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晚頓時怔愣在了原地,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br> 真的是風水輪流轉……</br> 先前她還嘲笑厲司寒坐旋轉木馬。</br> 現在,這么快就輪到她身上了。</br> 宸寶愣了一下,關切地說道,“媽咪,你要是害怕的話,就在這里等我和爹地吧!”</br> 厲司寒沒有說話,但是面孔上卻布滿了諷刺,就差沒把‘你不敢’三個字掛在臉上了。</br> 林晚晚的脾氣一下子被激了起來。</br> 她絕對不能被厲司寒這個狗男人給看扁了!</br> “不就是一個過山車,坐就坐!”</br> 厲司寒冷笑,嘲諷意味十足,“某人可千萬別逞強,不然,到時候上去了,可就下不來了。”</br> 林晚晚被氣得咬牙切齒,“放心,絕對不會!”</br> 厲司寒薄唇上噙著的笑意更加濃郁。</br> 林晚晚也還是第一次體驗這種項目,胸腔內的心臟砰砰砰地狂跳,身體都僵硬無比。</br> 在挑選座位的時候——</br> 宸寶看出了林晚晚的緊張,眼眸中劃過了一道暗光,笑著交代說道:</br> “爹地,我去前面的位置,媽咪就交給你保護了!”</br> 說完后,也不管兩個人究竟是什么反應,直接坐在了前排的座位上,系好了安全帶。</br> 厲司寒和林晚晚,“……”</br> 剩下的位置都已經被別的乘客占了。</br> 他們兩個人沒了辦法,只好一同坐在了兒子的后排。</br> 系好了安全帶之后,過山車就緩緩啟動,向上慢慢開去,速度越來越快。</br> 失重感緊隨起來,林晚晚的心都跟著提到了嗓子眼。</br> 她看著不遠處冗長的軌道,突然有些后悔逞強了……</br> 可是現在再說這些話,已經徹底晚了。</br> 過山車一旦啟動,沒有到結束,是根本不會停下來的。</br> 前面的軌道扭曲,速度又極快,乘客們的尖叫聲此起彼伏。</br> 宸寶卻是非常感興趣,就差沒把好玩兩個字寫在臉上了。</br> 他甚至還希望可以再刺激一點!</br> 厲司寒一臉鎮定,連眉頭都沒有蹙一下,就仿佛坐得是什么普通的車輛一般。</br> 倒是難為了林晚晚。</br> 她被嚇得臉色都白了,咬緊了下唇,這才強忍住了想要尖叫的沖動。</br> 林晚晚的手指緊緊地抓著安全帶,因為用力過度,指尖都微微泛白。</br> 厲司寒本來是想要看她的笑話。</br> 可卻沒想到,一轉眸,就看到了林晚晚這副慘兮兮的模樣。</br> 這個面對他向來強勢兇悍的女人,居然也有這么軟弱膽小的一面。</br> 厲司寒也不知道自己的心里面怎么回事,居然莫名升起了一抹不忍,想要保護她的沖動。</br> 他看著她蒼白的側臉,眸子微沉。</br> 下一秒鐘,竟然鬼使神差地主動牽上了她的手。</br> 林晚晚感受到這抹暖意,頓時一愣,眸間露出了一抹錯愕。</br> 他這又是想要干什么?</br> 厲司寒接觸到她的目光,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是瘋了。</br> 他的臉色難看,冷冷地說道,“你別誤會,我只是不想兒子看到你這副丟人的模樣!”</br> 這話,厲司寒也不知道是說給林晚晚聽,還是在說給自己聽。</br> 但是林晚晚現在明顯已經顧不上這些了。</br> 馬上就要到過下一個軌道!</br> 林晚晚都快被要嚇死了,根本沒有和他斗嘴的心情。</br> 她的睫毛狠地一顫,雙手下意識的抓緊了他的掌心。</br> 就仿佛,抓到什么救命稻草一般,舍不得松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