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往租住屋去的方向,淚水又流了下來,她怕鄭輝追來,強忍著胸口的疼痛,快步向前跑。在她跑的筋疲力盡的時候,看到站牌前一輛公交車正要關門啟動,她忙上了公交車。上車才發現,自己的包丟鄭輝的公司里去了。她忙到衣服口袋里找,還好,手機還在。她渾身顫抖著,想刷支付寶,可手就是顫抖的不聽使喚。
駕駛員:“姑娘,別刷了,找個座位坐下吧!”
“謝謝!”寒雪顫顫巍巍地在座位上坐下。
駕駛員:“姑娘,用給你報警嗎?”
寒雪茫然地搖搖頭。
車子出了市區向北開。十幾站后,車子到了終點站,寒雪隨著四、五名乘客下了車。幾名乘客不時地回頭看看寒雪都匆匆離去,駕駛員把車開進站,路上除了昏暗的路燈,只有初冬的寒風,吹過樹梢嗚嗚地響。
寒雪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該往哪去,她很怕很冷,怕這陌生的地方,怕鄭輝會忽然出現。她好想陳浩,不是陳浩背叛,她這個時候應該在溫暖安全的出租屋里,愉快地做著晚飯,想到這里,她又淚濕雙眼。她不敢往回走,只能順著路,哆哆嗦嗦地往前走。
前面是座橋,路中間有兩個水泥墩,寒雪沒有多想,腳步遲鈍地上了橋,她扶著橋欄,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她想多走一步,就會離鄭輝遠一些。橋上風很大,寒風吹透了她的衣服,侵進了她的骨髓。此時的寒雪,又怕、又冷、又餓,加上胸口的傷痛讓她絕望了。橋面上很臟,沒有車和行人經過,她扶著橋欄邊往前走,邊在寒風中大哭著。
她走到橋中間,感覺太累了靠著橋欄坐下,蜷縮在橋欄下閉著眼睛。這時,一陣輕輕地腳步聲傳來,她驚的睜開眼睛,借著遠處的燈光,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站在她面前。
寒雪驚的大叫:“你是誰,走開。”
陌生男子蹲下身看著寒雪:“姑娘,我剛才在公交車上就主意到你了,我下車一直尾隨你,你光顧著哭了沒看到我。”
寒雪:“你要干什么?”
陌生男子:“看你這么漂亮的姑娘沒家可歸,要不你跟我去我家吧,我家就我一個人住。”
“我不去,我不認識你,你走開。”寒雪驚慌地四處看。
“不去就在這里吧!”男子說著脫去外套。
寒雪:“你要干什么?”
陌生男子:“你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嗎?你這么漂亮,就這樣死了多可惜,讓我快活快活再死。”
寒雪見男子向她撲來,她伸手抓起地上的一節斷磚,向那男子頭上揮去。這一磚正拍在男子的太陽穴上,男子被拍跌到一邊,躺在地上蹬蹬腿就不動了。寒雪手里拿著磚看著那男子,防他再撲上來等了一會,見那男子依舊是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她擔心了,慢慢地爬到男子的身旁,試了一下男子的鼻息,嚇得退了回來。
正在她驚慌無措的時候手機響了,她多希望是陳浩的電話,她掏出手機,見是鄭輝的,她忙掛了電話。她掛了電話徹底絕望了,艱難地撥通了110的電話。
110:“喂。”
寒雪:“我打死人了。”
110:“你在哪里?”
寒雪:“我不知道這是哪里。”
110:“周圍有什么明顯的建筑物。”
寒雪:“13路公交車底站。往前,有一座危橋,在橋上。”
110:“請保持電話暢通,稍后有人跟你聯系。”
寒雪:“不用和我聯系。你們過來把他送回家就行了,我馬上要跳到橋下面去了。”
110:“你叫什么名字?”
寒雪:“我叫寒雪。”
110:“寒雪,你聽我說,你殺了他,肯定是有原因的,不一定全是你的錯。”
寒雪哭出:“我也不認識他,我被人追,我無家可歸,我胸口的傷好痛,我在橋上歇一會,他卻要非禮我,我就打他一磚,他就死了。”
110:“寒雪,你這屬于正當自衛,過失殺人,不用承擔法律責任。別跳河里去,跳河里就死了。”
寒雪:“我就是想死的。”
110:“為什么要死?”
寒雪:“我不想活了,我活累了,我活不下去了。”
110:“你跟我說說,怎么活不下去了,你有困難,我們會幫你,不要走極端,生命只有一次要珍惜。是誰在追你?”
寒雪:“鄭輝。”
110:“振輝實業的懂事長嗎?”
寒雪:“是的。”
110:“他為什么要追你?”
寒雪哭道:“陳浩和我分手了,鄭輝要我嫁他,我不愿意,他勉強我,我就打破了他的頭,跑了出來。”寒雪邊哭邊道:“我好怕,我冷,我想陳浩,我想爺爺。可我活不下去了,也見不到爺爺了。”寒雪嗚嗚地哭著。
110:“寒雪,別怕,我們的人一會就到。我們都會幫你的。”
寒雪:“謝謝你!不用了。我能留遺言嗎?”
110:“你說。”
寒雪:“我死后,我會請人去領我的骨灰。這事到此就算了,不要再牽扯到任何人,包括鄭輝。”
110:“寒雪,你聽我說好嗎?”
寒雪:“不用了,我知道你是好心,不想讓我死,可我活不下去了,這些年我活的太累了。我掛了,謝謝你!”
寒雪掛了電話,打開韓星的微信:哥哥,你睡了嗎?我求你一件事,我無人可托。我要跳到橋下面了,求哥哥以后把我的骨灰送回飛龍山,交給監寺師叔,請他把我埋在斑竹林,不要告訴爺爺。我床頭抽屜里有一張銀行卡,密碼是234432,卡里的錢做為費用,要是有剩下的,就留做為哥哥的新婚賀禮。哥哥,今生不再見了!
這時一個陌生電話打了過來。寒雪掛了,又給韓星發了一個位置。那個電話又打了過來,寒雪又掛了。關了手機,將手機放在地上,扶著橋欄站起身,艱難地往橋欄上爬。
“東方草兒!”
寒雪正要翻過橋欄,忽聽身后一個聲音響起,她驚的轉回頭,見在她不遠處,站著一個穿著灰白漢服的老人,滿頭銀發束在頭頂,右手柱一根枯樹枝。寒雪感覺如在夢中,愣愣地看著老人:“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