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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孟丹枝去店里時,許杏正在看劇。
    “摸魚。”她敲敲桌子,“下個月店里估計不接單子了,我得忙另外一件事。”
    許杏問:“什么事啊?”
    孟丹枝把電影劇組定制旗袍的事說了下。
    許杏倒是對這個很感興趣,“這要多久?”
    孟丹枝進柜臺后整理東西,隨口:“你問我我怎么知道,到時候看情況。”
    目前只是粗略地和張騁宇聊了下,一些細節上的事壓根就沒有談,肯定要根據劇本來。
    甚至可能要進劇組里。
    反正快畢業了,也沒學生來這兒定制。
    文化節還有幾天,這兩天學校里已經裝飾上,到處都是標語,很是熱鬧。
    孟丹枝百無聊賴,收到陳書音的電話:“你訂婚前,我們給你辦個單身派對?”
    “派對可以,單身派對不要。”她說。
    “這有什么區別?不就是一個名頭而已。”
    “你都說了,名頭的區別。”
    陳書音不知道說什么好:“okok,你說不可以就不可以,咱們姐妹派對可以吧。”
    “可以。”
    孟丹枝確實好久沒有和姐妹們一起玩了。
    傍晚在食堂吃過后,她和許杏去了大禮堂,幾個班委都在臺下第一排坐著說話。
    “沒想到最后這還真加上了。”和鄭芯苒一向不對付的班委叫李華,“雖然和她看起來沒關系。”
    “是周師兄母校,他答應也不奇怪,而且也不是他一個人,對學校挺好的。”
    “我也想選周師兄,可惜我估計選不上。”
    有人看見她來,問:“孟丹枝,你在名單上嗎?”
    孟丹枝稍稍一想就知道他們說的是什么,“不知道,可能在吧,等學校公開名單就知道了。”
    “你成績那么好,應該有你的。”
    “你上臺和周師兄站一起,多養眼啊!”
    孟丹枝只笑,沒說什么。
    要是他們知道他們的周師兄馬上就和她訂婚了,還不知道會鬧出什么笑話來呢。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收到周宴京的消息。
    【今晚有事,不去接你。】
    孟丹枝第一反應是自己哪里需要接了,十分鐘的路程走回去就行,第二就是他有什么事。
    回國后的這段時間,周宴京好像除了忙翻譯司的事,便沒有其他的。
    她拐彎抹角問:【那你直接回家?】
    周宴京:【不回。】
    還要到公寓來啊。
    孟丹枝沒再問,她對周宴京的下班后干什么并不是都想知道,這是每個人的私生活。
    就好像在學校里的事,她也不會全告訴周宴京一樣。
    她又打字發過去。
    -
    發完“不回”二字后,周宴京推門而入。
    他做什么事都習慣地將時間提前,這是做翻譯時養成的習慣,避免因為意外而造成工作上的遲到等事故。
    包廂里此刻已經坐了好幾個人。
    大家都是多年朋友,時隔許久未見,大家都有點感慨,但很快兩眼后便熟悉起來。
    “宴京來了。”蘇侃站起來,他留了寸頭,和以前風流倜儻的模樣截然不同。
    周宴京點頭,粗略一瞥:“都到了?”
    “差不多吧,咱們好不容易抽的時間全給聚齊,也太不容易了。”蘇侃給他倒了杯酒,“照青沒來,說是有事。”
    “下班后喝酒可以的吧?”他問。
    周宴京笑,“當然可以。”
    不過幾句話而已,他們就回到了幾年前的狀態,話題除了國際上的事,便是這幾年發生的變化。
    比如誰脫單了,誰去做什么工作了等等。
    蘇侃最為活躍:“去年宴京回來,我都不知道,我還被我爸罰在農場里改造。”
    孟丹枝的消息進來時,周宴京正抿酒聽蘇侃說話,指尖一點,看見上面的內容。
    【那你回來遲就小點聲哦。】
    他幾乎可以想象到對面人說這話的模樣。
    周宴京正要回“好”,蘇侃一扭頭:“周大翻譯官,你當著我們面玩手機不太好吧?”
    蘇侃敲了敲桌子,提醒他。
    周宴京抬頭,隨口:“誰讓你們沒人搭理。”
    “殺人誅心啊。”蘇侃呦了一句。
    雖然許久不見,但各自性格熟稔,三言兩語之間,很快就恢復以往的氛圍。
    “然后當時那邊的大男人們都喜歡看時政新聞,有一次正好是宴京在工作,我就說這是我朋友。”
    蘇侃笑嘻嘻:“一個信我的都沒有。”
    其他人紛紛笑成一片:“你太不可信了。”
    他們說的都是些周宴京知道或不知道的小事,酒過半巡,大家又回到最初的目的。
    “你這回回來是不是不走了?”有人問。
    周宴京嗯了聲:“差不多,最多出差。”
    易可崧湊過來:“上次你回來的消息透出去后,好幾個女生找我要你微信。”
    在學校里,周宴京便是風云人物。
    如今增添履歷和經歷,比什么都吸引人。
    “你給了?”周宴京問。
    “沒有,那不得經過你同意。”易可崧聳肩,他和周宴京是室友,自然知道他的性格。
    有些人從不讓別人做自己的主。
    周宴京淡笑:“以后都不用給,我很快會是有家室的人。”
    一語驚起千層浪。
    “家室?”
    “你結婚了?”
    “不是吧,你居然是我們里第一個步入婚姻墳墓的人?”
    周宴京放下酒杯:“沒結婚,訂婚。”
    他去年回來得匆忙,走得也匆忙,什么都沒說。
    有人立刻就精神起來,就說前幾次約他都沒約出來,猜測:“等等,不會是國外的金發美女吧?”
    “不可能,宴京審美還是亞洲人的。”易可崧不信。
    “那如果對方是小國公主什么的,也是可以接受的嘛。”有人笑著調侃。
    周宴京聽他們說完,“中國人。”
    蘇侃說:“還是自己人比較舒服。”
    他見周宴京沒有回避這個話題,本想問到底是誰,最后還是忍住,只是離開時,幾人落在后面。
    -
    蘇侃還是沒忍住,壓低聲音問:“我認識嗎?”
    “認識。”周宴京斂眉看一眼。
    蘇侃搜刮了腦袋,自己認識的妹妹那么多,哪個居然這么厲害,能摘下周宴京這朵高嶺之花。
    他還是沒想到:“誰啊?”
    本以為不會有回答,但周宴京居然說了。
    “枝枝。”
    “誰?”蘇侃瞪大眼。
    這倆字殺傷力太大,他一拍手,“難怪孟照青不來,是不是想殺你的心都有?”
    周宴京想了想,“不至于。”
    孟照青和他最大的爭執就是打了一架。
    大家都是同學,蘇侃對孟丹枝的印象還停留在上大學時,偶爾來找哥哥玩的女孩。
    那時候多大?
    蘇侃害怕:“你不會那個吧?犯罪?”
    周宴京踢了他一腳,“你是我也不會是。”
    蘇侃松口氣,又好奇起來,既然不是以前就有心思,那到底什么時候有的?
    現在居然還要訂婚了?
    還好自己沒有妹妹。
    不過說起來,孟丹枝確實長得漂亮,性格又好,他對她的印象都還停留在以前。
    過了會兒,蘇侃又開口:“周宴京,你是這個。”
    他不敢明說,但他會內涵,拿著手機敲出兩字。
    ——禽獸。
    對于蘇侃的評價,周宴京不置可否。
    兩人出去時,走廊上有人開門。
    直到對方叫自己,周宴京才移去一點視線。
    對方有些驚訝,十分熟稔:“你們今晚也在這邊吃飯嗎?怎么不一起呢?”
    蘇侃微笑:“這不是不知道你在這。”
    鄭銳說:“我也是和朋友一起,宴京回來是不是有一段時間了,大忙人啊。”
    周宴京簡短地嗯了聲。
    “你還沒結束?”蘇侃眼疾手快,“那我們先回去了,這會兒還有人在樓下等。”
    鄭銳還想說什么,只好作罷。
    上回鄭芯苒跟他說周宴京回校了,他還想著蘇侃他們怎么也會給他接風洗塵的。沒想到到現在才聚,他還不在里面。
    其中的關系遠近幾乎不用明說。
    “我這次沒叫他。”進電梯里,蘇侃隨口問:“你還記得他吧?”
    “他妹妹和枝枝一個系。”
    “……?”
    原來是這種記法嗎?
    蘇侃都不知道鄭銳妹妹叫什么名字,至于什么專業,那更是從來不放在心上。
    “你是回家還是?”
    周宴京說:“回公寓。”
    蘇侃以前還去過那個公寓,“我以前不是和你買的同一棟樓嗎,去年剛賣了。”
    他問:“你那個房子是不是有人住啊?”
    周宴京點頭:“還用我說?”
    蘇侃無語,翻白眼:“回去吧你,別樂極生悲。”
    -
    得益于孟丹枝之前的提醒,回到公寓時,周宴京刻意放輕了聲音。
    但當他打開臥室門,看見坐在床上看劇的人時,他就知道,她的提醒只是提醒他的。
    她才不會早睡。
    孟丹枝抬頭,“這么早?”
    周宴京回:“不然要到什么時候?”
    “你們男人不是喜歡胡天侃地,吃完飯喝完酒,約個足療啊什么的。”孟丹枝胡說八道。
    “……”
    周宴京懶得回她這無厘頭猜測。
    孟丹枝支起上半身,聞到一絲酒味,仔細端詳他的臉,除了好看以外,輕微的紅。
    還真喝酒了。
    周宴京從浴室出來時,放在床頭的電話響了。
    孟丹枝本以為是他朋友的電話,探頭看一眼,上面寫著“蘇姨”二字,她愣在那里。
    “你的電話。”她坐回原位。
    以前這上面的備注是孟姨的。
    周宴京察覺她情緒不對,看見名字時了然,接通:“蘇姨,這么晚了,有事嗎?”
    他坐在床邊,浴袍松散,頭發沒擦干。
    有種說出來的味道,怪吸引人的。
    蘇文心說話很溫柔,先是問候,而后才是正題:“聽說你和枝枝要訂婚了,日子有沒有定下來?”
    “可能下個月。”周宴京沉聲。
    “那還有段時間,到時候跟我說一聲,我好有個準備。”蘇文心停頓一下,“枝枝從小被寵得脾氣大,你多擔待。”
    周宴京沒開免提。
    孟丹枝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只聽到他清沉的嗓音:“我覺得剛好。”
    什么剛好?
    “那天您肯定是要出席的。”周宴京對外一慣知禮,語氣平靜:“如果定下來,我一定通知您。”
    孟丹枝心思都不在劇上,但偷聽又不太好,她下床去洗手間拿了條干毛巾,上床后蹭到他背后。
    起碼面上有個好借口吧。
    頭上有人為非作歹,周宴京自然清楚,尤其是孟丹枝還在另一側耳朵小聲說:“宴京哥,我幫你擦頭發。”
    “……”
    手機里依舊是蘇文心在說話——
    “我知道當初的事是個意外,但現在已經是這樣的結果,所以你們以后要好好過日子。”
    她不多說,很快結束話題。
    電話一掛斷,孟丹枝就打算扔了毛巾,繼續去看她的劇,剛想,還沒動手,就被抓住手。
    “干嘛?”她問。
    周宴京說:“偷聽完就跑?”
    兩人對視,孟丹枝心虛:“我又不是擦頭小妹,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知不知道。”
    她有些心不在焉。
    周宴京松開她的手,狀似無意道:“你媽媽說你脾氣大,有一點點。”
    剛剛就是說這個嗎?
    “瞎說。”孟丹枝反駁。
    周宴京問:“所以剛剛聽到想聽的沒有?”
    她現在學會忍住好奇心了。
    孟丹枝不說話。
    周宴京望向她:“枝枝,你想知道她說了什么,都可以直接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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