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對方如此一問。</br> 盧俊業當即便笑著打圓場道:“我這小舅子喝多了,發大財的事情,宋老板還是……”</br> 話還沒說完,蘇承便開口了。</br> “大姐夫,發大財我也可以的,而且我剛才拿出來的那黃玉膏,幾位老哥感覺能價值幾何?”</br> 說這話的時候蘇承也是又挨個開始敬酒。</br> 眾人也是喝的有點上頭了。</br> 直接笑著道:“要是除去你那玉盒,黃玉膏最多十兩銀子,不能再多了。”</br> 其他幾人也是笑著道:“對,我們也感覺宋老板給的這個價格很到位。”</br> 聽到十兩銀子,蘇承心里已經樂開了花,不過他在眾人面前卻是直接皺起了眉頭。</br> “幾位老哥,你們是生意人,這黃玉膏在我們這里價值是十兩銀子,那到了帝都呢?”</br> “如果到了塞外的草原或者其他地方呢?”</br> 被蘇承這么一說,幾人都是愣住了。</br> 如此一想,這黃玉膏似乎要比他們販賣藥材,布匹以及其他東西賺錢的多啊。</br> 包括盧俊業也是沒想到蘇承還有這樣的頭腦。</br> “蘇老弟,這東西要是跟你說的那么神奇,如果去了帝都加上這玉盒,少說白銀百兩起步甚至二百兩起步也不是不可能。”</br> 聽到對方這話,蘇承也是笑了起來。</br> “宋老哥,那我要是把這黃玉膏以一兩銀子的價格交給你們去販賣,你們說這算不算發大財?”</br> 蘇承的這話說完,酒桌上瞬間安靜了下來。</br> 盧俊業也是已經想到了很多。</br> 其他幾人更是如此。</br> 如果真得是一兩銀子的進價,那么賣出去百兩銀子,路途遙遠一點,也是完全值得的,這可是百倍利潤啊。</br> 想到如此,幾人看向蘇承的眼神也是變了。</br> “蘇老弟,此話當真?”</br> 宋守業看向蘇承的目光也是多了幾分認真。</br> 之前他還有些瞧不起蘇承,想著在這酒桌上殺殺對方的氣焰,然后讓劉文瀚知道他們幾家錢不是那么好要的。</br> 可是現在他已經沒有心思想那些了。</br> 要是這黃玉膏全部交給他宋家,那么別說劉文瀚開口要錢了,就是主動送劉文瀚錢財他都會十分舍得。</br> “自然是當真啊,我說話一向不騙人,不信可以問問我姐夫,他了解我的。”</br> 聽到蘇承這話,其他幾人都是看向盧俊業。</br> 而此時盧俊業卻是有苦說不出。</br> 他怎么會不了解,但是他了解的蘇承能說出來嗎?</br> 而且這個時候蘇承不是更應該把這個問題拋給他那個當官的師兄嗎?</br> 這不是坑姐夫嗎?</br> “是的,我這小舅子從來不騙人,他說的話一向算話。”</br> 盧俊業一開口,原本還想獨占此生意的幾人,也是忽然想起還有一個跟蘇承是親戚關系的盧俊業。</br> 這一筆生意似乎不是那么好談的。</br> 就在眾人準備再次開口發問的時候,店小二也是端上了一條剛剛做好的紅燒鯉魚。</br> 看著那紅燒鯉魚,幾人都沒有去下筷的意思。</br> 此時幾人都是想著怎么把黃玉膏的生意搞到手。</br> 畢竟利潤實在是太大了。</br> “幾位老哥,我姐夫的話你們都聽到了吧?我說話可是一向算話。”</br> “我也沒有別的條件,那就是大家一起發大財,發財的前提是要幫我師兄,是要帶領好多人一起發家致富,如何?”</br> 這話一出口,幾人也不再是跟一開始那般沒當回事了。</br> “蘇老弟,幫劉大人是我們分內的事情,這個不用說,可是你說帶著別人一起發家致富,這豈不是自掘墳墓?”</br> “對啊,要是帶著別人賺錢,我們還做什么生意?直接都當農戶得了。”</br> “蘇老弟,你這想法我實在是想不明白,從古至今我們商賈世家就沒有說要帶著其他人一起發家致富的。”</br> “就拿你這黃玉膏來說,我們幾家都想要,你一下給我們幾家還好說,你要是給了別人,到時候這價格競爭,誰都賺不到錢,談何幫別人?這豈不是等于害自己?”</br> 宋守業的這話讓其他幾人都是紛紛點頭。</br> 盧俊業對于宋守業的這一番話也是感覺十分正確。</br> 蘇承聽完之后,卻是笑了起來。</br> “宋大哥可知道你們為什么一直是這邊陲之地的世家而不是帝都的世家嗎?”</br> 聽到蘇承這話,宋守業直接瞇起了眼睛,一副不屑的樣子道:“這有什么不知道的,我們家族都沒有靠山,都沒有帝都那種靠山,若是有,我們也可以。”</br> 這話完全是說出來其他幾人的心聲。</br> 就連劉文瀚也明白宋守業說的是對的。</br> 但蘇承卻是直接給一下子給否定了。</br> “錯,完全是大錯而特錯。”</br> “有靠山就能發家致富嗎?有靠山就能富可敵國嗎?有靠山便能換得自己所有財富的支配嗎?”</br> “恐怕就是有了靠山,咱們這商賈世家也要把錢分出去大半吧?”</br> 蘇承說這話的時候也是看了一下眾人的表情。</br> 發現眾人還有些不服。</br> 宋守業第一個開口道:“蘇老弟還是太過年輕啊,你有沒有想過若是沒有靠山,寸步難行?”</br> “別說賣這黃玉膏,你就是賣幾斤糧食,官府隨便給你來幾樣稅收,隨便給你個罪名你便做不下去,蘇老弟可信否?”</br> 對于這個問題,蘇承自然是信的。</br> 這種事情他以前又不是沒經歷過。</br> 但那只能說還不夠有錢,等達到一定地步,都能去聯合國當個官。</br> “呵呵,我信,而且非常確信,但是只能說宋老哥還不夠有錢,若是宋老哥富可敵國,你的錢可以養軍隊,你的錢可以造出尖銳的利器,你的錢可以打通任何一條道路,包括官府的那一條路,宋老哥感覺還需要誰當你靠山?”</br> “而且我今天教幾位的,并不是讓幾位投靠誰,而是讓他們投靠我們。”</br> 這話一出口,幾人的臉色都是變的難以置信起來。</br> 唯獨劉文瀚瞇起了眼睛。</br> 這一刻他忽然感覺蘇承是一個危險的人,十分危險的人。</br> 他甚至有一點后悔跟蘇承認所謂的師兄弟了。</br> 盧俊業看向蘇承的眼神也是充滿了驚訝,但更多的是擔憂。</br> 他知道蘇承有吹牛的毛病。</br> 但他同樣知道,若是蘇承有把吹牛的毛病變成真得,那對于官府來說恐怕也是一場滅頂之災。</br> 剛才劉文瀚的眼神中透露的出的那一絲鋒芒,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br> 他感覺自己這個小舅子實在是太冒失了,應該有必要敲打一下才行。</br> 實在不行,回去告訴夫人,讓夫人再揍一下蘇承,以免蘇承不老實。</br> “蘇承,此話可是大不敬之語,在劉大人面前你說這些,就不怕劉大人判你一個造反的罪名?”</br> 盧俊業這話一出口,其他幾人也是驚醒過來。</br> 蘇承卻是笑了起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