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怎么會攻過來?”</br> 胡三刀說這話的時候,不由的感覺口干舌燥。</br> 無論是羌族還是匈奴亦或是鮮卑,這三個哪一個來都是人間地獄。</br> “呵呵,你忘了我跟你說的背后之人是誰了?只要讓人通知他們,羌族面對肥肉,你感覺他們會不來進攻?”</br> “所以,現在咱們只能趕緊擴張,只有擴張了才能不懼怕羌族的進攻。”</br> 胡三刀猶豫了一下,道:“可是用人命去堆積,我還是……”</br> 看到胡三刀還如此猶豫,覺明直接淡淡的道:“既然你下不了這個決心,那么就讓我跟師弟去吧,你在這里守城。”</br> “切記要守好,一旦失敗,咱們三誰都活不了。”</br> 說著,覺明便帶著覺嗔一起走了出去。</br> 三天后,覺明跟覺嗔收攏了五千難民。</br> 他宣揚的口號便是拿下臨縣,所有的東西眾生平分,再也不會有饑餓。</br> 再加上他又重新組建了新的隊伍,難民看到覺明跟覺嗔親自帶頭沖鋒,他們自然也不會有任何害怕。</br> 甚至在他們出發之后,還有很多難民才剛剛知道消息,全部蜂擁而去。</br> 站在城墻上的胡三刀看到覺明跟覺嗔短短三日之間便集結如此多的難民,心中也是佩服無比。</br> 起碼這種事情他便做不到。</br> 就在覺明覺嗔攻打臨縣的時候,蘇承這邊卻是一片安寧。</br> 褚向河在去了幾天之后,看到沒有仗打,便再次回來了。</br> 同樣的,這段時間,王家莊的人基本上家家戶戶都有了一床薄薄的棉被。</br> 至于棉衣,還不是很多。</br> 不過只是一床棉被,便讓王家莊的人感受到這個冬天不再冷。</br> 王寶山彈棉花也是愈發的熟練,同樣的看到蘇承毫無保留的把棉花給村子里用,他想了一下,便把彈棉花的技藝直接傳授了出去。</br> 因為他明白,就算他不傳,蘇承身邊的那三個裁縫也會傳。</br> 索性就讓這種技藝再廣泛一點。</br> 如此一來,彈好的棉花便多了起來。</br> 蘇承便組織人開始做棉衣,棉褲。</br> 整個王家莊的人拿到棉衣棉褲的時候都感動的直接給蘇承跪了下來。</br> 是蘇承改變了這一切。</br> 不過蘇承要的并不是這些人的下跪。</br> 根據他得到的消息,這王家莊可能待不下去了。</br> 來年去帝都趕考他是愈加的不放心起來。</br> 七日后,臨縣被覺明覺嗔攻破,大發錢糧給難民。</br> 與此同時,覺明覺嗔的隊伍愈發的壯大起來。</br> 原本加上難民才夠一萬的士兵,現在直接變成兩萬,雖然很多人是聽到這邊發糧食才來的。</br> 可這年頭不就是這樣嗎?</br> 誰給一口吃的便給誰賣命。</br> 同樣的,隨著隊伍的壯大,清豐縣的四大家族除了盧家派出幾個人加入胡三刀的陣營,其他家族全部幫胡三刀管理糧草之類的東西了。</br> 很快,一條條路線便都制定好了。</br> 掠奪來的財物由四大家族來處理,同時用這些財務從別處購買糧草。</br> 而購買來的糧草則是迎來繼續充軍打仗。</br> 蘇承得知四大家族也投奔了胡三刀,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br> 他原本以為縣城里面的那些人不會加入反賊,可現在看來,是他想的太過復雜了。</br> 在性命面前,應該沒有什么是不能解決的。</br> 劉文瀚聽到這個消息之后,心中狂喜。</br> 他明白自己的任務是完成了,不過自己的縣令也算是當到頭了。</br> 畢竟朝廷跟鎮北王他總要選擇一個,現在他已經做出了選擇,那就是鎮北王。</br> 隨著胡三刀的成功,其余地方的難民紛紛揭竿而起。</br> 這件事情很快便傳到了皇宮當中。</br> 魏無謙躺在病床上看著下面的人遞過來的加急信件。</br> 喃喃自語道:“這是沉不住氣了嗎?”</br> “傳我旨意,讓鎮北王去賑災,同樣的讓他平亂。”</br> “喏!”</br> 在圣旨傳出去這話,魏無謙直接把魏炎叫到了身前。</br> 魏炎看到父親的模樣,他知道這一次父親不是裝的了。</br> “父皇,您有何吩咐,孩兒這就去辦。”</br> “呵呵,什么吩咐不吩咐的,你是我的兒子,我只是想單獨跟你聊聊。”</br> 說著,他便想要起來。</br> 魏炎眼疾手快趕緊把他扶了起來。</br> “父親,您想聊什么?”</br> “聊什么?那就先聊聊你吧,這個皇位你想坐上去嗎?”</br> 若是平常,魏無羨這話問出來,魏炎可能會考慮一下自己這父皇是不是考驗自己的心性之類的。</br> 但現在,他卻沒有任何猶豫道:“孩兒也想也不想。”</br> “孩兒想坐上去是為父皇分憂,同樣也能大開手腳做一些事情,但孩兒也不想坐上去,因為坐上去就意味著父皇您要下來,我還是喜歡生龍活虎的父皇,喜歡父皇那意氣風發的模樣。”</br> “哈哈哈哈……意氣風發嗎?都是裝的而已,你說說你若是坐上大魏的君王,你想怎么帶領大魏的子民歌舞升平?”</br> “額,孩兒第一件事恐怕是削藩,不允許那些叔叔們擁有兵權,也不允許他們占用太多土地,但凡敢跟藩王走近的官員,一律徹查到底,讓大魏所有的皇權只能在我手里。”</br> 聽著魏炎這斬釘截鐵的話語,魏無羨忽然想到了年輕的自己。</br> 不過他現在年齡也不算大,只是身體已經病入膏肓了而已。</br> “削藩,恐怕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原本我想再等等,由我來出手。”</br> “但現在看來,這件事情還是得交給你了,不過來年便是殿試了,這個時候你可以培養自己的勢力了,其中道理你應該也明白。”</br> “很多事情不可著急,哪怕是培養自己看重的人才,切不可一下讓他身居高位,這不是提拔他,而是害了他……”</br> 聽著魏無羨的碎碎念。</br> 魏炎忽然感覺自己的父皇很多老了。</br> “炎兒,削藩不要用自己的力量,要讓他們自己亂起來,他們之間亂了,那么你便可以漁翁得利了。”</br> “其中道理,你去問問你身邊的兩個老師便可,他們倆為父還是相信的。”</br> 說完,魏無羨便表示自己累了,讓魏炎先回去想想今天的內容。</br> 魏炎出去之后,并沒有第一時間找兩個老師,而是自己先推演了一遍。</br> 他感覺父皇說的沒錯,那么多藩王的確不可一個一個的征戰,讓他們自己亂起來似乎是最好的事情。</br> 忽然他想到了父皇剛剛發出去的圣旨,他明白,這也是父皇的一種計謀。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