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寒往后縮了縮被白璃月踩的那只腳,面色淡然道:“無妨。”
兩人同時往牢房角落望去。
只見那角落里蓬頭垢面的男人,臉上盡是深入骨的刀痕,整張臉已看不到一塊完好的皮膚。
一張血肉模糊的臉上,掛著一雙充斥著血絲的眼睛,如地獄中爬出的惡鬼一般,讓人心悸。
白璃月見過無數殘忍的刑法,卻還是第一次見有人竟這么殘忍。
剛才,的確把她嚇了一跳。
如今再望去的時候,心里依舊發毛。
這男人臉上的刀痕未愈,顯然是不久前才受的傷。
脖子上,身上,都染滿了血跡。
臉龐慘不忍睹,早已分辨不出長相五官,甚至難以想象,這竟然是一張臉。
這男人抬頭看著白璃月時,忽然大叫了一聲。
“啊!”
這聲音帶著刺耳的破音,白璃月不禁皺眉。
這一刻,她的眼前覆上了一只手掌。
凌墨寒上前兩步,抬手遮住了她的雙眼。
感受到他身上特有的香味,白璃月心中安定了許多。
濃密的睫毛在他手掌心上下顫動,這一刻,似曾相識。
她曾記得,早在當初穆景辰不知她身份之時。
他突襲特工老大在S市的賭場,讓手底下的人解決刀疤男等人,以為她會害怕,便抬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關于她,他的習慣,從未變過。
此刻,白璃月依舊沒有抗拒,默默的被他保護著。
凌墨寒一手遮住她的眼睛,雙眸直勾勾的盯著縮在墻角的男人,厲聲問道:“你是誰?”
可墻角滿臉是血的男人驚恐的看著凌墨寒,縮著脖子,驢唇不對馬嘴罵道:“賤女人!你不得好死!”
“……”
凌墨寒蹙眉。
看樣子,這男人似乎有些神志不清。
思緒之下,他脫下了身上的外套,扔到了這男人的頭上,并上前抬手打暈了他。
用外套把這男人血肉模糊的頭包住后,凌墨寒才轉頭對著白璃月說道:“看來一時間問不出什么,先帶他走!”
此地不宜久留,白璃月贊同點頭:“嗯,先走吧!”
這男人被凌墨寒用外套包裹住了頭,看樣子沒那么可怕。
她給凌墨寒搭了把手,兩人拖著這男人往地下室外走去。
好在順利,從把這男人拖出地下室,一切都平靜如常。
凌墨寒早前已經打聽過,凌太太今晚似乎是去見一個極其重要的人,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回來的。
兩人把那男人拖出地下室后,白璃月在后面清場,關了密道的門,又鎖上了倉庫。
之后,兩人便往凌家大廳走去,準備把這男人先帶出去。
凌家后門到凌家大門口,只有一條路,而且,必須得路過凌家大廳。
往大廳走去的路上,凌墨寒交代道:“大廳里,我已經安排了人接應你,他會把人藏好帶出去,一會兒你便跟著接應的人一起離開。”
“嗯好!”
他做事一向穩妥,白璃月自然放心。
可兩人從后門踏入大廳之時,便覺察到了大廳的異樣。
本被凌墨寒打發去休息的傭人,此時正端正的站在大廳之中,并怯懦的低著頭。
凌墨寒與白璃月對視一眼,同時意識到了一個問題:被發現了。
凌墨寒給了白璃月一個安心的眼神,直接把那男人拖入了大廳,扔到了一旁。
果不其然。
大廳之中,凌太太正襟危坐。
她端著一杯清茶,慢條斯理的品著,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而一群女傭站在她的對面,低著頭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