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承對于柳明德的這話十分認同。</br> 因為他也經歷過這種事情,不用說政治方面的站隊,就是一個公司里你達到了能讓人利用的價值,那么也必須站隊的。</br> 想要獨善其身,怎么可能。</br> “岳父大人怎么想?答應王爺嗎?”</br> “嗯,這件事情已經沒的選擇了,起碼答應他柳家暫時會沒有問題,不過打鐵還需自身硬,所以柳家的問題還是要看小蘇你接下來的成績了。”</br> “你若是通過鄉試,會試,殿試,能達到三甲第一,那么就算是王爺短時間內也不敢把柳家如何,若是達不到,柳家只能孤注一擲了。”</br> 柳明德話語當中的意思讓蘇承有些不明白了。</br> 他感覺柳明德說這話就跟要上戰場打仗一樣。</br> “岳父,您說的是不是太過嚴重了?就投靠了王府,難不成柳家的基業都要綁在王府身上?”</br> “而且從古至今,商賈世家似乎沒有哪一家一直綁定在一個人身上或者一個派系身上的啊,不都是分散開來,利益最大化嗎?”</br> 蘇承的這話讓柳明德一愣。</br> 他倒是沒想到蘇承還能理解這種深層次的東西。</br> 不過想到蘇承酒后說的那些話,蘇承若是單純的經商,說不定還真的能成為新的商賈巨富,甚至往大了說可能成為天下首富也說不定。</br> 但這些都要蘇承成長起來才行。</br> 若真得天下大亂,蘇承想要崛起的機會可能只有倚仗王府跟柳家了。</br> “賢婿,你說的這話是沒錯,可這樣的存在從來沒有人能達到頂流,因為不得人心,甚至會被懷疑,最關鍵的是柳家的財富沒有那個實力。”</br> “你先去秦府吧,他們的人還在外面等著,至于要不要加入鎮北王的陣營,明天我會給你答案。”</br> 說完這話,柳明德便讓陳忠書跟著一起。</br> 蘇承看到柳明德不想在這件事情上繼續深入交流,他便沒有多說什么。</br> 便直接跟著秦府的仆人離去了。</br> 到了秦府,秦風這一次親自出來迎接。</br> 秦家的家主也跟著一起。</br> 陳忠書上前把帶的禮品拿給了秦府的管家。</br> 這其中自然又是一番客套。</br> 蘇承也是才明白自己那岳父讓陳忠書跟著一起來的意思,原來是幫自己化解一些場合上的尷尬。</br> 很快,宴席便開始了。</br> 讓蘇承有些意外的是趙家,侯家都來人了。</br> 如此一想,陳忠書之所以能來應該也是秦府送去請帖了。</br> 并不是單純的陪他來?那剛才送的東西也是柳府送的?</br> 有那么一瞬間,蘇承感覺到了尷尬的氣息圍繞著他。</br> 好在是這種時候沒人注意這些。</br> 秦風帶著蘇承跟趙一鳴,侯晨武幾人一桌。</br> 而老一輩的人則是一桌。</br> 期間小輩紛紛去給老輩的人敬酒,同樣的老一輩的人則是勉勵幾句。</br> 酒過三巡之后,趙家趙大有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舉起了酒杯對著蘇承道:“蘇兄,之前多有得罪,還望大人不記小人過。”</br> “先干為敬!”</br> 說著趙大有便直接一飲而盡。</br> 蘇承看了一眼趙一鳴,知道趙一鳴在趙家應該算是出人頭地了。</br> 對于趙大有之前的事情,蘇承也是笑著道:“哪里的話,都是同窗,若是之前那么點事情就記恨上了,那以后咱們還怎么交朋友,既然趙兄都先干為敬了,那我自然要陪著趙兄一起醉了。”</br> 看到蘇承一飲而盡,趙大有的心里總算是松了一口氣。</br> 對于苗王才的事情他們可都聽說了,這事情的導火索就是蘇承。</br> 知府大人的干兒子都能被送到斷頭臺上面。</br> 他一個趙家的子弟,想想便知道該怎么選擇。</br> 不說蘇承是院試第二的成績,就是蘇承不是院試第二的成績單純跟王府有這么一層關系,他也不能去得罪蘇承了。</br> 至于趙一鳴,現在是秀才的身份了。</br> 趙家雖然是大家族,可是秀才并沒有多少,好不容易出一個秀才,自然是加大力度栽培的。</br> 秦風看到蘇承并沒有記恨趙大有,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br> “蘇老弟,那苗王才的事情我也聽說了,沒想到此人如此歹毒。”</br> “是啊,我也沒想到秦兄的考棚是他找人安排的,若是換個地方,秦兄說不定能當案首。”</br> 蘇承這話一出口,其他幾人紛紛附和了起來。</br> 秦風卻是趕緊讓眾人打住。</br> “這話你們可不要亂說啊,不然可是會惹來你楊慎行找我挑戰的,我大病剛剛痊愈,無論文武我可都比不過他的。”</br> 關于街坊流傳蘇承跟楊慎行之間的矛盾,大家也都聽說了。</br> 不過沒人感覺蘇承輸了。</br> 因為最后蘇承讓了對方。</br> “那楊慎行功夫的確可以的,不過聽說是跟匈奴打過仗的存在,為什么要回來考取功名?”</br> 蘇承問出了心中的疑惑。</br> 在場的幾個家族嫡系子弟自然明白怎么回事。</br> 但這種時候卻沒有人愿意說出來。</br> 畢竟一切都只是一個風聲。</br> 如果傳出去,引起下面的鄉民混亂,他們幾個肯定會是頭等罪。</br> “可能是他們家的內部決定吧,畢竟楊家七雄也是赫赫威名的存在,總不能全都帶兵打仗,也要有一個文官給處理后面的一些事情。”</br> 秦風的這個答案讓其他幾人紛紛附和起來。</br> 蘇承對于這個答案并沒有懷疑。</br> 畢竟大家都喝了酒,喝酒之后說出來的話便有五成是真的了。</br> 不喝酒可能只有一成。</br> 當天夜里,幾人聊了一下以后的遠大理想。</br> 眾人沒想到蘇承的理想是讓天下太平,讓百姓吃飽穿暖豐衣足食。</br> 頓頓有肉吃。</br> 這個理想別說眾人,就是當今皇帝應該都不敢如此想。</br> 蘇承當晚并沒有跟著陳忠書一起回去,而是去了客棧。</br> 陳忠書回去把今天的事情跟柳明德說了一下。</br> 同時也探了一下秦家的口風,感覺秦家應該也知道懷王的事情,但具體怎么決策沒人說。</br> 聽到秦家也知道,柳明德心中便明白了很多。</br> 知道的家族越多,那么危險便越小。</br> 當即他便跟幾個兄弟做出了決定。</br> 第二天一大早,陳忠書便親自駕著馬車來接蘇承了。</br> 蘇承也知道自己這個岳父已經做出了決定。</br> 果然,柳明德在正廳里跟老二,老三,老四等著他了。</br> “賢婿,那件事情我已經做出決定,你可以回去跟三王爺說一聲,這件事情我們柳家愿意幫助三王爺,任憑差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