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水屯群山環繞,山清水秀,風景優美,可是交通閉塞,屯的山民大都種植果樹,或摘菜草藥為生計。</br> 陳二蛋原本不是傻子,卻因為一場車禍,撞壞了腦神經,成了半傻子。這天上午,陳二蛋奉了姐姐的命令來三里溝采草藥,可是他在山里轉悠了一上午,也沒找到什么有價值的草藥。</br> 陳二蛋想起山里有一眼山泉,就一路找過來想喝幾口清涼的泉水解解渴。</br> “我記得就在這塊山崖的下面!”</br> 聽到山崖下潺潺的流水聲,陳二蛋趴下身子,往下一瞧。</br> 一道清亮透明的山泉,從石縫里流出來,在下面匯聚成一個積水潭。</br> 此刻,水潭中一男一女光著身子摞在一起搞運動,陳二蛋哪里見過這種火爆的場面,驚訝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一不小心,陳二蛋身下一滑,從五六米高的山崖上滑落下來。</br> 撲通!水花在陳秀月身邊濺開。</br> 陳秀月嚇的一聲驚呼,啊!她一把推開身上的男人,“誰?”</br> 壓在陳秀月身上的男子也趕緊轉過身來,這男人年紀五十歲左右,黝黑的臉上沒有一點笑容,陰冷的目光讓人不寒而戰,左眼旁邊還有一道醒目的刀疤。</br> 陳二蛋頓時認出來,“村長余德彪!”</br> 盡管陳二蛋是個傻子,他也知道余德彪的厲害,余德彪在秀水屯就是土皇帝,想整誰就整誰,得罪了他就等于自尋死路。</br> 陳二蛋嚇的轉身要跑,卻被余德彪一把揪住脖領子,余德彪兇狠地問:“傻二蛋,你竟然偷看我們?”</br> 陳二蛋哭喪著臉說:“叔,我不是故意的,我口渴了,來這兒找水喝,不小心從上面掉下來。”</br> 這時候,陳秀月已經穿好衣服,但是被人撞見自己的丑事,羞得她無地自容,低聲和余德彪商量,“都怪你,非要在這里搞野戰,這事要被屯里人知道了,口水也能把我們淹死,這可怎么辦啊?”</br> 要想保守秘密,就得讓陳二蛋消失,余德彪手里拎著陳二蛋,恨不得把他掐死,可殺人是犯法的,余德彪冷靜了一下,沒有動手。</br> 穿好衣服,他靈機一動,就低聲對陳秀月說:“前面山溝里有個枯井,我把這個傻子騙到那兒去,只有死人才會幫我們保密。”</br> 一聽余德彪要殺人,陳秀月嚇的臉色更變,戰戰兢兢說:“這……要犯法的吧?”</br> 余德彪冷靜地說:“一個傻子掉進井里摔死了,這純屬自然死亡,沒有人會知道的。”</br> 陳二蛋心驚膽戰,不知道余德彪會怎樣處罰自己,卻見余德彪打發陳秀月先回家,然后他對陳二蛋說:“二蛋,你跟我來。”</br> 余德彪在前,陳二蛋走在后面,走了一段路,余德彪突然轉過身問:“二蛋,你渴了,不去井里找水喝,跑到那兒是不是成心偷看我們?”</br> 陳二蛋一勁地搖頭。</br> “你不曉得這山溝里有井?”</br> 陳二蛋繼續搖頭。</br> “就在你腳下。”</br> 陳二蛋低頭往下一看,下面確實是一口黑乎乎的大井,與此同時,他感覺到屁股被撞了一下,腳下一滑,大頭朝下朝井底栽了進去!</br> 余德彪朝井底下瞧了瞧,井下深不見底,陳二蛋掉下去的時候叫了一聲,就再也沒聲音了。</br> “這口井枯了好多年了,井底到地面至少十幾米,這傻子即使摔不死,也會餓死在里面。”</br> 余德彪不安的心這才放回肚子里,背著手,若無其事地走了。</br> 陳二蛋在井底昏迷了好長時間,等他醒來,發現自己掉進井里,井底距離井口老高老高,一種死亡的恐懼襲上心頭,陳二蛋著急地喊起來,“村長,救救我?”</br> 上面沒有回音,“這可怎么辦啊?我要是不能回家,我姐一定會急死的。”</br> “咦,這兒怎么還有一個洞?”</br> 陳二蛋發現,井底的石頭墻壁后面,竟然還有一個十分隱蔽的山洞,“能不能從這兒鉆出去?”</br> 他小心翼翼鉆了進去,洞不大,大約有一間房子大小。</br> 因為沒有光線照進來,陳二蛋只能用手摸索,他很快就絕望了,根本沒有出口。</br> 不過,在山洞角落他摸到一個黑漆匣子,陳二蛋就把匣子打開,匣子里面竟然閃爍出一道妖異的光芒。</br> “這個匣子里是什么?”陳二蛋發現匣子里面竟然是一本古香古色書籍,封面上有四個文字——木皇真經。</br> 陳二蛋瘋傻之前上過中學,這四個字他都能讀出來。</br> “木皇真經是干什么用的?”他好奇的翻開書。</br> 從上面掉下來的過程中,陳二蛋的胳膊被劃破了好幾個地方,他翻開看書的時候,鮮血滴落在那本古書上。</br> 突然,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本古書像是突然醒了,書頁一張一合像是在呼吸,沾染的血液也慢慢被它吸取,陳二蛋嚇了一跳,張開嘴卻是叫不出半點聲音,眼睜睜的看著那本古書吸血,變的越來越鮮紅。緊跟著,無數信息洶涌澎湃地涌進他的大腦。有武術,有醫術,有槍術……</br> 陳二蛋頓時覺得腦瓜漲的難受,天旋地轉眼前一黑暈了過去。</br> 恍惚間,腦海里隱隱有一個聲音吟唱:木皇真經,神之傳承,吸爾鮮血,傳你神通!</br> 與此同時,這山洞外面所有的花草樹木都和陳二蛋有了通靈,春氣潸然的草木精華源源不斷涌入陳二蛋的身體。</br> 陳二蛋第二次蘇醒過來后,他摸了摸腦袋,大腦竟然格外的清醒,以前那種渾渾噩噩,瘋瘋癲癲的狀態一掃而光,“我竟然不傻了?”</br> 活動了一下筋骨,陳二蛋發現自己竟然莫名其妙地擁有了一身武功和醫術,難道是那本書起了作用?治好了我的瘋傻病?</br> 陳二蛋再找那本木皇真經,那本古書已經不見了。</br> 同時,陳二蛋還想起很多往事!</br> 陳二蛋的父親陳大狗是村里的暴發戶,他在山里發現了一個銅礦,掙了很多錢。后來,陳大狗又辦了一個服裝廠和一個制藥廠,生意越做越紅火。</br> 但是,樹大招風,財大招禍。</br> 陳二蛋上中學的時候,一次意外車禍,他大腦受重傷,在醫院治療了一個月,雖然撿回一條命,結果成了半傻子。那次車禍還造成陳二蛋的母親喪命。</br> 陳大狗中年喪妻,兒子又傻了,他頓時覺得天塌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