 胡立明擦擦頭上冷汗,小眼睛轉了轉,他猜到陳二蛋來者不善,現在證據都被他捏在手里了,自己要是跟陳二蛋翻臉,這小子就會跟自己破罐子破摔,那樣的結局,自己肯定會出事。</br> “陳二蛋,有事好商量。”胡立明說道。</br> 胡立明要穿衣服,陳二蛋笑笑說:“胡立明,著什么急啊。咱們先說事,事情說清楚再穿衣服不遲。”</br> 胡立明低聲說:“陳二蛋,你有什么要求,盡管跟我提。”</br> 陳二蛋呵呵一笑,“胡立明,據我所知,我們村的牛玲玲還沒結婚呢,一個大姑娘,清白就這樣被你毀了?咦,牛玲玲這是咋回事?怎么不醒來?”</br> 陳二蛋質問白玉枝,“究竟怎么回事?”</br> 白玉枝為難地說:“可能是喝酒喝多了。”</br> 陳二蛋皺著眉頭,查看了牛玲玲的情況,牛玲玲現在神智有點不清,陳二蛋罵道:“胡立明你什么東西啊?竟然用這種下三濫手段。”</br> 白玉枝紅著臉說:“陳二蛋,胡哥說喜歡牛玲玲,想跟牛玲玲搞對象。我也……我也是沒有辦法。”</br> 陳二蛋說:“先把牛玲玲弄醒再說。”陳二蛋找來涼水,給牛玲玲洗了一把臉,牛玲玲被冷水澆頭,身子稍微平靜了一些。陳二蛋幫她把衣服穿上。轉過身對胡立明說:“胡立明,今天的事,我不想多說。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怎辦吧。”</br> 胡立明額頭冷汗直冒,“陳二蛋,我心里有數。今天我多喝了點酒,實在是不應該。哎,一時糊涂啊。”</br> 白玉枝也說:“陳二蛋,這事你可不要回村里亂說。”</br> 陳二蛋說:“你扶著牛玲玲,樓下車里等著去。我把你倆帶回去。”</br> 白玉枝連忙點頭,扶著牛玲玲下樓去了。</br> 胡立明主動說:“陳二蛋。這兩天鄉里就要召開會議。主要內容就是決定一下秀水屯的村長之選。王鄉呢,最近可能要調走。他懶得管你們村的事,就把這事委托給我了。其實,我早就力挺你。要不然也不會同意你做村長候選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