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柳才便遞給蘇承一封書信。</br> 看了柳翠兒的書信,蘇承睚眥欲裂。</br> “老四,給我備馬,要好馬!”</br> 書信柳才也已經看過來,看到蘇承如此著急,失去理智。</br> 柳才趕緊勸住對方。</br> “姐夫,你先莫著急,從這回去就算是快馬加鞭也要半個多月的路程,這件事情就算回去我想該發生的也都發生了,所以姐夫要想想回去如何處理吧!”</br> “想什么想,這路上有半個多月的時間了,你趕緊給我備馬,回去之后若是她們幾個有個三長兩短,那狗縣令我絕對讓他不得好死。”</br> 望著蘇承通紅的眸子,柳才知道再勸也勸不住了。</br> 秦風此時卻站了出來。</br> “你現在回去跟人家拼命,你怎么拼?何不院試考完再回去,或者男子漢大丈夫忍一忍,萬一高中,你能直通殿試,到時候別說一個縣令,就是十個縣令你要收拾起來都是一句話的事情,何須跟現在這樣一副要跟人拼死拼活的。”</br> 秦風這話一出口,蘇承紅著眼眸便瞪了過來。</br> “這就是你們豪門世家,這就是翠兒為什么不選擇你的原因,都如此情況了,你居然還勸我忍一忍?此事要是忍得了那我就不是蘇承了。”</br> 想到自己母親,自己九叔,甚至李鳳兒都被抓走。</br> 蘇承的心便不斷沉了下去。</br> 他已經做好起兵造反的準備。</br> 雖然只有一百多人,可如果用好了,攻下一座縣城不是問題,再不濟去立山頭,然后掌控一方,朝廷若是派兵他便躲著點,若是人少,他直接擊潰對方。</br> 所有的一切,蘇承都在朝著最壞的方向考慮著。</br> 而秦風聽了蘇承的怒吼,愣了一下,便不再多說什么了。</br> 當天夜里,柳才便準備出發。</br> 當他來到城門前的時候,卻是被攔住了。</br> 攔住他的不是別人,正是一直不肯與他相見的吳博文。</br> “師父也是攔著我不讓我回去的?”</br> 蘇承看到吳博文背負雙手站在眼前,便明白了一切。</br> “我若說是,你是不是想對師父動手?”</br> 吳博文一臉笑意,不過那笑意當中多了幾分嚴厲。</br> “徒兒不敢,但師父若是阻攔,徒兒為了家中母親跟娘子,只能斗膽一試。”</br> 說話間,蘇承袖中的雙刀瞬間出現。</br> 畢竟這雙刀還是吳博文的,對吳博文使用那些招式,蘇承感覺沒必要藏,因為對方都會。</br> “呵呵,你倒是有魄力,那你今天就沒想過會輸?”</br> “輸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連輸的勇氣都沒有,而且我今天離去之后,我想我跟師父以后便是對立面了。”</br> 吳博文聽到這話,眉頭一皺。</br> “你說的對立面是指要與我為敵?”</br> “不,是跟去剿滅我的人,我想早晚有一天他們會讓師父出手。”</br> “你準備回去造反?”</br> 吳博文已經明白蘇承的意思了。</br> 他倒是沒想到自己收的這個徒弟還有如此魄力。</br> 不過這一點倒是讓他無比欣賞,起碼比蘇沐白強的多,蘇不白死的太過憋屈。</br> 蘇承哪怕是死了,也是站著死。</br> 這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師妹,師妹又何嘗不是這種性格。</br> 想到這里,吳博文直接仰天大笑了起來。</br> “好,好魄力,為師沒有看錯人,你回去吧,你家人已經沒事了,這是我收到的書信,你可以看一下。”</br> 說著,吳博文直接把手中的三枚細小竹筒朝著蘇承彈去。</br> 蘇承一把抓在手里。</br> 從里面取出紙張。</br> 上面雖然寥寥幾筆,可卻是的確寫明了蘇家的事情。</br> 尤其是最后一句,蘇沐天出山,蘇家危機盡去,讓他立馬想到那個對他冷眼相看的大伯。</br> 他不明白那么冰冷的人怎么會出手。</br> “怎么?還不相信?”</br> 吳博文看到蘇承還在發愣,忍不住問道。</br> “相信,只要我大伯出手,蘇家便危機解除了,我大伯如何能做到如此地步?”</br> “嗯,很簡單,你大伯把他們全殺了,當然,現在朝廷僅因為已經去緝拿你大伯了,這一次你大伯應該是兇多吉少,不過卻換來了蘇家的盎然生機。”</br> “在我看來一切都值得。”</br> 蘇承怎么也沒想到會是如此情況。</br> 說白了就是大伯的一條命換了他全家的性命。</br> “師父,我大伯還有救嗎?”</br> “有,只要錦衣衛抓不到,那么你大伯便一直有救,當然這一切還得看你。”</br> “看我?我現在回不去,怎么能救大伯?”</br> 蘇承自然是難以理解。</br> 他現在無論是實力還是手里的勢力都不足以保住大伯,更不用說跟錦衣衛抗衡了。</br> “為師已經替你想好了,你大伯應該不會那么快落到錦衣衛手里,而且還有你母親出手,那么短時間內是沒問題的。”</br> “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參加科舉,努力考取功名,只要你能進入殿試,不說前三甲,能得到提名,那么為師便幫你救你大伯一命,如何?”</br> 蘇承聽到吳博文的這話,知道自己是沒有的選擇。</br> 當即點了點頭道:“好,我盡力而為,不過就算我考不中,大伯的命我也保定了。”</br> “嗯,你回去吧,今晚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呢。”</br> 望著蘇承離去的背影,吳博文眼中滿是笑意。</br> 他知道,自己的一切計劃現在正式開始了。</br> 不過最后是圖做嫁衣還是幫助別人都要看蘇承自己的了。</br> 回到王府,魏無忌便早早等著他了。</br> “怎么樣?你那徒弟怎么回答你的。”</br> 魏無忌雖然壓低了聲音,可很明顯對方還是很在意的。</br> 因為蘇承離去之時的表現讓他也高看一眼,再加上蘇承居然能一路考過縣試,府試,院試不出意外也能過。</br> 他找人調查過蘇承,蘇承對數術很有研究。</br> 而院試其中有三天的時間便是專門考數術。</br> 當然這也不是什么秘密。</br> 大家都知道,但數術一門,懂的便懂,不懂的恐怕一輩子都鉆研不進去。</br> “恭喜王爺,那小子的想法跟咱們一樣,而且頗有魄力。”</br> 聽到吳博文這話,魏無忌直接笑了起來。</br> “好,那這一次院試,本王就替他安排一下,前提是不能讓朝廷發現,老吳你懂我的意思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