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不能明說,但是我只是想讓伯父知道合作是可以的,可不能動了人家的蛋糕。”</br> “不然上面的人怪罪下來,牽扯的問題便會有些大的。”</br> 陳忠書聽到蘇承這話沉默了。</br> “蘇賢侄,那你說我們如何合作?”</br> 蘇承猶豫了一下道:“這里面的利潤分配是已經不能動的了,畢竟動了,上面的那位便會生氣,不過我們可以走別的路,錢一樣不少賺。”</br> “哦?不知道如何走?”</br> “很簡單,我在濟南府建設一個據點,黃玉膏走到濟南府的時候我以成本價給柳府,如此一來整個濟南府的黃玉膏都被柳府掌控,至于定價,怎么賺錢我想不用我說,伯父應該也懂這些吧?”</br> 陳忠書聽到蘇承這話,也是明白了蘇承的意思,說白了柳府還是要當下家。</br> 甚至還不如一個縣太爺,但同樣他也明白,一個縣太爺應該不會給太多分紅。</br> 但柳府要是掌控了整個濟南府的黃玉膏,那東西一旦在這流行起來。</br> 銀子絕對是如流水一般到自己腰包內。</br> 確切的應該是到柳府的腰包內。</br> “賢侄這個想法很好,不過我需要跟老爺商量一下,不如賢侄跟我一起,順便讓老爺見見你,怎么樣?”</br> “額,翠兒的事情岳父大人知道嗎?”</br> 蘇承直接便開口稱呼柳家的老爺為岳父大人了。</br> 這種打蛇隨棍上的表現讓陳忠書也是感覺蘇承的臉皮似乎比自己還要厚。</br> 不過他還是如實的回答了蘇承。</br> “大小姐沒讓我提你,她怕你會承受不住壓力。”</br> 蘇承聽到這話也是一愣。</br> 同時也明白自己在柳翠兒心里應該還是不足以扛起一切的男人啊。</br> “既然娘子沒讓你在岳父面前提起我,那么便證明娘子目前應該還不想讓我見岳父,所以還是算了吧。”</br> 對于這個答案倒是讓陳忠書有些意外。</br> 他原本以為蘇承會很高興的去表現一番。</br> “賢侄現在去見一面其實也好的,畢竟這么大的生意,還是需要賢侄出面比較好啊。”</br> “不用,娘子說的話就是我的話,她沒說讓我見我便不用去見,至于合作我跟伯父談一下便可。”</br> 蘇承這堅決的態度讓陳忠書也是有些納悶起來。</br> 不過他也知道,這件事情不能再勸下去了。</br> 再勸下去說不定會適得其反。</br> “如此也好,那這個合作方式不知道可否再變一變?”</br> “嗯?伯父還想如何變?”</br> 聽到陳忠書這話,蘇承也是輕輕的笑了起來。</br> “賢侄既然跟大小姐已經婚配,那咱們就是一家人,而且王家莊那里到濟南府少說一個月的路程,這一個月的路程加上運輸的黃玉膏的各種費用,我感覺完全可以省下來的。”</br> 望著眼前這個肥肥胖胖的陳忠書那一臉的笑意。</br> 蘇承臉上笑意更濃了起來。</br> 這一瞬間,他已經猜測到對方在打什么主意了。</br> 不過他倒是想看看這個大管家究竟有多貪得無厭,甚至這一瞬間,他有些明白柳翠兒交代自己的話了。</br> 一切自己做主,那么便證明對方是得寸進尺的人啊。</br> 這是看不起自己寒門出身?</br> 還是感覺寒門的東西他們取來便是探囊取物?</br> 如此一想,蘇承也是笑著道:“伯父說的很有道理,那不如便不合作了吧,這一路的損耗也不是我一個小本經營的人能承受的住的。”</br> “嗯?賢侄在說玩笑話了?”</br> “呵呵,是伯父先跟我開玩笑的啊!”</br> 蘇承的回懟讓陳忠書也是笑意更濃。</br> “賢侄,我說的可句句屬實。”</br> “而且我其實有更好的合作辦法的,肯定能讓賢侄賺大錢。”</br> 看著陳忠書那一臉的笑意,蘇承卻是忽然冷了下來。</br> “伯父可是想要這黃玉膏的秘方?可是想要自己加工出來?但不知道伯父有沒有想過我背后的人?若是這東西泄露出去,掉腦袋的事情不知道伯父能不能替我去掉上一顆腦袋?”</br> 蘇承這一瞬間的變臉讓陳忠書也是愣住了。</br> 這是第一次他開始正眼瞧蘇承。</br> 之前在王家莊他雖然聽過蘇承的事情,但畢竟一個小年輕干的事情,他多少也是有些瞧不上眼的。</br> 畢竟那種事情柳府的那些護衛統領也能干了。</br> 說不定速度還要快。</br> 可這蘇承事事都考慮到了前面,尤其是前一秒還笑臉叫著伯父,后一秒變臉讓他這個伯父去送人頭的時候,他才感覺出來蘇承身上的那一股寒意。</br> 這是一種殺過人的寒意,更或者說是殺意。</br> “呵呵,賢侄說笑了,我怎么會讓賢侄干掉腦袋的事情呢。”</br> “可是伯父想要這配方,這不是掉腦袋的事情是什么啊?難不成這種事情伯父也跟我開玩笑?”</br> 蘇承那冰冷的眼神讓陳忠書也是一臉的尷尬。</br> 他居然從蘇承身上感到了壓力。</br> “不不不,這一切都是賢侄自己的猜測,我都沒說過的,就按照賢侄的辦法來,如何?”</br> “可以,不過我希望柳家不要讓柳才摻和進來。”</br> 對于蘇承的這話,陳忠書有些為難的道:“柳才是四公子,四公子現在已經開始主管家里的一些營生了,這事若不讓他參與,我可做不了主啊。”</br> “那就看伯父你的辦法了,我相信伯父你一定有辦法的。”</br> 說完,蘇承也是起身準備離去。</br> 只是他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情。</br> “伯父可有辦法送書信到王家莊?”</br> “有的,有的,柳家的商行遍布很多地方,賢侄若是有書信給大小姐,盡管交給我便好,我肯定能及時給送到的。”</br> 蘇承看著陳忠書那一雙小眼睛里面冒著的的精芒。</br> 知道對方打的什么主意。</br> “行,那就麻煩伯父給我準備紙和筆,我寫封家書回去,順便讓他們把黃玉膏運往濟南府這邊。”</br> 聽到這話,陳忠書立馬準備好了紙和筆,親手為蘇承研墨。</br> 蘇承也是寫的很簡短。</br> 對于柳翠兒的思念更是簡短到只有一句話。</br> “思妻如滿月,夜夜減清輝。”</br> 雖然只是這么短短的一句話,卻是讓一旁的陳忠書大為驚訝。</br> 同時他也明白蘇承能做出那慕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詩詞并不是湊巧,而是真得有才華。</br> 蘇承寫完交給陳忠書之后,便直接快速離開了柳府。</br> 只是剛出門,他卻是遇到了柳才回來,二人恰好遇到,這讓蘇承也是感覺一陣頭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