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奇伸手去抓迎藍:“你醉了!”他喊。黎之偉慌忙把迎藍拉開,迎藍幾乎完全倒在他懷中。他攬緊了迎藍,對阿奇暴怒的喊:
“你少碰她!她并沒有要見你!”
“迎藍!”阿奇忍耐的叫了一聲,眼光直直的看著迎藍:“你說一句話,如果你真跟了這個人,我們之間就一刀兩斷,如果我再來糾纏你,我就是烏龜王八蛋!我說到做到,只要你一句話!”迎藍醉眼迷蒙的看他,笑容可掬。
“一句話?”她喃喃的重復(fù)著。
“一句話!”他大聲說。
迎藍笑看黎之偉,又笑看韶青,最后笑看阿奇。
“再見!”她笑嘻嘻的說。
阿奇所有的肌肉都僵硬了,他死死的再看了她一眼,死死的又看了黎之偉一眼,再看那杯盤狼籍的桌子,那瓶已快喝完的紅葡萄酒,他摔摔頭,毅然決然的轉(zhuǎn)過身子,頭也不回的走出去了。迎藍笑著坐在地毯上,笑著拾起那些茉莉花,笑著把面頰依偎到那小小的花朵上去。
韶青依舊在唱著:“阿藍阿青啊不要笑,酒不醉人人醉了!”
迎藍許多天都沒有去達遠。
這些天,她都過得相當(dāng)懶散,吃吃喝喝睡睡,偶爾和黎之偉出去走走。她不去達遠,實在是一種逃避,剛開始想辭職的那種決心,已有些兒動搖,她知道找工作的困難,可是,不辭職,她又不知道如何面對達遠、蕭彬,和隨時可能碰面的阿奇。而且,最主要的,她不知道向蕭彬怎么開口。
這些日子里,黎之偉天天都來,已成為她們小公寓里的常客。迎藍和韶青都同樣歡迎他,因為他已收起他的愁苦面,他能說能笑能唱,常常逗得迎藍和韶青狂笑不已。黎之偉不大提他的工作情形,大家也心照不宣不聞不問。幾天下來,他們?nèi)齻€之間就建立了一種非常微妙的關(guān)系,像家人,像兄妹,又比家人和兄妹間更坦白,更親切。黎之偉常在深夜帶瓶酒來,兩個女孩都沒什么酒量,黎之偉是不醉也帶三分酒意的。因此,三個人也曾又哭又笑,各人談各人男友、女友,有失去的,有鬧翻的,有根本得不到的。
這一天早晨,迎藍終于決定面對現(xiàn)實了,她必須和達遠之間作一番了斷。梳洗過后,她整潔而清爽,穿了套比較正式的衣服,她去了達遠。
一走進達遠的電梯,她頓感心頭悸痛,和阿奇在電梯中相遇的一幕仍然緊扣心弦。走出電梯,她四面張望,公司里的經(jīng)理級剛剛來上班,見到她,每個人都點頭致意,總經(jīng)理還特別跑過來和她握握手。
“病好了嗎?這種忽冷忽熱的天氣最容易害病。你趕快恢復(fù)上班吧,你不來,整個公司都亂亂的!”
她微笑不語,只敏感的覺得,每雙凝視她的眼光都是怪異的、好奇的。她很快的退進自己的辦公廳,蕭彬還沒有來上班。她放下皮包,開始整理抽屜里的檔案、文件、書信……把它們分門別類的用回紋針、橡皮筋綁起來,以便于下一任的秘書接手。下一任的秘書,她的手停頓了一下,她會是誰?一定夠漂亮,夠溫柔,夠迷人的,她會是阿奇的捕獲物了吧?
她正想得出神,桌上的叫人鈴響了。蕭彬來了,她的心“怦”的一跳,居然像第一次應(yīng)征那么心慌意亂。
她走進了董事長室,蕭彬不在辦公桌后面,他在會客室的沙發(fā)中坐著,深深的在抽一支煙。
“過來!迎藍。”他的聲音平靜而帶著權(quán)威性。“到這邊來坐坐。”她順從的走了過去,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他熄滅了煙蒂,仔細的看她。
“病全好了?”他問。“嗯。”她哼著。“是身體上的病呢?還是心病?”他再問,開門見山的把話題立刻拉進主題。她瞪視他,覺得自己有些木訥。“都有。”終于,她吐出兩個字來,決定不繞彎子,以坦白對坦白。“我今天來辦移交,希望你先找個人來接收一下,在你找到新秘書以前,我想,總經(jīng)理那兒的江小姐,可以先來兼任一下。”“你要辭職?決定了?”他眼光銳利。
“嗯。決定了。”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