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生財。
    金錢只有在運轉起來的過程中，才能賺取更多的利潤。自古至今的巨商富豪，都清楚的明白這一點，所以他們逐利而行，名下的財富像是雪球般越滾越大。
    “流金商道”開通之后，其中蘊藏的巨大商機，頓時吸引了整個大陸的目光。南北對峙的局面，不可逾越的天險，讓兩個地區一直處于半隔絕的狀態中，僅有數個走廊地帶勉強能夠通行。
    如今，這條穿越鑄鐵山脈的小道，再度將南北方聯接在了一起，于是大小商隊紛至沓來。糧食、香料、手工制品等貨物被源源不斷的運往斯諾頓，換取廉價的毛皮礦石等北國特產。川流不息的馬隊，就像是一道洶涌的河流，泛起的每一朵浪花中，都是黃澄澄的金幣。
    而牢牢扼守著商道南端的赫爾修斯河谷，就成為了一座水壩。來往的水流可以暢快的流淌，卻必須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一點對他們來說微不足道，積累起來卻令人震驚的費用。
    “我們竟然有這么多收入？”阿萊格里翻閱著近期的賬本，滿臉都是驚訝。得知炎魔之王的要求后，他立即開始清點庫存的魔晶。陪同的安德烈順手奉上了最近一段時間，河谷的收支情況，倒是把這位名義上的主人嚇了一跳。
    “沒錯，安藍動亂之后，奧妮莎殿下就撤走了南面小鎮的稅卡，過往商隊的賦稅，全部由我們征收，”安德烈盡量粗淺的為其介紹道，“每個商隊繳納的數額并不多，但是每天來往的商隊數量。卻是一個極為可觀的數字。”
    “哦……”阿萊格里愣怔片刻，忽然側頭問道，“那這些錢呢？我怎么沒見過？”
    “這個……”安德烈掃了眼旁邊掩口欲笑的女書記員，無奈道，“我遞交上去的財政預算計劃，大人不都簽字同意了嗎？”
    阿萊格里拍拍腦袋。這才醒悟起來，河谷的收入固然可觀，撒出去的錢卻也不遑多讓。難民的安置，傭兵的武備，魔法塔的建造，個頂個都是花錢如流水的大項目。也幸虧安藍內亂無暇插手，加上奧妮莎有意相讓，才讓河谷能夠獨占商道的賦稅征收權。
    “抱歉，最近有些心神恍惚……”阿萊格里搖了搖頭。隨口解釋道。這并不是他臨時想出來的借口，“救贖”儀式耗費精力甚巨，其體內的光明圣力高歌猛進，他本身的意志不斷受到沖擊，時常會有心不在焉的狀況發生。
    “大人言重了。”安德烈忙后退半步，拱手道。兩個世界的區別，在這種細微的地方表現的淋漓盡致。那種深植于內心深處的習慣，往往最能暴露一個人的性格和經歷。
    “那魔晶的庫存呢？”阿萊格里想起了此來的目的。詢問道，“我需要一些高純度的火焰魔晶。”
    河谷中與魔法有關的事務。大多由布魯克負責，但像魔晶這種能夠充任貨幣職能的貴重物品，安德烈手中的清單卻會更加明晰一些。
    “高純度？”安德烈聞言，稍一思索，就迅速回答道，“現有庫存中。純度在九十五以上的火焰魔晶，大概有七十顆左右。”
    “這么少？”阿萊格里一愣，因為他本身就是火法師，所以河谷中收集的火焰魔晶絕對不在少數，怎么也不會只有這么點吧。
    “前段時間大人不在。炸石開山的時候消耗掉了一批，”安德烈耐心的解釋道，“何況市面上流通的魔晶，質量良莠不齊，高純度的魔晶一向是罕見貨色，若是大人將標準放寬，比如純度在六十五的話，那么河谷中大概能有四千顆左右。”
    “六十五……有點太低了，”阿萊格里眉頭微皺，那種純度的大路貨，可沒法糊弄炎魔之王此等人物，想到這里，他又開口問道，“那么純度九十以上的呢？能有多少？”
    “這個么……大約三百顆。”安德烈拿過一本小冊子，計算片刻，抬頭稟報道。
    “你先把這三百顆送到我那里好了，”阿萊格里沉吟道，想必炎魔之王，短時間內也用不了這么多，但為了以策萬全，他還是吩咐了一句，“還有，這段時間你盡量收購一批魔晶，有備無患吧。”
    安德烈點頭記下，隨即匆匆離去。河谷諸事繁雜，到處都需要他拿捏主意。
    阿萊格里注視著他的背影，不由想起了雙方認識的過程，這世事變幻，真如天際浮云，你永遠也猜不透其后掩藏著驚雷驟雨，還是湛藍天穹。
    ******
    從赫爾修斯河谷到安芬城，有兩條路，一小一大。
    小路崎嶇，從河谷內部東側上山，一路上要翻越幾道嶙峋的山梁，抵達綠河谷的西北區域后，再經由田間小道趕赴安芬。
    若是選擇平坦的驛道，則需要繞一個大圈。從難民聚居地出發，沿洗玉河南下數十里后，由業已荒廢的河畔小鎮向東，輾轉抵達綠河谷口，北上即達。
    前者難行耗力，后者路遠耗時，各有優弊。不過單人匹馬的伊爾洛，自然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山間小路。若是中午出發，那么夕陽尚未落山的時候，他就能及時趕到安芬城，也免致摸黑趕路，惹得一身風露。
    小道附近的這一片山區，早已淪為了石牙部落的狩獵場。根據阿萊格里與其的約定，他們還負責這個方向上的警戒和防御任務。半精靈游俠順路前去慰問了食人魔兄弟一番，又蹭了一頓血肉濃烈的午餐后，方才施施然的離開。
    與此同時，收束整齊的達爾尼昂，正在綠河谷的平原上揚鞭策馬。他出發的時間要比伊爾洛早很多，但是想要抵達赫爾修斯河谷，卻得到繁星漫天的深夜。
    不過赫爾修斯河谷外圍的難民聚居地，已經擁有了一定的規模。他可以隨便尋個旅館住下，待明天早上再去拜會自己的那位“老師”。
    達爾尼昂自然不會知道，他志在必得的“夜色”，早已被伊爾洛帶走，帶向他剛剛離開的那座小城。
    而作為他目的地的那個河谷里，不久前被他伏擊刺殺的奧妮莎，依舊安靜的沉睡著，并未死去。(未完待續。。)
    ps：（13/50，不知不覺100w字了，怎么感覺我一直在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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