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考的就是四書的背誦,不過考卷上面只給你一個開頭跟結尾,中間的超大一個空白地方需要自己去寫。</br> 而這個寫法也是有講究的,并不是平行,而是豎著來。</br> 最關鍵的是沒有標點符號,所以如此一來就好考究考生的筆力,文字的美觀以及布局了。</br> 當然最重要的是能把四書背過,背的管瓜爛熟才行。</br> 考卷并不是一開始就要往上寫的,而是有演草紙,先在演草紙上面寫一遍,然后才開始在考卷上面寫。</br> 這可就苦了那些背不過的考生了。</br> 背過的自然下筆如風,面帶喜色。</br> 背不過的則是苦大仇深,絞盡腦汁,連連嘆氣。</br> 蘇承感覺這一次運氣爆棚,他最近背的就是四書五經,雖然知道考試離不開考四書五經的內容。</br> 但萬萬沒想到第一場就來一個最少一千多字的大默寫啊。</br> 蘇承現在演草紙上面寫了兩遍,然后跟考卷對照了一下之后才開始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寫了起來。</br> 他的字是學的王羲之的,雖然只是皮毛,卻已經能做到蒼勁有力,飄若游云,矯若驚龍。</br> 第一場下來,哪怕是他都感覺渾身酸痛。</br> 不過對于自己的考卷卻是頗為滿意。</br> 再看看天色跟眼前的飯團。</br> 他才發現自己這一千多字用了整整一天的時間。</br> 隨著他寫完沒多久,便聽到一鑼聲響起。</br> 很快,兩個考官便讓人收卷。</br> 收卷也是有講究的。</br> 一人把考生的筆墨紙硯收好,是為了防止夜里作弊,當然第二場考試的時候會發還給你。</br> 第二日則是收卷把考生的名字糊上。</br> 然后統一放入封卷袋中。</br> 一切做好之后,晚飯才能開始。</br> 夜里一眾考生是不能離開自己的小棚子的。</br> 哪怕是陰雨綿綿的天氣,考生都不得離開半步。</br> 離開便是作弊。</br> 蘇承聽著周圍的人吃完飯開始交流起來。</br> 他則是選擇閉目養神。</br> 后面還有兩天,這才第一天,他便感覺這考試絕不是一個簡單的腦力活,同時還有體力活。</br> 一夜過后,第二天一大清早,考官便開始講了一下第二場的規則。</br> 然后便開始發卷。</br> 這一場考的是五經跟話本。</br> 蘇承萬萬沒想到連話本也考。</br> 好在是話本給出話本內容。</br> 然后讓作者分析,作者選一個自己認為最佳的角度去分析。</br> 話本給的內容讓蘇承一驚。</br> 一個將軍身經百戰,最后功高蓋主,將軍反還是不反!</br> 這個問題一出,可以說是讓很多人都為難了。</br> 因為大魏建國初期就是將軍功高過主奪權而坐上的皇位。</br> 可若是寫反,那么現在的皇帝怎么想?</br> 若是吹一通彩虹屁,說不應該反,那么大魏之前的皇帝做法是不是錯的?</br> 如此故事,蘇承感覺是在隱喻,又或者是在暗示著什么。</br> 一時間他有些不敢下筆了。</br> 同時心中在思考自己要不要寫上心里話。</br> 若是搏一搏輸了滿盤皆輸,贏了過關斬將!</br> 不搏一搏,中規中矩,也有一半的幾率名落孫山。</br> 猶豫了一下,蘇承決定搏一搏。</br> 當即開始洋洋灑灑的寫了起來。</br> 若他為功高蓋主的大將軍,反跟不反之間要看皇帝的決策。</br> 他一心為國,為了皇帝的江山拼死征戰皇帝卻因為他功高震主要殺他,他怎能不反?</br> 皇帝只知道貪圖享樂,讓子民處在水深火熱當中,這樣的皇帝怎么配?</br> 哪怕他打下再多的江山,最后還是會被對方給敗掉。</br> 如此一來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他也要反。</br> 因為他不反,那么天下的黎民百姓也會反。</br> 相反,若皇帝讓天下黎民過上能吃飽飯,月月有肉吃的日子,哪怕是害怕他功高震主讓他解甲歸田,他都不會反。</br> 蘇承把自己的所想直接寫了上去。</br> 寫完之后,便再次經歷了跟昨天一樣的流程。</br> 第三天考的則不是四書五經了,更不是什么話本,而是建設,如何建設水利工程,土木工程……這些讓蘇承一個過來人也是大開眼界。</br> 好在是對于這些他也是有所了解的,考完之后,蘇承早早交卷走了出來。</br> 等他走出來沒多久便看到趙一鳴被人抬了出來。</br> 趙一鳴一副氣若游絲的模樣讓蘇承心中不由的為其一陣擔憂。</br> “趙兄,趙兄,你這是何苦!”</br> 身旁的人一邊叫著趙一鳴的名字,一邊不斷的嘆息。</br> 蘇承趕緊走上前詢問著情況。</br> 原來趙一鳴參加考試的第一晚就已經感染風寒了。</br> 居然愣是頂著高燒撐了兩天。</br> 趙一鳴聽周圍人的議論,聲音微弱的道:“我寒門要崛起,當……當拼死才能有路,而這條路就是科舉之路啊!”</br> “我不想錯過機會,哪怕是死。”</br> 聽著趙一鳴的這一番話,周圍的人都感慨良多。</br> 是啊,寒門弟子想要出人頭地似乎就這一條路。</br> 可為了這一條路拼上性命值嗎?</br> 趙一鳴被送到了客棧,期間請郎中所花的銀錢都是蘇承給墊付的。</br> 接下來幾天,蘇承便跟趙一鳴這些人等待放榜。</br> 府試跟縣試差不多,都需要自己去看榜,至于后面的院試,鄉試(解試),會試,殿試……蘇承不了解。</br> 但今年是三年一次的大考之年,所以只要過了府試,那么便可一路沖鋒。</br> 如果過不了,則要重新再來了。</br> 很快,三天后,府試的榜單發放了出來。</br> 第一名沒有,第二名沒有,第三名沒有……</br> 這一次蘇承一路向下找,終于在十五名的位置找到了自己的名字。</br> 又中了,可以說他現在童生的資格已經是穩了,如果院試再過了,那么就是秀才了。</br> 他又幫著趙一鳴尋找,發現趙一鳴居然也考中了。</br> 不過是最后一名。</br> 可即使是最后一名,也足以說明對方的天賦有多么的強大。</br> 回到客棧,蘇承趕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趙一鳴。</br> 趙一鳴立馬熱淚盈眶。</br> 下一場院試就要去濟南府了。</br> 想到濟南府的那些人,蘇承跟趙一鳴都是沉默了下來。</br> “蘇兄,你的事情我知道一些,下一場去濟南府不出意外王爺會出題。”</br> 這話讓蘇承一驚。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