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琳怒道:“你是在嘲笑我嗎?”</br> 陳二蛋:“我只是想幫你!”</br> “怎么幫?”</br> “不就是殺個叛徒嗎?不勞你這么興師動眾的。這樣,你先消消氣,再卻給我弄點水果來——對了,我覺得你們這里棕櫚果就挺好吃的,Q彈有嚼勁,跟果凍似的。”</br> 塞琳不想和他費話,轉身又要登艇。</br> 陳二蛋身影一晃,一個瞬移的功夫已經從礁石上下來,攔在她的面前:“不是說了嗎?不要這么著急生氣的,氣大傷身,火大傷肝。”</br> 塞琳知道他的功夫深不可測,但這人老這么油腔滑調的實在令人討厭,沒好生氣的說:“你不幫我,就請讓開!”</br> 陳二蛋依舊笑瞇瞇:“你給我拿來棕櫚果,我就幫你除叛徒。不過,時間不等人,三分鐘之內拿不來的話,我也沒辦法了!”</br> 塞琳飛快轉念:憑自己現在登艇追過去,很難追到黑龍。不如就相信這個陳二蛋一回,看他還有什么高招!于是,點手叫過一名手下:“取棕櫚果來,二分鐘拿到我面前,晚上我就要你腦袋!”</br> 那名手下愣了三秒鐘,風一樣跑開。又用了一分零十秒,把棕櫚果端過來,不住喘息著對塞琳說:“大頭領,用這個做什么用?”</br> 是啊,有什么用?難道用這個棕櫚果做導彈發射出去,打沉黑龍的快艇嗎?</br> 陳二蛋不慌不忙對那個手下說:“大哥,麻煩你給我剝開,帶著硬殼,讓我怎么吃啊!”</br> 哦,原來還是要吃的!手下也不敢怠慢,從靴子里抽出一把短刀,嚓嚓兩下剝開棕櫚果,又獻到陳二蛋面前。</br> 陳二蛋一邊品嘗著棕櫚果,一邊掏出電話撥了一個號碼:“樊志遠,對。是我。呸呸!”</br> 電話那頭樊志遠也有些納悶:“陳教官,我做錯什么了,為什么罵我?”</br> 陳二蛋道:“哪里罵你了?哦哦,不好意思。我在吃棕櫚果,吐個核。不好意思啊,對了,我讓你看一下,九點鐘方向,大約四千米左右距離,有三條快艇正駛離,能不能看到?”</br> 樊志遠一直待在黑鯊灣附近一號貨輪上,按陳二蛋的吩咐,他就守在貨輪最高的瞭望塔上,那個地方離黑風島有三千米左右的距離,可以看到島上的所有情況,可以隨時為陳二蛋的行動提供遠程狙擊支持。</br> 但島上的情況太復雜,樊志遠一直沒有得到攻擊命令,所以一直在瞭望塔上待命,突然得到陳二蛋電話,讓他轉變攻擊方位,看向九點鐘方向。</br> 透過狙擊槍的目鏡,樊志遠搜索海面,很快發現海面上的那三只快艇。他向陳二蛋匯報:“報告陳教官,已經發現目標,不過,他們正在移動,可能距離本人有四千五百米左右。”</br> 陳二蛋說:“好,你的任務,狙殺他們。”</br> 樊志遠一下子愣住了:“報告教官,我做不到。”</br> 陳二蛋笑著罵他:“你小子不是號稱狙神嗎?怎么這么點小事也辦不到?”</br> 樊志遠如實回答:“距離太遠,我的槍夠不到。另外海面上風太大,嚴重影響狙擊精度。”</br> 樊志遠號稱狙神,但他最好的狙擊成績是二千五百米的定靶。他的這把輕型狙擊槍最遠射程能到三千五百米,但超過三千米之后彈道已經不穩定。</br> 而現在那幾艘目標快艇,已經在四千米開外,而且還在移動,海面上風向不定,風力強勁。他現在從目鏡中看目標船只上的人形都模糊,分不清頭腳,更不要說狙殺目標了。</br> 陳二蛋笑道:“我就知道你小子說這些。你回頭看!”</br> 樊志遠莫名其妙一回頭,嚇了一跳。原來老船長正氣喘吁吁的從下面爬上來,肩上扛著一只超級重狙巴雷特。老船長一上來,就坐倒在地面上起不來了:這家伙也太沉了。</br> 樊志遠也無限驚喜,沒想到船上還藏著這么一把超級大神器,急忙架槍支,裝子彈,調試一番。電話里陳二蛋道:“瞄準目標,向左偏移十米距離,開槍吧!”</br> 陳二蛋嘴里又塞了一枚棕櫚果,一手拿電話,一手輕輕撩了撩身邊塞琳額前的頭發。后者覺得有手下在旁邊看著,她冷冷瞥了陳二蛋一眼,喝道:“放下手來!”</br> 陳二蛋卻道:“不可以!能不能打中就在你這頭發上,這就叫做千鈞一發。”他在估計海面上的風力和風向。</br> 而后才有把握的對著電話說:“向左偏移十米!開火!”</br> 塞琳不知道他在神神叨叨的搞什么鬼,她正要發火,只見遠遠的海面上突然爆起一團火光。之后才遠遠傳來一聲巨響。緊接著又是兩團火光冒起,兩聲巨響傳來。</br> 黑龍的三艘快艇相繼被打爆。</br> 透過目鏡看著這一切,樊志遠不住的感慨:太神奇了。我創造了歷史!</br> 近五千米的移動目標,一擊命中,三擊全中。巴雷特重狙實在威力巨大,陸地上有效射程內打爆裝甲車都不成問題。但現在近五千米的移動目標,實在已經是極限發揮。</br> 而樊志遠更為佩服的就陳二蛋的預判:向左偏移十米,把快艇的移動速度,風力風向都已經計算在內,才有了這神之三擊。他才是真正的狙神!</br> 陳二蛋看塞琳還在愣神中,提醒他:“大頭領,現在該你出場了。帶著幾名水性好的手下過去看看吧。那船上有的是好東西,看能不能再撈回點來,都沉到海底是不是挺可惜的!”</br> 的確,黑龍這次叛逃,把自己所有的家底都裝船運走,真金白銀,鉆石美玉,這些好東西不能陪他殯葬。</br> 塞琳馬上帶人過去,查看船上傷亡,盡量搶撈那些寶物。</br> 快艇還在燃燒,正在慢慢下沉。黑龍在爆炸中已經四分五裂,塞琳趕到后,還朝他最大的一塊尸體開了幾槍,以宣泄自己的憤怒。又指揮手下盡量撈取財物,這才發現黑龍這小子的私產比黑風島的公有財物一點也不少,可以說“富可敵國”了。</br> 塞琳指揮手下把這些財物都裝回去,也算挽回一些損失。</br> 到回黑風島,塞琳把那些寶物陳列在廣場上,她對陳二蛋說:“這次狙殺黑龍,搶回這些寶物,全賴你出手相助。我這人最不喜歡欠別人情義,這樣,這些寶物你可以拿走一半,權當是我給你的工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