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才帶著蘇承走出學(xué)府門口,便看到一個小廝跑了上來。</br> “公子,您讓我打聽的事情又有了新的進(jìn)展了,那個女孩被花魁看中了,保了下來,不過一個月后,那個女孩似乎要梳攏。”</br> 這個消息讓柳才也是沒想到。</br> 蘇承也是沒想到女孩居然運(yùn)氣這么好,剛被賣就被花魁看中。</br> “三哥,咱們還去嗎?”</br> “嗯,去吧,去看看。”</br> 聽到蘇承還是執(zhí)意要去,柳才直接讓那小廝帶路。</br> 讓蘇承有些沒想到的是青樓所在位置居然離著學(xué)府并不算遠(yuǎn)。</br> 但轉(zhuǎn)念一想,蘇承也就想明白了。</br> 這種所謂的高檔青樓普通人消費不起,而學(xué)府中的學(xué)子基本上都是家中的天之驕子,最關(guān)鍵的是有錢。</br> 逛青樓賣弄一下文采的同時還能抱得美人歸,雖然花點錢,但卻給人一種無比風(fēng)雅的感覺。</br> 一舉雙得的事情,應(yīng)該是大多數(shù)學(xué)子喜歡的。</br> 來到青樓門前,蘇承也是看到了青樓的名字。</br> 居然叫“酔鳳樓”。</br> 柳才看到蘇承望著門匾也是笑著道:“這塊門匾可是王爺府的大公子親自題的字。”</br> “醉鳳樓的諧音也是最風(fēng)流,因為這事,王爺府的大公子直接被趕出了濟(jì)南府,聽說去邊關(guān)帶兵打仗了,但究竟有沒有去邊關(guān)打仗,除了王爺恐怕沒人知道。”</br> “哦?就因為簡單的題了個字就被趕去邊關(guān)了?”</br> 對于這個理由蘇承還是有些不相信的。</br> 尤其還是王爺家的孩子,他更是不信。</br> “只是個理由,不過卻也因為,這家青樓火了起來,而且每一個人來這里都想當(dāng)那一個最風(fēng)流的學(xué)子,不論文人雅士或者一些江南過來的老板,都會來這里一次。”</br> “不過只要來了,基本上都是滿意而去的。”</br> 蘇承聽著柳才的介紹,不由的好奇道:“這些你怎么知道的?你難道親身實踐過?”</br> 雖然柳才年齡不大,不過十六歲可也算的上成人了。</br> 尤其還是柳家的公子,若是柳才想要,蘇承感覺應(yīng)該會有不少投懷送抱的。</br> “咳咳咳……”</br> “怎么會,我都是聽別人說的。”</br> 這話剛說完,門口的老鴇看到柳才也是瞬間笑開了花。</br> “哎呦,柳公子,您可真得是稀客啊,這都多久沒來了?”</br> 柳才看著蘇承那似笑非笑的模樣,明白自己剛才的解釋算是白解釋了。</br> “聽說今天來了個新人,過來見識一下。”</br> 老鴇聽到柳才這話,眼睛也是不由的一亮。</br> “咯咯咯……那您可真的來著了,不過今天新人不接客,而是被鳳兒帶上去調(diào)教了,一個月后新的小花魁才會出來接客的。”</br> “哦?那我們能否見上一面?不然我們一個月后再來,萬一你換了人兒,我們豈不是白等一個月?”</br> 柳才的這話,讓老鴇也是沒想到。</br> “這……”</br> 看到老鴇一臉的猶豫,柳才也是笑了起來。</br> “看樣子今天我們是見不到咯?既然如此,那么趙家,秦家的公子若是來了,他們?nèi)裟芤姡院筮@醉鳳樓別怪我柳才重新弄一家來砸招牌!”</br> 一聽這話,老鴇的臉色也是變的緊張起來。</br> “柳公子,您可別開玩笑了啊,這就帶您見一面還不成嗎?您可千萬不要跟別人說啊,畢竟一個月后我們還想賣一個好價錢的。”</br> “帶路吧!”</br> 對于老鴇這忽然變化的態(tài)度,柳才早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br> 而是直接讓對方帶路。</br> 很快,在老鴇的帶領(lǐng)下,也是直接上了三樓的一處十分奢華的屋子內(nèi)。</br> 屋內(nèi)檀香裊裊,各種各樣的花卉點綴讓屋內(nèi)充滿了別樣的生機(jī)。</br> 最讓蘇承有些意外的是偌大的屋子居然還用綢幔給隔開了。</br> 里面一聲琵琶之音響起,讓三人都不忍心去打斷。</br> 不得不說,雖然沒有任何歌詞,但這充滿古韻的琵琶音便讓人感覺十分有意境。</br> 直到琵琶音落下,老鴇才開口。</br> “鳳兒,柳公子來了,快把你那徒弟帶出來讓柳公子瞧一眼吧!”</br> 老鴇這話,綢幔后面也是響起一聲悅耳的聲音。</br> 溫柔當(dāng)中帶著絲絲嫵媚。</br> “媽媽,今天不是說了嗎?我用千兩銀子換新來的女孩一個未來的嗎?”</br> “一個月后我自會帶她見見世面,那個時候也是我為媽媽賺最后一筆銀子的時候,保證會讓媽媽滿意的。”</br> 老鴇聽到這話,眉眼當(dāng)中的笑意更濃。</br> 但嘴上卻是嗔怪的道:“你看看你,跟媽媽這么久了,還說這么見外的話,今天柳公子來了,你不給媽媽面子,也得給柳公子面子啊。”</br> “柳公子說了,只是見一面,并無他求的。”</br> 隨著話話音落下。</br> 綢幔緩緩拉開。</br> 只見一身綾羅綢緞面容姣好的女子邁著蓮步緩緩走出。</br> 女人瓜子臉,大眼睛,眉目如畫,瓊鼻挺翹,那薄如蟬翼的紅唇似乎剛剛點綴過朱紅一般,紅色發(fā)亮,讓人忍不住便生出一絲別樣的沖動。</br> 對方緩緩走出,對著柳才便是輕輕一禮。</br> “柳公子平日里都是難得來我這里,鳳兒素聞柳公子不喜青樓煙花之地,今日公子怕是為了身旁的這位官人才來的吧?”</br> 蘇承跟柳才聽到這話,都是點了點頭。</br> 但蘇承感覺對方還是不夠聰明。</br> 聰明的女人不會故意如此賣弄自己的那點聰明,而是要學(xué)會藏拙。</br> “鳳兒姑娘說的對,不知道可否讓我們見一見你那新收的徒弟?”</br> 李鳳兒看到蘇承跟柳才都沒在她身上多做停留的眼神,心中也是有些失望。</br> 她也是愈發(fā)的感覺自己年齡的確大了,居然都已經(jīng)不吸引這些小年輕的書生了。</br> “鶯鶯,出來見一下客人吧。”</br> 李鳳兒對于柳才的要求并沒有拒絕。</br> 畢竟柳家是濟(jì)南府的大家族,不是她一個花魁敢得罪的。</br> 只要不觸碰她的底線,她還是會順從的。</br> 果然,隨著李鳳兒的這話音落下,從里面也是再次走出一個女孩。</br> 女兒身穿補(bǔ)丁摞補(bǔ)丁的衣服,但即使如此,那絕美的容顏還是讓人為之側(cè)目。</br> 尤其是那一雙眼眸,仿佛會說話一般,讓人看一眼便不忍挪開。</br> 柳才也是沒想到趙一鳴的妹妹會如此漂亮,同時也明白趙大有為什么會如此做了。</br> “鶯鶯拜見二位公子。”</br> 說完這話,趙鶯鶯便十分乖巧的躲到李鳳兒身后。</br> 蘇承看到趙鶯鶯那一臉害怕卻又強(qiáng)裝淡定的樣子,不由的也是感覺有些好笑。</br> 同樣的他也好奇對方究竟是被賣來的,還是自己心甘情愿而來的。</br> “不知鶯鶯姑娘來這里自己大哥可知道?”</br> 蘇承的這話一出口,明顯的感覺到趙鶯鶯渾身一顫。</br> 然后滿臉復(fù)雜的看著蘇承。</br> “你是大哥說的那個朋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