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秦氏一族是來的最早的,緊接著另外幾個姓氏的也都來了。</br> 每一個來這里的人都會被那一顆顆懸掛的頭顱給嚇的脊背發寒。</br> 那些他們平日害怕的要死的倭寇,今日居然被這一百多人砍殺殆盡了?</br> 尤其是那頭顱上面還滴著鮮血,更是讓在場的每一個人看向蘇承的時候,心中總是會忍不住升起一股懼意。</br> 蔡氏一族得到消息到時候,舉族震驚。</br> 他們怎么也沒想到剛剛來到此地的蘇承會如此雷厲風行。</br> 一夜之間把高星之地的倭寇砍殺殆盡。</br> “族長,我聽說咱們周圍的很多人都去了,不乏幾個大族,現在那邊已經聚集了七八千口人了。”</br> 蔡桂英聽到這話皺著眉頭道:“怎么?難道你們想去投奔?別忘了,只要投奔了那個蘇承,咱們以后就永遠是別人的奴才了。”</br> 這話讓七長老忍不住皺了皺眉頭。</br> “給大魏當奴才也總比給倭寇當狗強吧?”</br> 果然這話一出口,蔡氏一族舉族上下齊刷刷的看向七長老。</br> 七長老已經四十有余,但他卻是這里面最為硬氣的一個,同樣的跟著他的族人也是最為受壓迫的,所以現在愿意跟隨他的只有百余人。</br> 而蔡氏一族上上下下足足有三千余口。</br> 可見他這百余人對于蔡氏一族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的那一毛而已。</br> “怎么?七長老想去當奴才?”</br> 面對蔡桂英這咄咄逼人的氣勢,七長老蔡桂山直接忍不住道:“當奴才就是比當狗強,我今天就去了,愿意跟我走的跟上我的步伐。”</br> 這話一出口,那一百余口人瞬間朝著蔡桂山靠攏。</br> 蔡桂英看到蔡桂山敢如此,當即暴喝道:“難道你們一個個的想死不成?就不怕倭寇卷土重來把你們挫骨揚灰?”</br> “哼,你當狗當習慣了,我們科不習慣,告辭了。”</br> “今天誰敢阻攔我等,那就是我等的敵人了。”</br> 隨著蔡桂山這話一出口,很多人都是亮出家伙什。</br> 蔡桂英看到如此一幕,眼神冷厲無比。</br> “好好好,從今天起,你蔡桂山也不是我蔡氏一族的人了,給他讓開一條路,有他后悔的那一刻。”</br> 說完,本來圍著蔡桂山的一眾人紛紛讓開道路。</br> 其實在場的很多人也不愿意同族自相殘殺。</br> 不過彼此之間也沒有那么親密,畢竟有人的地方就有爭斗,有爭斗的地方就有仇恨。</br> 有些仇恨早已經生根發芽,只是沒有爆發而已。</br> 這種仇恨在蔡氏一族比比皆是。</br> 尤其是那些被蔡桂英安排強行把自家女兒送到倭寇手里的那些族人。</br> 每一個人都恨透了蔡桂英,可蔡桂英的哥哥卻是倭寇的一個頭領,誰敢反抗,恐怕第二天便被倭寇上門滅門了。</br> 長此以往,很多人已經習慣了備受壓迫。</br> 但有些人卻沒有,比如蔡桂山,比如此刻跟著蔡桂山視死如歸的百余人。</br> 其中大多數男人都是帶著家里的妻女的,畢竟他們要保護女兒。</br> 有兒子的大多數選擇了留下。</br> 因為屠刀落不到他們頭上。</br> 但有女兒的卻指不定哪一天屠刀會落下,現在給他們機會,那么便要試試,哪怕豁出去性命也要如此。</br> 蘇承看了看時間。</br> 天色已經亮起來。</br> 那些頭顱在陽光的照射下更加猙獰無比。</br> 蘇承一眾人更是沒有去清洗身上的血跡。</br> 因為他們也沒那時間。</br> 蘇承要的就是速戰速決,快速統一高興。</br> 然后逐漸掌控琉球。</br> “還有沒來的嗎?”</br> 聽到蘇承的問話,秦家老爺子知道此時他要站出來了。</br> 畢竟自己孫子秦曉峰已經投靠了蘇承,他秦氏一族只能如此豪賭了。</br> “大人,還有蔡氏一族沒來。”</br> “哦?那今天他們不用……”</br> 后面的話還沒說完,蔡桂山便帶著一百余人急匆匆的趕來了。</br> 遠遠的看著那一排排的頭顱高高的掛起的模樣,他心中沒有害怕反而有些興奮。</br> 而跟在他身后的一眾男人更是忍不住攥緊了拳頭,似乎想要再去把那些頭顱砍一遍一樣。</br> “蔡氏一族,蔡桂山攜一百三十八口前來報到。”</br> 遠遠的,蔡桂山便吼了出來。</br> 蘇承見到蔡桂山那眼神里的興奮,有些意外。</br> 因為這么多人,還從來沒有人見到他以及那些倭寇頭顱興奮的。</br> 再看看他身后的那些男人,每個男人身旁都是帶著妻女的,有兒子的只有少數幾個,但有兒子的很明顯身邊的女兒也好幾個。</br> 如此一幕,他心中也明白了。</br> “據本官所知,你們蔡氏一族可是三千余口的,怎么就你們一百余人前來?”</br> “大人,他們愿意給倭寇當狗,那就由他們,我不愿意,所以我就來了。”</br> 說起這個,蔡桂山的臉上明顯有著濃濃的怨氣。,</br> 蘇承聽到這話卻是眼睛一亮,直接笑了起來。</br> “好一個給倭寇當狗,沒想到還有你這種清醒的人。”</br> “放心,今天只要來本官這里,那就是本官的兄弟,大魏的子民,絕對不會有當狗這種事情發生。”</br> “既然諸位都來了,那么便都回去吧,今天我要的就是一個態度,當然蔡桂山你們不用回去了,你們回去恐怕也有危險,跟著本官便可。”</br> 蔡桂山聽到這話,立馬要跪下蘇承。</br> 卻是被蘇承趕緊扶了起來。</br> 眾人誰也沒想到蘇承只是看他們態度,并沒有剝削,也沒有要錢要糧,這可跟倭寇的做法一點不一樣。</br> 甚至蘇承都沒有問他們要管理權。</br> 這樣的官,讓很多族長心里都開始有些疑惑。</br> 不明白蘇承一不為才,二不為官,三不為糧,那來這近乎荒蕪的琉球干什么?</br> 別說是他們,就是剛剛投奔過來的蔡桂山也有些不明白。</br> 他本來以為前來投奔蘇承,會有好的發展,可接下來的日子里蘇承不但沒有帶領他們發展,反而叫他們一起到處走走,不懂的地方蘇承就問他們。</br> 畢竟蔡氏一族是當地最大的一族,而作為七長老的蔡桂山對這里更是了如指掌。</br> 蘇承這段時間,又是丈量土地,又是看看這里的礦藏,還去海邊看看漁船之類的。</br> 最終,蔡桂山還是忍不住了。</br> “大人,您來這里不為財,不為官,天天看這里地形,敢問大人您究竟為何?”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