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之金玉滿堂 !
抽完簽排定順序之后,還有一輪抽簽,這次抽的是考題,每人將抽到一道菜名,材料任選,只要當著五位考官的面把這道菜做出來,并且整個操作過程和最后成品的味道都得到五位考官的認可之后,就算是通過了這次考試。
寧溪抽到的是炒菜心,不由有點驚愕,怎么這么簡單?不過轉念又想,廚師考核是要成為廚師最基礎的一關,自然考的都是基礎的東西,抽到炒菜心這種題目也不足為奇。
奇怪的是比她先去抽題目的馮志海卻一臉苦相,便好奇地問:“你抽到的是什么?”
馮志海把手中的字條展開給她看:“炒豬腰。”寧溪一看就笑了,看來考題里出的都是一些急火快炒的菜,也是啊,參加考試的人那么多,如果個個都用花上一兩個時辰的話,那主考官們晚上都不用回去睡覺了。
只是不明白他一直搖頭嘆氣是為什么:“怎么了?有什么難處嗎?”
馮志海苦著臉道:“豬腰子這東西腥臊得要命,根本就無法入口,完了,今天的考核,我注定是無法通過了。”
“你沒學過如何料理豬腰嗎?”
“沒有啊,這東西一般人都不吃的,我也從來都沒看酒樓里的師傅做過,誰知道會這么倒霉,抽中了這個題目。”
寧溪道:“別急,我告訴你一個法子,做出來的豬腰肯定不會有腥臊味的。”
馮志海登時興奮起來:“什么法子,你快說。”
排好順序的考生五人一組依次進去考試,寧溪他們的號碼排在中間,大概還有兩組人才能輪到他們,寧溪快速地告訴馮志海:“你拿到豬腰之后,豎著從中間剖開,記著,千萬不能橫切,你會看到中間很多白色的筋膜,這些是其腥臊味的主要來源,必須用尖刀完全剔除干凈才行,就連白筋旁邊暗紅色的地方也要剔掉,這一步千萬不能著急,一定要細心地剔除干凈。”
“好,我記著了。”
“然后切花刀,再切成小塊,用清水漂洗至無血水流出,再在清水中加入適量的白醋和淀粉,把豬腰浸泡至發白,再撈出沖洗干凈,最后一步,用姜蔥汁、料酒和胡椒粉、鹽拌勻后腌制片刻,再用來炒的話保證就不會吃出任何腥臊味了。”
“還有炒的時候最好用麻油,火要猛,把麻油爆得生煙,下豬腰,翻炒一兩次,下姜絲、鹽和米酒即可裝盤,你最好把要加入的配料事先調配好,這樣就不會耽誤了功夫把豬腰炒老了,就按我說的做,保證你能過關。”
“真是多謝你了,寧姑娘。”馮志海感激地說,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有點為難地問:“那個花刀,我不知道該怎么切。”
寧溪真的很想告訴他,就你這水平,真的還不適合來考廚師牌,可看他著急的模樣,又有點兒不忍心了:“算了,你過來,我跟你說。”正準備把左手當成豬腰,右手當成菜刀,比劃給他看怎么切花刀,忽聽前邊有聲音傳來:“二十到二十五號考生,準備去選取材料!”
匆忙之下,寧溪也無法細說,只匆匆說道:“你在切開的面上橫豎劃上幾刀,不要切斷,然后再切成小塊就可以了。”也不知道他究竟聽懂了沒有。
進了考場就再顧不上別人了,五個灶臺一字排開,考官的座位在前面,稍微高了一個臺階,每個考生的一舉一動,都在考官的目光之下,無法遁形,寧溪是見慣了大場面的,自然不會緊張,抽空還看了看身旁的馮志海,見他雖然有些緊張,仍是按著她所說一板一眼地處理著他的豬腰,便放心地回到自己手頭的工作上。
菜心只要最嫩的幼莖和花的部分,洗凈備用。寧溪還選了一小塊肥肉,切成薄片,先在鍋里熬成豬油渣,用油渣之葷來激活菜心之素,這樣炒出來的菜心比用素油炒的又多了一份香氣。
待油開始冒輕煙的時候放入少許的糖和鹽,再抖入幾滴紹興酒,菜心下鍋急翻快炒,翻炒片刻即可上碟,講究的就是一個快字,如果稍有遲疑,那菜心馬上就會變老,口感也會差上許多了。
五位考生之中,寧溪的動作是最快的,她端上來的菜心,條條身段均勻,青翠欲滴,一口下去,清甜爽口,鮮嫩得沒有一點渣滓,五位考官都吃得贊不絕口,一眨眼的功夫,一碟菜心居然一條不剩都被吃完了。吃完還不住感嘆,沒想到來考廚師牌的也有這樣的高手,跟平常那些剛出師的學徒相比,水平實在是高太多了。
吃完之后才想起評分一事,不約而同地都給了寧溪最高分,寧溪下去的時候,正看見馮志海的炒腰花端了上來,寧溪看了一眼,腰花居然切得不錯,吸一口氣,很好,并沒有腥臊味,悟性不錯,寧溪心里暗暗給他點了一個贊。
考完做菜,上午筆試的成績也出來了,在出口處有人按照兩場考試的成績核發廚師牌,寧溪也領到了屬于她自己的那塊小銅牌,上面刻著姓名、籍貫,考取廚師牌的時間,還有一個編號,她的編號是二五九八,寧溪暗道,原來自己是這個世界上第兩千五百九十八個獲得廚師牌的人。
馮志海也拿到了廚師牌,出來之后自然又是對寧溪千恩萬謝,好不容易打發了他,回到雙溪樓,大伙兒像迎接大功臣一樣出來迎接她,孟雙雙首先跳上來挽著她的手臂:“怎么樣怎么樣,考得怎么樣?”
寧溪捏捏她的鼻子:“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嗎?”
安明月道:“我就說嘛,寧溪絕對沒有不通過的理由啊,對了,寧溪,你今天考試做的是什么菜?要不做出來給我們品評一下?”
“炒菜心,要吃嗎?”
安明月失望道:“不會吧,就這么簡單?好歹也要有點肉啊,不過沒事,以寧溪的手藝,就算是煮碗白水,也比別人煮的好喝呀,走吧走吧,咱們去炒菜心。”
見大家都那么有興致,寧溪索性做了一大桌菜,權當是慶賀一下了,結果吃得個個都挺起了肚子,癱在椅子上都不想動彈了。
寧溪回歸,雙溪樓士氣大漲,生意是越來越好了,只王東平,偶爾還會看著對面大門緊閉的品鮮居,感嘆一下袁富貴去了哪兒,如今也不知道過得如何。
這一日負責采買的小管事從外邊回來,還顧不上喝口水,急急忙忙地先找到了孟雙雙:“孟姑娘,您看這個。”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張折疊著的黃紙。
孟雙雙打開一看,原來是齊王府張貼的黃榜,上面寫著,半個月之后齊王妃生辰,齊王府要舉辦一個美食大會,廣邀天下大廚,如果有誰能做出一道讓王妃食欲大開的菜肴,賞金千兩。
孟雙雙盯著最后“賞金千兩”幾個字,“咕咚”吞了一下口水:“這簡直就是變著法兒給咱們寧溪送錢來了啊!”
在后廚找到正在跟榮大全一起嘗試新菜式的寧溪,“啪”地一下把那張紙拍在她的面前:“寧溪快看,賺錢的機會又來了!”
寧溪笑道:“現在雙溪樓賺的錢還不夠你花的呀,又來慫恿我賺錢,行了,你上賬房那兒支一百兩銀子上街買衣裳去。”說罷還是拿起那張紙仔細讀了一遍,“美食大會啊,你怎么知道我一定就能贏得這千兩黃金?”
“那當然啦,如果連你都不能贏,哪里還有誰能贏的?”孟雙雙大言不慚地說。
寧溪想了想道:“奇怪啊,這美食大會不說請什么評委,就光讓王妃食欲大開這一個條件?榮大哥,您知道這是什么意思不?”
榮大全神神秘秘道:“你這可算是問對人了,一般人還真不會知道為什么呢!”
孟雙雙不滿道:“那你快點說呀,賣什么關子。”
榮大全特地到小廚房的門外看了看,又掩上門,這才跟他們說了起來。
這事兒還得從十五年前說起,十年前京城里出了一場亂子,總的來說就是一個叫做青龍教的江湖組織犯上作亂,鬧得風聲鶴唳,人人自危,當時齊王奉命平亂,在京郊的一處莊子里圍捕青龍教首腦,那一場惡戰哪,據后來清理戰場的人說,那莊子里的土掘起一尺之后,下邊都還是紅的,全都被血浸透了啊!
如今這事兒可是一大禁忌,一般不讓人隨意提起的,漸漸地年輕一輩的也都不知道有過這事了。
聽得寧溪和孟雙雙兩人捂著嘴巴直呼可怕,后來還是寧溪回過神來:“那這與王妃又有何干呢?”
榮大全道:“沒什么關系呀!”
孟雙雙:“切,那你說來干嘛?”
榮大全:“話說那場大亂之后,突然王妃就患了不能吃東西的病了,不管是什么東西,只要一入口馬上就會嘔吐出來,只勉強能喝下一點兒水,為此那么多年來,王爺一直四處搜羅廚藝名家來給王妃做菜,可不管是多有名的大廚,硬是從來都沒有喚起過王妃的食欲。類似這樣的美食大會,這十五年來,齊王府辦了沒有十次也有八次了,這賞金也是一次一次地加碼,從原來的一百兩黃金加到現在的一千兩,可事實上,卻是從來都沒有人能真正拿到這筆錢。”
孟雙雙奇道:“照你這么說,王妃這十五年來都沒吃過什么東西?那她是怎么活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