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二蛋也隨著凱特到了港口,這是他第一次見到蒙哥太利將軍。后者全身戎裝,戴了墨鏡,嘴里叼了一個黑色木煙斗,總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在禮炮聲中,他和王太公開始檢閱,自己的海軍陸戰隊,一個加強團里的全體官兵。</br> 他們也分為三個營。一營長叫做湯姆,是個白胖子。二營長杰瑞個頭矮小。三營長是南洋洲土著叫可瓜因。</br> 蒙哥太利故意要讓王太公看看,正規軍與他們那些雜牌軍傭兵大不一樣。他輕輕擺了擺手,在嘹亮的軍樂聲中,三個營的官兵開始下船列隊。</br> 他們步伐整肅,口令響亮,一個個耀武揚威。大皮靴踩在石頭路面上,咔咔直響。三千名步兵全副武裝,列隊推進。大有排山倒海的氣魄。后面又有兩千多人的機械化部隊陸續下船。</br> 裝甲車,坦克車隆隆從巡洋艦上開下來。三十多架戰斗直升機在空中盤旋……</br> 這一下把王太公看呆了,不住的點頭叫好。要知道,為了請動這幫正規老爺兵,王家豪也是花了大價值,答應南洋國國王,等打下珀兒群島后,有國家百分之七十的股份。</br> 凱特身邊的弗里奧也看得目瞪口呆,他不停的嘖舌,在一邊嘀咕:“正規軍就是正規軍。看了人家才知道什么叫做軍隊。我們招的那些兵,那簡直……”</br> 凱特不滿的回頭看他一眼:“我們招的那不是兵?那你說算什么?”</br> 陳二蛋在一邊笑道:“我們招的是打仗的兵,他們這些都是演戲的兵。沒用的。”</br> 凱特也提醒他:“人家還是有實力的,不說別的,看那些坦克大炮,我們那些私人傭兵的裝備就差得太多了。”</br> 陳二蛋仍舊不以為然,“有什么用?裝備再好也要靠人操作。一些貓貓鼠鼠的能玩出什么新鮮東西來?”</br> 凱特不明白:“什么貓貓鼠鼠的?”</br> 陳二蛋悄悄指著那幾名帶隊的中校營長:“那不是嗎?聽說那個胖子叫湯姆,矮的叫做杰瑞,不正是動畫片里的貓和老鼠嗎?”</br> 凱特一聽也忍不住笑了:“你還真能聯想。那你是什么?你是那只斗牛犬嗎?”</br> 陳二蛋道:“我可不是什么犬類。你想啊,我的傭兵都叫什么虎啊狼啊豹啊熊的,我就是百獸之王的總教官,還會輸給那些貓和老鼠們?”</br> 歡迎儀式完畢后,來的這些正規軍都駐扎到火云峰,全島的至高點上,在重點位置布防重型火炮,火箭彈等。</br> 王太公宴請來的將官,在維多利亞大酒店四樓大擺酒宴。這時候,陳二蛋訓練的傭兵早已從酒店撤離出來,按照原來的約定,他們只能在那里免費享用半個月,對于這群傭兵而言,是一段極其快樂的記憶。</br> 但現在自己被趕了出來,尤其看到那些正規軍們耀武揚威的樣子,這幫雜牌軍們都憤憤不平,不少人在背地里暗道:“神氣什么?有本事跟哥們一對一較量一番,保管打得你們滿地找牙!”</br> 很快機會來了。王太公和蒙哥太利商量了一下,要讓這些正規軍和傭兵隊伍來個比賽,檢驗一下傭兵的訓練效果。其實也是展示一下正規軍的能耐,殺殺傭兵們的威風。</br> 蒙哥太利還是那句話:“那群傭兵根本就打不了仗,趁早遣散!”他對王太公說,“一幫海盜土匪,怎么能跟我的正規軍比。好了,我也不用多說了,我們訓練場上見。”</br> 王太公通知陳二蛋準備,第二天要在訓練場上和蒙哥太利的正規軍比賽。</br> 陳二蛋欣然答應:“好啊,我也正想檢驗一下這一階段的訓練成果。比什么,由他定。是槍械還是格斗,是戰術還指揮策略,我們都可以奉陪。不過,要是比什么吹號做操之類的,我們就不比了,甘愿認輸——我們沒練過。”</br> 王太公說:“這些先不比,我們比拔河!”</br> 聽了這個答案,也大大出乎陳二蛋的意料:比什么玩意?怎么要比拔河?他做了一個兩手拉繩的樣子,“就比這個?”</br> 王太公點頭,“沒錯,這是我和蒙哥太利將軍商定好的結果。”關于比什么的問題,他也和蒙哥太利商量一通,首先確定,最好不要動武器,傷了對方哪一個都不好,容易引起士兵內部的仇恨。</br> 第二,最好是比賽團體項目,蒙哥太利也清楚,這群傭兵看起來千奇百怪,但都有自己拿手的本事,另外他們往往不按套路出牌,比單兵的話,怕著了他們的暗手。不如比團體,團結協作是正規軍最大的優勢。</br> 商量來商量去,最后確定了拔河的項目。</br> 陳二蛋也沒有推辭:“好吧,拔河就拔河。昨天操場上見。”</br> 兩人商量好以后,王太公繼續回維多利亞陪著蒙哥太利和另外三名營長好好找樂子不提,這邊正好給了凱特機會。她現在是傭兵方面的主要負責人,聽說明天要有比賽,自然要與陳二蛋好好謀劃一番。</br> 金光頂上,王家公寓里,這兩人真的到了一起了,卻把明天比賽的事情丟到一邊了,直接開始謀劃床上大事,一番番激烈對抗,直到天亮。</br> 天亮時分,凱特還懶懶不肯起床。陳二蛋匆匆趕回自己的營地,把另外兩個營長,塞琳和金太吉召到一起,說了一下比賽的事情。</br> 那兩人也覺得不太摸頭:“怎么比這種玩藝,我們以前也沒練過啊!”</br> 陳二蛋卻道:“比什么還不一樣?無非就是比體力比腦子。腦子不行,就靠體力,體力不行,就靠腦子。都不行,那就得想別的招了,總之,見機行事,贏下比賽是最終目的。”</br> 很快到了比賽時間,大家都來到火云峰腳下的訓練場上。這個訓練場足夠大,周圍還有階梯狀坐席,坐滿的話,可以容納萬人。所有的傭兵和五千正規軍都到了場子,中間還空余出一塊地方。</br> 正規軍在東,衣帽整齊,一個個正襟危坐,一臉嚴肅。傭兵隊伍在西,穿著隨意,一個個東倒西歪,嘻嘻哈哈。</br> 比賽馬上開始,有裁判進到場地里,先公布一下規則:一條大繩,中間系一個碗大的銅鈴。東西兩條賽道,中間是紅色爭奪區。只要把銅鈴拉過爭奪區,就獲勝。</br> 三局兩勝,第一局馬上開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