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封賞剛說出來,雪漫天又倒吸一口冷氣。要知道這可不是個小數目。別的不說,只是全國的軍費支出,也只是占整個財政稅收的百分之二多一點。到他們整個龍騎軍的所有費用,包括裝備,工資,訓練,撫恤等等各項加起來,總共也占不到十萬分之一。</br> 他一個陳二蛋就能占到千分之一的稅收。這也太夸張了吧?</br> 實際上,在說這次獎賞的時候,老國王也提前與雪漫天有過溝通:如此忠勇之士,必須重賞,這不只是的錢的事兒,而是代表著國王的恩德。不然的話,天下英雄誰還肯為國出力,為皇帝效命?</br> 雪漫天也贊成重賞,沒想到能重到如此地步。這還不是一次性的現金。這是國王的稅收,如果這個賞賜成立的話,就是一筆源源不斷的財富,這幾乎就是托國之重了。</br> 他見陳二蛋好像還沒有反應過來,也小聲向他解釋了兩句。</br> 聽了這些話,陳二蛋也反應過來,急忙起身辭謝:“這么重的獎賞,我可不敢接受。”</br> 國王臉色一沉:“什么意思,你要抗旨嗎?”</br> 陳二蛋說:“那我也不敢啊。這樣吧。我筆錢算我的,但我一時也用不到,您知道,我就是一個平民小百姓,格局有限,每天三頓飯。您每年都給我這些錢,我都不會花啊。每天三頓飯,我就是可著勁的吃,鮑魚海參,龍蝦王八的,頓頓吃到翻白眼,能吃多少啊。這不是白白糟踐東西嗎?</br> “這樣,您看行不行?這筆錢我存在一個專門的戶頭里,用得著的時候,我就去那里取。平時用不到的地方,我們就拿去辦學校,給那些上不起學的孩子們發個獎學金什么的。好不好?不是有這么一句話,叫做百年大計,重在教育。</br> “我愿意在教育方面再貢獻點力量,您知道,我從小也不是個愛學習的孩子,希望下面的學生們能有出息,為國家多做貢獻。”</br> 陳二蛋侃侃而談,又言詞懇切。</br> 聽了他的這番話,老國王帶頭鼓掌:講得好,就依了你的意思,把這筆錢存在一個專門戶頭,你陳先生的名義支持教育。</br> 可以說,以陳二蛋一己之力,把夏國的教育支出提高了一個千分點,這是個真正舍得萬民稱頌的好事!</br> 最后,李青鋒手里拿出一個白色的獎牌,上面還掛著金色授帶。</br> 李青鋒代表老國王宣布:最后這個獎項,讓我們所有的龍騎軍最為嫉妒。是我們一生都得不到的榮耀,不過,把它授于陳二蛋教官,也是實至名歸。</br> 這是龍騎軍重大功勛的獎牌。這次楊成武挫敗皇甫韶華圍攻電視大樓的行動,授獎,得了一枚銅牌。</br> 雪漫天和李青鋒誓死保衛國王有功,得一枚銀牌。</br> 申勇為保護國王英勇犧牲,得一枚金牌。但這只是一個榮譽,因為他本人已經不在世,金牌也只是在皇宮中寄存,并不能發出。</br> 而陳二蛋這一枚卻是白金,也是唯一的一枚至高獎章。</br> 國王親自給陳二蛋頒獎,把金牌系在他的脖子上。周圍人都在雷鳴般的鼓掌,四大龍衛眼睛里都是無限艷慕之間。</br> 夏雨荷也激動的熱淚盈眶,到處問人找濕巾擦一下。</br> 老國王當場講話:“這枚白金獎牌,除了榮譽之外,還有兩項特權,一項義務。特權之一,可以免死三次。得此獎牌者,都是大功勛者。在工作范圍內,無心之失,就算犯了死罪,可免三次。</br> 第二特權,見官大半級。就是說,憑此獎牌出門辦差,只要夏國行政范圍內,無論見到任何官員,牌主以高出半階的地位命令軍政人員行事。”</br> 聽這話,下面人們更加騷動:“這也太厲害了吧?官有大小,可他這是水漲船高啊,見誰比誰大,這讓人家還怎么玩。”</br> 陳二蛋聽了也是激動的一暈乎。但他又很快控制了自己的血壓,清楚的知道,還有一項義務沒有說,那又是什么條件呢?</br> 果然,老國王說:“這天下沒有無權益的義務,也沒有無義務的權利。陳二蛋能得些榮耀,又享受至高權益,義務也只是一條:祖國需要,隨叫隨到。”</br> 這個老國王也挺厲害,用一些權益和利益綁住陳二蛋,也無非是讓他多為國為民也是為了老國王自己多做些事情。</br> 陳二蛋聽了有些牙酸了,他小聲嘟囔:“那,這些獎項,我不接受行不行?您老人家知道,我是個閑散老百姓,也不想被這些權益啊,義務啊綁住。”</br> 他還沒說完,老國王斷然道:“不行。能力越大,責任也越大。國家有難,百姓有事,你不出來怎么行?身為夏國國民,見死不救,我知難而退,置萬民于不顧,你豈不是太自私了?”</br> 老國王的講話極有煽動性,他話音剛落,旁邊一群人異口同聲:“是啊,那樣你是不是太自私了?”</br> 到此時,陳二蛋還能說什么,只能勉為其難的接受了所有的榮譽。于是大家都大力鼓掌。</br> 歌舞上來,酒宴上來,大家縱情歡笑,肆意吃喝飲酒。</br> 酒宴間,陳二蛋過來向老國王提一個小要求:“前天我給您說的那事,就是那個夏學成。這孩子確實也該殺,太TM的不是東西了。不過,我這干姐姐就這么一個親弟弟(他自己說著也覺得有些繞口),您看能不能饒他死罪。”</br> 老國王嘴里吃著東西,大手一揮,等咽下美食,慷慨說道:“準了。”</br> 夏雨荷也在旁邊仔細聽著這事,聽完也喜不自勝,趕緊過來拜謝國王陛下。</br> 誰知國王哈哈笑:“你謝我干嗎?謝這個陳二蛋啊。他不是有免死金牌嗎?免了這一次,他就還有兩次機會了。</br> 啊?原來這也要費金牌啊。“</br> 陳二蛋不禁咧了一下嘴,心里暗道:“這個老國王也是夠小氣,夠摳門,夠黑。”</br> 夜色里,一架直升飛機一路往北飛。它不敢飛正常航道,為得避開國內各種盤查,有時候就在山溝里貼著山尖飛,繞著山頭飛。</br> 飛了大約四個來小時,終于在一個山坳里懸停。飛行員對皇甫韶華說:“我們已經到了指定地點,請下飛機吧。”</br> 皇甫韶華解開安全帶,從座位上起身。他先按了一下自己的行李包,確定里面的東西還在。把包在身后背好,順著軟梯慢慢爬下來。</br> 安全落地后,飛機收了軟梯,飛走了。</br> 皇甫韶華拿出指南針辨別一下方向,唉一口氣,自己拖著步子,慢慢往山外走去。</br> 他現在心情極不好。自己本來是京城里的公子哥,平時養尊處優,一呼百應。現在因為政變失敗,一下子成了喪家之犬。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