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伊眨了眨眼,對著這薄紗裙琢磨一會兒,將盒子推還給對方,道:“我不要這個。”
謝映聽出朱伊語氣有變,見她的頭始終低垂,將她的手攥進手心:“為何不要?”
朱伊皺眉道:“這是不正經的女人才會穿的。你,你給我這種東西。”她抬起頭,越說越是含著慍意:“你是不是認為我還未成親就與你……便將我當成那種人?”
謝映手臂一伸,圈住朱伊的腰,將臉蛋都惱紅了的小姑娘帶向自己哄道:“伊伊,我對你的心,難道你還不清楚?我是一心想要娶你的,怎會當你是你口中那種女子。以后不準再這樣想。”
又道:“這條襯裙其實就與抱腹一樣,都是私密之物而已,端看穿的人是誰,穿給誰看。伊伊只是穿給我一個人看,哪里叫不正經。”
朱伊沒說話,但顯然已經不似先前那般氣鼓鼓的。
謝映親了親她的臉頰,心里明白,朱伊的性格使然,還有她的收養公主身份,一時難以接受實屬正常。
皇帝也是男人,知道越是位高權重,精于算計的男人,就越喜歡看女子純潔自然的情態。因此,他雖然想要讓朱伊去誘惑謝映,卻沒有想過要將她當那些瘦馬般的精心調.教。
皇帝清楚,那樣被調.教出來的女子,或許能勾得意志不堅的男子色迷心竅,卻無可能得到謝映這樣理智清醒的人真心喜愛。
“不過……”謝映的眼睛瞇起:“你怎知不正經的女子穿什么?我們伊伊還懂得不少。”
“……”朱伊不能出賣朱綽,道:“猜想也能想到啊,這裙子如此單薄,正經人家誰會穿這樣的。”
謝映也沒說不少夫妻家里都有這樣的閨房之趣。只道:“伊伊,這個瞧著雖薄,卻是由少見的火陽蠶提絲制成,比南夏國的蠶絲還要暖和,貼身穿上一會兒,與人的體溫互渡,愈加能生熱。你畏寒,冬日最適合穿這個在外裳里面。”
的確是罕見難得,就這么幾片緊湊的布料,也是千金難求。若非太少,也不至于就做這么一件。
朱伊一聽這話就明白了,謝映的意思,還是想讓她穿上這一身。
可她被謝映欺負過那么幾次,在恩愛這碼事上,也不至于還似從前那般懵懂無知。知道她穿上之后,他肯定還會讓她做別的。
朱伊道:“嗯,那我帶回宮去,改日再穿。新置的衣裳,又是貼身的,得帶回去先洗凈才能穿。”
謝映溫熱的氣息落在她頸后:“不必,臣已親手為公主洗過,這裙子很干凈。”這暗示得真夠明白。
“……”朱伊瞟一眼謝映那雙修長完美的手,想象了一下魏寧王世子親自洗衣裳的樣子,心里有些復雜。
謝映低頭輕咬一口她的鼻尖,道:“不過,我烘干時沒有在烘籠里加香,還是公主身上原本的香氣好聞。”
就這么薄的一層紗,他還需要用烘籠?還真是鄭重其事。朱伊都不知該不該笑兩聲。
唉,朱伊嘆口氣,看了看謝映的側臉,他實在要她穿,她穿就是了。可是……她道:“要我穿可以,但你只準看看。”上回在甕泉宮的溫泉池子里,他將她放在石頭上欺負,她可受了罪。那火辣辣的疼痛感覺,她至今記得。
謝映慢慢道:“好罷。”
她便取出裙子,鉆進了床幔里,正跪在榻上準備換衣裳,謝映很快也坐進來,顯然不愿錯過看心愛的女孩寬衣解帶的機會。
以前每一次,都是他將她從衣裙里剝出來。她就算前面偶爾主動獻獻吻,狀似張牙舞爪地挑逗兩下,到了真刀真槍的時候,也都是害羞被動的,從未主動褪過衣衫。
朱伊看他那一副散漫靠在床欄,準備欣賞的樣子,臉上一燙:“你能不能先出去,等我換好了再……”
謝映探身向前,伸手捏捏朱伊白嫩的耳垂:“公主,做人應當投桃報李,我脫衣裳的時候,可從未避過你。”
這一瞬間,朱伊真想將這紗裙蓋到他頭上。
朱伊默默別過頭,謝映反正也要看,跪著終究不好脫,她又下了榻站在地上。因屋里暖和,她那件圓金牡丹刻絲的杏色長外褂是進屋就先脫掉了,她這時就從藕荷色的梅花襟小襖開始脫。
雪白的手指伸到腰際,她下身紫棠色的雙襕馬面裙也沿著筆直的雙腿滑落。
接著就要脫夾棉的絲面白色中衣中裙,朱伊轉眸,與謝映的眼睛正好對上。被他這樣看著,她實在難為情,便轉過身。
不過朱伊自己倒是不知道,從后面看她解開中衣,玉膩后背一寸寸從衣衫里露出,未必不如前面動人。尤其是那纖薄的后背,只脖頸和腰部有兩條細細的粉色肚兜帶子,更加刺人眼目。
她又彎下腰,分別抬起兩條纖細的腿,脫掉中褲和褻褲,渾圓的小屁股朝后翹起,令床邊男人的呼吸明顯窒了窒,一身懶骨頭漸漸坐直。
玲瓏的輪廓,潔白無瑕的身體,仿佛雪揉花敷而成,實是一副絕美畫面。
朱伊也意識到只穿個肚兜還背對謝映不妥,且的確是太冷了,便抱著胸轉過來,急忙逃進床上的被褥中,嘴上還叫著“好冷,好冷啊。”
這跺著腳跳進被窩的動作實在孩子氣,將先前曖昧旖旎的氛圍破壞殆盡。
謝映倒是發現,朱伊竟難得穿了件茱萸粉的肚兜,那樣嬌嫩繾綣的粉色,穿在朱伊身上,簡直讓人的心都軟成一灘水。
朱伊從繡被中伸出一條手臂,把鵝黃紗裙扯進被窩,想整個人躲在被子下面套到身上。她這時才想到,她可真傻,先前她就該躲在被子底下脫衣裳啊。
謝映這時靠近朱伊:“伊伊,你的小兜兜不脫嗎?”說著將手伸到被子底下,扯了扯那片茱萸粉。
朱伊滿面霞紅推開他的手,一個人窸窸窣窣在被子里折騰許久,探出腦袋來。
謝映勾下腰與她交換了一個濕濕綿綿的吻,掀開了繡被,去看里面的景色。
如同煙嵐中的姣花,影影綽綽,玉丘將鵝黃的紗撐出鼓脹的弧度,雙腿也似蒙上一層暖霞,無一處不美得叫人喟嘆。
他說:“伊伊,你不是冷么?”
“嗯?”
“我身上是燙的。”
她便感到他沉重的身體覆到她身上,還隔著細紗含住她的一邊嫩蕊噬咬,兩人的胯部緊緊相貼,朱伊無措地揪緊身下錦褥:“你…答應我的,只是看看。”
“伊伊,我答應的是你穿的時候只看看。沒說穿好之后的事。”
“你是騙子!”朱伊嘴上抗拒,但她的身體卻誠實地給予反應,在他的攻勢下很快變得酥麻綿軟,只能任他為所欲為。
帳中暖香四逸,嬌吟如泣。
兩人正在癡纏,眼中只有彼此,卻不料他們的名字正在被人提起。
公主府外一柱六角筒燈下,顧南瓷觀察著不遠處帶著幕籬的女子,問:“你到底是誰?”
“你先別管我是誰。我只問你,你想不想殺朱伊?”
顧南瓷聽出了這個聲音,道:“原來又是你,你三番兩次找我,告訴我那樣多與我無關之事,是為什么。”
“我是問你,想不想殺朱伊。”
顧南瓷道:“不想。我為何要殺她?”
“你不是喜歡謝映么?”
顧南瓷發出淡淡的嗤笑,似是說給對面的女人聽的:“殺了禧貞公主,謝映同樣不會愛我,我殺她有何意義。”
對面的女子沉默了片晌,道:“但是,沒有朱伊,他可能會娶你,畢竟除了朱伊,你算是他唯一有交情的女子,你的父親又是他最敬重的人。你難道不想嫁給他?”
這話實在是很煽動人心。
顧南瓷道:“是你想嫁給他吧?我猜,你是顏玉兒?”
顏玉兒先是一怔,后是一喜,似乎這次來找顧南瓷只是為了確認什么,她沒有作答,轉身消失了。
這一晚,顧南瓷又開始做夢。
她夢見,謝映去了國公府,見到了漂泊無依的禧貞公主。謝映其時已貴為天子,御極八方,雖然年輕,心思卻越發深沉,加之歷來淡于女色,對這位名動天下的美人也沒有表現得另眼相待。
而皇后知道謝映微服去了國公府,卻頭一回找謝映拌了嘴。
很快,容霆求到謝映面前,希望他為自己的妻妹朱伊做主,說是皇后為他妻妹指了一門婚事,而朱伊并不想嫁給對方。謝映自然幫容霆解決了問題。
接著是容霆的生辰日,一如往年以兄弟的身份邀了謝映去國公府。圍坐一桌的沒有別人,就只得謝映與容霆夫婦三人。只是這一次,加了個朱伊。
朱凝酒量淺,朱伊也難得放縱,喝得大醉,許是她本要找朱凝,卻找錯了人,抱住了謝映便不放,在他懷里又哭又鬧。
容霆安撫完朱凝,回頭看到這一幕大吃一驚,他知道謝映最煩女人有意的引誘,更別說借著酒意裝瘋。正要上前帶走朱伊,卻見謝映垂眸看朱伊片刻,伸手摟住了對方羸弱的肩。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花元宵、一只松鼠、南瓜與貓、與黑惡勢力談笑風生、天了嚕!、洛洛琪、司餅、子燃、每天都被帝尊帥醒、linlan親的地雷
回家晚,更晚了,這章發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