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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看人間心酸血淚(萬字更新求訂閱!)

    胥王聽到安景的話,看向了巨大的黑色鐵球。
    安景似乎害怕呆滯的胥王腦子不夠用,連忙道:“如果使用的蠻力的話,這鐵球可能無恙,周圍山體崩塌,我們可能就被這山體掩埋了。”
    胥王的修為應(yīng)該是宗師之境,如果使用的蠻力的話,這洞窟根本就禁不住他一拳。
    到時候若是被活埋死在了這里,那可就太得不償失了,畢竟家里還有貌美如花的嬌妻正在等著自己。
    “景安,你放心吧。”
    胥王說完,緩步向著前方走去。
    安景也是看了過去,心中有些緊張。
    只見胥王手中勁氣爆發(fā),隨后平平無奇的一掌向著前方黑色的鐵球拍去。
    “嗵!”
    一道響聲震蕩而起,讓安景驚訝的一幕出現(xiàn)了,只見前方那卡主洞窟的黑色鐵球竟然開始融化了起來,隨后就像是冰雪遇到了暖陽一般。
    原本安景奈何不了的黑色鐵球,但是被胥王一掌便化成了鐵水。
    “好深厚的內(nèi)力,這就是宗師高手手段嗎?”
    安景看到這,心中卻是有些震動。
    除了在三廟山上,他還沒有真正見識到宗師高手出手過,想要到達(dá)宗師之境,必須需要天地人三花聚鼎。
    如果說到達(dá)二品,一品,便是一道巨大的門檻,攔住了九成以上的天才,那么宗師之境就攔住了九成九的天才。
    就算是李復(fù)周這樣的奇才,沒有一定的奇遇,也只是有機(jī)會到達(dá)宗師之境。
    古往今來,宗師之境的高手,都是真正的江湖之巔,無一不是成名江湖五十載的高手,站在浪頭尖上的人物。
    宗師境界和一品的實(shí)力有著天壤之別,因為三花聚頂之后內(nèi)力氣勁便會演化成真氣,而且宗師高手可以提煉天地靈氣加以修煉。
    雖然宗師境界不能增加壽元,但是實(shí)力卻是另一個層次。
    江湖中一些到達(dá)宗師境界的高手,已經(jīng)少了爭權(quán)奪利的心思,他們的心思都在如何成為大宗師,如何得到這三百年的壽元之上。
    “我們現(xiàn)在可以走了。”
    胥王轉(zhuǎn)頭看向了安景,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好。”
    安景重重吐出一口氣,隨后驅(qū)使著兩個木頭人,沿著洞窟向著外面走去。
    不多時,兩人便到了洞窟口。
    一縷陽光頃灑而下。
    “景安,我感覺...感覺好多年沒有看到陽光了。”
    胥王站在洞窟口,忍不住大口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腳步卻遲遲沒有踏出去。
    安景看了一眼胥王,奇怪的道:“你真的一點(diǎn)都不記得了嗎?”
    總覺得,在這胥王身上似乎藏著什么秘密似得。
    一個疑似秦朝的宗師高手,被困在棺木當(dāng)中千年而不死?
    怎么聽都覺得讓人難以置信。
    難道這世界真的有長生之術(shù)!?
    安景好似想到了什么,心臟開始突突亂跳了起來,但隨后很快便冷卻了下來。
    大宗師也不過增加三百年的壽元,然而整個江湖至今還沒有一尊大宗師。
    更不用說虛無縹緲的長生了。
    “我什么都不記得了。”
    胥王手掌微微伸出,沐浴在那淡淡的陽光下,蒼白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我腦子一片空白,我只記得我要去胥王山,那里似乎有很重要的東西。”
    他的腦海中什么事情都不記得了,但是唯獨(dú)記住了這一件事。
    “說不定在胥王山你能找到答案。”
    安景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后從藥箱當(dāng)中拿出一張皮卷,“我這里有一張大燕地圖,說不定對你有用。”
    這地圖留著也是無用,不如做個順?biāo)饲椤?br/>     胥王小心翼翼的接過了地圖,“景安,大恩不言謝。”
    安景想到了什么,又是從荷包當(dāng)中拿出了一些銀子,“對了,你最好去衣店買一套衣衫,這里是銀子。”
    胥王沒有多說什么,緩緩接過了銀子。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在此別過了吧。”
    安景抱了抱拳道。
    “景安,那我走了。”
    胥王雙眼凝視著安景道:“今日的恩情,永生不會忘記。”
    “好,后會有期。”
    安景聽聞笑了笑。
    “后會有期。”
    胥王嘴角微微上揚(yáng),似乎也擠出了一絲笑意,隨后大步邁了出去。
    碎金的陽光灑在了他的身上。
    隨后其腳掌一跺,身軀化成了一道殘影,瞬息間就消失在了安景的眼前。
    看到胥王離去,安景則是看向了站在旁邊兩側(cè)的木頭人。
    “這兩個木頭人雖然有些受損,但是實(shí)力對付三品,四品修為的高手還是不難,但總歸會引起旁人的疑心........”
    思忖了再三,安景還是沒有帶著這兩個木頭人,而是讓他們看守著洞窟。
    不過他將墨家的竹簡全部放到了藥箱當(dāng)中,原本就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乃幭渥兊酶訐頂D了起來。
    “這些竹簡都是好東西,回去先放到雜事房當(dāng)中再說。”
    .........
    渝州城,蘇家。
    作為江南道四大世家之一,蘇家的財力可并非一般商賈能夠比肩。
    庭院佳木蔥蘢,奇花爛漫,假山水池相互錯落,美輪美奐,順著庭院而去,飛樓插空,雕甍繡檻,更是精致典雅,大氣磅礴。
    此時大堂門口,兩個美貌的侍女站在兩旁候著,堂內(nèi)不時有談笑之聲傳出。
    蘇則坐在上首,而下方則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
    男子一身白衣,馬臉寬額,看樣子有些丑陋,其雙手手指干枯,彷如只剩下骨包皮一般。
    在其身后,還站著數(shù)個身穿麻衣的高手。
    此人正是漕幫的蒼山飛鷹賀傲。
    漕幫近十年來飛速擴(kuò)張,不僅是在地盤上,而且還吸納了不少江湖高手,其中最出名的便是蒼山飛鷹還有西山三怪。
    這幾人的修為雖然沒能進(jìn)入虎榜,但也是江湖的當(dāng)中赫赫有名的一方高手。
    “賀兄,真是說笑了。”
    蘇則長長嘆了口氣,道:“我蘇家近些年來已然轉(zhuǎn)于溝壑,末路窮途,早就沒有往昔的風(fēng)光了。”
    蘇家相比其他三大世家,發(fā)展的確實(shí)極為緩慢,要不是靠著祖上的余蔭,說不定早就被擠出了四大世家的行列。
    自古江湖便是如此,不論是高手還是世家,都在興衰交替。
    賀傲輕輕一笑,端起茶杯呷了一口,道:“相較于曹家和穆家,蘇家確實(shí)滯緩了許多,眼下倒是有一個機(jī)會說不定可以給蘇兄一條明路,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不知道蘇兄對江南商會可感興趣?”
    江南商會?
    世人都知道如今劉青山掌管著江南商會,只要進(jìn)入了江南商會,那就等于是投靠了漕幫,在這縱橫交錯的河流水路當(dāng)中,便有了漕幫這龐然大物的保護(hù),從此綁上了漕幫的戰(zhàn)車之上。
    對于一般商賈來說,這簡直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好事。
    蘇則面色沉靜如水,道:“我蘇家營生并不多,只有一些布匹,煙草等生意,加入了這江南商會恐怕.......”
    投靠漕幫,他的心中是深有抵觸的。
    當(dāng)年蘇家的家主就是死在了鐵云山的手中,就在蘇家準(zhǔn)備報復(fù)斬殺鐵云山的時候,劉青山卻突然出手保下了鐵云山,蘇家為了大局考慮只能罷休。
    畢竟漕幫聲威已經(jīng)初現(xiàn)端倪,根本不是蘇家能夠抗衡的。
    但因此使得蘇家和漕幫關(guān)系勢同水火,數(shù)年來不相往來。
    眼下蒼山飛鷹的到訪,顯然是漕幫有著破冰的打算。
    在沒有加入漕幫的時候,蒼山飛鷹賀傲便和蘇則在天瀾盛會之上有過一絲交情,所以今日漕幫才會派遣他來。
    蘇則內(nèi)心深處卻有著一絲抗拒,劉青山是一個野心勃勃的人物,跳上這艘大船好壞還尤為可知。
    賀傲淡淡一笑,“只要蘇兄一句話,江南商會必有蘇家一席之地。”
    “此事,還容我考慮考慮。”
    蘇則沉默了半晌才道。
    看到蘇則這樣說,賀傲放下了手中茶杯,手指輕輕叩響在桌面上,“我漕幫背后可不止有江南商會,未來有機(jī)會蘇家也可以和各地其他商會合作,壯大自身實(shí)力,這可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機(jī)會。”
    蘇則苦笑了一聲,“賀兄,我知道你的好意,但蘇家家大業(yè)大,此事還需要再考慮考慮。”
    賀傲聽到蘇則話,心中微微嘆了口氣,面上卻是不動神色的起身,“既然如此,那蘇兄就考慮考慮吧,賀某還有要事就先行告辭了。”
    蘇則也是起身道:“這就走了嗎?我已經(jīng)備好了酒席,你我不妨喝上幾杯。”
    “不了,幫內(nèi)之事繁雜,還需要我去處理。”
    賀傲抱了抱拳,隨后轉(zhuǎn)身向著堂外走去了。
    蘇則說完看著賀傲離去的背影,眉頭緊鎖了起來。
    蘇瑞在旁輕哼一聲,道:“父親,方才那賀傲所說,直接拒絕了便是,我們和漕幫害有什么好合作的。”
    因為鐵云山漕幫和蘇家之間本身就有著仇怨,再加上曹家投靠了漕幫,要知道曹家和蘇家營生相近,乃是敵對關(guān)系,這使得兩方的恩怨便就更深了。
    而蘇瑞的心中對于漕幫,本身便有著一種仇恨,怎么可能愿意和漕幫合作。
    蘇則沒有回答蘇瑞的話,而是問道:“你早上說穆家有人來到渝州城了,隨后還去了曹家?”
    江南道四大世家,蘇家和曹家在渝州城當(dāng)中,而其他兩大家族一個在臨江城,一個則是平城。
    蘇瑞雖然不解,但還是老老實(shí)實(shí)的回道:“是,穆家的穆良寅來了,還帶著幾大箱的財物,據(jù)說是納采。”
    “穆家和曹家要聯(lián)姻......壞了!”
    蘇則眉頭猛地一皺,道:“快,你快給你二叔寫信。”
    “爹,怎么了?”
    蘇瑞看到蘇則這神情,頓時露出一絲不解。
    蘇瑞眼中閃過一絲驚疑不定,“漕幫是要對我蘇家動手了,方才蒼山飛鷹所來不過是先禮后兵,如果我蘇家愿意倒向漕幫的話,說不定還有一線機(jī)會,但是方才我拒絕了賀傲,此刻他一旦回去復(fù)命的話........”
    蘇則則是一臉不信,“漕幫之人膽子這么大?敢不顧朝廷王法殺進(jìn)來?”
    “你懂什么!?”
    蘇瑞冷冷的道:“劉青山背后和楚南英乃是同一人,他們互有勾結(jié),到時候隨便一條罪責(zé),我蘇家都會是萬劫不復(fù)。”
    豪紳氏族來到世間,每個毛孔都滴著血和骯臟的東西,財富是一個積累的過程,而積累的過程,需要巧取豪奪,自私,小氣,吸引,引誘,貪婪........可以毫不夸張的說,天下間每一個世家,每一個上位者都是踩著無數(shù)尸體上去的。
    沒有一個氏族是干凈,他們的腳下都是鮮血和尸骸。
    蘇家自然也不例外。
    只要想查,就必定可以查到這些齷齪。
    “我知道了。”
    蘇則也是心中一寒,快步向著堂外奔去了。
    ..........
    濟(jì)世堂,后院。
    雪白的墻壁,烏黑的瓦片,淡淡的陽光頃灑而下,鋪上了一層柔和的光輝。
    “嗷!嗚!”
    小黑仔扭了扭狗頭,隨后在雜事房中蹦蹦跳跳的,似乎在搜尋什么寶藏似的。
    隨后后腿一伸,準(zhǔn)備夾在木柱上就尿了起來。
    檀云看到這,連忙一腳踢了過去。
    “嗷嗚....嗷。”
    小黑仔身子翻滾了兩三圈,隨后趴在地上瞪大著眼睛看著檀云,尾巴不斷搖晃著示好。
    趙青梅面色沉靜如水,緩緩掀開了那個叫做日記簿的書冊。
    檀云看到這,心就像是被貓抓了似得,癢癢的。
    她的心中也是好奇,這日記簿到底是什么東西。
    “是夫君寫的?”
    趙青梅看了一眼上面的字體,這是安景寫的無疑。
    “興平五年,四月初七,晴。
    心中煩悶,有諸多心事,無人能說,只能寫寫日記慰藉一番......順便記錄一下自己發(fā)家致富的奮斗史,希望日后看到可以共勉!
    今日又是上山采藥的一天,采集了一天的草藥,全部賣給了牙人張,他才給了我五十大錢,我知道,他這是在欺我年少。
    我辛辛苦苦了半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存了三兩銀子,但是牙人張卻娶了兩房小妾,生了四個胖小子。
    我知道,我目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再給牙人張打工。
    孤獨(dú)的夜晚,我不禁捫心自問,打工累嗎?累,因為舒服是留給那些能勾欄聽曲公子的。
    對不起,我給廣大.....(此處被劃掉)丟臉了,畢竟我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采藥童。
    臥榻之上,我思考了良久,我安景打工是不可能再打工的,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給別人打工了,如此大好年華,我要奮斗,我要成為人上人........算了,先吃飯吧。”
    “興平五年,四月初九,晴轉(zhuǎn)陰。
    終于我下定了決心,我要對牙人張說不,如果不將采集到的草藥賣給他,省去了中間商賺差價,我想我的生活能夠好過許多,銀子也能存起來,日后也能夠早點(diǎn)娶到媳婦,早點(diǎn)傳播我的優(yōu)良的種子。
    當(dāng)我和和牙人張訴說此事的時候,他似乎很是氣憤,竟然拿著手中皮鞭威脅我,當(dāng)時我.......(此處劃掉)害怕極了,他可怕的面龐,給我幼小的心靈造成了極大的創(chuàng)傷,要不是旁邊三麻子,二狗子他們還在的話........我想我一定會被牙人張鞭打一頓,最后他大發(fā)慈悲的給了我一天的時間,說讓我回去好好考慮考慮,否則就讓我沒有好果子吃。
    其實(shí)牙人張很是摳搜,別說好果子了,爛果子我也沒吃過。
    回到破瓦寒窯之后,我思慮再三,心中最終下定了決心,堅決不給他打工了。
    沒想到第二天出現(xiàn)了轉(zhuǎn)機(jī),牙人張被人殺了........當(dāng)時聽到這個消息的我驚訝極了,我心中又怕又喜,我怕的是到底是誰殺死了牙人張,而欣喜的則是以后不用在被人剝削了。”
    趙青梅看到這,心中頓時一跳,隨后輕輕咬著紅唇。
    原來在我們分別后,他過得如此艱辛。
    幸好這牙人張死了,要不然安景還不知道會遭受何等的苦難。
    檀云看到趙青梅時而皺眉,時而舒展,心中好奇極了,感覺自己都快要被逼瘋了似得。
    到底是什么東西,竟然能夠讓教主神情變化如此之大。
    趙青梅完全沉入到了其中,絲毫沒有注意到旁邊檀云的神情。
    “興平五年,四月十三,大雨。
    今天的天氣糟糕透了,分明是一個不適合采藥的日子,但是我卻不想在家躺平。
    我在想,像我這般勤勞努力的人實(shí)在是太少。
    好巧不巧,就在我采藥的時候,猛地看到磅礴大雨之下有個奄奄一息老頭,他身上布滿了泥濘,似乎是從山上跌倒而下。
    我沒有猶豫,直接將老頭扶了起來。
    因為我的荷包當(dāng)中只有五十文錢,只要我沒錢,別人就.......(整頓劃掉)。
    我救下老頭的原因只有一個,善良樸實(shí)這種美德已經(jīng)深入我的血液當(dāng)中,遇到倒在地上的老人一定要伸出援助之手,所以我必須要救下他。
    在我救治之下,老頭逐漸清醒了過來,他似乎要報答我,當(dāng)時我是拒絕,畢竟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我輩.....普通百姓都應(yīng)該做的。
    最后老頭非強(qiáng)迫我接受他的報恩,我只能勉為其難的接受了。
    當(dāng)時我心中在想,即使他不報答我,我安景也會救下他的。
    畢竟老話說的好:心靜可以生慧,行善方能得福。”
    “興平五年,四月二十八,晴。
    自從沒有中間商賺取差價后,我發(fā)現(xiàn)我的荷包越來越鼓了起來,多的似乎讓我花不完,每天最大的煩惱就是錢畫不出去。”
    “興平五年,五月十三,小雨,今天又是小雨,二狗子說要帶我?guī)疑乡姡衣牶蠊麛嗟膶⑺芙^了,并且將他臭罵了一頓,畢竟我要將所有的積蓄都留給我以后的媳婦。”
    “興平五年,五月二十七,多云,今日無事.......讀書習(xí)字。”
    “興平五年,五月二十八,今日無事,讀書習(xí)字。”
    “興平五年,五月三十,今日無事,讀書習(xí)字。”
    “興平五年,六月初一,我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原來錢是如此的不禁花,是以前的我太過天真了。”
    “興平五年,六月十一,學(xué)習(xí)讓我快樂更加的快樂,所以打算開一家醫(yī)館,人脈關(guān)系倒是已經(jīng)打通,只是欠缺一些銀子,好在我交友深廣,可以先從朋友那里借取一些再說了,他們倒是不著急讓我還,得友如此,夫復(fù)何求?”
    “興平五年,六月二十七,我的朋友還真是大方,一出手便借給了我數(shù)百兩的銀子,這可是一筆巨款,渝州城百廢待興,我可以選一個上佳的地方開我的醫(yī)館。”
    “興平五年,七月初三,今日無事,讀書習(xí)字。”
    “興平五年,七月初五,今日無事,讀書習(xí)字。”
    “興平五年,七月初九,旁邊茶館來了一個新的說書先生,說的江湖還真是讓人向往,我的血液都在沸騰,如果我是一個俠客就好了,可惜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大夫。”
    “興平五年,七月十三,今日讀書習(xí)字不禁有感,忍不住即興賦詩一首,停車坐愛楓林晚,玉人何處教吹簫,真是一首好詩!”
    “興平五年,七月二十四,今日三麻子勾欄聽曲回來,問了我一個問題,為何他感覺已經(jīng)如此努力了,為何還是被被生活折磨的遍體鱗傷,我想想認(rèn)真的說,你可能還沒有遇到房東太太。”
    “興平五年,八月初三,今日前往趕著牛車去收草藥,我當(dāng)時正在看書的時候,牛車直接碾了過去,旁邊院子的一只雞被牛車直接軋死了,當(dāng)時我便問旁邊院子的孩童,這是你家的雞嗎?孩童看了一眼說:不是,我家的雞沒有這么扁,無奈之下的我,含淚吃了一整只。”
    “興平五年,八月初九,今日聽書聽得興起,發(fā)現(xiàn)江湖晦暗詭譎,風(fēng)云變化,還真是危險,能夠做一個普通人是何等的幸福。”
    “興平五年,九月初三,時光荏苒,歲月流逝,今日又醫(yī)治好了七八個病患看著他們心滿意足的樣子,我內(nèi)心充滿了成就感,不曾想晚上他們就報答了我,讓我甚是欣慰。”
    “興平五年,九月十五,從天今天我要正經(jīng)起來,所以我決定不再寫日記,自今日始,停筆。”
    ”興平六年,一月初三,今日如往常一般,實(shí)在是無趣,心中總是有許多話想要對人說,但卻無從說出,雖然我現(xiàn)在還小,但是我相信終有一天鐵針變成杵。”
    “興平六年,二月初三,又有人來鬧事?lián)v亂,我知道他們是寶安堂的人,一個月前他們來鬧事,我忍了,大前天他們來鬧事,我也忍了,今天他們來鬧事還帶了兩個八品修為的高手,這一次,我更是只能忍氣吞聲了下來,任由他們的辱罵和破壞,畢竟我沒有學(xué)過武學(xué),手無縛雞之力,他們就是想砸了我的飯碗,讓我活不下去,但我覺得沒有必要這么做。”
    “興平六年,三月十四,距離上一次保安堂鬧事已經(jīng)過去了十天了,他們已經(jīng)十天沒有來鬧事了,我心中很是奇怪,以往他們都是隔三差五就來鬧一次,但是這段時間竟然不來了,好奇的我不禁去打聽了一番,原來保安堂的掌柜誤食了砒霜死了,今天正是下葬的大好日子。”
    “興平六年,四月初四,今日問診時,看到一個稚童,唇紅齒白,模樣真是乖巧,可愛,好想上前抱抱他的小姨。”
    “興平六年,四月初七,二狗子和三麻子一個要去東羅關(guān)淘金,一個要去望京海學(xué)藝,他們走了之后,就再沒有人監(jiān)督我讀書習(xí)字了,這讓我更加奮發(fā)圖強(qiáng)。”
    “興平六年,五月初一,從今天開始停筆,我要做一個正經(jīng)人,畢竟誰心里.......(此處劃掉)。”
    ..........
    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翻到了最后一頁,再往下看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一片空白。
    趙青梅合上了日記,心中也逐漸明白這日記的含義起來。
    原來這日記簿,是記錄每日生活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
    沒想到哥哥以前竟然經(jīng)歷過如此多的磨難,他能夠開設(shè)這醫(yī)館,也是遭遇到了諸多阻力,好在他的身邊有一群頗講義氣的好友,在他們的幫助之下,最終開起了這濟(jì)世堂。
    不僅如此,他還如此勤勉,努力,日日夜夜的用功讀書習(xí)字。
    若不是這日記自己還真的不知道這一切。
    想到這,趙青梅不由得心中暗道:“這日記真是好東西,自己怎么從來沒有想到過,我也要寫一本記錄自己和哥哥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若是多年后翻起......”
    隨后她又想到了日記上的話,心中有些自責(zé)起來:“哥哥只是一個的大夫,我是不是對他壓榨的太狠,一點(diǎn)積蓄都沒有給他留?”
    雖然翻看日記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但是旁邊的檀云卻仿佛過了幾個世紀(jì)一般漫長。
    “檀云!”
    突然趙青梅道。
    “小姐!我在!”
    檀云身軀一直,快步走上前。
    “你有沒有覺得姑爺平日看起來有氣無力,無精打采的樣子?”
    “姑爺嗎?”
    檀云聽到這,仔細(xì)想了想,道:“好像沒有吧,姑爺平日可精神了,尤其是吃兔肉的時候......”
    說到這,檀云頓時氣的臉蛋鼓鼓的,自己最喜歡吃的兔頭就只吃到了一個。
    是啊......夫君晚上也是可精神,生龍活虎的,也不像是沒有積蓄的樣子。
    想到這,趙青梅不由得有些奇怪,“你說你要是得到了這些武學(xué)心法,你會不會修煉?”
    “那還用說,我肯定修煉啊,傻子才不........”檀云想都沒有想的道,隨后仿佛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當(dāng)下閉上了嘴巴。
    姑爺好像就沒有修煉,難道自己說姑爺是傻子,但怎么看也沒有這么聰明的傻子。
    “嗷...嗚!”
    小黑仔拖拽著夜行衣,歡快的叫喚著。
    檀云腦筋開始動了起來,道:“小姐,你說有沒有可能,姑爺不喜歡練武,也不喜歡江湖紛爭,只喜歡過這普普通通的生活?”
    她有時也經(jīng)常聽安景說,喜歡這樣平凡樸素的生活,最討厭的就是江湖上的爾虞我詐,像是在伶臺上唱戲一般。
    趙青梅沒有說話,這平凡,普通的生活可不是誰想擁有就能夠擁有的,在這殘酷,現(xiàn)實(shí)的世界,沒有實(shí)力的話,早就變成了孤魂野鬼。
    就像是那之前地痞無賴宋琳,如果不是因為懼怕韓文新,說不定就要吃了霸王藥。
    “你說,姑爺背后會不會有高手?”趙青梅突發(fā)奇想的道。
    “高手!?”
    檀云大眼睛一眨一眨,“會有嗎?”
    她感覺她的腦袋似乎有些不夠用了起來,“小姐,水中月不是一直跟著姑爺嗎?若是有什么異常他應(yīng)該早就匯報了才是。”
    魔教人宗的高手素養(yǎng)都是十分之高,尤其是水中月,火中云這種自小在魔教長大的人,他們對于魔教的忠誠度那可是極高,如果發(fā)現(xiàn)異樣不可能不匯報。
    趙青梅微微頷首,“你說的沒錯,應(yīng)該是是我多慮了,不過這夜行衣和這些武學(xué)書冊總歸是有些奇怪........”
    檀云小聲道:“不如直接去問姑爺好了。”
    在她看來,不懂的就直接問豈不是很好,何必猜來猜去的呢?
    “這些東西就放在這里好了。”
    趙青梅紅唇輕啟,道:“你收拾一下,按照原來的樣子還原。”
    說完,趙青梅放下手中日記簿,滿腹心事的向著門外走去了。
    她和檀云想的可并不一樣,安景有這些秘密沒說,自己去問了,和他主動告訴自己卻是兩種態(tài)度。
    自己要不要找個機(jī)會試一試哥哥呢?
    不過現(xiàn)下最重要的是寫日記,我也要去寫一本日記,記錄下來和哥哥生活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想到這,趙青梅的步伐都開始加快了起來。
    “是。”
    看到趙青梅離遠(yuǎn)之后,檀云才迫不及待的撿起地上的日記簿。
    安景字本來就潦草,再加上檀云識字并不多,只能邊看邊猜。
    “積...留給媳婦?”
    檀云看到這,不僅自語道:“姑爺還真好,這多年的積蓄全部留給了小姐,怪不得平日會沒錢。”
    “姑爺還真是一個有擔(dān)當(dāng)?shù)暮媚腥耍磥砦乙郧岸煎e過他了,他還能從牙縫當(dāng)中剩下一些給我.......”
    想到這,檀云不禁有些懊悔了起來。
    .........
    晌午十分,太陽高高升起。
    安景和韓文新兩人悠閑騎在馬背上,向著渝州城走去。
    韓文新打了打哈氣,隨后興奮的道:“安兄,此次你醫(yī)治好了白馬鎮(zhèn)的疫病,我想知府大人一定會親自褒獎你的。”
    安景隨意的道:“你替我謝謝他。”
    上一任知府曹安民,就是他殺的,他會在意新任知府的褒獎嗎?
    “安兄,你這是什么表情,”
    韓文新眉頭微微一挑,道:“此事傳播開來,到時候你醫(yī)館內(nèi)的聲音定會空前火爆,這銀子豈不是像那渝州之水滾滾而來?”
    “有了銀子,那還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說到這,韓文新不由得又是心痛了起來,“昨夜被郎岐那老小子騙去了三兩銀子,他定是勾欄聽曲去了。”
    安景撇了一眼韓文新,“韓兄,你不用如此,你這樣想,若是那三兩銀子還在,你是不是也要去勾欄聽曲?”
    韓文新不明所以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這樣沒錯。”
    安景笑呵呵的道:“他去勾欄,你也去勾欄,反正這銀子最后都是花到了槍口之上,促進(jìn)了渝州城的勾欄文化,總體是沒有多大區(qū)別的,反正都是做了貢獻(xiàn)。”
    “放屁!歪理!”
    韓文新聽后當(dāng)即怒斥道:“花在他的槍口之上和花在我自己的槍口,那是有很大區(qū)別的。”
    安景看著惱羞成怒的韓文新,隨后輕笑著搖了搖頭,“那你打算怎么辦?”
    韓文新似乎早就想好了注意,笑呵呵的道:“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米下鍋了,明日我打算去郎大人吃幾天。”
    “至于今日嘛,只能去安兄家了........”
    “隨便你。”
    安景想到了什么,“那我們回去早點(diǎn),讓檀云給你整兩個下酒菜,聽說她最近學(xué)了不少菜肴。”
    就在兩人準(zhǔn)備走進(jìn)渝州城的時候,只見前方五六個紅衣衙役策馬奔騰而來,其中兩人拿著鑼鼓和嗩吶。
    “讓讓!讓讓!”
    為首之人一邊策馬而行,一邊高聲呼喝道。
    “這幾位官爺是來報喜的?”
    “秋闈不是將將結(jié)束嗎?看樣子像是啊。”
    ..........
    周圍百姓看到這,都是議論了起來。
    “呦!”
    韓文新看到這,笑道:“這是報喜的小吏,看來今年秋闈案首竟然在渝州城當(dāng)中,也不知道這是那一位大才,這可真是一件大喜事啊,我們說不定能夠沾一些福氣。”
    報喜一般只有秋闈案首才有的待遇,渝州城這二十多年來也就出了三個案首,足見其中的難度。
    “確實(shí)是喜事。”
    安景不由得感慨道:“韓兄啊,也是我心不在仕途,要不然今日報喜之人念的名字就是我的了。”
    當(dāng)年安景也是有一腔報復(fù),準(zhǔn)備科考改變自己的人生,在這個世界發(fā)光發(fā)熱,但后來得到了地書,他立馬改變了心意。
    同樣可以作為人上人,能夠躺平還奮斗個啥啊!?
    韓文新聽到這搖頭晃腦了起來,“我爹當(dāng)初讓我抓周,分別是書冊和刀,我最后選擇了刀,所以我爹便讓我從小跟在他身后習(xí)武,要是當(dāng)初我抓到這書冊的話,說不定也是一位博覽群書的大才。”
    安景看著得意不已的韓文新,“韓兄,你真是在說笑了。”
    韓文新讀書,這畫面太美他簡直不敢去想。
    “怎么?”
    韓文新眉頭一挑,“安兄,你莫要小看我,像我這樣的人無論走那條路都是精英般的存在,我如今修為在七品巔峰,年關(guān)前必定到達(dá)六品,你知道六品什么概念不?”
    六品,也算是中三品的境界,在江湖當(dāng)中勉強(qiáng)算是有一處立足之地,雖然算不得高手,但是也不算差,而韓文新年齡也并不大,也算是有些前途。
    “我對六品真的沒有什么概念。”
    安景搖了搖頭,時間太久,他都忘記什么時候到達(dá)六品的了,好像是七年前。
    “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夫懂什么。”
    韓文新輕哼一聲,“你以為我和周老頭那般無用,三十多歲還窮得叮當(dāng)響,盤纏還需要去借?”
    安景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兩人策馬而行,走進(jìn)了渝州城當(dāng)中
    .........
    濟(jì)世堂,微風(fēng)和煦。
    “啪啪!啪啪!”
    趙青梅坐在柜臺前,敲打著手中的算盤,隨后記錄著賬簿。
    原本這些事情是安景在做,但是現(xiàn)在他不在,只能由趙青梅代勞。
    “小姐,我看門口的匾額似乎有些老舊了,要不要換個新的?”
    檀云打掃著門口的落葉,看了看頭上的匾額道。
    這‘濟(jì)世堂’三個字的匾額已經(jīng)用了八九年了,一直都沒有換過,此刻看著有些老舊和破敗。
    “明日讓夫君去看看,若是需要換那就換一個吧。”
    趙青梅點(diǎn)了點(diǎn)頭淡淡的道。
    匾額如果真的破舊了,那確實(shí)需要修繕。
    “姑爺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呢。”檀云幽幽的道。
    就在這時,門外鑼鼓喧鬧,嗩吶齊鳴。
    “什么聲音?”
    趙青梅抬起頭問道。
    檀云手中的動作一頓,看了過去,隨后道:“好像是有幾個騎著馬,穿著紅色衣服的官差,正在向藥館而來。”
    “官差?!”
    趙青梅聽到,放下手中的筆,隨后緩步走了出來。
    只見原本有些清冷的街道變得十分熱鬧,四五個騎著馬的官差被眾人擁簇在中央,向著濟(jì)世堂這邊走來。
    “秋闈高中了,不知道是那位大才。”
    “我渝州城又出了一人中龍鳳了啊。”
    “快去快去,說不定還能討得一些好彩頭,得到一些喜錢。”
    .........
    只見為首一紅衣官差走到了濟(jì)世堂門前,仔細(xì)對照了一番,隨后拿出了一張喜報。
    “恭喜周先生奪得魁首!恭喜!恭喜!”
    紅衣官差拿著喜報高喝了起來。
    “你是不是弄錯了?”
    趙青梅奇怪的道:“我們家中沒有人參加秋闈,也沒有人姓周。”
    紅衣官差拿出喜報,仔細(xì)對照了一番,才道:“這位夫人,沒有報錯,周先生之前不是在濟(jì)世堂打雜?這報喜地址寫的就是此地。”
    “周先明!?”
    檀云聽到這話,眼中浮現(xiàn)一絲錯愕。
    這秋闈案首竟然是周先明!?
    趙青梅倒是面色沒有多大變化,對于周先明的底細(xì),她是十分清楚。
    而且李復(fù)周也曾經(jīng)和她說過,這個周先明是個玩世不恭的大才,若是將來出仕,必定會被大燕人皇重用,所以李復(fù)周起了一絲愛才之心,想要拉攏此人進(jìn)入魔教。
    “原來是周先生!”
    “我早就他不簡單了。”
    “你知道個屁,前段時間你還說百無一用是書生。”
    .......
    旁邊茶館喝茶的眾人聽到這,也是議論紛紛起來。
    誰也沒想到這秋闈的案首竟然是那說書的周先明,這太讓人驚訝了,要知道平日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尋常書生,并沒有讓人注意的地方。
    沒想到他竟然能夠中的秋闈魁首。
    就在這時,安景和韓文新兩人騎著馬走了過來。
    “這是怎么回事........?”
    安景不解的看著眼前一幕。
    這報喜的官吏怎么跑到自己家來了,難道是走錯了地方?
    “周先明周先生中了魁首,他將報喜地址填的你家。”
    旁邊茶館伙計道。
    “什么!?”
    安景還沒有說話,韓文新卻是身子一顫,直接從馬背上滾落了下來,結(jié)結(jié)巴巴的道:“你.....你說誰中了魁首?”
    “是周先明周先生啊。”報喜的官吏愣了一下隨后道。
    韓文新聽到,連忙道:“你沒有搞錯吧?你仔細(xì)看看名字,這種大事千萬別弄錯了,到時候不吉利。”
    報喜的小吏聽聞又是拿出了喜報,仔細(xì)的確認(rèn)起來。
    “這里是濟(jì)世堂吧?”
    “是啊。”
    “這里是有個叫做周先明的雜役吧?”
    “也算是吧。”
    韓文新想了想,周先明收了趙青梅的錢,說要打工還債......但是他說要在讀書,根本就沒有來做過事情。
    “那就沒錯了,就是周先明周先生。”
    報喜的官吏雙手一合,收起了喜報,隨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
    “咕咚!咕咚!”
    聽到這話,韓文新的臉色頓時如喪考妣,整個人好似都石化了一般。
    怎么可能,那老頭竟然中了秋闈魁首!?
    這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韓捕頭,你可別忘了,你說過我要是中了魁首,你可是要喝干這渝州河的水,韓捕頭說話一口吐沫一個釘,應(yīng)該不會誆人吧?”
    就在這時,人群外傳來了一道促狹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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