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哲到會場的時候舞會已經(jīng)開始一會兒了,他不知道白天蔣少琰最后那句話是什么意思,但他能做的只有聽話地過來找對方。
可繞了幾圈大廳和室外,他都沒有看到蔣少琰的身影。
難道學(xué)長還沒來?還是……已經(jīng)跟鄒銳走了。
入了秋的夜晚已有幾分涼意,蕭瑟的秋風(fēng)將落葉卷起又落下,汪哲黯淡的褐綠眼眸無聚焦地落在遠處,不知道該去哪里,不知道該做什么。身邊都是一對對的情侶,摟著彼此從他身旁穿梭經(jīng)過。
“汪哲!”
突然聽見有人喊他的名字,汪哲轉(zhuǎn)身一看,是許倩。
跟蔣少琰親近的同學(xué)他基本都認識,當(dāng)即回喊了聲:“誒!學(xué)姐!”
許倩對這個小學(xué)弟挺有好感,也知道他喜歡蔣少琰,上來便調(diào)侃道:“來找你學(xué)長跳舞嗎?怎么沒換西裝呀?”
汪哲仍穿著平時隨意寬松的休閑裝,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fā):“沒關(guān)系的,我不是學(xué)長的舞伴,我只是來找他而已……”
許倩這才想起來蔣少琰今晚跟鄒銳一起出席的舞會,還在學(xué)校貼吧引起了不小的熱議,倆人似乎是真的在一起了。
“啊……抱歉。”她思索著有什么方法可以讓小學(xué)弟開心點,“那要不……你跟我跳一支?反正我舞伴是我閨蜜,無所謂?!?br/>
汪哲靦腆地笑了笑:“謝謝學(xué)姐,但是我……我還是想跟學(xué)長跳?!?br/>
許倩不忍心打擊他,委婉地說:“少琰他……可能一時半會兒沒時間,你既然來了就先好好玩嘛。”
汪哲搖搖頭,嘴角淺勾著:“我知道學(xué)長今晚大概不會跟我跳了,以后可能也不會……但我還是只想跟他一個人跳,實在抱歉……”
許倩聽得心揪,這是什么絕世好A?她怎么就遇不到?是她不如蔣少琰兇悍暴躁嗎??
“沒事我理解……那你來找他干嘛呀?”
“學(xué)長說要給我一個驚喜?!蓖粽苎凵窳亮似饋?,滿滿的期待,“也許是要送我什么禮物吧,學(xué)長最近對我特別好。”
許倩奇了:“是嗎?比如呢?”
“他給我買早飯了,還讓我教他跳舞,每天都呆在宿舍陪我,可能是因為我上次保護了他?!蓖粽苷f完頓了頓,笑容漸漸淡了下去。
“學(xué)姐,我這樣是不是很卑鄙?利用學(xué)長的同情心……我應(yīng)該拒絕的,可我……實在拒絕不了?!?br/>
許倩聽著心疼萬分,安慰道:“這沒什么啊,喜歡就要去爭取嘛!”
“嗯。”汪哲低低地應(yīng)了聲,目光出神地落在不遠處的大廳,“大概也就今晚可以爭取了……如果學(xué)長有了對象,我不會再纏著他了?!?br/>
許倩聞言忍不住問:“汪哲,你到底喜歡少琰哪里啊……”
蔣少琰的脾氣她這個當(dāng)朋友的最清楚,雖然本質(zhì)不壞,作為朋友也很講義氣,可作為對象來處,恐怕沒幾個人消受得了,何況他還是個omega。alpha天生征服欲掌控欲高人一等,誰愿意找這么個桀驁不馴的omega當(dāng)伴侶?怕不是找了個爹,給自己找罪受。像汪哲這樣不僅喜歡他,還喜歡得如此癡心的,全世界大概都找不出第二個了。
汪哲淺笑:“其實我也不清楚……喜歡得太久了,已經(jīng)記不得當(dāng)初為什么喜歡上了?!?br/>
“你……”
許倩還想追問兩句,突然看到羅永恒從大廳里跑了出來,一臉焦急,似乎還在朝他們叫嚷些什么。
“你怎么了這是?”
“汪哲!太好了,我剛想找你!”羅永恒跑到近處,仿佛看見了救星,氣喘吁吁道:“我、我剛看到少琰他被鄒銳帶走了,樣子好像不太對勁,我吃不準(zhǔn)怎么回事,怕打擾他們,又怕少琰出事……你要不要去看看?”
汪哲面色瞬間一變:“帶我去!”
三人迅速沖進了大廳,跟著羅永恒轉(zhuǎn)進了七拐八彎的走廊,可羅永恒也不知道具體位置,只看見蔣少琰被帶進來了,他沒了頭緒急得要命,反倒是汪哲冷靜地安撫他,讓他好好想想兩人往什么方向走了。
正在摸索前進時,忽然聽到拐角處傳來細碎的聲音,三人互相對視一眼,立刻跑了過去,厚重的地毯掩蓋了他們的腳步聲,卻不能掩蓋空氣中曖昧的聲響。
“別舔……你……”
汪哲猛地止住了腳步。
許倩一時沒注意撞到他背上,疼得“嘶”了聲,她揉著額頭剛想問為什么停下,一抬眼,也怔住了。
蔣少琰正被鄒銳壓在墻上,面色潮紅,無力地抵著他的肩,領(lǐng)口解開襯衫褪到肩膀處,露出一大片白皙肌膚。鄒銳埋頭在他的脖頸間,那個位置任何一個人都很清楚,是腺體的位置。
鄒銳正在標(biāo)記蔣少琰。
蔣少琰閉著眼不知道有人來了,還在低吟著,裝出一副被信息素制壓的臣服模樣。他剛才急中生智,在鄒銳咬破腺體前及時收住了罵人的話,軟軟地喊了句“銳哥我怕疼”,讓鄒銳從咬變成了舔,給自己爭取到了恢復(fù)體力的時間。
雖說只不過是個暫時標(biāo)記,換作以往他壓根不在乎,哪怕被咬也一定會罵個痛快絕不服軟,大不了事后再報復(fù)回去。
可現(xiàn)在不一樣了,他不想讓汪哲以外的人碰自己。
他忍著惡心任由鄒銳舔著自己的腺體,準(zhǔn)備趁對方放松警惕張嘴咬他的時候奮力出拳。
剛半睜開眼,正欲行動,突然余光一瞥,瞧見了不遠處站著的汪哲等人,頓時怔愣住。
汪哲死咬著唇,手垂在兩側(cè)緊握成拳,全身都在顫抖,似乎在極力忍耐,睜大的眼睛泛著紅光,悲愴又痛苦地盯著面前交疊在一起的兩人。
蔣少琰閉上眼,心里重重嘆了口氣。
傻狗,快來搶走我啊。
下一秒,身上的重量陡然一輕,耳邊傳來鄒銳的破口大罵:“你有病吧?”
蔣少琰睜開眼,正看見鄒銳一拳朝沖過來的汪哲砸去,他立刻上前一步,攔在汪哲面前截住了落下的拳頭,冷厲道:
“鄒銳,我們到此為止了?!?br/>
鄒銳氣得脖子都紅了,瞪著眼看恢復(fù)體力的蔣少琰,最終罵了句:“你等著后悔去吧!”繼而憤然離開。
蔣少琰這會兒攔不住他,也知道自己打不過,只能暫時放他一馬。
何況眼下有更重要的人在面前。
他看了眼胸口仍不斷起伏情緒激動的汪哲,問許倩和羅永恒:“你們帶他來的?”
羅永恒點點頭。
“謝了?!笔Y少琰氣還有點喘,攥著汪哲的衣服一把將他拉到自己身邊。
“這傻狗我?guī)Щ厝ソ逃?xùn),先走了?!?br/>
羅永恒一臉茫然地看著倆人離去的背影,轉(zhuǎn)頭問許倩:“這……我們到底是壞了好事,還是辦了好事啊?”
許倩也搞不清楚狀況,懵懵道:“或許都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