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成峰和聶衛東幾乎同時驚叫,在場的人誰也沒想到這個柳生正品竟然干出這種***的事情來。</br> “你這是干什么?你個大傻X,你砍自己干什么,去砍那個陳二蛋啊,你把他殺了,我把一半的家產都給你,不不,全部都是你的!”聶成峰還是大叫,幾乎要從輪椅上跳起來了,“你去殺……”</br> 他話還沒有說完,突然刀光一閃,聶成峰的人頭滾落下來。</br> 柳生把短刀又插回腰間,對著陳二蛋說:“你要殺他。我已經替你殺了,用他的一命,還了我兒子的一命,我們現在兩不相欠!”他們這種武士的腦回路,果然清奇,一時間陳二蛋還真跟不上他的節奏。</br> 陳二蛋看他斷臂處正在汩汩流血,自己上前想要幫他處理傷口,卻被柳生持長刀刀鞘逼住,自己扯了一片衣服,把傷口包一下,用嘴巴幫忙打個死結,血又很快從衣服里滲出來。</br> 聶成峰已死,正好專心對付聶衛東。</br> 而這時候的聶衛東已經嚇傻了,他也沒想到這個號稱無冕忍皇的第一武士,怎么會如此神經不正常,說翻臉就翻臉,狠起來連自己都砍,這是什么人啊!現在他當場反水,陳二蛋又于他有恩,怎么哪里還有活路。</br> 他在鳳一鳴背后長嘆一聲:完了,今天我是死定了。</br> 可陳二蛋正縱身向前,突然一個黑影從斜刺里一晃而過,攔住他,有血珠甩到陳二蛋臉上,正是柳生正品。</br> 陳二蛋知道于這個沒辦法交流,也不想多說話,轉身想從他身邊繞過去。可那人身法太快,并不在他之下,兩人倏忽間已經換了幾個方位,他始終擺脫不了柳生的糾纏,也無法接近聶衛東。</br> 陳二蛋只得站好,笑笑對著柳生說:“武士大哥,您這又怎么了?為什么要攔著我?”</br> 柳生正品道:“我的弟弟柳生次品,還有我的師弟寫輪眼是不是你殺的?”</br> 陳二蛋明白了,這家伙又想起這筆賬來了,于是慨然道:“是,沒錯。你是想替他們報仇嗎?”</br> “不,我們之間沒有仇恨!”柳生很認真的說,“他們也是武士,以不正當的手段去刺殺你,武功忍術不夠,被你反殺,那是他們應得的下場,我們沒有仇恨!”</br> 陳二蛋又不明白了:“大哥,沒仇恨你老攔著我干嗎?我還有正事要辦,回頭我們再聊好不好?”</br> “不行!”柳生長刀在刀鞘,刀鞘在右手,伸臂一指,“我要和你比試!海島國武士不能輸,我要殺了你!”</br> 他話還沒說完,又一陣轟然大爆炸,游輪被炸成三截,他們所在的這一截還算略平穩一些,另外兩截已經沉入海中,船上大多數的聶家手下及客人都喂了魚。只這一半中,船體還在水上飄浮著,也燃起大火,已經燒到密室中來。</br> 陳二蛋幾次想從火堆中沖過去,他要解決掉聶衛東。但每次都被這個柳生正品攔下來,非要和他比武。</br> 聶衛東的心情也跟過山車一樣,原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可現在這個神經病武士又犯了病,攔下陳二蛋來,自己正好趁這個機會逃走。</br> 他示意鳳一鳴趕緊后撤,解下一艘逃生艇,放到水里,趕緊招呼后者上來逃生。</br> 而鳳一鳴卻留在那截被熊熊大火包圍的船體上,不肯走。聶衛東怎么也想不到,眼前的這局面正是鳳一鳴重點參與的結果,他還惦記著他的胯下重要部件。</br> 聶衛東急著招呼他:“快上來,跟我走啊,你還愣著干嗎?”</br> 鳳一鳴慘然道;“三太子,你對我也有過恩,我不想殺你。你走吧。但我不能跟你一起走,我還留著一個全須全尾的身子,死了去見我的爹媽好交待!”他原來也想要殺了聶衛東,但好像被那個神經武士的精神感染了,自己也下不了手。</br> 聶衛東明白了,原來是這小子背叛了自己。他從腰間掏出手槍:“走不走,不跟我走,我現在就打死你!”</br> 鳳一鳴疾步退回大火船體上,避開射擊角度。他對陳二蛋說:“聶衛東跑了,你去抓他,這攔住這個神經武士。”</br> 陳二蛋也看到聶衛東要逃,只是被這個柳生纏住無法脫身。</br> 鳳一鳴知道自己的武功與柳生差了太多,不敢和人動手,直接掏出手槍來,走到離他五步遠的地方,砰地一聲,開槍打向柳生的前胸。</br> 唰地一道寒光閃過,柳生肩上的武士刀已經出鞘,他并沒有躲避,而是迎著子彈劈出一刀,嚓地一聲,竟然把子彈劈為兩半,吧嗒落在地板上。</br> 這一招實在太過驚艷了,鳳一鳴竟然忘了再勾扳機,張大嘴,兩眼直瞪瞪的看著柳生正品。后者往前一步,刀鞘從半空中落下來,他伸了劍正好又插回鞘內,順手一刀柄正擊在鳳一鳴腦門上,后者當場昏死過去。</br> 鳳一鳴最后被大火燒成灰燼,也沉入大海,卻至死守住了他全須全尾去見爹娘的愿望。</br> 陳二蛋本來已經躍身到船邊,撲奔聶衛東,背后生風,知道是柳生來襲,只好回身避讓招架,讓聶衛東一人駕了逃生艇瘋狂逃走,海面上只留下一道水痕又消失不見。</br> 熊熊大火中,殘剩的半截游輪上,還不斷傳出來爆炸的聲音,陳二蛋和柳生正品兩人在火堆旁邊對峙不動。</br> 陳二蛋拿這個神經病武士也實在沒辦法,他有他的一套理論和想法,沒有人能改變,除非擊敗他,讓他不得不服,不得不改。</br> 事已至此,陳二蛋也不再著急的去追殺聶衛東,他站在火堆旁邊笑嘻嘻的問柳生:這位武士大哥,你說吧,我們怎么比?</br> 柳生正品:“修習忍術,只不過一個字,就是‘快‘只要把這個字練到極致,就可以無堅不摧!”他的刀的確快,可以快到劈開子彈,果然就可以無堅不摧嗎?</br> 陳二蛋也不和人爭論:“好吧,你說的有道理。出招吧,我們交流交流。”</br> 柳生道:“武士從來不先出手,忍術從來不主動攻擊。”</br> “好吧,你不出手我出手。”陳二蛋心想,再和你這么對著站下去,一會兩人都成烤鴨了,是不是還要比烤出來的口感啊。</br> 心念一起,陳二蛋突然飛三枚銀針,他不想傷柳生的性命,這次出針并不向他的要害,而是飛向他的斷臂,要給他止血。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