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時那份債轉(zhuǎn)股合同整整四十多頁,厚的像是一本書,這么多條文,繞來繞去,陸峰無非就是不想給錢罷了。
這些條文里隱藏著二十年的解禁期,最重要的是,二十年后那五千萬也不一定能轉(zhuǎn)成股權(quán),很可能就是還錢完事兒。
陸峰回了辦公室,正琢磨這小子是不是又要來鬧一波,電話響了起來,接起電話道:“誰啊?”
“哎呀,陸總,是我啊,你的老朋友莊云天?。 彪娫捘穷^莊云天的聲音里都透著喜氣。
陸峰聽到他這么開心,心里也稍微松了一口氣,看來不像是要錢的,更像是來送錢的,笑著道:“最近怎么樣?。亢镁脹]聯(lián)系了,我前幾天還念叨你呢?!?br/>
莊云天也沒想到陸峰這么不要臉,這種話都說的出來,接著道:“陸總,最近佳峰電子發(fā)展的很不錯嘛,你也知道,我在高盛級別也不低,要不我們坐下來聊一聊?說不定有什么意外驚喜?!?br/>
“意外驚喜?那筆錢可都是過去的事兒,你不會還追著不放吧?”陸峰忍不住問道。
“陸總,你這話見外了,五千萬也叫錢?這點錢說出來,不管是對你陸總,還是對高盛集團(tuán),都侮辱這兩家企業(yè)了,你說對不?”莊云天的話語很是硬氣道:“我就在深圳,晚上一塊吃個飯。”
陸峰聽的出來,他好像有什么意外之喜似的,答應(yīng)道:“行啊,我請客,仙雀居吧!”
約定好了地方,傍晚七點,距離公司不遠(yuǎn)的仙雀居包廂內(nèi),莊云天一身西裝革履的等著,看著時間他神色有些不太高興,明明是他的好事兒,怎么還像是自己上趕著?
服務(wù)員走進(jìn)來準(zhǔn)備給他添點茶水,陸峰跟在后面走了進(jìn)來,開口道:“你居然提前到了???”
莊云天回過頭看到陸峰心里有火兒,沉聲道:“陸總,這是你的好事兒,怎么弄的好像我求人似的?!?br/>
“我的好事兒?”陸峰坐下來說道:“你先說一下?!?br/>
“你最近是不是缺資金?”莊云天問道。
“這話說的,兄弟我什么時候不缺錢了?”陸峰隨口朝著服務(wù)員吩咐道:“上套餐就好,拿一瓶紅酒?!?br/>
“高盛集團(tuán)最近內(nèi)部有個機會,在全球范圍內(nèi)篩選可投資的種子公司,我手頭有一個名額,這些上報的企業(yè)有機會去華爾街與知名投資人面對面交談?!鼻f云天放出了自己的勾子。
陸峰聽到這話也是一愣,他沒記得高盛內(nèi)部有這種機制啊,抬起頭盯著莊云天道:“你的意思是,這個名額想給我?還是想讓我花錢從你手里買這個名額?”
“買的話,我估計你不會買,要不我們打個賭,我手里的名額免費給你,如果你真的拿到投資了,返我百分之一的點,怎么樣?”莊云天開出了自己的價位。
“莊總對我很有信心嘛!”
陸峰說著話,腦子里在飛速運轉(zhuǎn)著,許久不見的一個人,會把這么好的機會拱手給自己?
這事兒透著一股反常!
陸峰非常相信一個道理,事出反常必有妖,可是一時間琢磨不透對方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百分之一?看的出來你很有信心啊,連數(shù)額都計算好了,是怕錢太多燒手吧?”陸峰調(diào)侃道。
“這叫什么話?我頂多算是收個手續(xù)費,最終還是以企業(yè)發(fā)展為重嘛,我覺得這是個機會,你應(yīng)該把握住?!鼻f云天勸說道。
隨著飯菜上來,陸峰吃著飯一句話也不說,他從不認(rèn)為這個世界上的好事兒會輪到自己頭上。
尤其是那種百利無一害的好事兒,怎么可能輕易落在自己身上?
“我考慮考慮!”陸峰端起酒杯道:“干杯,今天就先這樣,最近我的事兒也比較多,企業(yè)越來越大,管理起來很麻煩,明天還要去一趟蘇州!”
“這件事兒沒什么好考慮的?。 鼻f云天實在是想不明白,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按照他設(shè)想的,陸峰應(yīng)該激動萬分,今天晚上跟自己不醉不休,怎么感覺還有顧慮呢?
“國內(nèi)有很多企業(yè)都需要發(fā)展,你不是跟聯(lián)想關(guān)系很不錯嘛,要不問一下柳總?我跟你說,國內(nèi)企業(yè)不管國企私企,都是親兄弟,不能只有我一個人發(fā)展??!”陸峰試探著把這個香餑餑推出去。
“陸總,我也就是跟你關(guān)系好,再加上我認(rèn)為你們發(fā)展的很不錯,其他企業(yè)都不太符合,拿到投資的概率太小了?!鼻f云天苦口婆心的說道:“這對你來說是絕好的事情,不知道你推什么?”
陸峰一聽這話,心里已經(jīng)明白了,這事兒絕不是他說的那樣,天上掉餡餅,而且還是自己往哪兒走,餡餅往哪兒掉,要么是個陷阱,要么就是這個餡餅上面已經(jīng)刻上自己名字了。
“受之有愧!”陸峰端起紅酒杯一飲而盡,盯著莊云天滿目感慨,良久長嘆一口氣,點著一根煙道:“老哥啊,我長這么大沒有對不起的洋鬼子,你是我唯一對不起的洋鬼子,你是個好洋鬼子啊!”
“說哪兒的話,我也不是洋鬼子,有首歌唱的就是我,雖然洋皮穿在身,可我心依然是中國心。我正兒八經(jīng)的中國銀兒。”莊云天朝著陸峰道:“你別跟我見外,以前的事兒就讓它過去吧,這件事兒算是我們重新開始?!?br/>
“不不不,我良心難安,你給我點時間,讓我自我救贖一下。”陸峰誠懇道:“我對不起你。”
“都在酒里了,喝完這杯酒,都過去了。因為這個事兒比較緊,所以把你企業(yè)的一些資料遞給我,我給你報上去?!鼻f云天很是急切道。
“我有心結(jié)啊,如果時間這么緊,說明我跟這個機會無緣,就先這樣,我真的心里很難受,我以前都干了些什么啊?!标懛宥似鹁票俅我伙嫸M道:“喝完這杯,我就先回去了。”
“哎哎?哎哎哎?”
“失陪了,你慢慢吃!”陸峰說著話站起身往外走。
“不是,你這就走了?陸總,這對你來說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百分之一也不多。”
陸峰出了包間,對迎面而來的服務(wù)員說道:“我先走了啊,里面那個結(jié)賬,別讓他跑了。”
“好的先生,您慢走。”
回去的路上,陸峰一直在琢磨這里面的門道,其中絕對有自己沒有掌握的情況,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高盛里面有人對自己有想法,或者是有其他投資人看上佳峰了。
想到這,陸峰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這不是男流氓遇見女流氓,正合心意嘛。
回到辦公室時間還不算晚,陸峰坐在那想好一會兒,覺得這事兒跟新鴻基通通氣為好,若是真要面對高盛這樣的大集團(tuán),有新鴻基撐著,陸峰去談判的時候底氣也足一點。
電話打過去,被接線員接了起來,說一會兒回電話。
馮家,振坤已經(jīng)把今天的事情都忙完了,剛準(zhǔn)備起身回家休息,就被家里的一個保姆攔了下來。
“什么事兒啊?不重要的話,明天再說?!闭窭わ@得有幾分疲倦道。
“有一個電話,是佳峰電子的陸總打過來的,說是投資的事兒?!?br/>
振坤聽到陸峰這個名字神經(jīng)都緊繃一下,提了提神道:“什么投資的事兒?”
“不太清楚,只是說讓您回個電話?!?br/>
振坤沉吟了一下道:“行吧!”
電話打過去,陸峰接起來道:“坤叔啊,沒打擾你吧?”
“打不打擾又能怎么樣?投資方面又有什么事兒,我準(zhǔn)備回去了,你有話快說?!闭窭わ@得有幾分不耐煩。
陸峰把今晚莊云天的事兒簡單說了一遍,問道:“我就是覺得,高盛里面肯定有人看上我了,莊云天這小子是想從中間撈點油水,你有沒有關(guān)系,幫忙打聽一下,那邊若是真的有投資意向,這個事情可以搞一下的。”
振坤聽完這個事情也來了精神,這可是個掙錢的買賣,若是華爾街的那些投行能夠投資佳峰,那么佳峰電子國際化就是板上釘釘?shù)牧恕?br/>
“一會兒我就給公司打個電話,華爾街那邊還是認(rèn)識幾個人的,打探一下消息,明天給你答復(fù),如果這個事情有搞頭,那么你盡快來香江一趟,我們面談。”振坤的聲音格外鄭重。
“好,放心吧?!?br/>
掛了電話,陸峰長舒了一口氣,不管這一次高盛投不投資,走向國際的步伐總算是有了一點動靜。
而且高盛就算不投,只要他們有意向,陸峰也有辦法從國際上搞到一筆錢。
次日,陸峰坐車趕往蘇州調(diào)研人才儲備中心,同時人才儲備中心的改革也拉開了大幕,與此同時,振坤得到消息,高盛的蘭伯特最近搜集了不少關(guān)于佳峰電子的資料,似乎有意投資。
新鴻基集團(tuán)內(nèi)部,馮志耀辦公室內(nèi),振坤和幾名高管站在辦公桌前,振坤開口道;“如果高盛投資了佳峰電子,那么我們對佳峰的這筆投資,將會是有史以來回報最快,并且最豐厚的一筆投資,國際資本市場開始炒作起來,我們五個億進(jìn)去,五十個億出來,一點問題都沒有?!?lt;/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