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回合下來,陳二蛋的衣服已經被挑出好幾個大窟窿。陳二蛋一時性時,刷刷兩下把自己身上的保暖內衣都脫掉,只留一條小內褲,身體一下子輕松了許多,動作速度也恢復到了三分之二的情況。</br> 這樣以來,那三個水鬼已經完全占不到便宜。完全仰仗著平素所練就的陣法,纏住陳二蛋,雙方堪堪打了個平手。</br> 陳二蛋這邊也有不利的情況,他在脫光衣服的時候,把自己的針囊也丟掉了,現在除了兩手兩腳之外,根本沒有可以主動攻擊的武器。只有等那三個水鬼近身,他才可以見招拆招,借力打力。</br> 又交手幾個回合,那幾個水鬼也學得精了。他們并不忙著出手攻擊,而是水中一直把他纏住,想把陳二蛋困死在水中。他們平時專熟水性,可以在水中連續作戰一刻鐘左右,不用露出水面呼吸,不信這個陳二蛋可以有此本事。</br> 可事實證明,陳二蛋比他們的水下呼吸能力要強得多得多了。如果他愿意的話,甚至可以在水下待上幾個小時,這當然要全賴他的無界妙法。五行無界,水陸無妨。</br> 三個水鬼,輪流落出冰面呼吸,又一直糾纏著陳二蛋不放。</br> 陳二蛋尋個機會,找到一個冰洞,呼地從水中躍出半個身子,朝著岸邊喝道:“獵鷹狙擊手準備!再有頭露出冰面,射擊!”</br> 他們在冰下搏斗,兩冰面上那些獵鷹隊員們實在幫不上什么忙。明明看到自己的教官被三個黑衣水鬼圍攻,他們卻有勁使不上,沒人有如此的水下功夫,水彈打到冰面上,嗖地滑出去,只留下一道淺痕。</br> 他們跟著戰團,一直往下流過來,正愁沒辦法,突然陳二蛋冒出頭來下了這樣一道命令。敵人又來圍攻,他又赤身回到水里與之搏斗。</br> 岸邊狙擊手問賀英姿:“賀隊長怎么辦?”他們也有擔心,現在水中也說不清有多少敵人,不知道誰會突然露出冰面,開槍會不會誤傷了陳教官?</br> 賀英姿道:“按教官吩咐的準備!”她相信陳二蛋既然這樣說,自有他的道理。</br> 隨著水下搏斗的時間拉長,體內力量氧氣都在極度消耗。那幾名水鬼的不得不更頻繁的浮出水面呼吸。</br> 剛剛探出水面,就有子彈呼嘯而來,呼不一口氣,又縮回頭去。一來二去,他們已經明顯不是陳二蛋的對手了。</br> 其中一個水鬼向另外兩人打手勢,看樣子準備撤離。</br> 陳二蛋哪里能讓他們逃走?水中游動,緊緊咬住不放。那三個水鬼逃不脫,竟然和他玩起捉迷藏。三人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欺負他手中沒有趁手的兵器。</br> 陳二蛋忽而想到吳老師一句話:“有待便是有礙”。那么,“有礙”是不是也有“有所待”呢?眼前這水是障礙,是不是也是一種可以倚仗的武器?</br> 所說有一種槍蝦,就是利用噴水,形成氣爆真空,噴出去的水如槍彈一樣。</br> 想到這里,陳二蛋兩手仿作槍蝦的大鰲鉗狀,兩掌尖相對,掌心猛然相合,撲地一聲,噴出一股急流,直沖到一個水鬼面前。直把他擊打得頭昏眼花,身體一歪,往下沉去。</br> 陳二蛋一看奏效,馬上又來了一個“水槍”。有了上次經驗,這次比上次效果明顯好了幾倍,一“槍”正中第二個水鬼的胸口,竟然把他的前胸刺破,鮮血在水中散開。</br> 陳二蛋得了此法,又加以改進,兩手齊齊虛握,都沖出高壓水流,而且發出砰砰的悶響,這簡直就是兩把水下手槍。</br> 這種高強強度超疾速的水流,不但在殺傷力這不遜色于普通的槍彈,而且被射出的水流還有五千來度的高溫,發射時又發出砰砰的悶想,連續發射時,幾乎就是一支AK47。</br> 沒有用幾槍,三名水鬼身中數彈,已經被打得千瘡百孔,奄奄一息了。</br> 陳二蛋從水里冒出頭來,招呼獵鷹隊員:“好了,那幾個刺客都已經解決了。不過,得趕緊把他們弄上來。不一會在水里凍死了,什么也問不出來了。”</br> 鮑春來把大使夫人已經送到醫院,又返回到河邊。他組織隊員把冰面上的窟窿弄得大些,很快三名半死不活的水鬼浮了上來,也撈出來,弄到車上,到醫院里救治,再審訊。</br> 這時候天色已經漸露出魚肚白,陳二蛋確定再無危險氣息,才把兩手舉起來,美美伸了個懶腰:“這一夜可把我折騰壞了,走了,回去睡覺了。”</br> 一雙玉手從他背后環過來,把他赤果果的身體一起擁入懷中,賀英姿在他耳邊:“你不冷嗎?”零下五十來度的天氣,普通人在冰面站不到三分鐘,怕就成了冰棍了。</br> 陳二蛋一下子反應過來,立馬縮在賀英姿懷里不停的打哆嗦,拱得她胸口小鹿亂撞:“哎呀,凍死我了,凍死我了……可能剛才太緊張了,也沒感覺出來。這下子我才感覺出冷來,哎呀,凍死了。”</br> 這時,一個呆萌可愛的特種兵弟弟,呼哧喘氣的拿來他的外套,還有一個大毯子:“陳教官,你的衣服。先穿了,去車里說話,里面有暖風!”</br> 陳二蛋從賀英姿懷里露出頭來,從她肩膀上面一個勁給那小個特種兵拋眼色,擠眼睛:“你個傻小子懂不懂事啊。快滾!”</br> 小個子特種兵不明白,他以后他們的教官把腦子凍壞了,手里拿著毯子不知如何是好,還是旁邊副隊長看得明白,悄悄拉他走:“我看你腦子才凍壞了。沒看到我們教官正在享受溫暖嗎?還不快滾蛋?”</br> 賀英姿接過衣服來,麻利的幫陳二蛋一一穿好,裹了毯子,往車上走過去。路上,陳二蛋還在不停的演著,嘴里哆哆嗦嗦:“凍死我了,凍死我了。”</br> 賀英姿在他耳邊:“剛才那一陣太嚇人了,我們在冰面外面什么忙也幫不上,只能傻怔怔看著。對了,你這樣,怎么把手槍帶到水里的?”</br> 陳二蛋奇道:“我沒手槍啊!”</br> “沒手槍,怎么那幾個黑衣人都中了槍傷?而且,我們還聽到砰砰的槍響。”賀英姿道,“我們在岸上聽得清楚,卻不知道是什么槍聲,比手槍聲音大,而且有時候還是連發的,那聲音又不是沖鋒槍?你用的什么槍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