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二蛋不想惹麻煩,靠邊把車停下。找出駕駛證,行車癥,運營證等證件一并遞過去:“警察大哥,這是我的證件。要什么有什么,沒超速,沒超載,沒闖紅燈……”</br> “誰是你大哥!”交通警察把頭盔玻璃往上一掀,露出一張冷冰冰又美艷無比的小俏臉,猶如冰雕玉琢的一位大美女,原來是位警花。</br> 賀英姿本來是國內最著名的警校高材生,學得刑偵專業。在校期間拿五次校內擒敵拳術冠軍,兩次手槍射擊第一名。還曾與世界級警校交流比武,成績耀眼。</br> 沒想到回到家鄉參加工作,竟然做了一句小交警。這上她極為氣悶,騎著摩托車出來,想抓個違章的都沒有,正覺得無聊間,一輛破舊雙排車一陣風般的,擦著她的警用摩托車開過去。車里司機旁若無人的打著電話,一邊哇啦亂講著什么,還嘻嘻哈哈,絲毫沒把路口邊上的這位女警花放到眼里。</br> 賀英姿心里惱火就想拿這個不開眼司機出口悶氣,騎了摩托車追上來讓他停車。</br> 看著陳二蛋賊兮兮笑瞇瞇的樣子,她覺得又可笑又可氣,故意繃著臉問:“你知道錯在哪里了嗎?”</br> 陳二蛋一愣,認真的說:“警察妹子,我肯定錯了,至于錯在哪兒啦,我也一時說不清楚。要不錯就錯在出門沒看黃歷,不知道您在這路口這兒執勤。不對啊,遇到你是我的福份,怎么能叫錯呢?如果這也是一種錯誤的話,我寧愿一錯再錯,九死不悔!”陳二蛋見了美女,自然要獻個媚,賣個乖,這才是他的本色發揮。</br> 看他裝模作樣發誓的樣子,賀英姿的氣早消了,沒想到看起來傻里傻氣的土老帽司機,還整出這么一套詞,自己強忍住不笑:“好了,不要貧嘴。我告訴你,開車不允許接打電話。尤其是在交通路口。你知道剛才有多危險嗎?這是對別人的生命安全負責,也是對自己負責……”</br> “知道知道,下次不敢了。您高抬貴手,放我一馬好不好?警察小姐姐的大恩大德永遠不忘,您的光輝形象永遠活在我的心中!”</br> 他在那里還在一個勁的胡說八道,只為和這位漂亮女警花多搭訕兩句。</br> 賀英姿沒再答理他,從摩托車的后備箱里取出單子,拿筆開劃:“扣兩分,罰款二百。七日內去指定銀行交款……”</br> 陳二蛋趕緊過去連她帶單子按住:“小姐姐,手下留情,您怎么說撕票就撕票啊。我知錯就改還不行吧。我,我下不為例還不行嗎?”趁著搶單子的空,偷偷摸一下警察小姐姐的小手背。</br> 一摸之間,陳二蛋有些心驚,他沒想到看起來如同玉人般的一個精俏小姑娘,手骨如此堅硬,而且骨頂間還有三個拳繭,原來是個練家啊!</br> 賀英姿不想和他扯皮,柳眉一皺,臉色一沉:“手拿來,知不知道,你這是在妨礙公務!”</br> 陳二蛋還要辯解,突然“嘎——”一片刺耳的剎車聲,三輛黑色的轎車停到路邊,車門一開,車上下來十來個黑衣人,他們沖到陳二蛋跟前,把他團團圍住,一片聲叫著:“就是他,這回看他往哪里跑!”</br> 陳二蛋還沒有反應,賀英姿惱火了,她嗖地一下,從腰間抽出電警棍,攔在陳二蛋面前:“你們是什么人,想干什么?”</br> 人群外走進來一個年輕人,此人留著寸頭,額上斜斜一道疤,把眉毛截為兩截,看起來極為兇悍。他來到賀英姿面前,晃著腦袋,趾高氣昂的從懷里掏出證件:“我們是H市公安局特警大隊,我是隊長鮑天來,奉命辦案,怎么樣?麻煩您讓開吧!”</br> 話說到這里,按說賀英姿應當配合讓開,但很是看不慣這些特警隊的作派,平時牛X哄哄,說是執行任務,好多時候卻是假公濟私,敲詐勒索,和那些土匪流氓沒什么區別。</br> 她語氣平靜的說:“我不管這個人還犯了什么其他的案子,但現在他在我的轄區內駕車違章,我正在處理,先請您配合一下我的工作。等我處理完了,你們再抓他!”</br> 說完,她有條不紊的填單子,撕票,刷地一聲,撕下來交給陳二蛋:“請在三日之內到指定銀行交款。”</br> 聽她這句話,旁邊一個黑衣人忍不住冷笑道:“三日內?我看這小子這一輩子就甭想出來了!弟兄們,把他抓起來!”說著,兩三人往前進身要來抓陳二蛋。</br> “慢著!”賀英姿也上來脾氣,“你們是公務,我這里也是公務。如果說他交不上罰款,這個責任由誰來負?”</br> 鮑天來皺一下眉:“哦?那,這位女警官,按您的意思應當怎么辦呢?”</br> 賀英姿:“我覺得他可以先去銀行交罰款,然后,你們再抓捕他。其他的事情我就不管了。”</br> 這時候,旁邊的車里有人在敲玻璃,示意鮑天來過去。車里原來還坐著一個人,卻正是一個月前在餛飩鋪前逼著老板舔鞋,被陳二蛋“借力打力”狠狠教訓了一番的鳳一鳴。他現在是三太子聶衛東的四大保鏢之一。</br> 聶衛東與三叔聶成嶺謀劃,動用警力四處探查陳二蛋的行蹤。陳二蛋一上高速的時候,負責北城區的鮑天來就得到消息,馬上帶人前來抓捕。路口一見陳二蛋,鳳一鳴躲在車里沒敢下來,他悄悄把鮑天來叫過來說:“鮑隊長,這個陳二蛋有兩下子,這次一定抓到他,不能讓他跑了!不然的話,回去對三太子可沒辦法交待!”</br> 鮑天來轉身回來,對著賀英姿說:“這人關系重大,我們必須馬上帶走。關于罰款的事情,我可以讓警局給你交上。來啊,把他銬起來,帶走!”</br> “不行!”賀英姿再次伸手攔下,“必須照章辦事!”她是個犟脾氣,又極看不慣特警隊的那種做派,再次出手阻攔。</br> 鮑天來看她如此,也有些按捺不住了:“這位女警官,我勸你還是配合一些的好!”說著,往前上步,伸手抓了賀英姿的肩膀往旁邊一推。</br> 賀英姿反應極為迅捷,她伸一只手把肩膀上的那只來手一按,身體微微下蹲后撤,鮑天來不由自主的往前一傾,前者一抬腿從他肩膀上繞過來,膝一彎,腿一合力,鮑天來胳膊被人鎖住,竟然撲通一聲跪到在地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