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式各樣的原材料之中,金屬無疑是最難處理的一種。
由于不同金屬的熔點差別極大,制作過程中的要求也頗為嚴苛,只有對火候精確入微的控制,才能順利完成整個流程。
所以在魔法文明的昌盛時期,有一個由來已久的傳統(tǒng),那就是高明的工匠,大多都擁有火系法師的背景。而這,也是“爐火純青”一詞的起源。
于是同樣身為火法師的阿萊格里,就成了納奇尼王呼來喝去的對象。可不得不說,現(xiàn)場制作一套斗獸棋,實在有些過分了啊。
但只要是問題,就有解決的方法。阿萊格里苦思片刻,裁剪出十六塊方形硬紙片,然后手繪圖形,配以文字標注,硬生生滿足了納奇尼王的要求。
見兩人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對局之中,阿萊格里撇撇嘴,繼續(xù)自己的修理工作。
生活總要有張有弛,在連續(xù)數(shù)月的征戰(zhàn)之后,納奇尼王罕見的放松下來。斗獸棋是一種簡單的游戲,很快,艾梅利就掌握了相關規(guī)則,棋力大為見漲。眼看自己的風狼,因為走位失誤而要被對方的夜刃豹吃掉,納奇尼王趕忙伸手捂住,試圖悔一步棋。
“不行,”艾梅利搖頭不依,睜大眼睛質(zhì)問道,“你怎么能耍賴呢?”
《“哪有耍賴?”納奇尼一邊辯解,一邊不著痕跡的撥動手指,等他重新掀開手掌的時候,風狼卡已經(jīng)變成了怒獅卡。
“咦?”少女不相信的擦了擦眼睛,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吃?!背盟曰蟮墓し?,納奇尼王推動卡片,咆哮的獅子撲到夜刃豹身上,將它趕出棋盤。
艾梅利懊惱的“哼”了一聲。獅子王則興高采烈,簡直像剛剛獲得了一場大戰(zhàn)的勝利。
每個人都是如此,越是在異國他鄉(xiāng)無人知曉的地方,越容易縱情任性,展露出自己最真實的那一面。
所謂聲名所累,那是榮耀。亦是枷鎖。
與此同時,城外的大營中,愁眉緊鎖的莫德西奇,可想不到納奇尼王,會過得如此愜意。在他和卡特羅曼的配合下,王上陷于城中的消息,勉強被壓了下去。
或許,某些聰明人已經(jīng)猜到了什么,但至少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膽敢出言質(zhì)疑。
可紙里包不住火的道理,莫德西奇還是明白的。他頻繁通過暗號,與城中的蘭斯子爵聯(lián)絡,終于確認了納奇尼王的近況。
只要安全,就好。
案上的文件堆疊成山,莫德西奇卻沒有處理的心情。他站起身來,在王帳中來回走動。門口的衛(wèi)兵,皆是卡特羅曼的親信。偶爾前來的文武官員,全部被他們應付過去。
在這段時間里。斯諾頓各路兵馬高歌猛進,在廣闊的平原上鋪開了一張扇形的大網(wǎng)。西北戰(zhàn)區(qū)七郡盡數(shù)陷落,除了苦苦撐持的塞維拉城之外,圣伊馬斯河以北再無伊恩疆土。
公國危矣!教廷危矣!
而年青的大主教,卻依舊高臥白塔之上,僅僅發(fā)布些抗議的檄文。對這種侵略行為表示強烈譴責。
行走在城墻之上,諾恩斯主教心里,總有一股隱隱的不安。
作為教廷的高階神職人員,雖然他不能未卜先知,但這種冥冥之中的預感。卻也并非空穴來風。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呢?
他皺眉思索,目光掃過弩炮林立的城樓?;鹆疵偷摹肮饷麇笈凇?,混編了光明新軍的守城部隊,在戰(zhàn)斗力和意志力上都不遜色于斯諾頓南征軍。加之塞維拉也是大陸上有數(shù)的堅城堡壘,他有足夠的信心,防住敵人的攻勢。
直到,直到,戰(zhàn)死在這里為止。
諾恩斯主教嘆了口氣,他不認為自己,還能活著回到圣城蘭肯,再次目睹雄偉的白塔和歌蒂雅大教堂??v使因涅迪爾親口許諾,不久之后教廷就將大舉反攻,可他一向不太信任這位新晉大主教。
夕陽西下,他舉起雙手,扶正鑲嵌有乳白寶石的主教冠冕,然后理順垂落到肩上的絲帶,撫平光鮮的長袍。
重新恢復了古井不波的神態(tài),諾恩斯繼續(xù)巡視城頭防線。不論何時何地,他都不能沮喪抑或憂慮,因為全城軍民的目光,都在注視著他,若是連他都垮了,這座城市,也就沒有任何希望了。
與他相比,伊恩大公的心情更加糟糕。
甚至連美姬和醇酒,都無法安撫他躁動的內(nèi)心,一想到納奇尼王,就躲在數(shù)百米外的院落里,隨時都有暴露的風險,伊恩大公就渾身難受,口干舌燥的在府中打轉(zhuǎn)。
天色暗了下去,仆人們往來穿梭,點亮道路兩側(cè)的燈柱?;镜挠白釉陲L中顫動,伊恩大公有種心驚膽戰(zhàn)的感覺,似乎下一刻,它們就會撲上來,將他拖入陰暗的教廷監(jiān)牢。
一晃神的工夫,迎面走來一位身形窈窕的少女,見到他在前方,立即退向路旁,躬身行禮。
“你是……那個……”伊恩大公心中一動,停住腳步。對方的容貌,他有點眼熟,一時間卻記不起來。
“艾梅利,殿下。”少女抬起頭來,輕聲稟告道。
“哦,對?!币炼鞔蠊腥稽c頭,幾年沒注意,這小姑娘也開始發(fā)育了,那是一種不同于成熟女子的風韻,渾身上下都透露著無窮的青春活力。
“你在府中,過的還好吧?”伊恩大公上下打量著她,隨口詢問道。
“一切都好,殿下?!卑防樕?,露出感激的表情,不論這位酒肉大公風評如何,至少對于她們母子來說,是有照拂之恩的。
“那就行。”伊恩大公“嗯”了一聲,示意她可以離開。
艾梅利再次施禮,繞過臃腫的大公,以及其身后的侍從,向花園的另一端行去。
伊恩大公回頭,望著她玲瓏的身姿逐漸遠去,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
“殿下?”見他出神不語,旁邊一位瘦削的屬官,試探著問道,“要不要……”
明白他話中省略的內(nèi)容為何意,伊恩大公想了想,吩咐道,“明……后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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