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處可逃30第30章
章穎那一巴掌扇得極重,楚苓整個人都被她那一掌的力量帶得歪倒在一邊。
“我告訴你,不能生的人是你,不是我兒子。”章穎冷笑道,“說你不識好歹還真是沒錯!”
楚苓將原本捂著臉的手松開,坐起身來,理了理有些散亂的頭發,然后笑道:“那你去問問你兒子肯和別的女人生嗎?”
她胸臆中都是滿滿的快意,她終于明白了,原來激怒別人、傷害別人是一件這么痛快的事情,難怪大家都愛做。
“章女士,”楚苓站起身來,緩緩道,“你活了五十多年,一路順風順水,我沒有哪點能比得上你。可我要告訴你,在拿捏你兒子這件事上,你比不過我。”
楚苓一步步湊近她,“如果不相信,要不要試試?”
章穎年輕時便是世家大族的小……姐,嫁人后丈夫又位高權重,向來扮演的便是頤指氣使的角色,何曾受過這樣的頂撞,當即便氣得面色發白,渾身顫抖,伸手便要給楚苓一個耳光。
楚苓個子高,即便是懷孕中,要對付她仍不是問題,她左手輕輕松松的接過章穎揮過來的巴掌,緊接著右手便抬高,要將剛才那一耳光還給她。
“你敢打我?”章穎的聲音又驚又怒。
“楚苓,你干什么!”她還沒來得及扇下去,江淵就已經出現在了門口,厲聲呵斥住她,一個大步跨過來,將章穎從楚苓的手中解救下來。
“你看看她!”章穎的頭發散亂,看上去有些狼狽,她滿臉通紅的指著楚苓,“我是長輩,她居然還想打我!”
楚苓掙開被江淵握著的手腕,冷笑道:“章女士,你也不照照鏡子,你有長輩的樣子嗎?我倒覺得你是為老不尊。”
聽到“為老不尊”這四個字,章穎整個人就像被點燃的**桶,氣得伸手就要再次摑向楚苓。
“媽!”江淵輕輕松松就將章穎揮動的那只手截下來,然后把他媽往門外帶,“你先回去。”
章穎氣得形象全無,對著兒子吼道:“你還護著那個小**?真是娶了媳婦……”
章穎的聲音漸漸變小,直至消失。應該是江淵把她帶到樓下去了。
楚苓起身到浴室去照了照鏡子,那一掌下手太重,她的左臉現在已經高高的腫了起來,看上去猙獰可怖。
看來好幾天不能出門了。她默默想道。
過了很久江淵才上樓來,楚苓坐在小沙發上自顧自的翻著雜志,頭都沒抬一下。
“好好的,你們為什么又吵了起來?”江淵坐到她身邊來,和所有夾在妻子和母親中間的男人一樣,聲音十分疲憊。
楚苓頭也不抬,只是低聲回答了一句:“問你媽去。”
“那是我媽——”江淵的語氣十分無奈,“你多尊重她一些。”
楚苓這才抬起頭來,贊同的點點頭,說:“你說得對,那是你媽……所以,和我有什么關系?”
她這一抬頭,江淵才發現她左臉上有五根清晰明顯的指痕,半張臉都高高的腫了起來。
他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輕輕碰了碰她的臉,然后問:“我媽打的?”
楚苓覺得他這個問題問得十分荒唐無意義,于是笑著說:“是我自己扇的。”
沉默了許久,江淵終于說:“……以后我讓她不要再來了。”
楚苓冷笑:“只要你把我留在這里一天,你媽就會來找我一天的麻煩。”
江淵沒有說話,可她還覺得不過癮似的,又問他:“你知道你媽為什么打我嗎?”
“因為我告訴她,”楚苓放下手里的雜志,終于正視江淵,心里是瘋狂蔓延的快意,“她兒子是怎樣跪下來求我不要離婚的,她兒子是怎樣死纏爛打的……然后她就像瘋了一樣。”
江淵置若罔聞,看上去就好像真的什么都沒聽見似的,他面無表情的坐在那里。過了一會兒才到隔壁房間取了藥箱來,拿了一管藥膏就要往楚苓臉上涂。
“放在那兒吧,”她偏頭避開江淵的觸碰,接過那一管藥膏,“我自己會搽。”
搽藥膏的時候楚苓就在想,自己以前究竟是為了什么,才會忍受章穎那么久呢?是因為愛他,所以盡力討好他的家人?
想起從前的自己,楚苓覺得那時真是犯,賤,明明知道江家人不待見自己,卻還是拼命想要融入他的圈子。
縱然她家世再不好,再怎樣被他人瞧不起,可她也是有人疼有人愛的。如果父親知道她這樣委曲求全作踐自己,大概也是會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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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那天晚上楚苓是在醫院里陪著父親一起過的,楚父給每個人都準備了紅包,其他人都是一個,唯獨給了楚苓三個。
“爸爸,為什么給我三個?”楚苓忍著笑,故意問道。
父親難得精神很好,笑著摸她的頭發,說:“誰說是給你的?這兩個紅包是給我的小外孫的。”
楚苓笑起來,摸著自己越來越大的肚子,說:“醫生說是一男一女,預產期是六月份。”
說完楚苓便覺得有些不妥,果然,父親很快就嘆了一口氣道:“不知道我還能不能看到孩子出世。”
楚苓一直極力避免這個話題,可等父親真的提起來,她也只感受到深重的無力。
父親的病越來越嚴重,生命早就已經進入了倒計時,楚苓也不確定,自己的寶寶來不來得及見外公最后一面。
楚妍也一直在這里待到了年后,楚苓原本想問她怎么不回家去陪自己的母親,畢竟楚妍的母親也是重病在身,孤孤單單的躺在醫院,身邊連一個照顧的人都沒有。
但想了想,她還是沒有問出口。
她自然知道楚妍待在這里殷勤服侍父親的原因,對于楚妍,楚父幾乎沒有盡過父親的責任,所以楚苓也從來沒有指望過她是真心實意的關心楚父的病情。就算楚妍是想來撈好處,她也忍下了。
畢竟這是人之常情,如果楚苓也有一個從沒照顧過自己的父親,那么就算他快要病死了,她也不會有一絲難過悲憫。
所以這也是楚苓一開始就討厭楚妍的原因,她才不相信一個才二十歲的姑娘對于這樣的事會毫無芥蒂,擺明了是想討好處來。
可楚苓現在想想,既然她想討好處,那就給她一點好處,畢竟她的存在還是給父親帶來了快樂的。
而真正令她怒不可遏,下定決心要把楚妍趕走的卻是這么一件事。
那天下午楚苓照例去醫院看父親,父親仍在昏迷,沒有醒,于是她也就坐在病房里一邊翻雜志一邊等父親醒過來,然后可以陪他說幾句話。
坐著無聊,她想起前幾天拜托小方辦的一件事,想打電話問問,卻發現出來的時候沒有帶手機。
一直跟著她的張凝也在病房里,可相比楚妍,她更討厭張凝。于是她問楚妍:“你有小方的電話號碼嗎?”
因為小方經常出入病房,所以楚妍有小方的電話號碼也并不奇怪。
果然,楚妍點了點頭,說:“有的。”
說著便打開隨身的包開始翻找手機。
“手機借我打一下。”楚苓起身,走到楚妍面前去。
楚妍好不容易翻到了手機,掏出來遞給楚苓,就在拿手機出來的時候,一個東西被帶了出來,落在地上。
楚妍大為緊張,彎下腰迅速的將那件東西收進掌心里。
楚苓原本壓根就沒注意到那是什么東西,可楚妍那樣反常的舉動倒讓她來了興趣,她站在楚妍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她,問:“那是什么東西?”
“沒什么……”楚妍面色發白,但還是強笑著對她說。
楚苓知道事情一定不對勁,她自省平時對楚妍是不是太嚴厲,不然就一個偶然掉出來的小東西,怎么會惹得她如此緊張?
她反而更加有耐心了,在一邊坐下來,又問了一遍:“那是什么?拿出來給我看看。”
“姐姐……”楚妍的眼中已有薄薄的淚光,她咬著下唇,模樣可憐的看向楚苓。
楚苓看了一眼父親,還好沒被她們吵醒。她也不再廢話了,直接拉過楚妍的左手,要將她握成拳的手掰開來。
可楚妍還是死死緊握著手心里的東西,一邊還小聲道:“姐姐,真的沒什么的……”
楚苓看了她一眼,目光森冷,楚妍被這樣嚇一嚇,手中握緊的拳自動的松了下來。
她手里拿著的是一個透明的小塑料薄膜袋,里面裝著的是一縷頭發。
楚苓立刻就明白了過來,冷笑道:“這是誰的頭發?”
楚妍的眼淚早就嘩啦啦的流了下來,但還是搖著頭不肯開口。
“爸爸的頭發?”楚苓舉起那個小袋子,問她。
楚妍的嘴唇顫抖,囁嚅道:“……我想留著做個紀念。”
這是把她當成傻子來騙了?楚苓冷冷的看著面前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問她:“你想干什么?留著頭發,去做DNA鑒定,然后再去法庭告我好分家產?”
當年楚父入獄,家里但凡值錢一點的東西都被何曼帶走,住了十多年的房子也被單位收走。
那時還是一直在縣里的奶奶過來照顧楚苓,奶奶生活一直清苦,即使是后來父親當了官,也沒有多拿過一分錢,楚苓自然是不忍心用奶奶的錢,所以那時才十七歲的她,為了賺生活費和上大學的學費,每天都要到外找各種兼職。
后來奶奶去世,在縣里的兩套老房子也留給了楚苓,楚苓一直留著也不舍得賣。
楚家所有的家產也不過就是這兩套房子,其余的所有東西都是楚苓自己辛辛苦苦,日夜顛倒,每天工作十多個小時賺回來的。
她想起在國外念書的時候,她不愿用江淵的錢,那時還沒有經濟危機,獎學金要好拿得多。
不過,學校雖然給了她全獎,可課業繁重,她根本沒有時間做兼職,最困難的時候也是一口面包一口自來水。
她覺得好笑,自己辛辛苦苦掙來的東西,居然還有人覬覦。
楚苓一把將那個透明小袋子狠狠扔在楚妍臉上,冷笑道:“你還真是一頭養不熟的白眼狼。”
原本她只要分楚妍一套奶奶留下的房子便算仁至義盡,可楚苓還是心軟,過戶給她一套黃金地段的公寓,沒想到她居然還這樣貪得無厭,得隴望蜀。
她讓張凝打電話給江淵,讓他馬上就送楚妍回她媽媽那里。
江淵接到電話很快就趕過來了,張凝只是在電話里說姐妹兩個人吵起了架來,江淵擔心楚苓的身體,急匆匆趕過來,還好看到楚苓安然無恙,這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楚妍一直哭得梨花帶雨,抱著楚苓的腿求她不要趕走自己,等到江淵出現,她哭得更加厲害了。
江淵聽見哭聲就一陣頭疼,他揉著太陽穴問:“……這又是怎么一回事?”
“姐夫,”楚妍又轉向江淵,竟然直接跪著給他磕起頭來,哭得聲嘶力竭,“你勸勸姐姐,別趕我走……雖然爸爸不喜歡我,可我還是想要照顧他呀。”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的第一更~公子覺得自己太給力了有木有
1.關于劇情:先告訴大家,幫女主的那個人不是男二,他不是什么好東西,大家不要抱太大期望
2.下章小包子就出來了,敬請期待~~【公子遁走想名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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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處可逃31第31章
江淵長這么大,還真從沒有過人向他磕頭,何況對方還是個女孩子。他又不太好伸手扶她,只能皺著眉道:“……你先起來。”
楚妍哭得撕心裂肺,還在一邊不停的磕著頭,嘴里含糊道:“對不起……是我一時貪心,可我也沒辦法,我媽媽的病真的不能再拖了……”
楚苓面無表情的坐在沙發上看著這一出戲,一言不發。
江淵覺得頭疼,向邊上一直傻站著的張凝使了個眼色,張凝一愣,馬上會意,彎腰將跪在地上的楚妍拉起來,又直接半扶半托的將她帶出了病房。
等到她出去了,楚苓才又想起一樣東西,她低頭在包里翻找了一下,找到她當初按了父親手印的那張借條,又拿出筆,在上面補上了江淵的名字。
然后這才遞給江淵,說:“她要是還不走,就把這個給她看。”
江淵接過那張借條,剛瞄了一眼就忍不住驚訝:“你……”
楚苓沒再搭理他。
江淵心里早已淚流滿面,這么多年了,他是今天才知道自己媳婦原來這么狠得下心來。想了想自己未來的命運,他又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不過江淵到底還是把楚妍給送走了,這么一個無權無勢的孤女,要送走她,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可他想到那天楚妍跪在病房里磕頭的樣子,不管是真心還是演戲,想想還真挺可憐的。
所以他給了葉乾信一筆錢,讓他找機會給楚妍,就說是給她媽媽治病的,又特意囑咐了葉乾信不要告訴她那錢是自己給的,以免她又生出許多不必要的妄想來。
整天呆在自己身邊的小女兒不見了,楚父自然會問起。好在楚苓早就想好了說辭,她告訴楚父:“楚妍她媽媽還生著病呢,那邊也要人照顧。再說了,雖然是大學,可也不能老不去上課啊,所以我還是讓她先回去了。”
楚父心中已經了然,他從小將楚苓帶到大,怎么會不知道她的個性,自然也能猜到楚妍多半是被她給“送”回去的,但也不說破,點了點頭,說:“那你讓她有空給我打電話吧。”
“好啊。”楚苓微笑著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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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便到了五月,天氣漸漸燥熱起來,而父親的病情居然奇跡般的有了一點好轉。
江淵仍然讓張凝跟在楚苓身邊,幸好楚苓已經學會如何視她為無物,再加上她每天睡前醒后都會做一番自我催眠以盡量保持自己的好心情,所以,日子居然過得也不算太糟糕。
唯一讓人有些苦惱的只是楚苓的脾氣越發大了起來。
家里一共請了三個保姆,楚苓一個月的時間就將三個保姆全都掃地出門。
辭退第一個保姆的理由倒還挺正當,因為楚苓看見保姆從洗手間出來,還沒洗手便給自己泡茶。
辭退第二個保姆的理由也挺正常,因為楚苓無意間撞見保姆將她的內衣外衣全都混在一起洗。
至于第三個保姆……楚苓辭退人家居然是因為她看過人家的身份證后發現對方是處女座,二話不說就給人家結工資了。
不過這些事在江淵看來都是小事,他最近挺開心,因為楚苓對自己的態度有所軟化,盡管不太明顯。
雖然兩人相處的時候她還是冷言冷語相對,三句話里有兩句半都是夾槍帶棒的,可江淵能明顯的感覺到,楚苓的敵對情緒沒有那樣強烈了,晚上睡覺的時候也偶爾允許他爬上床。
可他不是傻子,到底還是有些懷疑楚苓的變化,甚至會猜想,她會不會是為了麻痹自己而故意這樣。
自從五個月以后,楚苓一改過去晚睡的習慣,每天不到十點就準時關燈上床睡覺,搞得江淵的習慣也不得不跟著調整了過來。
晚上睡覺的時候他摟著楚苓問:“你喜歡什么星座的?”
“啊?”楚苓一時沒反應過來,愣愣的問了一句。
她的肚子已經很大了,走幾步路都覺得很吃力,還要一手撐著腰一手托著肚子,即便是睡在床上,也必須要側躺著。
江淵親了親她的耳朵,忍著聲音里的笑意問:“先問清你喜歡什么星座的,不然你又要炒掉人家。”
楚苓不咸不淡的“哼”了一聲,然后又用手肘推了推身后的江淵,“你睡過去點行嗎?很熱。”
江淵乖乖的往旁邊靠了一點,沉默了一會兒又開口道:“我明天就讓張凝繼續找保姆去。”
“現在還好呢,等你生了,三個保姆都不太夠,”說著,江淵便給她掰著手指頭數了數,“一個照顧你坐月子,兩個照顧寶寶,還有這家里上上下下的一堆事兒……現在可靠的保姆也不好找,你別隨隨便便就又把人家給炒了啊。”
等了許久,他都沒有等到回應,只聽到楚苓漸漸勻長的呼吸聲,這才知道,原來她睡著了。
自從懷了孕之后,她好像就變得越來越嗜睡,一開始還好些,可尤其是到了最近這兩個月,她幾乎是沾著枕頭就能睡著。
空調溫度打得有點低,江淵幫她蓋上了薄被,又偷偷將溫度調高了兩度。
楚苓最近的脾氣的確是越來越大了,有一次早上起來她發現房間里的溫度被調高了幾度立刻大發雷霆,江淵幾乎花了半個上午才將她哄得消了氣。
可所有的這些,都是他心甘情愿的。
大多數時候,他甚至會希望楚苓的脾氣能更大一些,最好大到沒有人敢要,所有的脾氣都沖他一個人發,也好讓他少虧欠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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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三號凌晨,楚苓的肚子突然痛了起來,她推醒一邊熟睡的江淵,疼得說話都差點咬了舌頭,“我……肚子疼。”
江淵一聽她這么說,睡意全無,開了燈便將楚苓抱起,一路飆車送到了醫院。
他在路上就已經往醫院打過了電話,所以醫院的手術室里已經有好幾個經驗豐富的婦產科醫生在等候。
可等送到了醫院,幾個醫生紛紛搖頭,說送的太早了,宮口還沒開呢,還得疼上好一會兒呢。
擱在平常,醫生大概就散了,讓產婦繼續忍著去,可江家背景深厚,沒人敢怠慢了江家的兒媳,所以還都齊齊聚在一起,隨時防止產婦情況有變。
江淵等在外面急得團團轉,好不容易醫生讓他進去了,他身上隨身就帶著好幾大塊巧克力,一進去就問老婆渴不渴累不累,現在要不要吃點巧克力補充體力?
楚苓痛得連趕他走的力氣都沒有,說話的聲音也小得像蚊子哼哼。
“……你現在能不能滾出去?”好不容易,她攢足體力說了這么一句話。
滾出去?他現在滾出去干什么?江淵堅定的搖了搖頭表忠心,他要留在這里陪老婆捱過這一道難關。
楚苓覺得他真煩,可也沒力氣罵他,想了想還是哄他:“你先去外面,再想想寶寶的名字……”
江淵一聽,這的確是件大事,這兩個月,他將手中的一本字典都翻爛了,可也沒取到滿意的名字,當下也被說服,握著楚苓的手說:“我馬上就讓小方送本字典過來,我在這里可以一邊陪你一邊想。”
楚苓終于放棄了說服他的念頭,將頭扭到一邊,不再搭理他。
好在葉涵在后半夜的時候過來了,是江淵開始一著急,將電話撥錯了,她這才知道楚苓要生了,所以連夜趕到了醫院來。
“你一個大男人杵在這里干什么?出去出去。”葉涵換好了衣服便進了產房,一進去沒想到還看到江淵,當下便將她往外趕。
葉涵雖然不是婦產科醫生,可好歹是經過專業訓練的,她問楚苓是要自己陪還是江淵陪,楚苓已經疼得沒力氣說話了,只是目光一直鎖在葉涵身上,用眼神做出了選擇。
江淵打心眼里覺得悲傷,看了老婆一眼,又忍不住親了親她的手背,然后哀哀戚戚的出去了。
楚苓疼了整整一天一夜,終于在第二天凌晨三點十二分誕下一對子女。
醫生從產房出來的時候春風滿面,一邊摘掉口罩一邊恭喜江淵:“母子三人都平平安安。”
“孩子在哪里?”章穎是前一天晚上八點的時候過來的,她雖然不待見楚苓,可兩個孩子都是她江家的種啊,怎么能不過來看?
護士很快就將孩子抱出來了,兩個寶寶都用襁褓包著,被兩個小護士分別抱著。
江淵按捺住極度喜悅的心情,一顆心在胸膛里怦怦跳,他湊過去看孩子。
唔,真難看,皺巴巴的像小老頭,渾身的皮膚紅通通的,像兩只小老鼠似的。
其中一個護士在一邊笑著說:“江先生,你看,這個是哥哥,旁邊的是妹妹。”
江父江母都跟著去看孩子了,江淵還站在產房門口等,很快楚苓就也被推了出來。
中年女醫生出來后看見江淵還在門口等著,心里暗暗稱贊,覺得這個年輕人還真不錯,挺心疼老婆的。
她干了醫生這么多年,見過很多丈夫等孩子生出來就屁顛屁顛看孩子去了,產婦被推出來后老公早就跑沒影兒了,只有娘家人還在產房外面等著。
就前段時間的大學同學聚會上,她還聽一個也做了婦產科醫生的老同學說過這么一樁事,一個男的帶著一孕婦來打胎,好像還是*,結果被男的媽給截住了,最后老太太歡歡喜喜的把孕婦接回去養胎了,聽說那男的還有老婆呢,真不知道他老婆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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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苓在病房里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看孩子,江淵知道她對孩子心心念念,所以早就說服了他媽回去休息,省得到時候和楚苓搶著要看孩子,所以護士很快就把兩個孩子抱了過來。
兩個孩子就放在她身側,楚苓挨個摸了摸寶寶的小手和小腳,江淵在一邊十分殷勤:“老婆,這個是兒子,旁邊的是閨女。”
“我自己會看。”楚苓沒有理會他的多嘴,冷冰冰的回了一句。
江淵很識相的閉嘴,不再多說。
孩子是第三天才抱去給楚父看的,楚苓已經能下床了,于是也跟著去了父親的病房。
楚父抱著兩個寶寶看了很久,看得眉開眼笑,楚苓心里也是抑制不住的喜悅,她對父親說:“爸爸,給兩個孩子取個名字吧。”
楚父自然趕緊揮手拒絕,說:“我怎么好給孩子取名字呢,這事怎么說也要留給寶寶的爺爺奶奶。”
楚苓臉色一沉,但很快便掩飾過去了。
其實她很少對父親說起江家的事情,也從沒告訴過父親自己在江家受過的委屈。可她猜想父親是知道的,其實也不用猜,稍稍深入便能想到,所以他盡力緩和她與公婆的關系。
“那你給寶寶們取個小名,好不好?”她坐在父親的床邊,居然撒起了嬌來,過后自己也忍不住發笑,她都已經是當媽的人了。
“壯壯和妞妞?”楚父試探著問。
楚苓笑噴:“爸爸你正經點!”
楚父認真的想了好一會兒,才說:“哥哥叫多多,妹妹叫糖糖,好不好?”
多多,糖糖。
楚苓看著兩個小寶貝,親了親他們的小鼻子,說:“外公給你們取名字了哦,你叫多多,你叫糖糖。”
孩子出生后不到一個星期,原本情況逐漸好轉的楚父,病情突然急轉直下,維持了兩天后,在六月的最后一天夜里,病逝。
作者有話要說:1.關于劇情:爸爸和妹妹的事下一章再說一下,應該就告一段落了
還有神秘人,他雖然不是什么好東西,但目前女主是安全的,綁架那么狗血,公子才不會寫呢,哼╭(╯^╰)╮
2.還有文里女主討厭處女座,處女座的同學不要介意,那是女主隨便找的一個借口,你們躺槍了哈,來親一個
3.關于小名,大家都來戰一下自己的小名吧,公子先來,小名叫嘟嘟【因為小時候愛賭氣愛撅嘴。。捂臉奔走。。。。
明天繼續更,么么噠!
無處可逃32第32章
楚苓其實并沒有悲痛欲絕,父親病了這么久,斷斷續續加起來已有兩年之久,她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已經是夏天,天氣一天比一天燥熱,葬禮不能久拖,楚苓原本想帶父親的遺體回家鄉,可她剛生產完,身體還太虛弱,別說江淵不會同意,連醫生也不讓。
三天后便是火化的日子。
父親是獨子,只有幾個不大熟的堂表兄弟,也沒有親近的朋友。
當年楚父還在官位上的時候,逢年過節家里拜訪的人都是絡繹不絕,等到后來出事了,楚苓去求那些平日里相熟的叔叔伯伯,不是閉門不見便是敷衍了事,自此她飽嘗人世冷暖,所以父親的舊友一個都沒有請。
她想了很久,還是把楚妍接了過來。她雖然不喜歡楚妍,可她的確是父親親生的小女兒,不論真心假意,之前照顧父親也甚用心,這種場合沒有理由不出現的。
父親尚在世時,楚苓有時會在心里偷偷埋怨他,埋怨他看起來那么好的一個男人,居然也會在外有私生女,更埋怨他居然給自己搞來這樣一個麻煩的妹妹,打不得也罵不得。
可等他真正走了,才發現心里記得的全是他的好,小時候他給自己當大馬騎,夏夜里他在臺燈下給自己講題,她甚至還記得有一次,大院里停了電,當時正是夏天,她第二天要參加小升初考試,熱得在床上翻來覆去攤煎餅,父親聽到,然后過來幫她打了一整夜的扇子。
火化結束后她將父親的骨灰帶了回去,然后又開始整理的父親遺物。
從父親去世到現在楚苓都沒有掉過一滴眼淚,可等到她真正到了病房的時候,眼淚還是忍不住的嘩啦啦掉下來。
父親常用的水杯還擺在床頭,拖鞋也放在床邊,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所有東西都還靜靜擺在原處,似乎還在等待主人歸來。
可她知道,父親再也不會回來了,永遠不會回來了。
楚苓就坐在地板上,背后靠著床,一抽一抽的哭了起來。
這世上第一個,也是最后一個疼她愛她的人也走了,把她孤零零的留在這世上。
她知道,最痛的不是現在,而是在日后。
日后每個不經意想起父親的瞬間,都會回憶起他點點滴滴的好,可他再也不會回來。
今生他們的父女緣分已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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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父的遺物不多,出獄之后也沒有添置過什么像樣的東西,所有的東西都是楚苓給他買的。
在監獄里楚父就一直有寫日記的習慣,這幾年更是寫了好幾本日記,厚厚的筆記本,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字跡。楚苓將那幾本日記放進隨身的包里,又將父親的所有衣服打包,連帶著平日里的盥洗用具也一齊收好,放進箱子里。
等東西差不多都收拾完了,楚苓這才將一直等在外面的江淵叫進來,他看到楚苓通紅的眼眶,不好勸什么,半晌也只低低的說了一句:“別哭了,以后會落病根的。”
回到家里楚苓先去樓上的嬰兒房里看寶寶,正好其中一個在哇哇大哭,正由保姆抱在懷里輕輕搖晃著。
保姆一看見她進來,笑著說:“哥哥在哭,大概是想媽媽了。”
楚苓也笑起來,小心翼翼的將保姆懷里的多多接過來,抱著搖了兩下,果然就不哭了,濕漉漉的大眼睛正睜得大大的,好奇的盯著她看。
她這幾天忙著父親的事,沒精力帶孩子,每天都是等兩個小家伙睡著了以后才來看他們。
保姆在一邊笑道:“都說兒子跟媽媽親,你看,多多被你一抱就不哭了。”
楚苓也笑,點了點小家伙的鼻子,笑道:“你還是哥哥呢,妹妹都不哭,你一個男孩子,怎么成天的哭啊?”
小家伙似乎是被媽媽的這個舉動逗樂,“咯咯”的笑了起來。
楚苓又抱著多多去看一邊的糖糖,如果說多多繼承了江淵的大部分特點,那糖糖基本上就和小時候的楚苓長得一模一樣了。
現在奶奶家里還有許多楚苓小時候的照片,糖糖的眼睛鼻子嘴巴和她真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糖糖一直比哥哥淡定得多,每天喝完奶就往那兒一躺看天花板,到了點就自動睡覺。都說小孩子的哭是會傳染的,可哥哥在一邊的哭聲對糖糖卻是毫無感染力,她該干嘛還是干嘛。
楚苓又看了一會兒孩子,直到江淵催促她出去吃晚飯,她這才把多多放下,出了房間。
江淵這幾天憋得實在有些難受,一方面,他剛得了一兒一女,心里別提有多得意了,到處打電話和朋友炫耀,一開口就是:“哎哎,你老婆懷上了么?”
對方的反應大多都是:“靠!你惦記我老婆干什么!”
雖然尷尬,但江淵還是難掩得意之色,十分欠揍的說:“滾一邊兒去,誰惦記你老婆了?我就問問,你們打算什么時候生孩子呀,我老婆都給我生了一對了!你們都可得抓緊呀……到時候請你們喝滿月酒。”
江淵自以為炫耀得十分得體,十分含蓄,十分不動聲色,可大多數人聽到他老婆生了個龍鳳胎之后,第一反應就是:“我靠!你丫走了什么狗屎運!靠靠靠!”
可因為楚父病逝,他心里雖然得意,到底不能表露出來太多。另一方面,楚苓因為父親的去世,躲起來偷偷哭了好幾場,人也很快就消瘦了下去,他看著心疼,卻不知道如何安慰。
保姆給孩子洗澡的時候江淵也湊到一邊觀摩了起來,保姆在旁邊笑道:“先生,要不你來給多多洗吧。”
江淵怕自己毛手毛腳傷到兩只白白嫩嫩的小包子,趕緊擺手,說:“別別,我再觀摩學習幾天。”
洗完澡后,保姆用大浴巾把兩個孩子都包起來,江淵趕緊把糖糖抱過來,一邊的多多立刻委屈了,小嘴一扁,眼里就泛起了淚花。
江淵對待兒子自然是極端殘酷的,他冷哼了一聲,說:“男孩子怎么能這么嬌氣,動不動就哭成什么體統?”
完全忘記了一邊的兒子出生還不滿三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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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苓洗過澡之后又去嬰兒房看了看已經睡著的兩兄妹,分別在兩個小家伙額頭上落下一個晚安吻這才出了房間。
她把剛才帶回來的日記拿出來,一共有三大本,第一本上面的日期還是2009年3月。
她一本一本的慢慢翻看,其實父親的日記挺簡單,無非是記下每天發生的事情和一些感慨。可即便是這樣,看的過程中還是有好幾次她都忍不住濕了眼眶。
等她看到最后一本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江淵進了書房,讓她去睡覺。
楚苓說不上來自己現在的心理狀態,一方面,她對江淵仍有深深的恨意,那恨意已經植根在她身體深處。楚苓想,就算有朝一日,她將所有的前塵舊事都忘記,可面對江淵,大概還會有本能的恨意。可另一方面,江淵最近的表現的確讓她有所軟化。每一次想到他是多多和糖糖的父親,楚苓心中便會多一分動搖。
可楚苓還有殘存的理智,理智告訴她,她和江淵不會有好結果,就算他能一輩子不再犯,可她不能保證自己能安然將所有惡心都吞下去。
“你先去睡吧。”她眼睛還盯著手里的日記本,沒有抬頭,只是輕輕說。
江淵素知她和父親的感情深厚,當下也不再說什么,掩了書房的門便出去了。
書房里又重新安靜下來,楚苓繼續看父親的日記,這本日記是父親住院起就開始記的,大概因為病情的反復,所以一般是三五天一篇。
她一直翻到父親的最后一篇日記,是去年十二月,記的也是一些瑣碎平常的小事。
楚苓看到這一頁后面有撕過的痕跡,她又湊近了一些看,發現后面空白的紙上有淺淺的印記,隱約可以看出是字跡,應該是寫前一頁時用力了才印上去的。
她從一邊的筆筒中抽了一支鉛筆出來,然后在那張白紙上細細涂抹。
這樣一來果然有淡淡的字跡顯現出來,楚苓心情復雜的看完了那一頁原本已經被父親撕掉了的日記。
看完了她心中只有一個感受:原來如此。
她終于明白為何父親對她的態度一度那樣惡劣,她也終于明白父親為何會在臨終前突然找到二十年未見的小女兒,更明白了他為何會那樣強硬的要求自己把房子都給楚苓。
原來她不是父親的親生女兒。
楚苓覺得諷刺,她活到這么大,還從沒想過人生會有這么一種可能。
可父親到底還是愛她疼惜她的,楚苓伏在桌上默默流淚,他到最后也沒有告訴她真相。
人生的前十七年,一直是父親在照顧她。后來的四年里,她長大成人,父親垂垂老矣,于是她回報與他所有的愛和關心。
整整二十七年的父女情,所以父親也不舍得傷害他,他撕掉那頁日記,是試圖用最后的方式保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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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書房里坐了整整一夜。
很多從前想不明白的事情,想不通的關節,現在全部明白了。
兩年余瑯瑯割腕自殺后,她父親便斷了與何曼的聯系。何曼現在跟的金主叫葉昭言,是一家大型跨國能源企業的董事長。
楚苓和葉昭言有過幾面之緣,初次見面時對方便對楚苓表現得是熱絡,楚苓當時對何曼的這個金主心中只有滿滿的厭惡。
后來還是一次她手上的項目出了問題,葉昭言不聲不響的便幫她解決了問題,她一開始以為是江淵做的,后來才知道是他。
楚苓現在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葉昭言時,心頭一緊的感覺。今天她終于知道是為什么了,回想起自己和葉昭言相似的眉眼,她覺得一切都有了答案。
難怪葉昭言愿意幫助她擺脫江淵,楚苓對他從來都沒有好感,一開始她只以為葉昭言想要母女同收,可楚苓篤定自己有辦法逃脫,于是為了逃離虎口往狼窩走。
現在她才知道,原來葉昭言才是她的親生父親。
作者有話要說:
附送小劇場一則吧,緩解一下悲傷的氣氛——
江淵最近翻字典翻得很積極,因為多多和糖糖都快滿月了,可名字還沒定下來。
他爸倒是給兩個小包子取了名字,可他敢用嗎?他敢告訴楚苓這名字的來歷么?!!!
楚苓已經連續好幾天看見江淵大晚上的還抱著一本字典苦思冥想,覺得他挺可憐,想要提醒他一件事,但終究還是沒說出口。
江淵:親媽請告訴我!我媳婦最近欲言又止的,她是想說什么?快告訴我!
公子:真的想知道?
江淵:廢話!快說!
公子:呵呵呵呵你媳婦只是想說,你取再好的名字有什么用,多多和糖糖都會跟她姓。就算你現在取了,她以后也會給小包子改名的,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白費什么力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蠢貨!!!!!!!!!!!!!!
1.其實說實話,公子覺得楚爸爸真的算是這里面對女主最好的一個人了。。。喜當爹當了二十多年,發一頓脾氣+找回親生女兒真的能夠理解,而且他最后還沒把真相告訴女主
2.神秘人身份終于揭曉了,有些同學應該早就猜到了吧~所以跟著他走,女主是不會有危險滴,兩個包子也不會有危險滴~但他真的不是啥好東西,這個無誤,后面還會有他的重頭戲
3.公子這真的是在用繩命雙更啊!!!在寫畢業論文的間隙跑來雙更給你們看!公子真的很夠意思了吧!!
今天第二更可能要挺晚,大家不用等,可以明天早上起來看~
PS.繼續堅定的厚臉皮求撒花~么么噠!
PPS.再次對躺槍的處女座表示森森的同情【對拉,發現好幾個處女座哈哈哈!
無處可逃33第33章
楚苓最終還是決定將父親的骨灰帶回家鄉,與奶奶葬在同一個墓園里。
她和江淵說起這事的時候,他坐在搖籃邊,正在壞心眼的逗多多,將食指伸到多多嘴邊,可憐小包子沒心眼,以為爸爸要給自己吃好吃的,“嗷嗚”一口咬住,使勁吸啊吸的。
楚苓站在他身后,見此情景,氣得“啪”一掌就拍在他頭頂上。
“我洗過手啦……”他挺委屈的回頭。
楚苓在一邊的沙發上坐下,將在嬰兒床里舒展手腳的糖糖抱起來,親了一口,然后又對江淵說:“我剛才跟你說的事兒你聽見了沒有?”
江淵原本想裝傻充愣的,這下楚苓又問了一遍,他不得不硬著頭皮說:“……我覺得不好。”
他怕楚苓發脾氣,頓了頓又立馬補充道:“要不就我一個人去?你身體都還沒養好,大老遠跑來跑去的我不放心。”
楚苓嘆一口氣,看了看懷里的白嫩可愛的糖糖,思忖許久,才說:“其實,我是想帶多多和糖糖回去一趟,正好帶去給奶奶看看。”
江淵早就猜到她存了這樣的心思,想了好久說辭,才硬著頭皮說:“我覺得不好……寶寶還沒滿月,不能出遠門。”
他這么一說,楚苓倒覺得是自己欠考慮了,想了想說:“你說得對。”
難得沒碰釘子,江淵有些開心,又接著開始的那個話題:“那你也別回老家了吧,爸爸的骨灰我帶回去。”
楚苓原本是說要讓她再考慮考慮,可后來才發現,自己根本就沒選擇的余地。
因為現在多多和糖糖已經離不開她了,她每天都得哄孩子,糖糖還好,一直都挺乖,可多多只要一時半會兒沒看見她,必定會哭得整棟別墅都能聽見。
楚苓也終于明白,為什么那么多女人在生了孩子之后職業生涯就被迫終結。她現在每天連午覺都睡不了,更別說是去工作了。
每當這種時候,她便會默默嘆氣,覺得家里的這兩只小家伙,簡直是老天派來的討債鬼,可想這些的時候,心里卻是甜蜜又幸福的。
晚上的時候葉乾信來了家里看寶寶們,他給兩個小家伙買了很多玩具和衣服,楚苓讓保姆全部都搬到樓上房間去。
“糖糖,讓叔叔來抱抱——”他將保姆懷里的小丫頭接過,啪啪的親了兩口。
在一邊的江淵急眼了:“親一口就行了,你還親兩口,什么意思你!”
葉乾信不理他,笑著拍楚苓的馬屁:“大嫂,你看糖糖和你長得多像!長大了肯定也是個大美人,不知道要迷死多少人!”
楚苓笑她的油嘴滑舌,可突然又想起有一件事要拜托葉乾信。
她讓保姆把多多和糖糖帶回樓上去睡覺,又和葉乾信說,自己手上有一套房子,希望能以葉乾信的名義過戶給楚妍。
現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她反倒對楚妍感到愧疚起來,可她還是自私,不愿意把奶奶的房子給楚妍,那里承載了她太多的記憶,她不愿有人破壞。
原本奶奶的那兩套房子都是楚妍的,現在她為了彌補,于是再給一套房子給楚妍。
“不用了吧……”葉乾信倒是有些猶豫,想勸勸楚苓,他知道楚苓之前就給過楚妍一套房子。一線城市黃金地段的公寓和兩套縣城里的老房子相比,楚妍一點都不吃虧。何況江淵也讓自己給了一筆錢給楚妍。
聽到他這話,楚苓臉上的神情有些恍惚,片刻后又恢復清明,對著葉乾信笑了笑,然后說:“這些都是她應得的。”
自從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她總是忍不住去想,如果父親一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他親生的,那結果會怎樣?
也許他早就與何曼離了婚,也逃過了日后的牢獄之災。他會去找回楚妍和她媽媽,楚妍也許不用早早的就負起生活的重擔,她的媽媽甚至也不會積勞成疾到現在這個地步。
楚妍會被送到最好的學校,接受最好的教育,也許還會出國,畢業以后嫁人生子,順風順水的過完一生。
她總是忍不住這樣想,而且她也知道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原來從一開始,她便偷走了楚妍的許多東西,不只是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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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的時候,江淵去了一趟楚苓的老家,安排楚父下葬的事宜,還好事情并不復雜,他去了一個星期便回來了。他告訴楚苓,自己去了一趟奶奶家,拿了許多楚苓小時候的照片回來。
這對楚苓來說倒是意外之喜,拿過相冊就一頁一頁的翻了起來。
江淵說要去看看多多和糖糖,一個星期沒見兩個小寶貝,他還真的快要想死了。
“你小點聲,”楚苓提醒他,“他們兩個都睡了,待會兒吵醒了又得重新哄。”
她翻著相冊,里面全是自己的照片,從滿月照一直看到七八歲的照片。
“唔,這張是得了什么獎?”江淵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她的身后,這些照片他在飛機上就全翻過。
他已經洗好了澡,頭發還是濕的,他頭一湊過來,便滴了幾滴水在她的后頸上。
楚苓順著他的手指看去,他說的是一張自己手里舉著獎杯的照片,楚苓想了想,說:“可能是書法比賽,記不清了。”
她的話還沒說完,卻突然感覺到一雙熾熱的大手撫上了自己的腰際,他灼熱的氣息就噴在自己耳后。
“醫生說可以做了。”江淵覺得一定是自己憋得太久了,不然怎么會這樣把持不住?平日里看到她給多多和糖糖喂奶的時候,他就覺得自己和眼冒綠光、餓了好幾個月的狼一樣。
他的手已經來到了楚苓胸前,自從懷孕后,她看上去就比從前要豐滿許多,現在江淵只覺得,實際結果比目測更令他滿意。
楚苓身子一僵,然后推開他按在自己胸前的那只手,默默的說:“我今天很累。”
江淵頓感泄氣,但還是湊上去親了親她側臉,說:“那就睡吧。”
楚苓將兩條腿伸下床,一邊穿拖鞋一邊默默說:“我去看看寶寶。”
江淵覺得苦惱,很長一段時間里,這就是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楚苓看上去好像已經認命,乖乖留在自己身邊,孩子也已經順利的生了下來,可每當他試圖緩和兩人之間的關系并更進一步時,她就會表現出這種推拒的態度。
江淵知道楚苓怨自己,怨自己強行把她禁錮在身邊。
他也怨自己,當初要怎樣不行,為什么偏要用那樣的方式去刺激她?
可對于將楚苓綁在自己身邊這件事,他卻是一點都不后悔。他知道,如果自己一時放她走,那她就再也不會回頭。
現在這樣,她雖然仍未原諒自己,可來日方長,總有軟化她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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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他們便要去C市參加葉乾信的婚禮。和楚苓說這事的時候,江淵心里還是十分忐忑的,畢竟兩個人現在已經離婚,如果楚苓拒絕的話,他還真不知道如何反駁。
好在楚苓平日里和葉乾信的關系十分不錯,當下竟然一句話都沒多說,直接就答應了。
江淵有些得寸進尺,又說:“咱們就不帶多多和糖糖了,到時候沒空照顧他們。”
楚苓想了想,然后點頭說:“好。”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不過你答應我一件事。”
江淵用詢問的目光看著她,楚苓抿了抿嘴,然后將她的要求說了出來:“我不在的時候,不希望你媽來看孩子。”
聽完她的話,江淵倒是樂了,說:“我媽不也參加婚禮去了嗎?她怎么來看孩子?”
楚苓卻十分堅持:“萬一她趁我不在把寶寶抱走了?讓保姆帶著多多和糖糖住到燕溪別墅那兒去。”
江淵覺得她大題小做,可想了想,也沒什么大問題,于是便答應了下來。
出發前一個晚上,楚苓將照顧孩子的兩個保姆叫進房間來,兩人各封了一個紅包,說她和江淵這一走要走好幾天,還要麻煩她們好好照顧兩個小家伙。
她又和兩個人說了幾句,過了一會兒突然說:“是不是多多在哭?”
照顧多多的保姆聽見這話,趕緊說:“我去看看。”
然后便推門出去了。
房間里只剩下楚苓和保姆李姐,楚苓看了一眼門口,然后低聲說:“你這幾天盡量和多多熟悉一點,省得他到時候哭鬧。”
李姐看上去就十分可靠,她點了點頭答應道:“可以,我到時候和小何換一換,糖糖更聽話,帶起來不費勁,她應該樂意。”
她上次故意發脾氣換掉了所有的保姆之后,江淵就讓張凝又找了好幾個保姆,李姐便是其中之一,她是葉昭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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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C市之后,他們剛住進酒店,葉乾信和他的小媳婦便過來了。
楚苓倒看了好幾眼將葉乾信收服的小姑娘,長得不是頂漂亮,但看上去傻乎乎十分可愛。
葉乾信那邊推了推女孩子,說:“媛媛,叫人。”
趙媛媛的臉立刻就紅了起來,扭捏著叫表哥表嫂。
楚苓笑了起來,覺得這個小姑娘真好玩。江淵和葉乾信兩兄弟喝茶去了,于是她便讓媛媛帶著在C市逛了一圈。
晚上回去的時候她拎回不少戰利品,刷的都是江淵的卡。
楚苓回酒店的時候江淵已經在房間等了,見她拎回來這么多東西,先問她累不累,然后又問她買了什么。
“自己看唄。”說完她便進了浴室洗澡。
等她洗完澡出來,看見江淵坐在沙發上,手上拿著一條領帶,滿臉笑意的問她:“給我買的?”
楚苓別過臉去,十分別扭的說:“媛媛給小葉買的吧,肯定是拿混了!”
江淵湊上來親她,吻就像雨點一樣密密麻麻的落下來,楚苓一邊扭頭躲閃一邊捶著他的肩膀。
“別生氣了,”江淵的動作突然停下來,深深的看著她,“我們還有兩個那么可愛的寶寶呢,說什么也要好好過下去,是不是?”
楚苓扭過頭,沒有理他。
江淵又吻上來,大力地蹂躪著她的唇。他的聲音低沉喑啞:“……給我好不好?”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江淵已經將手探入她的睡袍,緩緩地揉弄著她胸前的柔軟。
楚苓沒有太明確的拒絕,只是時不時的推搡他一下,抱怨他弄疼了自己。
江淵的動作急不可耐,恨不得要將她拆吞入腹。
他進入的那一瞬間,楚苓哼了一聲,明顯有幾分不適應,然后便推著他的肩膀讓他出去,“套子!”
江淵得寸進尺,又挺身進入了幾分,啃著她的脖頸,低聲道:“我還想要孩子呢。”
“出去出去!”她被氣得不輕,使勁推他。
江淵不敢再得意忘形,好不容易能碰一回老婆,自然不能讓自己給搞砸了。他摸索到床頭的小盒子,取出一個戴上,然后又重新進入到她的體內。
“……舒服不舒服?”他伺候得十分賣力,可從頭到尾只聽見她的幾句哼哼聲。
楚苓不語,片刻后才突然說:“還行,就是短了點。”
江淵大怒,她這樣的不實評價絕對是對男人由身到心的毀滅性打擊,他威脅似的頂了頂她,感覺到她的不斷絞緊,這才開口:“說誰短呢?”
不行,今天必須要做到她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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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江淵沉沉睡去后,楚苓這才撐著酸痛的身子爬起來。
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她看清了墻上的掛鐘,時針已經指向了凌晨四點。
她輕輕的推了推身側睡著的江淵,他哼了兩聲,閉著眼睛將她往懷里摟。
楚苓重重的打在他的手上,他吃痛,然后乖乖的將手收回去,搭在她的腰間。
又等了一會兒,直到江淵的呼吸勻長,她這才緩緩的探起身子,拿過江淵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
作者有話要說:
1.繼續來一段渣男吃癟的小番外吧——
多多和糖糖沒有辦滿月酒,是楚苓的意思。她覺得兩人已經離婚了,那么高調是什么意思?
可江淵顯然不這樣想,他心里那個得意呀,那個趾高氣揚啊,恨不得全世界人都知道他得了一對龍鳳胎。
所以雖然楚苓不讓,他還是請了狐朋狗友吃了好幾頓。
吃飯的時候別人問他:“你家寶貝疙瘩呢?”
江淵說:“在家我媳婦帶著呢。哎你們是不知道呀,兩個孩子可真麻煩啊,天天哭啊哭的,都快煩死了!”
在座的所有人都覺得他虛偽,但還是沒有人說出來,大家繼續呵呵笑的喝酒。
一**人聊著聊著又問:“兩個小家伙叫什么?”
“哥哥叫多多,妹妹叫糖糖。”說起孩子,江淵立刻又得瑟起來了,“名字是我老丈人取的,怎么樣?”
“大名叫什么?”又有人問。
這下江淵可僵住了,多多和糖糖兩個,大名分別是楚昀和楚洛,名字是楚苓取的,他覺得取的十分之好。
可……說出去太傷男人自尊了,兩個孩子,居然一個都不跟自己姓。
“那個,你們不知道,是這樣的——”江淵想了想,“孩子大名還沒定呢,我們一家人都在取名字,誰都不服氣誰的,所以現在還在商量。”
說完還欲蓋彌彰的補充一句:“不過了,姓是已經定了,肯定姓江。哈哈哈!”
2.更新得真是有點晚,這一章還是算昨天的,也就是12號的。
今天還有今天的更新,敬請期待哈
3.畢業季事多,再加上還要更文,實在是沒有空閑時間,所以留言就暫時不回復了,分還是會繼續送的,大家不要介意哈
4.友情提示:一直等著虐渣男的妹紙們,請注意!
從下一章開始,一直到文章結尾,全都是虐渣男的,顫抖吧!
PS.臨走前讓他吃點肉吧~畢竟吃完這頓大餐,楠竹就要和五姑娘過好幾年呢,對一個身心健康的成年男性來說,真是太虐了,公子都不由得留下了同情的淚水~~~
無處可逃34第34章
楚苓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她摸過放在床頭的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上的來電號碼,整個人就徹底醒了。
她將鈴聲關掉,又看了一眼睡在身邊的江淵,他還趴在床上睡得正香。
楚苓掀了被子下床,看了一圈沒看見自己的衣服,于是拿了江淵的襯衫,穿上后便出房間接電話了。
電話是李姐打過來的,李姐告訴楚苓,今天一大早方助理就到了燕溪別墅,讓她和小何兩個人都先回之前的別墅。
小方在他們家出入得很頻繁,平日里江淵的各種公私事務也大多是由他打理的,所以家里的保姆都認得他。
楚苓心中詫異,她昨天翻了江淵和小方之間的工作郵件,如果她沒記錯,小方今天應該是去下面的藥廠談合作事宜的。
她簡單的安慰了李姐幾句便掛了電話,然后又撥通了燕溪別墅的座機。
電話是小方接的,他在電話那頭問:“嫂子,這么早就打電話過來了呀。”
楚苓裝出驚訝的語氣,“小方,你怎么在那邊?”
小方十分淡定的回答道:“這邊沒個照應的人,我不放心。”
“你有心了。”楚苓假惺惺的笑道,“多多和糖糖睡醒了嗎?我不在他們有沒有哭?昨天晚上睡得還好吧?”
她一下子拋出了三個問題,小方有些招架不住,一時愣在那里沒有接話。
頓了頓楚苓又說:“算了,把電話給李姐吧,我問問她。”
小方在電話那頭笑道:“哦,是這樣,昨天過來的時候她把糖糖的一只小鴨子玩具落下了,她剛才回去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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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淵一大早醒來就發現懷里的人不見了,外面傳來隱隱約約的說話聲,他掀了被子就翻身下床。
一出去就發現楚苓正站在窗前打電話,身上套著他寬大的襯衣,被清晨的陽光一照,透出纖細的身形來。襯衣只遮到她的臀部,下面是兩條筆直纖細的長腿。
江淵覺得,任何一個正常男人看了這畫面都會血脈賁張的,更何況他幻想這畫面已經很多年了。
沒錯,他和很多男人一樣,心中都有關于襯衫的俗氣幻想。他曾經也試圖讓楚苓這樣穿過,可當時她看他的眼神像是覺得他腦子有病。
他走過去,從背后抱住楚苓,問她:“給誰打電話呢?”
楚苓側頭看了他一眼,然后對電話那頭說:“嗯,那先這樣吧。”
說完就掛了電話,然后問江淵:“小方怎么在燕溪別墅那兒?”
“不知道,”他心不在焉的回答,手沿著她的腰線探進寬大的襯衣里,“我讓他多照應點。”
他把楚苓抱上一邊的餐桌,分開她的雙腿,剛要褪下她的底褲,就被她喊了停。
楚苓雙手摟著她的脖子,他一抬眼便看見她咬著唇,慢吞吞的說:“……你昨天弄得我很痛。”
江淵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很嚴肅的問:“腫了?給我看看。”
“不要臉!”
他驟然被推開,愣了愣,馬上又追了上去,“別生氣呀,又不是沒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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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晚上的時候,葉昭言親自打電話過來給楚苓,沒說別的,只是簡單的告訴楚苓:“他察覺了。”
其實在知道小方沒讓李姐照顧孩子的時候她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她還是有一些不甘心,問:“他知道了是你?”
“嗯。”葉昭言在電話那頭沉聲道,“還有最后一個方法,你可以告他限制人身自由。”
楚苓忍不住苦笑了起來,她去告江淵限制自己人身自由,能不能告到還是兩說。要是官司鬧大了,以后多多和糖糖還要不要做人了?
而且,如果她真的要走,別說是江淵,單單是江淵他媽,都不會同意她把孩子帶走。
她覺得好笑,如果不能把多多和糖糖帶走,那她一個人離開,一個人開始新生活,那又有什么意義?
浴室里嘩啦啦的水聲戛然而止,楚苓對電話那頭說:“等我回去再和你聯系。”
說完便掛了電話。
楚苓差不多算是明白過來了,江淵大概一早便知道在背后幫她的人是葉昭言,也知道了照顧糖糖的李姐是葉昭言的人,甚至還知道葉昭言和她的血緣關系。
江淵從來都沒有被她蒙在鼓里,他什么都知道,卻興致盎然的看著她耍這些小把戲。
就像昨天晚上,江淵明知道自己是在勾引他,可他樂得接受,假裝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全部照單收下。
江淵洗了澡出來,只在腰間圍了一條浴巾,胸膛上還有水珠滾落下來。
“在看什么?”看到楚苓在看電視,他也十分不要臉的湊過來,故意對著她的耳朵吹氣。
楚苓心中的一口氣發泄不出來,也咽不下去,偏偏他這時還敢往槍口上湊,她冷笑了一聲,摔下手中的**,就要下床。
江淵長臂一伸,伸手撈住她的腰身,將她整個人都拖了回來,禁錮在懷里。
楚苓的力氣和他比不了,連掙扎都懶得掙扎,轉過臉看向別處,不說話。
江淵怎么會不知道她心里在別扭什么,他在心里默默的嘆一口氣,然后捏著楚苓的下巴,淡淡的問:“我沒那么蠢,所以讓你失望了?”
他一早便知道楚苓還未斷絕要離開的心思,可話說回來,要拿捏她也很好拿捏,只要看住多多和糖糖,她哪里都去不了。
楚苓偏過頭,死死的咬著下唇,沒有說話。
江淵伸手將她的下唇從齒間解救下來,又輕輕揉了揉那一片軟肉,這才開口問道:“你就那么想走嗎?”
楚苓早已徹底灰心,她笑了笑,反問道:“問我這個有意思嗎?你在乎過我的意愿嗎?”
江淵一早便說過,用盡手段也不會放她走,她以前不信,現在是不得不信。
“別走,”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抱住她,“你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我都會盡力滿足你,不要再和我鬧了好不好?”
她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問他:“你一直都覺得我是在和你鬧?”
江淵抱著她沒有說話。
“好啊,”楚苓聽見自己的聲音澀然,“我不跑了。”
既然他要自己當江太太,那她就乖乖的扮演好這個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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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后楚苓便沒有再和葉昭言聯系,因為江淵在飛機上告訴她:“葉昭言不是什么好人,就算你是他親生女兒也一樣。”
她沒有再找葉昭言不是因為江淵的警告,而是因為心底生出的一股厭棄。
沒錯,江淵不讓她走,她便永遠走不了,何必再白費力氣。
可是她和江淵的關系卻越發疏離起來,如果說之前,楚苓為了消除他的戒心還會刻意討好,那現在她對江淵的態度便是完完全全的發自內心。
楚苓一回去便讓保姆在多多和糖糖的隔壁收拾出了一間房,她就住在那里,也正式的和江淵分房睡了。
江淵覺得十分挫敗,他現在每天都幾乎看不到楚苓一面,她大多數時候都在陪著多多和糖糖,有時候也會和保姆一起帶著多多和糖糖出去散步。但是只要他一出現,就算她懷里還抱著寶寶,也會馬上把寶寶交給保姆,然后回房,一個人把自己鎖在房間里。
他已經不止一次聽見家里保姆之間的竊竊私語,他們都好奇先生和太太之間到底怎么了。
江淵受不了這種冷暴力,他問過楚苓,問她到底想干什么。
她的回答是:“你不是要我留下來嗎?我留下來了,再也不跑了,我會看著多多和糖糖長大、結婚、生子,我會待在你身邊,一直待到死!這樣你難道還不滿意嗎?”
他不知道應該如何反駁,或者說,他本來就無可辯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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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一回到家他便去樓上看多多和糖糖,看到楚苓不在,他問保姆:“太太又待在房間里?”
保姆搖頭道:“太太出去了。”
這下江淵倒有些驚訝,他問:“幾點出去的?就她一個人?”
“六點多出去的,”保姆努力的回憶了一下,“沒讓司機送,她自己開車出去的。”
“嗯,我知道了。”
江淵先逗了一會兒糖糖,旁邊的哥哥十分不滿意,哼哼著求關注,他又到多多的床邊,伸出手指戳了戳他肉呼呼的小臉。
多多馬上就“咯咯”的笑了起來。
看著兒子,他不易察覺的嘆了一口氣,然后低聲說:“多多,幫爸爸說說情吧。”
多多好奇的伸出小手,一把抓住爸爸的手指。
回到房間,他給楚苓打了電話,但一直是無人接聽。
楚苓是凌晨三點多才到家的,江淵就坐在樓下的客廳里等她,一走近便聞見她滿身的酒氣,還有煙味,他在房間門口截住她,問:“你到哪里去了?”
她看上去并沒有醉,相反還挺清醒。楚苓甚至對他笑了笑,然后反問道:“你管得著么?”
江淵剛想說話,卻眼尖的發現了她頸側的一道紅痕,他將她拽過來,離得近了才看見那是一枚暗紅色的吻痕。
他怒不可遏,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我再問一遍,你去哪里了?”
“去哪里了?”楚苓冷笑,“你覺得我還能去哪里?”
江淵暴怒,額頭上的青筋一跳,下一秒他便扯開她的上衣,入目的便是她胸前一片密密麻麻的吻痕。
他怒極,伸手卡住她的脖子,咬牙切齒:“那個男人是誰?”
楚苓不語,只是仍舊用那種輕蔑又挑釁的目光望著他。
江淵一把將衣衫不整的楚苓拽出房間,拖到隔壁房間,他一腳大力踢開嬰兒房的門,多多和糖糖都被突如其來的響聲嚇到,全都“哇哇”的哭了起來。
“你好好看看孩子——”他重重的將楚苓往前一推,她腳步不穩,直接倒在了地上,“你還要不要臉?”
楚苓慢慢坐起身來,收攏胸前破碎的衣料,笑了起來,“我不要臉?我不過是有樣學樣而已。”
保姆聽見聲響,從隔壁房間跑過來,看見眼前的一幕,忍不住驚呼。
“滾——”江淵頭也不回的吼道。
江淵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他恨不得要殺人,他恨不得殺了面前這個還掛著一臉無所謂笑意的女人。
他覺得自己已經瘋了,他控制不住的去想她躺在別的男人身下□的畫面,那個男人是怎樣進入她的身體?用的是什么樣的姿勢?
江淵的全身都在止不住的顫抖,似乎有一只手在大力揉捏著他的心臟。他知道,再多想一秒,自己就會殺人。
他走過去,捏住她的下巴,力氣大到指尖都泛白。
“你怎么就這么賤?”他一字一句的問道。
作者有話要說:
1.終于開始虐男主了,一直喊著要虐男主的筒子們,可以出來冒個泡了
2.謝謝投雷的ESTHER和棉花糖,么么噠
3.其實公子好想要長評呀~打滾~~~有妹紙愿意給公子寫長評嗎。。。
咳咳,好吧,其實公子就是隨便問問~~~讓糖糖妹來獻個吻(╯3╰)!
無處可逃35第35章
一直以來,楚苓都十分瞧不起那些為了報復出軌的伴侶所以自己也出軌的人。
她并不覺得自己道德水準高,只是覺得,沒必要因為這個,賠上了自己的原則。
可從前的楚苓也沒料到,有一天自己也會做出曾經萬分鄙夷的事情。
她當初是怎么想的?沒必要丟掉了自己原則?
可是守著這樣的婚姻過了兩年,她哪里還有原則可言?
楚苓長得漂亮,身材也好,在人**中十分打眼。又因為是一個人來的酒吧,所以她剛坐下十分鐘便有男人上來搭訕。
她自覺要求挺高,氣質猥瑣的請走開,個子不高的請走開,面相秒射的也請走開。
所有上前來搭訕的男人,但凡是不合她眼緣的,通通都被她羞辱得一文不值。
自然有男人搭訕不成反被激怒,可楚苓看上去就不太好惹。
還有眼尖識貨的,看見她腕上的鉆石表,大多數都以為這是哪位大老板包養的小情人出來買醉來了,自然更不會再往槍口撞。
楚苓在酒吧坐了一整晚,一邊喝酒一邊心想,原來現在生了孩子的女人行情這么不好么,想找個順眼的男人玩一玩**都這么難。
她其實也記不清發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大概是真的喝醉了,在停車場的時候就扒拉在一輛車上,走不動了。
迷迷糊糊間有人拍她的后背,好像還說了一句什么。
楚苓轉過頭,看見了這個男人長了兩個、三個、四個……四個腦袋,她知道是自己腦袋發暈了,又使勁晃了晃,然后終于看清,面前的這個男人長得還挺不錯。
她身子靠在一邊的車上,又上上下下的將這個男人打量了個遍,然后摟著他的脖子便吻了上去。
之后兩個人便十分順利成章的到樓上的酒店開房,這大概是楚苓這輩子做過最大膽的事情了,她連這個男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只是因為他的一副好皮囊,她便主動親吻人家,主動和人家來開房。
可她還是在最后關頭停了下來。
和一個陌生男人在床上翻滾,這種認知讓她覺得自己陌生又惡心。
楚苓又想起了江淵,她想知道,如果是江淵,如果他在停車場遇上一個稍有姿色的女人來主動獻吻,他是不是也會把這個女人帶回酒店開房?
楚苓記得自己喊了停,可那個男人根本不理,最后以她扇了那個男人一耳光告終。
她現在還能想起那個男人捂著臉不可置信的表情,他咬牙切齒的低喝了一聲“靠”,然后又問她:“你他媽有毛病吧?”
“不玩了,”楚苓神色自若,“看你面相秒射,還是不玩了。”
趁著那個男人還在愣神,楚苓穿好了衣服,又把錢包里的所有現金都拿出來,想了想,又將手上的表解下來,一并扔在床上。
事后想想,她覺得那個男人倒也挺無辜,一開始是她主動黏上人家的,后來做不下去了又甩了人家一個耳光。
可當她看到江淵的暴怒的模樣時,心中卻滿滿的全是扭曲的快感,她甚至有些后悔,當時怎么就沒繼續做下去呢?
楚苓心中涌起一股報復的快感,她終于知道,原來看著別人失控、憤怒、扭曲,一步步把對方逼瘋是這么快樂的一件事情。
“你覺得我賤?”楚苓笑起來,心中的快意更甚,“江淵,你忘了?我和你已經離婚了,我想上哪個男人就上哪個男人,就算偶爾和你睡,那也是因為我心情好,你把我伺候得舒服而已。”
她冷笑:“才這樣你就覺得我賤了?那要不要我說說和他是怎么做的?”
江淵怒不可遏,情緒已經瀕臨失控的邊緣,他將手高高揚起,可那一巴掌,不知道怎么,還是沒有落下來。
“好,好,”他冷笑道,“你要犯賤是不是?”
房間里的多多和糖糖還在大聲的哭,江淵大聲叫了保姆一聲,然后便一把拎起楚苓,將她拖進了隔壁房間。
他一把將楚苓扔在床上,不等她掙扎著起來,他便覆上去,壓制住她不斷扭動的身軀。
楚苓也不掙扎,只是低笑了一聲:“你別碰我行不行?”
頓了頓,她又繼續說道:“你知道嗎?我寧愿在外面找鴨,也不想你碰我。江淵,你太臟了。”
“我臟?”江淵怒極反笑,“你呢?”
楚苓知道,現在的他們就像兩條瘋狗,為了激怒對方帶來的那一點快感,不惜相互撕咬。
江淵粗暴的拽起她,一路將她拖進浴室,惡狠狠的按在浴缸里,將水開到最大,拿起花灑便往她身上沖。
冰涼的水柱自她的頭頂澆下,淋在身上是說不出的冷。
楚苓嗆了一口水,劇烈的咳嗽起來。江淵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變化,整個人身上都像是籠了一層寒霜。
他狠狠的搓著楚苓身上的那些暗紅痕跡,像瘋了一般,直到她的頸上被搓出血痕才停了下來。
楚苓覺得皮膚上一陣火辣辣的疼,再被冷水一澆,更是疼得令她忍不住瑟縮。
“江淵你發什么瘋?”她怒極,揪住自己的衣領,一抬手便扇了一耳光回去,“你嫌我臟?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她那一耳光打得不痛不癢,江淵連眉毛都沒皺一下,只是依舊一動不動的看著她,眼里似要噴出火來。
浴室里安靜下來,只剩下花灑中水流噴射的滋滋聲,兩個人就像在爭斗中負傷的野獸,紅著眼瞪視著彼此。
江淵突然將手中的花灑狠狠一砸,整個蓮蓬頭都四分五裂,一把將她扯起來,問:“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瞥見她身上那一片密密麻麻的吻痕,已然崩潰:“楚苓,你到底想干什么?說啊!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聲音嗡嗡的在她腦里回響。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不能再想,他只要一想到楚苓和別的男人在床上翻滾的畫面,就恨不得殺人。
“你為了激我,就用這樣的方法?”他從沒用那樣傷心的目光看過她,也從沒有過這樣無助,“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
江淵身上被水濺濕了一大半,楚苓身上的薄紗裙也已經被水浸得濕透,緊緊的黏在皮膚上,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然后若無其事的笑道:“我今天能找他,下次就能找別人。你有本事,就把我關在這里一輩子。”
他慢慢的松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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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楚苓身上軟綿綿的,喉嚨也火燒似的疼,全身上下使不上一點力氣。過了許久她才掙扎著爬起來,按鈴將保姆叫進來。
保姆見她雙頰潮紅,又摸了摸她的額頭,驚道:“太太,你發燒了。”
楚苓淡淡道:“知道了,你幫我倒點水來……別和他說。”
保姆一愣,但很快也反應過來楚苓嘴里的這個“他”指的是誰。
雖然腦子暈暈乎乎的,但她還是下床到隔壁房間去看多多和糖糖。
兩只小家伙都已經長開了,不再是皺巴巴的,他們被帶得很好,白白胖胖的看上去十分討喜。
“……昨晚有沒有嚇到他們?”楚苓問一邊的保姆。
聽見她主動說起昨天的事,保姆顯然有些尷尬,過了一會兒才諾諾道:“沒、沒有,我哄了一會兒就睡著了。”
楚苓身上還帶些感冒,怕傳染給寶寶,她再待了一會兒便走了。
雖然她交代過不要告訴江淵自己發燒的事,但很快她還是聽見了樓下汽車駛來的聲音。
江淵一回到家便直奔她的房間,站在門口看了她許久,才沉聲道:“量了體溫沒?”
楚苓沒說話,只是心中覺得諷刺。江淵一直以來都是這么善忘,從前他們吵架也是這樣,一覺睡醒他似乎就將前一天的事全然忘記,虛偽得讓她發笑。
他大步走到楚苓面前來,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然后說:“我讓醫生過來看看。”
“不用了。”她別過臉,冷淡的開口。
江淵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眸子里的光忽明忽暗,最后他終于坐了下來。
“以后我不會再和你吵架……多多和糖糖還小。”他沉默了許久,終于說出了這么一句話來。
楚苓有些想笑,她并不說話,只是在心里默默的想著,他不和自己計較,自己應該感恩戴德才對,是嗎?
江淵看著她臉上一派漠然的模樣,突然覺得一顆心漸漸的沉了下去。
他其實有很多話想對她說。
她永遠都不會知道,他到底有多后悔。
如果他一早知道她會用這樣的方法報復自己,他無論如何都不會那樣做,他死也不會。
兩個人之間的沉默一直蔓延,直到楚苓想要開口讓他出去,他才開口:“別再和我賭氣了……也別做那種傻事了。”
其實他想問的是,兩個人能不能再重新開始?
他什么都不計較了,什么都不計較了,只要她回來。
只是江淵到底也沒能將這句話說出來。
楚苓緩緩的抽出被他握在掌心的手,萬分平靜的指了指門口,“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楚苓一直知道,江淵那天還有話想對她說。
只是她沒有問,也不想知道。當然,江淵也再沒有機會把這話告訴她了。
下午的時候她在臥室里看書,手指不小心被書頁劃破了,割出深深的一道口子。
電話是在她貼創可貼的時候打進來的,手機那頭的聲音聽起來模糊又遙遠,那人嘰里呱啦的說了一大堆,可她一句也沒有聽明白。
最后她把手機給了保姆,保姆剛接起臉色就瞬間變得慘白,她顫抖著聲音對楚苓說:
“江、江先生他出了車禍……電話是交警打過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那個,男二出現了。。。
PS.謝謝投雷的ESTHER,謝謝逐章補分的抄手,么么噠!
無處可逃36第36章
交警讓楚苓馬上到醫院來,她整個人都有些恍惚,只想問對方,不是一個小車禍嗎,為什么還要去醫院。
直到小方到了家里來,一路急哄哄的將楚苓帶出家門,然后開車去了醫院。
“嫂子你別擔心,肯定沒事。”小方先受不了沉悶的氣氛,還是先開了口。
“老板他下午沒讓司機送,說是要自己開車。唉,公司最近亂七八糟的事太多,新藥的審批一直沒下來,研發那邊出了問題,董事會也一直在鬧……”小方一邊開車一邊絮絮叨叨,“他好幾天沒睡好了,都怪我沒想周到,怎么也不該讓他自己開車……”
末了小方又重重的冷笑一聲:“哼,董事會的那**老東西,全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這下又該鬧騰起來了……鬧吧鬧吧,看那老骨頭能鬧多久!”
剛說完小方就覺得不好,在楚苓面前說這些話,到底是不太妥當。
他小心把控著方向盤,又偷偷瞄了一眼后視鏡里的楚苓,這才發現她眼神恍惚的盯著車窗外,根本就沒把他的話聽進去。
到了醫院,人還在搶救。楚苓這時才知道,車禍是因為江淵的車速太快,撞斷了公路邊上的護欄,然后翻下公路。
小方見一邊的楚苓神情恍惚,心道她這大概是受刺激受大了,于是趕緊讓楚苓在手術室外坐著,又下樓去買了一杯咖啡來。
“嫂子,你先喝點東西吧。”小方把手中的冰咖啡遞給楚苓,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又去摸褲兜,從里面拿出一部手機,遞給楚苓,說:“老板的手機,之前落在辦公室了。”
掌心傳來的冰涼觸感讓楚苓稍稍清醒過來,她看著小方遞到自己面前的手機,愣了一下,還是伸手接了過來。
有嘈雜的腳步聲從走廊那頭傳過來,小方抬頭去看,看見醫院院長帶著好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往這邊趕。
沒過一會兒,章穎也到了醫院,她被吳嫂扶著,臉色十分蒼白。看到楚苓坐在那里,也十分難得的沒有上前去找茬。
小方趕緊迎上去,簡單的和章穎說了一下情況,還是那套說辭,讓她別擔心。
“江淵好好的,怎么會自己開車?又怎么會超速?”章穎好歹算是鎮定下來了,冷著一張臉問小方,說完這話還忍不住看了一眼坐在一邊的楚苓。
小方順著章穎的目光看過去,但馬上便將眼神收回來,低著頭說:“這事都怪我。最近公司的事多,大家都連續加了好幾天的班,本來老板要自己開車的時候我就該勸著點……”
章穎將停留在楚苓身上的目光收回來,又看了小方一眼,不置一詞。
小方一直就不喜歡這老太太,她為人強勢,可兒子偏偏不買她的賬,偶爾還要和她嗆聲。對著自己的親兒子吧,她也不能怎樣,所以平日里就時不時拿小方來出出氣,對于她,小方是能避則避。
他知道楚苓和老太太不對盤,生怕她們倆就在手術室外面就掐起來,所以一步都不敢離,時時刻刻觀察著這兩人的動作。
很快江父也風風火火的過來了,他今天原本下鄉去了,接到妻子的電話馬不停蹄的就趕過來了。
“醫生怎么說?”他問妻子。
“能說什么?”章穎眼眶發紅,剛才已經哭過了一場,“我讓老杜過來看,他剛才進去了,一直到現在還沒出來呢。”
眼見丈夫就在身邊,她的哽咽更是忍不住:“我就這么一個兒子……他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我就不活了!”
“人還在里面呢,”江仲遠皺眉,安撫妻子,“醫生都沒說什么,你別亂想。”
三言兩語,好歹是將默默垂淚的章穎安撫了下來。
江仲遠又把醫院的工作人員叫來,看了一眼坐在一邊的楚苓,然后才說:“安排一下房間,帶她去休息。”
楚苓一直失魂落魄的坐在那里,直到小方過來讓她去休息,她才看到江父江母也來醫院了。
“嫂子,先去休息一下。”小方又在她耳邊重復了一句。
楚苓這才聽見,又看到一邊的江淵父母,知道自己不適合呆在這里,于是站起身來。
“我還是先回家……”等走出了一些距離,她才輕聲對小方說,“我回去看看孩子。”
小方皺了皺眉,面有難色,“嫂子,你還是先留在這——”
他后面的話沒有說完,可楚苓知道他后面想說什么。
剛才她在手術室外面就接連看見好幾個醫生進去,可一個都沒有出來,她知道情況危急,手術室里的人……大概連天亮也撐不過。
她心中自責,后悔自己前一天為什么要那樣刺激他。如果她不故意說那樣的話,江淵興許也不會出事。
越想她心中越加悔恨,即使是躺在休息室的床上,也一點睡意都沒有。
大概是盯著天花板太久,她的眼睛漸漸發澀,疼得厲害,眼皮也一跳一跳。
快天亮的時候有人推開了休息室的門,楚苓沒有睡著,立時便坐起身來看,是一位護士,護士“啪嗒”一聲按下墻邊的電燈開關,一邊走過來一邊說:“人已經進了ICU,江太太,你起來換衣服,跟我們進去。”
楚苓怔了好幾秒,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她澀著嗓子問:“他、他沒事了?”
護士見她一直沒動作,這邊已經過來掀開被子,一邊說:“病人還在昏迷,要看能不能熬過這二十四個小時了。”
出去了才看見江淵的父母也在,江仲遠看了妻子一眼,警告她不要亂說話,然后又走到楚苓面前來,說:“好孩子,你去和他說說話……”
楚苓看了江父一眼,沒有說話。
江仲遠愣了愣,然后對一邊的護士揮了揮手,讓她帶楚苓進ICU。
然后又看了一眼身后的章穎,忍不住道:“你這樣看我干什么……你自己的兒子自己還不了解么?我們兩個進去未必有用,就讓小楚進去和他說說話吧。”
章穎想反駁,但最終還是忍住,只是擦了擦通紅的眼圈。
楚苓跟著護士走,消毒程序復雜漫長,最后她換上無菌衣,又帶上了口罩和帽子,這才跟著護士進了ICU。
江淵就躺在病房正中央的病床上,眼睛緊閉,身上插滿了各種各樣的管子,旁邊有好幾個護工圍著忙碌。
楚苓想摸摸他的臉,可是不敢。手在半空中停留了一會兒,然后終于摸了摸他露在外面的手。
這雙手她摸過很多次,他的手掌寬大,掌心有一層薄薄的繭子。
楚苓摸著他冰涼的手,終于忍不住落下了淚來,她慢慢的說:“你記不記得,那年我們一起去禪寺,當時住持就說你命好,是有福之人。”
“那天我不該說那些話氣你……”她的聲音里帶了濃重的哽咽,“你別嚇我,快點醒過來好不好?”
沒有人回答她,房間里十分安靜,只有儀器工作時發出的輕微噪音。
她在江淵身邊坐了很久,直到旁邊的儀器突然發出尖銳的蜂鳴聲,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有幾個醫生護士沖進來,她被推到一邊,愣愣的看著他們給江淵做搶救。
再晚些的時候,小方來找她,說是家里的保姆打了電話過來,多多和糖糖一直在哭,怎么哄都哄不住,問她要不要回去看看。
楚苓又看了玻璃后面的江淵,他還和開始一樣,一動不動的在那兒躺著,毫無生機,嘴唇也是蒼白的,一點血色都沒有。
她過得日夜顛倒,等出了醫院,拿手機看了看時間,這才知道已經是下午了。
回到家里,卻沒聽見兩個孩子的哭聲,保姆說是哭累了,現在已經給哄睡著了。
楚苓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她看著嬰兒床中已經睡著的寶寶,心中說不清是什么滋味。
好在傍晚的時候小方就給她打電話,說是江淵醒了,讓她過去看看。
楚苓終于松了一口氣,可現在知道他醒過來了,卻又不敢再去醫院了。
沒過一會兒,小方又打電話過來,說這邊江淵在找她,要見她。
她讓保姆看好多多和糖糖,然后就出了門。
等楚苓到了醫院,卻發現江淵人還在昏睡,醫生在一邊解釋道:“做了好幾場大手術,現在精力透支,昏睡是正常現象。”
她晚飯也沒胃口吃,只是一直坐在床邊等江淵醒過來。
因為頭上受了傷,要做手術,所以江淵的頭發全剃掉了,他頭上還纏著紗布。楚苓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剛長出來的青色發茬硬硬的刺著她的手心。
她這一動,江淵就已經轉醒過來,漆黑的眸子盯著她,眼里還帶一點初醒時的茫然。
楚苓收回手,問他:“渴不渴?我去給你倒點水來。”
江淵緊緊的抿著嘴,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楚苓倒了水過來,又在江淵腰后墊了個枕頭,扶他起來。
“有點燙,你慢點,”她一邊喂他喝水一邊說,“你爸媽也來了,不過剛才回去休息了。他們在醫院待了整整一天一夜,肯定沒休息好。”
江淵一直沒說話。
楚苓看了看他手背上還插著的管子,又說:“你現在不能吃東西,只能喝水。醫生說,過幾天就能喝點粥了。”
人真是奇怪的動物,楚苓默默的想,之前是江淵一直在哄著她,她愛理不理的。現在出了這么一場車禍,兩個人的角色又一瞬間調換了過來。
晚上九點多的時候她要走,沒想到江淵卻不讓了,他指了指一邊的寬大沙發,說:“睡這。”
楚苓下意識的就要拒絕,但想了想,還是答應了下來。
她就這樣在醫院里陪著江淵陪了三天,第四天早上的時候,她和江淵說:“我回家看看寶寶,中午再過來,好不好?”
江淵抿了抿嘴,沒說話。
想了想,楚苓又問:“要不要我把多多和糖糖帶過來,讓你看看?”
“別帶過來。”江淵終于開口,醫院里人來人往的不安全,除了這個,他也不想嚇到孩子。
出了醫院,楚苓一到家便問保姆:“孩子醒了沒?”
“早就醒了,”保姆笑著說,“我剛想抱他們出去逛逛呢。”
楚苓笑了笑,說:“我這就要帶他們出去。”
見到保姆有些疑惑的表情,楚苓又對她解釋道:“我帶孩子去醫院給他們爸爸看看。”
保姆和楚苓一人抱著一個孩子,楚苓把懷里的糖糖放進車里,又接過保姆手里的多多,然后對她笑了笑,說:“你回去吧,晚上多弄點菜,我回來吃。”
保姆心里嘀咕著今天這司機有點眼生,不過馬上又想到,連車子都換了,這大概是江宅那邊的司機。
車開了一段,司機就將車停下來,前面不遠處有一輛黑色奧迪停在那里,司機說:“葉先生在那輛車里等您。”
楚苓看了一眼前面,又對和她并排坐在后座的中年女人說:“哥哥愛鬧,妹妹安靜一點。”
中年女人笑了笑,說:“知道了,葉小……楚小……姐,您就放心吧。”
楚苓又看了一眼兩個孩子,然后推門下車,坐進了前面那輛車里。
葉昭言就坐在車里等她,她一上車,前座的司機就對她說:“楚小……姐,把你身上的手機和其他的通訊設備都給我。”
楚苓依言將手機遞給司機,翻包的時候又想起上次小方把江淵的手機也給了她,于是將那部手機遞給了司機。
好在那部手機是江淵的私人手機,平常都是用來和家人聯系的,所以她不擔心會泄露什么商業機密。
過了一會兒,司機將兩部手機一起遞還給她。
自從知道了葉昭言是自己的親生父親,楚苓就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無論是質問還是親近,她都覺得不合適,于是只能沉默。
她將江淵的手機拿在手里把玩,他的手機背景是多多和糖糖剛出生十幾天時的照片,那時兩個小家伙還沒張開,但也是白白嫩嫩的十分可愛。
楚苓打開相冊,想找點寶寶的照片來看,可沒想到剛打開就看見了自己的照片。
她瞄了一眼馬上關掉,過了一會兒,又拿起手機,找到一個名字是“1”的文件夾,打開來,里面有好幾千張照片,全是她的。
最近的一張是她趴在多多的床邊睡著的照片,楚苓又繼續一張張翻下去,有她和江淵去C市時的照片,還有她剛生完多多和糖糖時,躺在床上看孩子的照片。
楚苓一張張看下去,從自己挺著大肚子的照片一直看到剛顯懷時的照片,她又往后翻了幾頁,看到的是一張自己穿著球服的照片。
她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這還是那次和萬總去打高爾夫球,然后碰上了江淵和葉乾信。
楚苓看的眼睛有些累,不知道為什么,她突然就不太敢翻下去了。
楚苓直接將照片拖到最后,看見最早的一張照片是還是七年前的照片,是在畢業典禮上,她作為畢業生代表上臺講話時的照片。
那時他們兩個尚未確定關系,她只在心里偷偷的喜歡江淵。
她往前翻了翻,看見剛工作時的自己,穿著職業套裝,但仍束手束腳,一看便知是才出校門。
后來兩個人確定關系是在楚苓工作一年后,楚苓翻了翻,果然沒有那時的照片,照片上的她直接從二十二歲跳躍到二十五歲。
她不敢再翻,將手機關掉扔進包里,但眼眶忍不住發酸。
葉昭言叫了她好幾聲,她也沒有反應。
終于,葉昭言敲了敲司機的椅背,車子馬上停下來。
楚苓看向他,他面色淡淡的回望過來,然后說:“小苓,如果你不想走,那我們今天就當做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
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臉上神色茫然。
葉昭言笑了笑,說:“你想走,可事到臨頭,又舍不得了。”
楚苓低下頭去,沒有說話。
“你只是現在感動,”葉昭言早就將楚苓剛才的動靜看得一清二楚,“但你還是原諒不了江淵,只要繼續和他在一起,以前的那些事就會繼續惡心你,然后你們再繼續互相傷害,又重新進了一個死循環。”
有些他說對了,但又不全對。楚苓默默的想。
良久,她才深吸一口氣,終于下了決心。她沒看葉昭言,只是對前座的司機說:
“走吧。”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了,最近很忙,盡量保持日更,留言我都會看,但是沒時間回復了,不過積分還是會送的,么么噠。
無處可逃37第37章
葉昭言沒有讓楚苓立即出國,而是先將她送到南方的一個小城住下。
他還幫楚苓找來一個經驗豐富的月嫂,說是幫忙照顧多多和糖糖。
楚苓從小便在南方長大,現在在這南邊小城里住下幾天,心情倒也開朗了不少。
葉昭言為她找來的月嫂十分盡職,幾乎將所有事情都包攬下來,她和楚苓講:“楚小……姐,換尿布這樣的小事都交給我來做吧。”
楚苓也笑著和她解釋道:“徐阿姨,我只是想多為孩子做一點事。”
畢竟,任何感情的培養都是需要參與感的。楚苓想,如果她一直將照顧孩子的任務假手他人,想必將來對孩子也不會有多深的感情。
當初她因為情緒不好,很少關心過多多和糖糖的生長狀況,即使每天都陪在寶寶身邊,但和他們互動的時間卻是少之又少。每當想起這個,她便覺得愧疚。
好在她還有許多時間彌補。
葉昭言沒有過來看楚苓,只是偶爾打電話過來,在電話那頭說:“我現在不過來看你,江家那邊盯得很緊。”
江家?楚苓有些疑惑:“江淵父母也知道是你?”
葉昭言在電話那頭笑起來,說:“知道。不過你放心,他們不能拿我怎么樣。”
“當然了。”楚苓淡淡的說。
她知道,葉昭言不止是一介商人那樣簡單,早幾年他一手創辦的公司便已是行業內的龍頭老大,每年都是當地排名第一的納稅大戶。而這幾年來,葉昭言與上面某位官員的關系密切,子公司開的越來越多,范圍遍布各行各業。
楚苓一開始只是知道葉氏不簡單,等到知曉自己的身世后,又暗暗對葉昭言做過一番細致的調查,這才知道葉昭言依附的官員和江家一直都是站在兩個不同的陣營里的。
她曾經懷疑過葉昭言是不是要利用她,可想來想去,結婚三年,她在江宅待的時間還不超過十天,也沒什么可利用的。
后來等她知道葉昭言膝下唯一的兒子在兩年前死于車禍時,她才徹底放下心來,相信葉昭言不是利用她。
來這邊住下以后,有一次葉昭言打電話過來,暗示過改姓的事。可自父親去世后,楚苓心中一直愧疚,當然不會答應葉昭言,于是一直裝傻,從不回應這事。
“挺好笑的,”葉昭言突然在電話那頭說道,“江淵那邊還沒有派人找你。”
聽到那個名字,楚苓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的聽筒,過了一會兒,才低低的“哦”了一聲。
葉昭言又補充道:“所以你還要繼續在這住一段時間。”
“嗯。”楚苓應了一聲。
兩人雖然是親生父女,但也無多少話題可聊,楚苓剛想掛電話,哪里曉得電話那頭的葉昭言又開口了:“江淵現在還在醫院里,可能下星期出院。”
楚苓聽著心煩,想讓他不要再說,可葉昭言話鋒一轉,又問她:“你認識陳瑋瑋嗎?陳部長的千金。”
楚苓有印象,上次江淵也是出車禍住院的時候,她還在病房里碰到過這個女孩子。
電話那頭的葉昭言又笑道:“你剛走第三天,陳瑋瑋就到醫院去照顧江淵了。”
楚苓笑起來,“你繞了半天,說這些話給我聽是什么意思?”
“小苓,我只是想告訴你,他根本就不適合你。”葉昭言在電話那頭淡淡道。
楚苓這時也覺得,自己一直以來厭煩葉昭言不是沒有理由的。
她反問:“你告訴我這些,是怕我又回過頭去找江淵嗎?你大可放心,我不會的。”
對于楚苓惡劣的態度,葉昭言倒是毫不在意,他又起了一個話頭:“多多和糖糖現在怎么樣?”
“挺好的。”她不冷不熱的回答道。
等掛了電話,楚苓又回到房間里去看孩子,徐阿姨剛幫兩個孩子洗完澡,正在撲痱子粉。
楚苓坐過去,拿過徐阿姨手中的粉撲,笑著說:“我來吧。”
多多特別鬧騰,高興了就咯咯笑,不高興就放聲大哭,徐阿姨還沒過來照顧幾天,看見多多這樣子,也忍不住和楚苓說:“真好玩,我還從沒見過這樣的孩子。”
楚苓幫他撲痱子粉的時候,手剛舉起來他就咯咯的笑起來。
“這孩子長大了肯定聰明。”徐阿姨在一邊說道。
看著多多在床上努力想要翻身卻翻不動,還一邊費勁哼哧哼哧的樣子,楚苓也忍不住被逗樂了,她把多多抱起來,狠狠親了一口,又問:“寶貝,你怎么跟小烏龜一樣啊?”
楚苓沒養過孩子,所以也不清楚三個月大的孩子到底應該有多大。徐阿姨倒是告訴她,多多比一般的孩子大一點,糖糖卻要小一點。
不過徐阿姨很快又安慰她,說是兩個孩子的體型都屬正常。
楚苓不知道到底算不算正常,只是看著睡在哥哥旁邊的糖糖,覺得挺心疼的。
糖糖不像哥哥那樣愛鬧騰,也不愛哭,抱著一樣玩具就能玩半天,她最近的新寵是一只橡皮小黃鴨,每天都抱著啃。
一開始楚苓得時刻盯著她,就怕她隨便把東西往嘴里塞。后來想了想,還是買了十多個一模一樣的小鴨子回來,全都消毒好,然后換著給糖糖玩。
她有帶過糖糖去看醫生,就怕孩子是發育遲緩或是有其他什么問題,好在醫生說孩子一切正常。
雖然是這樣,但她還是忍不住操心,抱著糖糖念叨:“寶貝,你什么時候能和哥哥一樣快快長大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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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方覺得自己最近十分倒霉,每天都要自動滾去醫院挨罵。
不去?不去不行,公司里每天都有一大堆文件等著他帶給江淵來簽。
他給在國外讀PHD的女朋友打電話哭訴:我好想辭職嗚嗚!
女朋友倒是挺開心,行,你來吧,附近有一家中餐館還缺洗盤子的呢。
你們全都是壞人!小方憤憤的掛掉電話,抹了一把淚,可班還是要繼續上的。
其實要只是江淵發發脾氣罵罵他也就算了,反正他早就習慣了。話說回來,他這個老板雖然脾氣不太好,私生活挺亂,總有一堆爛攤子要他去收拾,但對自己還是挺不錯的,去年他媽動手術,江淵放了自己兩個月的假,還幫忙找了權威醫生。
可江淵他媽也見他一回罵他一回,這是憑什么啊?!
小方恨得咬牙切齒啊,江淵每次罵人好歹還是有由頭的,扯的還都是公司的事。可章穎呢?又沒發過自己一毛錢工資!憑什么這樣糟踐他啊!
算了,他忍。一個更年期婦女,大胖孫子沒抱過幾下,突然就被前兒媳帶跑了,難免抓狂。
剛知道楚苓帶著孩子跑了那會兒,沒人敢告訴江淵這事兒,他人才剛剛從ICU里出來沒幾天,就算是一直偷偷站在楚苓這邊的小方,也免不了埋怨起她來。
這女人,真的太狠心了。小方在心里想。
可江淵還是猜到了,那天晚上的時候他就問自己,她是不是走了?
小方沒想到,出了這種事,江淵居然是最淡定的一個。
他試探的問:“……我再多派點人去找找?”
江淵面色冷淡,沉聲道:“還找什么?就當她死了。”
小方不敢再多勸,出了病房,走出了老遠,才聽見病房里砸東西的聲音。
從那以后,江淵就再也沒過問過楚苓的事。
雖然這樣,可小方每次去醫院看他的時候,都覺得怪可憐的。
這天他又往醫院里送文件,剛到病房里,就看見陳瑋瑋也在,正給江淵削梨。
陳瑋瑋有些尷尬,臉上立刻就浮起紅暈,她只看了小方一眼就馬上低下頭去繼續削梨。
好不容易一只梨削完,她趕緊將梨子放在一邊,然后對江淵說:“我出去透透氣。”
小方看著這姑娘,有些費解。
多好的女孩子啊,長得漂亮,家世又好,性格溫柔靦腆。可她明知道老板還有一對兒女呢,前妻剛走沒兩天,便蹭蹭的趕到醫院來,這是一種什么樣的精神啊?
小方欲言又止:“老板,你要不讓陳小……姐以后少來一點吧……”
躺在病床上的江淵瞥他一眼,淡淡的反問:“為什么?”
為什么?他還問為什么?小方想吐血,下一刻就恨不得沖到江淵面前,搖著他的肩膀咆哮:“你老毛病又犯了吧?又想拿人家姑娘來刺激你老婆呢?醒醒吧!你老婆已經跑了!一對龍鳳胎也跑了!說出去多丟人!你不趕緊去找還想刺激人家?!人家看得到嗎?!再晚點孩子都改姓了好嗎?!”
可他膽子沒那么肥,只得委婉說道:“要是嫂子以后知道了,不又得和你鬧了么……”
江淵將手中的報紙折起來,往旁邊一扔,這一下聲響讓小方瞬間提心吊膽起來,自己又刺激到他了……
哪里曉得江淵開口問的卻是:“城東那邊的土地開發案怎么樣了?”
小方愣了愣才反應過來:“還有一大半都不肯搬,還沒簽字呢。”
“那你就讓人盯緊點。”
小方納悶了,城東那邊的開發案,和他們公司根本就沒關系,和葉氏集團也沒關系,江淵要想拿葉昭言的把柄也不能從這邊入手呀。
江淵皺眉,忍不住提點他:“動點腦子,魏鶴生是誰?”
魏鶴生是誰?
這個開發案是魏鶴生負責的,魏鶴生是葉昭言最大的靠山。
小方馬上明白過來,立刻興奮起來,摩拳擦掌,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老板,要不要我去給他們添點亂?”
江淵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過了一會兒才說:“盯著就行,別幫倒忙。”
“……哦。”小方有些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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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底的時候,楚苓終于帶上多多和糖糖,坐上飛往美國的航班。
之前她問過徐阿姨,愿不愿意跟她一起來這邊。楚苓知道徐阿姨有一個在念初中的兒子,又勸她說以后還能把兒子接到美國來讀書。這一點讓徐阿姨十分心動,回去考慮了幾天,便答應了和楚苓一起來美國。
飛機降落在洛杉磯國際機場,葉昭言在這邊也安排了人來接機。
她其實一直想回波士頓,可現在不能再去那里了,于是葉昭言安排她到洛杉磯,橫跨了大半個美國。
因為帶著兩個孩子十分打眼,所以楚苓帶著糖糖先飛過來,徐阿姨坐的是第二天的航班。
出了閘口便已經有人迎上來,說:“楚小……姐,陸先生已經在車上等您了。”
楚苓只知道這位陸先生叫陸淮,是葉昭言的一個世侄,特地過來接機的。
上了車,楚苓一開始還沒認出她來,等到她看著那位陸先生指著自己,手不停的抖啊抖的,嘴里一個“你”字重復了七八遍,她才仔細回憶,自己以前可否見過她。
楚苓終于想起來,眼前這位就是那天被她說面相秒射的仁兄。
她臉皮厚,假裝什么都不記得,臉上還是一派微笑,伸出手去,“陸先生,你好。”
作者有話要說:公子替你們采訪一下苦逼的江先生吧——
公子:江少爺,一覺醒來發現老婆孩子仨都不見了,心情如何?
江淵:……
公子:談一下心情嘛!大家都挺好奇的!
江淵:……滾!
公子:真的要我滾?那我連女主一塊帶走了?
江淵:……滾、滾回來!
公子(語重心長):其實我蠻能理解你的,剛開始吧,還美滋滋的,雖然出了車禍,但想這回老婆該心疼了吧,該回心轉意了吧。然后還可傲嬌了呢,還拿喬呢,老婆和你說話都愛理不理的,現在后悔了吧哈哈哈!
江淵:小方你是哪兒去了?把它給我趕出去!
公子:哈哈哈哈我再問最后一個問題,你右手沒骨折吧?要是連右手都骨折了真是人間慘劇啊哈哈哈哈!
江淵:你說什么?我聽不懂。
裝純,小方暗暗吐槽,臉上露出了羞射又**的笑容。
那個……右手那個,大家懂的哦
明天不出意外還會繼續更新
PS.感謝扔手榴彈的嬌羞妹紙~
無處可逃38第38章
楚苓對陸淮十分頭疼。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對陸淮的印象倒是十分不錯,可那時她醉酒,心心念念想的就是要找個合適的**對象。
陸淮這人生得一副好皮囊,身材也十分不錯,簡直可以當選最佳□,所以她對陸淮的第一印象當然不會差。
可現在呢?
她和陸淮其實也沒做到最后一步,他憑什么就纏上了自己呢?
話說回來,楚苓覺得,就算自己那天真的和陸淮做了,兩人關系不還是**對象嗎?他憑什么糾纏自己呢?
陸淮倒是振振有詞:“我必須證明我不是秒射。你還懂相面呢?不行,必須親身試過才有發言權。”
楚苓現在就帶著多多和糖糖住在葉昭言安排好的一棟房子里,陸淮是知道地址的,當初就是他開車送自己過來的。
他現在三天兩頭就跑上門來,嘴里的說辭是看她們娘仨有沒有什么要幫忙的,可每回都會提到秒射這回事。
陸淮說那話時楚苓正坐在客廳沙發上疊衣服,聽罷簡直是哭笑不得,她將手中的衣服一扔,快要崩潰:“你這人也太小氣了吧,不就說過你一回么?你倒好,天天嚷嚷,生怕別人不知道你那個似的,小心哪天我的話成了真吧!”
可陸淮顯然抓錯了重點,他抓狂:“說過一回?哦,那你的意思是一回還嫌少,以后逮著機會還要再說幾次是吧?”
楚苓聽他嘴里越說越不成樣子,心里也不禁有一絲惱怒。
楚苓開始反省,是不是因為自己從沒疾言厲色過,所以才讓對方覺得自己其實口是心非,所以對方才會這樣輕佻?
念及此,她深吸一口氣,收起笑容,十分認真的對站在一邊的陸淮說:“陸先生,那天晚上的事我覺得很抱歉。”
陸淮愣了愣,一時沒反應過來。
楚苓十分誠懇的說道:“那天的的確確是個意外,我希望你能忘記。”頓了頓,她又補充道:“我不太能接受沒有感情基礎的性關系……其實,那天我是為了氣我的前夫。”
一說完,楚苓自己都覺得這一番話太虛偽,思量著自己是不是還要再加一句“其實我是個十分傳統的人”之類的。
陸淮緩了大半天也沒緩過來,直到離開的時候,都還覺得自己的小心心碎成了渣渣。
他這是倒了什么霉?好幾年才回國一趟,一回去就碰見有美女投懷送抱,作為一個正常的單身男人,怎么可能會拒絕?
可是結果呢?結果被人說面相秒射,還被砸錢砸名表,連他自己都想不出自己和牛郎的區別在哪里了。
現在好不容易再次逮到這女人,她居然說那晚純粹是為了氣她的前夫?
他好想掀桌!別說他不是牛郎了,就算他真的是牛郎,牛郎難道就沒有男人的自尊心了嗎?
從小到大就沒被人這樣嫌棄的陸少爺表示,他不玩了!愛誰誰!
只是……陸淮撇了撇嘴,真沒想到她居然還生過孩子,還一生就是兩個,身材恢復得太快了點吧?
他皺眉,又忍不住回憶起那段細腰被自己握在手中時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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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楚苓說過那段話之后,陸淮就再沒來過她家了。
楚苓倒是暗暗的送了一大口氣,倒是徐阿姨,她不知道楚苓和陸淮之前的過節,只是偶爾會嘟囔怎么很久沒見陸先生了。
平心而論,陸淮的條件不差,和江淵比也不會遜色。甚至連葉昭言都有意將楚苓和他撮合,可楚苓對他卻是避之不及。
楚苓想,大概是自己年紀大了,所以才會從一開始就拒絕和陸淮發生任何的可能。
即便陸淮是單身,沒有女朋友,可他本質上和江淵有任何區別嗎?
想這些的時候楚苓正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聽見樓上嬰兒房的房門被輕輕帶上,然后看到徐阿姨下來,她笑著問:“兩個都哄睡著了?”
徐阿姨點了點頭,楚苓又和她說起,自己最近想再找一個保姆,問徐阿姨對新保姆有沒有什么要求。
徐阿姨趕緊擺手,說:“我哪有什么要求啊。”但頓了頓,還是補充道:“……最好是個女的。”
楚苓笑起來,過了會兒又和她解釋道:“等寶寶滿周歲了,我打算出去工作。”
徐阿姨不會說英語,所以來美國之后,采購之類的事情都是楚苓做的,雖然徐阿姨也在學英語,但等她的口語能夠完全應付日常生活,顯然還需要一段時間,所以楚苓打算再請一個懂中英文的保姆來,既能幫忙做事也能和徐阿姨溝通。
對于她打算出去工作,徐阿姨倒是有一些詫異。她幫楚苓照顧了大半年的孩子,對楚苓也熟悉起來,知道她對人大方,也不是缺錢的樣子。她甚至隱隱猜到楚苓是葉老板的私生女,家里這么有錢,何必出去累死累活的工作。
徐阿姨把疑惑說了出來,楚苓挺耐心的解釋:“我有一年多沒工作,現在覺得快要和社會脫節。”
等多多和糖糖長大了,她不但要當一個好媽媽,更要扮演好一個父親的角色——如果她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男人的話——所以當然不能和社會脫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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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換了全新的身份,所以從前的學歷和楚苓再沒什么關系了,她也自然不能再將名氣響亮的母校寫進簡歷中。
想都不用想,如果這樣,她找不到什么好工作,除非她想變成報紙上那種沒有學歷卻一步一步爬到最頂端的勵志傳奇。
所以她還是打了電話給葉昭言,讓他幫自己推薦一份工作。
葉昭言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但楚苓還是聽出他的聲音有異,想了想,她還是問了一句:“最近公司里的事很多?”
雖然楚苓對葉昭言這個親生父親的感情遠遠比不上養父,但她還是感激他的。
他幫自己逃出來,給自己全新的生活,更重要的是,這么長時間了,他沒讓何曼出來惡心過自己一次。
所以楚苓覺得,不管如何,還是要表達一下自己的關心的。
“還好。”電話那頭的葉昭言聲音里透著濃濃的疲憊。
楚苓知道不好再多問,打算和葉昭言說再見。
電話那邊似乎還有別人,因為她聽見葉昭言訓斥的語氣:“不是說了讓你安撫好那家人嗎?……這擺明了是訛錢,說了五十萬就五十萬,多一毛錢我也不會給……這是幫他們嗎?這是給魏**面子——”
后面的楚苓就沒聽到了,因為葉昭言將電話掛了。
不知道為什么,這通電話讓楚苓心中惴惴不安。晚上將多多和糖糖哄睡著之后,她翻來覆去睡不著,于是索性爬起來,到隔壁書房開電腦上網。
楚苓在網上搜了一圈,并沒有找到任何和葉氏集團有關的負面消息,楚苓想了想,又在輸入框內打了“魏鶴生”這三個字。
她先用國內的搜索引擎搜索,不出所料,顯示結果是“根據相關法律法規和政策,部分搜索結果未予顯示”,楚苓點開最近的兩條新聞,都是關于他在某地視察的新聞。
然后她又用谷歌搜索了一遍,搜索結果翻到十多頁的時候才找到一個華人論壇里的主題帖,這個帖很冷清,一個回復都沒有,但是里面提到了魏鶴生的名字。
主題帖的內容是國內某市征,地出了問題,有市民自,焚,帖子里還說,事情已經被壓下去了,國內的媒體已經一致封口。
楚苓這才明白過來,難怪葉昭言會說那樣的話,會在電話那頭發脾氣。
她仔細想了想,覺得以魏鶴生的背景,還不至于因為這件事倒臺,而葉昭言雖然與魏鶴生過從甚密,但也不至于被牽連。這樣一分析之后,她也放下了一點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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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上楚苓出門之前徐阿姨還和她商量,說多多和糖糖過幾天就要滿周歲了,雖然美國這邊不興辦周歲酒,他們在這里也無親無故的,但抓周還是要的。
楚苓想了想,覺得抓周也挺有意思的,她小時候就沒抓過周,一直都有遺憾,所以也就答應了下來。
徐阿姨倒是顯得特別興奮,轉身就拿了一張清單出來,上面密密麻麻的列了一大堆。
楚苓看得目瞪口呆,但看徐阿姨這么熱心,反倒不好再說什么了,于是將清單收進了包里。
她現在就在陸淮的事務所上班,因為她從前無聊考過AICPA,所以在美國這邊工作也并沒有多少不適,很快就上手了。
說起來,這份工作還是葉昭言介紹的,楚苓知道葉昭言想將她和陸淮湊對,可她實在對陸淮沒有想法。
原本她想推掉這份工作,可轉念一想,明明是自己求著葉昭言辦事,又有什么好拿架子的。況且,她也覺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了,人家陸淮又沒有追著她不放,那次她嚴詞拒絕之后陸淮就再沒出現在她面前。
楚苓在心里笑自己,她一個奔三的女人,還是帶著兩個孩子的單身媽媽,人家陸公子什么樣年輕水嫩的姑娘找不到,何至于糾纏著她不放?
這樣一想,楚苓倒是釋然不少,放心的去上班了。
果然,她在事務所干了半個多月,陸淮對她的態度也就是老板對下屬的態度,當然,秒射的事也沒再提了。
楚苓對現在的生活挺滿意的,她的工作不繁重,每天都能按時下班,回到家了就陪兩個小家伙玩一整晚。
多多現在能說幾個簡單的單詞了,也會叫媽媽了。但讓楚苓無奈的是糖糖,每次她去誘哄糖糖說話,糖糖就睜著濕漉漉的大眼睛看著媽媽,表情十分天真可愛,但就是不開口說話。楚苓又氣又好笑,她分明覺得小女兒什么都懂,但就是不說。
下班后楚苓在寫字樓前面遇見了陸淮,他從車里探出個腦袋來,問楚苓:“你怎么沒開車?”
“我的車壞了。”楚苓解釋道。
陸淮面色淡淡,只說了句:“上車吧,我送你回去。”
楚苓本能的想拒絕,于是開口:“我待會兒還要去買東西。”
“那我送你去。”陸淮堅持道。
楚苓覺得自己要是再拒絕,就顯得有些矯情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陸淮要把她怎么樣。
“去哪里?”等她系好了安全帶,陸淮在一邊問。
楚苓從包里拿出徐阿姨給的清單,看到上面寫的毛筆、算盤之類的東西,想了想,于是說:“我對洛杉磯還是不太熟,你知道哪里能買到這些東西嗎?”
她揚著手里的清單,想要給陸淮,哪里知道他并沒有接,反而是側過身子湊到她腦袋邊看起來了。
兩人離得太近,楚苓覺得有些不適,于是將手中的清單往他那邊推了推,陸淮這才看她一眼,接過了她手里的那張紙。
可是他的動作太曖昧,接過清單的時候有意無意的摸到她的手,楚苓都懷疑他在故意揩油,可看他一臉嚴肅的表情,又實在不像。
“這些東西你要來干什么?”陸淮問。
說起這個楚苓挺開心的,于是笑瞇瞇的回答:“多多和糖糖,哦,就是我家寶寶,過幾天滿周歲,要抓周。你知道抓周是什么吧?抓周就是——”
“我知道。”陸淮終于繃不住臉,笑了出來,“我小時候還抓過呢。”
“真的?”楚苓好奇,“抓到什么了?”
陸淮懶洋洋的回答:“口紅,我媽的口紅。后來我爸媽一直擔心我像賈寶玉一樣,泡在脂粉堆里。”
楚苓心道你爸媽的擔心還成真了,但嘴上只“呵呵”了兩聲。
陸淮開車帶她去最近的Chinaton,路上的時候突然漫不經心的問她:“對了,你前夫要訂婚了,你知道嗎?”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熬了一通宵,好不容易把這章碼好了,頭疼得快爆炸==
公子先去睡了,明天再給大家送分,昨天沒更,有空雙更補償大家吧,么么噠。
對了,公子以前說過他們分開五年嗎?好像沒有啊,但為什么看好幾個妹紙的留言說是五年來著==
從沒設定過五年啊……
無處可逃39第39章
“對了,你前夫要訂婚了,你知道嗎?”
他突然扯出這個話題,楚苓不防,先是一愣,然后又笑起來,問:“你還挺有閑心,對國內的事這么關注啊。”
說實話,楚苓覺得厭煩。
她明明已經逃出來了,可身邊的這些人,不管是葉昭言還是陸淮,都有意無意的拿和江淵有關的消息來試探她,這讓她有一種錯覺,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逃離江淵的掌控。
正在開車的陸淮抿了抿嘴,又繼續說道:“他的訂婚對象好像姓陳。”
楚苓挺想冷笑,江淵的訂婚對象不管是姓陳姓李還是姓王,和她有一毛錢關系嗎?
車子已經到了目的地,陸淮將車靠邊停下,楚苓解開安全帶,說:“多謝你送我過來,再見。”
說完楚苓推開車門便下了車。
坐在駕駛座上的陸淮愣了幾秒,然后馬上解開安全帶下車去追。
楚苓倒沒和他拉拉扯扯,任由他拽著自己的胳膊,但嘴角掛著諷刺的笑意,她說:“陸淮,你真的很煩人。”
陸淮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他很少在女人面前這樣沒風度。從前交往過那么多女朋友,可他從來沒關心過她們前任的狀況,也從沒說過這樣咄咄逼人的話。
陸淮知道是自己失控了,可他就是忍不住,忍不住想知道楚苓聽到她前夫訂婚后的反應,想看看她心里是不是還記掛著她的前夫。
連陸淮自己也也搞不明白了,怎么就對這個女人上了心?
明明離了婚還帶著兩個孩子,性子也不好,說兩句就炸毛,他陸大少要找什么樣的找不著?可怎么就對她上了心呢?
“對不起。”陸淮冷靜下來,“我剛才不是故意的。”
楚苓掙開他的手,退后一步,也笑了起來,她緩緩說道:“你知道嗎?你說你不是故意的,我更加生氣了。”
“我知道,”楚苓直直的看著他的眼睛,“在你們的眼里,我這個人早就已經打上了江淵的標簽。你們從來沒覺得我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所以才會一直把我和江淵聯系在一起。”
“從前是這樣,現在依然是這樣。”楚苓心里覺得難受,她跑過了大半個地球,但其實從沒能真正擺脫江淵。
陸淮伸手把她拉過來,低低的說了聲:“對不起。”
把話全都說出來,楚苓倒覺得心中好受了一些,抬頭看到立在自己面前的陸淮,又不禁覺得最近自己脾氣真是見長,其實關陸淮什么事呢?說到底,還是她這個人存在感太弱,所以別人只能往她身上貼上和江淵有關的標簽。
她扯著嘴角笑了笑,“我最近脾氣有點大,你別介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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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楚苓才發現自己兩手空空,居然將抓周要買的東西忘得一干二凈。
她十分無奈的對徐阿姨攤手,說:“毛筆和算盤要不就拿水筆和計算器代替吧,反正也差不多。”
徐阿姨也哭笑不得,但糾結是用算盤還是計算器也沒多大意義,于是也就答應了下來。
沒過幾天就是兩個小家伙的周歲,楚苓提前幾天就請了假,陸淮還特地把她叫進自己的辦公室,問她為什么請假。
楚苓回答:“我家寶寶后天滿周歲,我請假給他們過生日。”
當時陸淮也沒說什么,就批了她的假,但楚苓沒想到,多多和糖糖周歲那天,陸淮居然到了自己的家里來。
“……不歡迎我?”陸淮見楚苓一直杵在門口,絲毫沒有請自己進去的意思。
“哦,請進請進。”楚苓反應過來,退后一步,又彎下腰去找拖鞋。
家里沒有準備給客人的拖鞋,所以楚苓只能拿一雙一次性拖鞋遞給他。
陸淮穿著不合腳的紙拖鞋,忍不住抱怨:“下次讓阿姨買雙拖鞋放家里。”
聽到這話,楚苓有些詫異的抬頭看他一眼,陸淮立刻就驚醒了,意識到自己剛才說話的語氣太過隨便親昵,于是馬上補救道:“哎好香啊,你們中午吃什么了?”
楚苓挺客氣的問他:“你沒吃午飯?不介意就在我家吃點吧。”
陸淮覺得很郁悶,他明明是大老遠來獻殷勤的來了,怎么又變成蹭飯的了呢?
楚苓回到樓上的嬰兒房,地板上還放著葉昭言給多多和糖糖寄來的生日禮物,剛才拆了一半,現在她繼續拆。
葉昭言給多多的是一個棒球棍,給糖糖的是一串珍珠項鏈。
陸淮在旁邊忍不住樂了起來:“孩子才一歲,葉叔叔這送的都是什么禮物啊?”
楚苓瞪了他一眼,他趕緊將自己帶來的禮物拿了出來,是一架遙控玩具飛機和一個芭比娃娃。
多多在地上爬啊爬的,楚苓一個不留神,他就爬進了陸淮的懷里,陸淮簡直有點受寵若驚,他把多多抱起來,狠狠親了一口,說:“小家伙,你媽媽不待見我,但沒想到你還挺喜歡我的嘛,前幾次來看你的時候都沒發現啊,你也太能掩飾你對我的喜愛了吧。”
絮絮叨叨說完這一大堆話之后,陸淮的眼神就忍不住飄啊飄,想看楚苓的反應。
楚苓只覺得他幼稚,抱起一邊專心致志在玩小鴨子的糖糖,問:“糖糖喜不喜歡外公送的項鏈啊?”
糖糖把腦袋靠在媽媽肩窩上,沒有發表意見,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十分淡定。
徐阿姨找到了家用DV,也進了嬰兒房來,看見陸淮,倒是挺高興的,和他打招呼:“陸先生,你來了啊。”
“是啊是啊,我來看看你們。”陸淮接過徐阿姨手中的DV,摸了半天找到開關,然后又說:“我來給多多和糖糖攝像。”
事后楚苓發現這真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因為她將時長一個多小時的錄像片段看了一遍,發現陸淮從頭到尾都在拍自己,多多和糖糖的鏡頭連十分之一都不到。
和她一起看的還有徐阿姨,楚苓覺得有些尷尬,馬上就把電視關了,倒是徐阿姨在一邊笑著說:“我覺得陸先生挺好的。”
事情到這種地步,楚苓就算是個瞎子也能看出陸淮對自己的意思了,她這回終于確定了自己不是自作多情,心里盤算著要怎么和陸淮講清楚。
要不……干脆就辭職了?反正她不靠這份工資過日子,工作還可以再慢慢找。
陸淮留在這里吃了晚飯才告辭,楚苓送出門,心里一邊在想開場白。
突然對人家說“你別喜歡我了”之類的話,的確有些太奇怪了。她有些頭痛的想。
“……你們家隔壁的房子好像沒人住?”陸淮突然問了一句。
楚苓想也沒想,就解釋道:“上個月剛搬去了亞特蘭大,正著急賣房子呢。。”
說完楚苓就想,壞了,自己說話真是欠考慮。果然,陸淮長長的“哦”了一聲,臉上是若有所思的表情。
她一時腦袋發熱,就將心里的想法說出來了:“你別想買隔壁的房子!”
陸淮倒沒有急著否認,反倒是饒有興致的問了一句:“哦?為什么?”
看他這么大方的承認了,楚苓倒也松了一口氣,決定將話一次性說個明白:“無論是從朋友、還是老板和下屬的層面來說,我都覺得我們倆走得有點太近了。我認為、我認為我們要保持一點——”
楚苓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陸淮攬住腰身,下一秒他便將她按在車身上,唇霸道的堵了上來。
陸淮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可看到她小嘴一張一合的說個不停,說的還都是那些惹人討厭的話時,他腦子里就只剩下這么一個想法。
她的唇柔軟微涼,帶著一點水果的香氣,和上次一模一樣。陸淮突然就覺得有些委屈,他居然還記得,那一晚的每一個細節都清清楚楚的映在他的腦海里。
陸淮有些意亂情迷,沒防備住,舌頭就被楚苓狠狠咬了一口,他吃痛,松開她,在一邊嘶嘶吸氣。
楚苓腳步有些浮,站定了身子就一個耳光狠狠甩過來,“不要臉!”
她反手去擦拭自己的唇,用力太重,沒幾下唇就高高的腫了起來。
被扇耳光是意料之中的事,陸淮很淡定,反正楚苓那點力氣就跟撓癢癢似的,讓她多打幾耳光也沒關系。
他笑了起來,因為舌頭被咬傷,說話有點不利索,但還是一副氣定神閑的姿態:“再讓我親一下,隨便你打幾下,好不好?”
楚苓算是見識了,沒想到還有這么無恥的人,她氣極反笑:“陸淮,你覺得我特別便宜是吧?想親就親,想抱就抱,你想上床的時候還能當免費炮,友是吧?”
陸淮眼神閃爍了一下,過了一會兒,十分誠懇的說:“我在追你你沒感覺嗎?我想和你建立一段穩定的長期關系。”
“我沒聽說誰追人是這樣追的啊。”楚苓冷笑,“我今天明確和你說吧,我對你這種**一點興趣都沒有,我們之間連開始的可能都沒有。”
陸淮還愣在原地,下一秒楚苓就指著他的鼻子:“你給我滾,以后別來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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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方打了江淵一個上午的電話都沒打通,公司里還有一大堆事情要處理,他也確實有些擔心江淵出事,于是跑到他家里去找他。
樓下的保安說江先生昨天晚上回來后就沒再出去了,可小方按了十多分鐘的門鈴,正當他打算放棄的時候,防盜門被刷的一聲拉開了。
江淵的頭發亂糟糟,身上還穿著睡衣,說話聲音帶著一點鼻音:“你打了我電話?我手機沒電了。”
小方說:“公司里幾個部門經理都有文件找你簽字呢。”
江淵“哦”了一聲,毫無興趣的樣子。
“有新線索沒?”江淵又問。
“銀行那邊有了一點突破。”小方老老實實回答。
江淵剛想再問,小方的電話就響了,他看了一眼,抬頭對江淵說:“是陳小……姐。”
作者有話要說:更得有點晚,對不住了,晚安,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