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處可逃
作者:鐵扇公子
第20章
江淵就這樣輕易的答應了離婚,是楚苓萬萬沒有想到的。一直到掛了電話,她都還有些緩不過神來。
她原以為有一場硬仗要打,甚至為自己找好了最后的退路——如果對方一直拖著,那她便只剩下去國外這一條法子。
第二天上午的時候便有律師打來電話,和楚苓約好時間,地點就在寫字樓附近的一家咖啡廳。
江淵那邊又重新擬好了一份離婚協議書,她簡略的掃過一遍,和她之前的那份并未有多大差別,只不過這份協議里,江淵對婚后財產分配做了修正。
她一條一條的看過去,股份、期權、基金以及三處物業——兩套別墅和一套公寓,全部劃在她名下。
楚苓不是矯情的人,現在江淵好不容易愿意離婚,她自然不會因為財產分割的問題而拖拉。既然江淵愿意給這些,那她便坦然收下,不過——
“你們公司的股份我不要。”她淡淡開口,
離婚協議里寫得清楚,江淵欲將制藥公司榮泰8%的股份贈與她,可若她坐擁這6%的股份,大概會成為公司的第二大股東,屆時要直接加入董事會,還是擺脫不了江淵。
坐在一邊的年輕律師一愣,剛想說話,江淵已經先開口了:“好。”
江淵眼睛下方有明顯的黑眼圈,原本英俊的臉此時卻十分憔悴。楚苓猜他昨晚大概是沒睡好。
年輕律師看著江淵,目光帶著詢問,在得到肯定的眼神后,他輕咳兩聲,對楚苓開口了:“楚**,既然您拒絕了榮泰的股份贈與,那么財產分割方案就要重新變更。”
楚苓點了點頭,說:“可以,我沒有意見。”
她覺得有些好笑,因為最后協商的結果就是江淵再多分她兩套房子作為補償。
簽完協議后律師一邊收拾文件一邊告訴她:“楚**,還有一些產權變更協議需要您簽署,我下午給您送過去。”
“好。”她點了點頭,然后抬腕看表。
快到上班時間了,她拿起放在桌面上的手機,又拎起自己的手袋,說:“我先走了。”
外面不知道什么時候下起了蒙蒙細雨,她們公司大樓就在隔壁一條街,楚苓抬頭望了望天空,雨也不是很大,步行過去也沒有問題。
她剛邁出一腳,頭頂上方便多出了一把黑色的傘。
她回過頭,是江淵撐著傘站在她身后。
“我送你過去。”他簡短的說道,眼神是不容拒絕的。
楚苓沒有在公共場合拉拉扯扯的習慣,她看一眼人來人往的街道,然后又收回視線,點了點頭。
其實她覺得有些事情挺怪的,比如說那一天,聽到關于陳懷雅的孩子的事情,她怎么會那么憤怒。
那天晚上睡覺她還自我拷問了一會兒,以江淵一貫的作風,搞出孩子來是件很稀奇的事情嗎?
顯然不是。那當她知道江淵想要留下那個孩子的時候,又為什么那么憤怒呢?
她苦思冥想許久,終于明白,自己可能并沒有太憤怒,只是正室心理在作怪——他在外面怎么玩女人都行,可他居然允許別的女人生下孩子,這直接威脅到了她的大房地位。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覺得挺好笑的,真挺好笑的。
十年的感情,沒想到最后是這樣收場。
傘并不算大,江淵將雨傘的一大半都擋在她的頭頂。
她看到江淵握著傘柄的手幾乎擦到她的臉頰,可也并不覺得感動。
雨下得又不大,不過是毛毛細雨,裝情圣給誰看呢?
咖啡廳離公司大樓很近,兩人不過步行兩分鐘,便到了寫字樓前。
“你好好照顧自己。”其實他有很多話想說,可所有的言語,不過是再一次梗在喉頭。
楚苓看了他一眼,嘴角掛著的是疏離的笑意,片刻后淡淡說一句:“你也是。”
然后便從他的傘下鉆出來,徑直進了寫字樓。
江淵站在原地,注視她的背影良久,直至她整個人消失在門后,這才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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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一點四十分,這時大部分同事都還埋首在辦公桌前加班加點,楚苓進電梯的時候里面只有一個隔壁部門的女同事Cherry。
Cherry對她眨眨眼睛,笑道:“你們好膩歪,中午這么一點時間還要黏在一起。”
楚苓沒說話,只是微笑,任由她誤會。
“不過你小心點哦,”沉默了幾秒Cherry又湊近她,“上次年會的時候你老公不是來了么,可把那**剛進來的小丫頭迷得七葷八素的。現在的小姑娘喲,才不管對方結不結婚,見到好男人就撲上去,你可當心點。”
電梯這時“叮”的一聲響了,楚苓看了一眼樓層,笑著對身邊的女人說:“到了,我先走了。”
說完便出了電梯。
她知道Cherry的意思。
公司里新來的年輕人不知道,可Cherry和她同一年進的公司,既知道她的老公是江淵,再加上圈子小,自然知道江淵在風月場上的傳言。此番卻說出這樣的話來,她怎么會不懂對方的弦外之音。
楚苓進公司的第一年,拿下兩個項目,然后便有傳言,說她其實是被有錢有勢的老男人包養。后來結婚時,又有流言說她能嫁入高門,是奉子成婚。
其實習慣之后,閑言碎語她也不是太在乎了,路是她自己選的,別人說什么她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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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苓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將手上的工作交接好,手頭的最后一個項目她也簽過了字,今天便要送到證監會去。
大家都聚在榮大加班,小小的房間里擠滿了西裝革履的投行精英。
房間里空氣不流通,旁邊的同事苦著臉和楚苓小聲抱怨:“好臭。”
“習慣就好。”楚苓回以一個微笑,巋然不動。
等所有的送審材料打印完畢,已經是下午三點了。因為材料太多太繁雜,一般他們都是用拉桿箱來裝材料的。
今年的生意似乎特別好做,證監會的一樓大廳全是拖著好幾個拉桿箱的各家券商。
她入行六年,跟過九個項目,其中三個項目被否,六個項目成功上市,想想也還算圓滿。
陳川過來的時候楚苓她們剛把材料交完,他笑著說:“速度挺快的呀。”
陳川在香港呆了一個星期,剛剛才下飛機,還沒來得及回家,就直接打車到了這里。
楚苓看著他,笑了笑,說:“先回公司吧,還有工作要交接。”
辦公室里,陳川一邊看材料一邊說:“我現在手頭上還有兩個項目,一個重組、一個再融資,老陸還讓我當現場負責人呢。”
楚苓安慰他:“能者多勞。”
陳川看著楚苓整理出來的一摞材料,問她:“真不干這行了?”
“怎么?”楚苓看他一眼,笑起來,“不相信啊?”
“我一開始還以為你要自立門戶呢,在這里干到頂也不過就這樣。”
“我和老陸說要辭職的時候,他也這么以為來著。”
陳川坐直了身子,“不過早點撤也好,這里壓力大又累,再過兩年攢夠了錢我也不干了,以后就賺項目簽字費。”
“想得美,”楚苓笑道,“咱們公司都還有一隊的準保代等著簽字呢,輪得到你么!”
“哎,和你說個事兒,”陳川突然認真起來,“我有一個朋友,最近在找基金經理呢,你去不去試試?”
楚苓有些驚訝,正在整理資料的手也停了下來,“基金經理?”
陳川喝了口水,慢條斯理的解釋道:“你本科學的什么來著?那邊就想要有理工科背景的,你之前不也做過Trader么?”
“算了吧,我對這個沒興趣。”楚苓本科學的是天體物理,那時奶奶還在,所以她選擇回國,那時應聘到一家研究所,本想安安分分的當個研究員,可沒想到最后政審的時候沒通過。
楚苓辭職都辭職得悄無聲息,除了上司陸正明和平時相熟的幾個同事,公司里幾乎沒有人知道她辭職。
其實她們這一行流動性大,辭職是常有的事,當年和她一起進來的同事早就沒剩下幾個了。
陳川提議給她辦個歡送會,大家聚在一起吃個飯什么的,卻沒想到被楚苓一口拒絕:“千萬別!”
她解釋道:“年底大家都挺忙的,哪有空啊?再說了,一**小年輕嘰嘰喳喳的,我聽著就頭痛。”
盡管在這里工作六年,可她對公司還是沒有太多歸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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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出了公司,她又去了一趟醫院,護工李姐也在,病房里的三個人聊得似乎挺開心,一屋子的歡聲笑語。
楚妍坐在病床邊上,一邊剝著橘子一邊講笑話,模樣嬌憨。父親看上去也很開心,眉頭十分難得的舒展開來。
楚苓在門外站了一會兒,然后推開門。
李姐和楚妍俱都轉過頭來,看見是她,病房里一下子安靜下來,彌漫著令人難堪的沉默。
還是李姐最先開口,說:“楚**,吃了飯沒?”
雖然她此刻饑腸轆轆,但還是點了點頭道:“我已經吃過了。”
楚妍也站起來,但立在一邊沒有說話,臉上的嬌憨神態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委屈的神情。
楚苓看了她一眼,目光沒有多做停留,眼神又轉向李姐。
李姐愣了愣,但還是讀懂她的目光,跟著楚苓到了病房外面。
楚苓從包里掏出一沓捆好的現金,遞給李姐,說:“這段時間你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李姐有些遲疑,猶豫著不敢收,“這……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她記得楚苓上個星期給她結過一次工資。
楚苓笑了笑,說:“我過幾天要出國一段時間,這邊還要麻煩你多照應。以后呢,工資還是一月一結,我都打到你的卡上,你看這樣行嗎?”
“可以可以!”李姐猶豫了一下,還是收下錢,接著又眉開眼笑的贊起她來:“楚**,你人長得漂亮心地又好,難得有你這么大方的家屬。”
她看了一眼病房內,又對李姐笑了笑,然后道:“李姐,你能不能出去幫我買點喝的?”
說著她便拿出錢包,要拿錢給她。李姐趕緊按住她的手,說:“別掏錢了,我這就幫你去買。”
李姐走了,她又進到病房里,楚妍還是委委屈屈的站在那里,楚苓覺得有些好笑,但最終也沒說什么。
她走到父親床邊,又轉頭對站在一邊的楚妍說:“麻煩你出去一下。”
既然她愛裝作一副被自己欺負的可憐模樣,那就讓她如愿。
“姐——”說到一半她又猛然住嘴,有些畏懼的看著楚苓,過了一會兒才小聲說:“對不起。”
楚苓皺了皺眉,又重復了一遍:“麻煩你出去一下。”
楚妍沒再說話,眼睛里閃著淚光,但還是走出了病房。
楚苓這才回頭看向父親,父親也有些生氣的開口了:“你怎么這樣對你妹妹?”
“爸,”楚苓笑起來,“你現在生病,我讓你住最好的醫院,給你請最好的護工,還花錢給你從國外請專家來會診。但是你呢?”
看著父親憤怒的神色,楚苓頓了頓,還是繼續說了下去:“你不知道從哪里找來這么一個私生女,要我認她當妹妹,還打算把我的房產也給她。”
說到這里楚苓已經笑了起來,覺得十分諷刺,她說:“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一毛錢都不會再給你,奶奶的房子我也不會給。當然了,醫藥費我會繼續付的。”
楚苓拿過放在一邊的包,從里面拿出一早就寫好的借條,又拿出一盒印泥。
楚父看見,已有不好的預感,問她:“你干什么?”
楚苓一笑,抓住父親的手按了印泥,又將借條拿過來,抓著父親沾滿紅色印泥的大拇指按了上去。
楚父雖然想反抗,可終究體弱,楚苓沒費多大力氣就完成上面的這些工作。
她揚了揚手中的借條,說:“三億的借條,債主的名字我還沒想好要填誰。你如果非要你的小女兒繼承遺產,那隨便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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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醫院,楚苓已經饑腸轆轆,于是隨便找了個飯店吃飯。
吃完飯回到家里,已經是九點多鐘了。
她是明天上午的飛機,所以雖然有些疲憊,但還是強打起精神來收拾行李。
其實也沒什么好收拾的,美國那邊的一切都已經為她安排好,新的身份、工作、住所全都已經準備好,她可以安心生下肚子里的寶寶,江淵再也找不到她,她也不用擔心有人來和她搶孩子。
楚苓只收拾了幾件貼身衣物,洗臉的時候又想起她常用的洗面奶牌子在美國買不到,于是暗暗記下,明天早上出門的時候要多買幾支。
晚上江淵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她其實已經睡下,可最后還是接起電話,問電話那頭的人有什么事。
“你辭職了?”電話那頭十分安靜,只有他低沉的聲音響起,楚苓想他大概是在家里。
對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已經有不好的預感,但還是鎮定自若的回答:“對,我想休息一段時間。”
幸好江淵沒有起疑心,沉默了一會兒只是說道:“你睡吧。”
楚苓向來有等他人先掛電話的好習慣,可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到他掛電話,于是便自己先行掛斷了電話。
因為臨睡前江淵的這一個電話,她一整晚都沒怎么睡好,還做了一個夢,夢見在登機口的時候江淵突然出現,將她抓了回去。
天還沒亮她就醒了,明明是十一點鐘的航班,可她還是七點便出了門。
幸好是國際航班,沒有誤點,楚苓登了機之后也有些惴惴不安,直到飛機順利起飛,她才徹底的松了一口氣。
她望一眼舷窗外,又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寶寶已經快四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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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淵早上去了一趟公司,各個部門都有一大疊文件需要簽署,小山一樣堆在他的辦公桌前。
有人敲門進來,江淵抬頭看了一眼,是銷售部的一個新人,他有一些印象,記不清是叫Kerry還是Mary了。
對方端著一杯咖啡,放在他辦公桌前,笑著說:“Rebecca今天不在,所以我幫您磨了一杯咖啡。”
Rebecca是他的秘書,今天早上給他打了電話請病假。
江淵看了一眼對方開得極低的領口和快要掉出來的胸,抿了一口咖啡,沒說話。
看到江淵這樣的反應,對方顯然有些開心,又走近了一步,笑嘻嘻的說:“老板你昨晚是不是沒睡好呀?還有黑眼圈呢。”
他覺得有些好笑,從前他雖然荒唐,可從來不吃窩邊草,這女孩是新進公司的,大概人緣不太好,所以沒有人告訴過她這一點。
江淵笑了笑,問她:“你不冷嗎?”
對方故作天真的睜大眼睛,說:“可我覺得有點熱。”
江淵沒再說話,正好銷售部的經理進來,他笑著看了看面前的女人,對經理說:“你下屬好像發燒了,帶她去醫院看看吧。”
說完他又反省了一下自己,心情不好,把氣撒在下屬身上,好像不太應該。
沒過多久小方打來電話,語氣有些慌亂,他在電話那頭告訴江淵,陳懷雅流產了。
江淵倒是挺淡定,問了句怎么回事。
小方結結巴巴的告訴他,陳懷雅在商場外面被她父母碰到,陳父當場甩了女兒一個耳光,她跌倒在地,孩子也給摔沒了。
他聽出小方的語氣有異樣,可也沒有追究,只是淡淡的說了句“知道了”。
小方又在電話那頭試探著問:“您不過來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他在心底漠然的想,楚苓已經和自己離婚了,孩子出不出生,和他又有什么關系。
那份離婚協議書上,他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和“楚苓”兩個字并排。
他們倆沒有去民政局,可今天一早已經有人將離婚證送過來了,還有結婚證,上面蓋了鋼印,是“作廢”兩個字。
沉默了一會兒,江淵還是對電話那頭的小方說:“我中午過去看看。”
上午事多,他一直拖到下午兩點多才到醫院。
陳懷雅的父母并不在,病房里只有陳懷雅和小方,小方看見他來,便起身出了病房。
江淵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陳懷雅,她臉色慘白,嘴唇也失了血色,看見江淵來也沒有多大反應。
他也沒有坐下,就站在原地,說:“你先好好休息,等身體恢復了,我就送你出國。”
陳懷雅沒有說話,嘴唇緊緊抿著,眼角有淚溢出。
江淵也沒多說,就出了病房。小方在病房外等待,見到他出來,又說:“葉**讓我和您說,她在樓下的科室等您。”
他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問:“……葉涵?”
小方點點頭,補充道:“她說有話要和您說。”
葉涵是他的表妹,他們從小就玩在一塊,關系十分不錯,葉涵和楚苓的關系也挺好。
他有不好的直覺,轉身對小方說:“查一下她現在在哪里。”
小方知道江淵嘴里的“她”是誰,當下也不敢怠慢,迅速的掏出了手機。
江淵下樓去,找到葉涵在的科室,剛想推門而入,便聽見里面傳來的說話聲。
“瑯瑯,你真是太不像話了!”是葉涵的聲音,帶著一點怒氣,“你知不知道差點就要鬧出人命來?”
然后是余瑯瑯小聲說話的聲音:“我、我怎么知道……”
房間里傳來重重的拍桌子聲,然后又是葉涵的聲音響起:“這不是第一次了!你才多大,怎么就做得出這樣的事來?上一次楚苓沒有和你計較,你還真的無法無天了?”
站在門外的江淵倒吸一口涼氣,很多事情同時浮現在腦海中。
楚苓懷孕五個月的時候,江淵驚訝的發現,他姨父的情人居然是楚苓的媽媽。
那時她已經有將孩子打掉與他離婚的意思,他抱著她的腰求了她整整一夜,就差給她跪下,她才勉強答應下暫時不提這件事。
當時還在上初中的余瑯瑯因為家庭破裂,割腕自殺,但被救下。章穎覺得她可憐無依,于是便親自將她接回國內,說是散心。
楚苓流產那天是待在老宅的,她從樓梯上摔下來,所以沒了孩子。
江淵以為她是故意滾落下樓梯,沒想到她也一口承認。
當時余瑯瑯在哪里?他拼命回憶,這才想起,那天余瑯瑯一直跟在他身后。
他想,那時余瑯瑯是用怎樣的目光看向楚苓的?
江淵推門進去,余瑯瑯正絞著手指站在葉涵面前,看見江淵進來,臉上的表情是明顯的慌亂。
葉涵看見是他,也皺了皺眉,說:“瑯瑯你先出去。”
余瑯瑯經過江淵身邊的時候又小心翼翼的看了江淵一眼,只有江淵自己知道,他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抑制住掐住她脖子的沖動。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十分沙啞:“我剛才全聽見了……你當年全知道?她為什么沒有告訴我?”
葉涵一愣,然后淡淡說:“瑯瑯自殺過,楚苓一直覺得愧疚。”
還沒等江淵再開口,葉涵又皺起眉頭說話了:“那位陳**懷的是你的孩子?”
剛才那種不好的直覺又浮起,江淵感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他僵著聲音開口了:“你想說什么?”
葉涵閉了閉眼,又深吸一口氣,這才告訴他:“楚苓也懷孕了,四個月。”
“你說什么?”他暴怒,一把揪起葉涵,“你現在才告訴我?”
這時小方走進科室來,手里還拿著手機,看著一臉暴怒的江淵,聲音不自覺的變小:“嫂子今天的航班……飛機已經起飛了。”
無處可逃21第21章
“君悅食府,303號。”
包廂內觥籌交錯,楚苓低著頭在桌下發完短信,看著屏幕上“已發送”的字樣,終于放心了一些。剛抬起頭來,對面的何總又舉起酒杯來,說:“楚**,來,我和你喝一杯。”
她連連擺手,笑意盈盈道:“何總,實在是對不住,我真的不能喝了。”
這位何總是一家重工企業的老總,近期有IPO意向,楚苓為了攬下這個項目,一個星期內跑了他們公司五趟。這位何總似乎對楚苓她們公司也挺有興趣,聽著楚苓忽悠了許久,可最后也沒什么表示,倒是今晚,約了楚苓出來吃飯。
她今晚只帶了一個助理過來,早就已經被灌醉,她心中已有不好的預感。
旁板有人起哄,說:“楚**,你太不給我們何總面子了。在我們公司,何總敬酒可是沒有人敢不喝的。”
楚苓剛才就發覺這酒有些問題,這下當然不肯再喝,但也不說破,只是看了何總一眼,放軟了聲音道:“何總,你們公司怎么一點也不尊重女性呀,我都不太敢跟你們做生意了。”
何總被楚苓那一眼看得渾身酥麻,臉上紅光滿面,又笑著呵斥下屬:“你們這**人,人家楚**不想喝就不喝。”
說罷對轉向楚苓:“楚**,待會兒吃完飯一起去唱歌吧。”
楚苓就這樣小心翼翼的應付著,心中暗罵老色狼,又懊惱這位何總演技太好,自己一開始居然沒有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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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淵原本在和葉乾信喝酒,接到楚苓一條沒頭沒尾的短信,打開來一看發現上面只寫了酒店和包間號。
楚苓很少向自己求助,江淵猜她大概是遇上了麻煩,于是也不敢再耽擱,出了酒吧直接開車去君悅食府。
他到的時候楚苓已經完全醉了,坐在座位上,旁邊還有一個老男人試圖將她攙起來。
她雙頰酡紅,眼神迷蒙,已經神志不清了,但還是十分堅定的坐在那里,誰拉都不動彈。
江淵一進去,包廂里靜下來,其他人不知道他什么來頭,只以為他是走錯包廂的,只有楚苓旁邊的那個老男人,看見他,驚喜的叫了一句:“江公子,你怎么在這里?太巧了太巧了!”
“不巧。”他面無表情,冷冷的說了一句,然后大步越過眾人走到楚苓面前,將她拽起來。
何總這才意識到這位楚**來頭不小,但還是強扯出一個笑,問江淵:“……楚**是您朋友吧?我們剛剛在談生意……”
江淵瞥他一眼,冷笑道:“這是我老婆。”
何總驚得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可江淵沒有再看他,只是將楚苓半扶半抱起來。
可楚苓一直死死抓著桌腿不放手,他無奈,只得拍了拍她的臉,沉聲道:“是我。”
楚苓這才睜著一片迷蒙的雙眼看他,就這么盯著他看了兩秒,才松開雙手,腦袋一歪,十分乖巧的往他懷里靠。
他將她抱起來,又掃了一圈包廂里的人,最后目光停在那位何總身上。
他冷笑,這筆賬以后慢慢算。
走之前,江淵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拿過楚苓座位上的玻璃杯,里面還剩下一點白酒。他將杯口移到鼻間嗅了嗅,酒里面果然加了料。
他將楚苓帶出包間,又直接在前臺開了一間套房。那藥對人體沒什么損害,也不用去醫院,洗個冷水澡再好好睡一覺就行。
楚苓已經神志不清了,還在酒店大堂的時候她就一直往江淵身上蹭,還一邊哼哼著,引得整個大廳的人都側目。
他被她撩得心煩意亂,用房卡刷開門,他又把像只八爪魚一樣黏在他身上的楚苓撥開,控住她的不安分到處亂摸的手。
進了房間,他將楚苓拖進浴室,拿過花灑,將冷水開到最大,就直接往她身上沖。
“冷……”她猛地打了個哆嗦,抱著肩身子縮成一團,咬著嘴唇可憐巴巴的蹲在地上望著他,被水浸透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連文胸帶都清晰可見。
他腦子一熱,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身體的某一處集中。
江淵覺得自己再忍就不是男人了,當下也不再多想,將楚苓整個人打橫抱起走出了浴室,直接扔在了臥室的大床上。
她被摔得有些疼,但還是坐起身來,皺了皺眉,旋即舒展開,又爬過來,干脆直接吻上他的唇。
要瘋了!江淵覺得自己簡直要失去理智了,他分明覺得她是清醒的,可清醒的楚苓絕不會這樣吻他。
楚苓今天穿的是一條緊身裙,他解了好一會兒沒有解開,耐心被耗得一干二凈,于是直接將裙子往上推,又扒下她的絲襪和內褲,狠狠的撞了進去。
她還沒做好完全容納他的準備,異物進入的感覺很不舒服,她含著淚可憐巴巴的望著他。
才進去一點,大半截還露在外面,此時江淵自然什么都顧不得,他難耐的咬著她的耳朵,低低道:“寶貝,乖,讓我進去。”
“好疼!”她搖頭,身子拼命往后縮,一雙大眼睛還泛著淚光。
他按住她,手伸到兩人結合的部位,緩緩的揉弄,直到感覺她足夠濕潤,才緩緩進入。
她被弄得有些難受,掛在他腰間的長腿不斷掙扎。
“寶貝,放松一點,你快要把我夾斷了。”他喘著粗氣,忍過那一陣極致的快感。
折騰了大半夜,江淵一度覺得自己要死在她身上了。最后一次的時候,他將她整個人翻過來,不顧她的哭泣,逼她跪著,用最霸道的姿勢從后面進入她。
她整個人被撞得一聳一聳的,下身一陣火辣辣的疼,嚶嚶的抽泣起來。
結束的時候外面天色已經微微發白,江淵抱著渾身癱軟的她去浴室清洗,楚苓就在浴缸里睡著了。
饜足后的江淵心情非常好,他扯過一邊的浴巾包住她,然后將她抱回房間睡覺。
“冷……”睡夢中的楚苓小聲嘟囔。
房間里的冷氣打得有點低,難怪她覺得冷。江淵將她整個人摟到胸前,她的呼吸噴在他□的胸膛上,有點癢,于是又將她往上挪了挪。
江淵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他閉著眼睛去摸自己的手機,摸了一會兒才想起這不是自己的手機鈴聲。剛睜開眼睛,就看見楚苓也醒了。
她愣了好一會兒才明白現在的狀況,然后防備的看了一眼江淵,接著扯過被子擋在自己胸前,坐起身來接電話。
楚苓那一瞥又讓江淵心底的怒火燒起,那種眼神是什么意思!昨晚明明是她勾引自己的!
“喂?”她接起電話,聲音十分平靜,“我待會兒就來公司,文件你先放我辦公室吧。”
接完電話她便翻身下床,撿起扔在地上的衣服,卻發現已經被江淵扯爛了。她皺了皺眉,又拿起床頭的座機,打電話給客房部,讓他們送一套衣物上來。
然后她便裹著浴巾進了浴室,從頭到尾都沒有拿正眼看過江淵一眼。
江淵徹底爆發,覺得自己和鴨子一樣,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不對!他比鴨子還不如,鴨子還收錢呢!
楚苓進了浴室洗澡,扯下浴巾才發現自己全身上下都是青紫的痕跡,胸前和大腿內側更是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吻痕。
禽獸!她暗罵了一聲。
等到她洗完澡出來,發現江淵人已經不在了。
她在心底冷笑,睡完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就當是昨晚叫了一只鴨!她在心里默默想道。
不對,鴨子還能討她歡心呢!連鴨子都不如!
無處可逃
22第22章
“哎?走了?”聽到小方的話,葉涵倒是挺意外的,然后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江淵轉過頭,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嘴角帶笑的葉涵。
葉涵接收到他的目光,攤了攤手,無奈道:“你瞪我干什么?又不是我把你老婆氣跑的。”
江淵沒理她,又看向小方,小方被凍得全身一僵,趕緊補充道:“飛波士頓,當地時間凌晨三點到羅甘機場。”
江淵沒說話,眉頭緊鎖著。小方在旁邊站了一會兒,試探著問:“我……現在就去聯系航空公司那邊?”
“那你還在這傻站著干什么!”
老板的怒氣值太高,小方不敢辯解,連滾帶爬的跑了。
小方心里挺委屈,原本江淵的確是交代了他小心盯著楚苓的,可今天陳懷雅這邊不是出事了嘛!他哪里還顧得上楚苓那邊,也確實沒想到,楚苓不聲不響的就籌劃好一切,坐上了去美國的班機。她這舉動,饒是小方,也忍不住要叫一聲好。
其實小方一直都不太懂江淵的眼光,外面的那些女人,好像沒一個能比得上他老婆的。可想想也能理解,男人嘛,哪個不圖新鮮。
另一方面,他覺得楚苓走了也挺正常,自己年輕漂亮,也不缺錢,沒必要就在這一棵樹上吊死。不過,小方還真挺喜歡這個老板娘,起碼他跟了江淵這么長時間,還從沒見楚苓鬧過,在外面也十分給江淵臉,對自己也不錯。
走出房間后小方在走廊上看到了余瑯瑯,他手里還拿著電話,看見這個大**只恨不得避到一百米開外。
今天的事從頭到尾都是余瑯瑯搞出來,她從自己這里拿到陳懷雅父母的電話,于是將陳父約出來;然后又將陳懷雅約出來逛商場,結果兩人正好碰面。
小方越想越覺得脊背發涼,陳懷雅被送到醫院來的時候整個人渾身都是血,醫生說再晚點送來子宮都得摘除。小方想,這才多大的小姑娘呀,怎么這么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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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么現在才告訴我?”江淵站在窗前,問坐在一邊的葉涵。
葉涵轉著筆,慢條斯理的答:“因為楚苓不讓,她想要這個孩子,但不想再和你生活下去。”
江淵怒極反笑:“那她想要和誰生活下去?難道她以為有哪個男人會把別人的孩子視若己出?”
聽到他這話,葉涵笑了起來,反問:“難道你覺得你做得很好?孩子沒出世呢,你就給它搞出兄弟姐妹來,以后還不知道有多少弟弟妹妹呢。”
葉涵這一番話說得江淵啞口無言,短暫的停頓了一會兒,葉涵又開口:“你要真有心呢,就先把外面的那些鶯鶯燕燕給斷了,然后再去下跪認錯吧。”
“當年那件事情……她為什么不告訴我?”過了很久,江淵聽見自己艱難的開口了。
“現在后悔了?”葉涵笑起來,“不是和你說了嗎,楚苓她一直覺得愧疚。你不是不知道她的性格,打落牙齒和血吞,她覺得這件事,自己沒處說理去。”
江淵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覺得有些事情實在是諷刺。因為孩子的事,他當年那樣恨她,可現在才知道真相。
他忍不住苦笑,難道就為了對余瑯瑯的那一點愧疚感,她寧愿被他誤會,也不多解釋一句?
江淵從前和余瑯瑯的關系并不算親厚,一來年齡差距太大,二來余瑯瑯常年待在國外。可余瑯瑯卻一直很喜歡膩著他。后來出了她自殺的那件事情,江淵對她的關心倒多了起來,一方面覺得這個小表妹實在可憐,另一方面,楚苓心中對她愧疚,可因為她母親的緣故,到底不好出面,于是每回給余瑯瑯買了禮物,都是央江淵帶給她。
他沒想到,余瑯瑯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出醫院之前,江淵去了一趟陳懷雅的病房,章穎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到醫院的,站在病房外,問小方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余瑯瑯也站在一邊,但并沒有說話。
江淵走過去,目光森冷的看著余瑯瑯,開口對小方說:“現在就把她送回英國去。”
章穎詫異:“你干什么……”
余瑯瑯原本就眼圈通紅,現在眼淚更是奪眶而出,她后退一步,聲音里還帶著哭腔:“為什么要送我走!我就不走!”
江淵不想和她多說,他怕自己會控制不住動手。
“瑯瑯,到底怎么回事?”章穎也意識到一些不對,轉過身問自己最疼愛的侄女。
余瑯瑯知道江淵不是為陳懷雅的事情發怒的,她知道是為了什么事情。她大聲哭起來:“我做錯什么了?是那個女人欠我的!我沒有爸爸了,我沒有家了,我什么都沒有了!為什么她還可以那樣幸福?她還想當媽媽?她憑什么當一個媽媽!她不配!”
江淵沒有再說話,只是狠狠一個耳光扇了過去,他的手勁大,余瑯瑯被打得整個人都摔倒在地。
“江淵,你發什么瘋!”章穎在一邊看得目瞪口呆,趕緊去扶跌落在地的余瑯瑯。
余瑯瑯捂著臉站起來,也不再哭泣,反而是笑了起來,“哥哥,我原來還以為你對我好,沒想到你也那么護著她。那個女人有什么好?你知道她有多虛偽嗎?明明知道我不喜歡她,還要假裝對我好,明明等著看我的笑話,還要裝出一副和善的樣子,我看了都想——”
她的話還沒說完,江淵又是一個耳光,狠狠的摑了過去。他連話都懶得再和余瑯瑯說,只是咬著牙重復了一遍:“現在就把她送回英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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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入夜,航班還有七個多小時到波士頓,飛機上的大多數乘客都睡了,只有過道的燈還開著。
空姐禮貌的小聲問她:“**,請問您需要毛毯嗎?”
楚苓搖搖頭,拿出眼罩準備戴上。
短短十分鐘里這位空姐已經走過去兩次,而且瞄了她三眼,這次更是直接上來問她要什么。
楚苓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往四周看了看,她左邊坐著一個年輕男人,正對著面前的電腦敲敲打打,楚苓悄悄打量了一下他。
對方西裝革履,年紀三十出頭,黑發黑眼,鼻梁上駕著一副無框眼鏡,看上去像是個律師。上飛機之后他就一直十分安靜,除了叫了空姐兩次、上了一次廁所,基本上沒發出什么聲音。
楚苓有些忐忑,她以前沒約過炮,到底是缺乏經驗,光是一句開場白就想了半天。
她還在苦思冥想,對方已經將電腦收了起來,她下意識的轉過頭去看他,對方感覺到她的目光,也轉過頭來,對她一笑。
楚苓腦子一亂,像是做賊被抓住,脫口而出:“先生是北京人?”
對方一愣,但還是很快答道:“我是香港人,在北京工作。”
聽到他說話的口音楚苓才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有些多余,她正躊躇不知如何將話題進行下去,對方已經伸出一只手來,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沈懿。”
“你好,楚苓。”她伸出手來和他握手。
她覺得有些懸,這種公事化的會晤挺難切換成約炮模式的。
她猶豫了一下,又問:“沈先生是出差去波士頓吧?”
對方已經摘下眼鏡,一邊揉著眼角一邊道:“不,是看望長輩。”
楚苓還在想要怎么勾搭,對方已經先開口了:“到波士頓大概要凌晨三點,到時楚**你可以坐我的車。”
“好,謝謝你。”楚苓終于松下一口氣。
飛機降落后,飛機上的乘客陸陸續續的起身,沈懿幫她將行李箱拿下來,楚苓余光瞥到有一位空姐往這邊走過來,她心中一緊,挽住身邊男人的胳膊。
沈懿身子一僵,但還是沒有說什么。
空姐已經走過來,笑容可掬的對著楚苓說:“這位**,請稍等一下——”
楚苓全當沒聽見,手上使了一點力,推了推沈懿。
沈懿轉過頭來,對空姐笑了笑,“你好,請問有什么事?”
空姐心里的疑問漸漸放大,猶豫了一下還是說沒事,然后便走了。
楚苓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她原本用自己名字訂了一張機票,是中午一點飛往波士頓的,但那人給她的這張機票是用別人的名字。
她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訂那張機票了,還暴露了行蹤。
一直到出了閘口,身邊的沈懿才笑著開口問她:“你是特工?”
“你看我像不像?”楚苓笑起來,又拿過自己的行李箱,對著沈懿說:“謝謝你,有空請你喝酒吧。”
“不用我送你了嗎?”沈懿也笑,頓了頓又說:“你沒有留我電話,怎么請我喝酒?”
楚苓有些尷尬,那不過是她一句客套話,她不會再回國,怎么請他喝酒。
不過她挺淡定,面不改色的笑道:“我手機沒電了,要不我留電話給你吧。”
對方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然后她就留下了自己國內的號碼。
看到對方認真記下,她心里還覺得自己挺不厚道,但還是揮了揮手就和對方說了拜拜。
即使是凌晨三點,可機場大廳里還是熙熙攘攘,楚苓四處尋找過來安排好過來接自己的人。
她還在張望,就看到不遠處兩個西裝革履的亞洲男人走過來,走在前面的男人個子不高,但是存在感強烈,楚苓心知不妙,直接轉身,加快速度朝一邊的機場工作人員走去。
“江太太,”還沒走出兩步,那個男人已經擋在楚苓面前,滿臉笑意,“請留步。”
作者有話要說:
1.咳咳,這文入V了,太倉促裊,因為本來以為BB要星期一才能出現,結果今天她就冒泡了。明天盡量多更一些,不出意外,至少會有兩更,多的話會有三更【咳咳,反正人家明天不出門了
2.之前答應了盡量在入V前多寫點給大家看,所以公子后面會多更一點免費的番外和小劇場給大家看,大家意下如何?不滿意我們可以再協商~
3.寫評論公子送分,每25字一分,三分就可以看1000字,也就是說,大家評論寫勤一些這文基本可以免費看了,一個長評能看好幾章,寫了評論能送分的公子都會送分
4.關于劇情:女主這次沒跑成功,是為下次逃跑積累經驗
5.看了昨天的評論,對于楠竹,有喜歡的,也有不喜歡的,那公子決定,就按原來的思路寫了,反正能保證的是,不會刻意洗白楠竹,女主的舉動也會符合她的性格,不會為了孩子妥協什么的
6.公子這就去回復留言啦~大家慢慢看~留言滿字數都會送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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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23章
一邊的工作人員已經注意到楚苓,走過來問她需要什么幫助。
楚苓剛想開口,那個男人便攔在她面前,低聲和工作人員耳語幾句,工作人員又看了她好幾眼,然后就走開了。
“放我走,”楚苓深吸了一口氣,對對面的男人說道,“江淵給你多少錢,我給你雙倍。”
“江太太,”那個男人笑了笑,指了指一旁已經在打電話的同伴,“我們為江先生辦事,不是為了錢。”
楚苓退后一步,慢慢道:“難道你們有妻兒老小在他手里?你們替他辦事,總有所圖,不如說出來給我聽聽,或許我能幫你。”
那個男人一愣,但還是沒有說話,只是對著楚苓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她深吸一口氣,緩聲道:“你們既然要帶我回去,那有沒有想過,以后我在他面前告你們一狀也夠你們受的。”
男人嗤的一聲笑了出來,說:“江太太,你先生不是黑社會。”
楚苓有些生氣,但的確是無話可說。
她被兩個男人帶上了車,安置在波士頓市區的一家酒店里,她要了一個行政套間,對方倒是挺尊重她,沒有進房間,只是輪流守在門外,飯點的時候會送飯菜進來。
江淵是下午兩點到的,他推門進來的時候楚苓正在看電視,她聽見聲響,頭也沒抬,說:“我不餓,別煩我。”
等了一會兒沒聽到回應,她這才抬起頭,發現江淵就站在門口,她當即便冷笑了一聲,“你來得挺快的呀。”
江淵一夜沒睡,眼珠上布滿了紅血絲,下巴上的胡茬也冒了出來。他走過來,蹲在楚苓面前,握住她的手,說:“跟我回家。”
楚苓把手一點點從他手心里抽出來,看著江淵,嗤笑道:“哪個家?中央花園的公寓現在在我名下,那房子和你沒關系。”
江淵看了她很久,才慢慢開口道:“以前的事,我都知道了……對不起。”
楚苓只覺得諷刺,她看著他,一字一句道:“江淵,我說過了,在你心里,我一定特別的賤。”
“對不起。”他又重復了一遍。
楚苓想,這些事情大概是葉涵告訴他的。
當初余瑯瑯把她從樓梯上推下來,她沒了孩子,又選擇將事情一力承擔下來,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余瑯瑯一個不是。因為那時小姑娘自殺未遂,她心中不是不愧疚的,后來出了那件事,她心里難受,可也覺得不再虧欠余瑯瑯。
她做了那樣的選擇,便做好了準備要承擔應有的后果,只是沒想到江淵會那樣不留情面。
她笑了笑,說:“江淵,放我走吧。”
“不可能。”他聲音緩慢,但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
“我一直希望我們能好聚好散,”楚苓往后一仰,靠在了沙發上,“這個孩子和你沒關系,它是我的。”
“沒關系?”江淵不可置信的看向她,“楚苓,我是孩子的爸爸。”
楚苓一笑,眼角卻有淚滴滑出,她驚詫自己最近怎么變得這樣愛哭。
她擦了擦眼淚,說:“爸爸?那你做了什么?提供了一枚精子?江淵,我本來以為自己這輩子不可能再當媽媽了,可沒想到還能有孩子……你現在想要做什么?想要和我搶孩子嗎?”
“我沒想和你搶孩子。”江淵微微的皺了皺眉,沉聲道。
他的眼里有一閃而逝的光芒,而后開口道:“我很貪心,孩子和你都想要。”
楚苓聽到這話,卻笑了出來:“這個我早就知道了,你不是還指望我認下那個野種么?”
“對不起。”江淵又重復了一遍。
楚苓推開他,站起身來,十分無奈,“我不要你說對不起,只要你放了我。”
想了想,她又放軟了語氣道:“等寶寶出生了,你可以來看它。”
可是過后楚苓便覺得自己是白費唇舌,江淵是什么樣的人她還不清楚么,他怎么可能會答應?
江淵既不會像普通犯了錯的男人一樣跪地求她原諒,也不會放她走。
他的手段直接又霸道。
天還沒黑的時候楚苓便被帶上了飛機,還是私人飛機,她伸手摸了摸真皮座椅,諷刺道:“你什么時候買的飛機?為了孩子你還挺舍得的呀。”
“借的。”江淵轉頭看她,眼睛里有不知名的光芒,“喜歡嗎?喜歡的話我們明天就去挑一架。”
楚苓沒理他,冷笑了一聲就轉過頭去看舷窗外。
她覺得這兩天的經歷都像做夢一樣,原本她還后悔自己訂的是國航的票,可現在想來,就算訂的是美聯航的票,大概出了機場一樣要被抓住。
可轉念想想,自己決定逃跑的選擇還是沒有錯誤的,只不過事情太湊巧,她剛走江淵就知道了她懷孕的事情。
另一方面,楚苓還暗暗慶幸,大概江淵現在還以為她只是一個人出國,并不知道有人給她安排好了在美國的生活。
她正在琢磨著,旁邊的江淵突然開口問道:“……你現在還在吃那種藥嗎?”
楚苓被嚇了一跳,看了他一眼,懶洋洋的反問道:“什么藥?”
江淵看著她,咬了咬牙,終于還是說出了口:“麥普替林……你還在吃嗎?”
楚苓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他說的是麥普替林,那個藥是醫生開給她的,她吃過一段時間,可副作用太大,她吃了幾盒就停了。
“你翻了我東西?”她冷冷問道。
江淵一愣,才解釋道:“不是,我無意中看到的。”
她扯起嘴角笑了笑,嘲諷道:“你別擔心,那個藥我早不吃了,對孩子不會有什么影響。”
江淵下意識的就想解釋,他問她有沒有在服那種藥,不是因為擔心孩子,是因為擔心她。
可看到楚苓那樣的神情,他突然間就不知道要如何解釋,半晌才默默的說了一句:“在我心里,你比孩子重要。”
“是嗎?”楚苓笑了笑,然后便轉過頭沒有再看他。
這種話,她聽著都覺得沒有任何說服力,也不知道江淵是怎么說出口的,騙騙兩年前的她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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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淵沒有把她帶回中央花園的公寓,而是把她帶回了城郊的別墅。
更讓楚苓開眼界的是,房子里居然還準備好了醫生護士,還有月嫂。
她覺得好笑,轉頭問站在自己身后的江淵:“你這是打算干什么?怕我跑了?所以派這么多人看著我?”
說完又走到窗邊往樓下看了看,問他:“外面還有沒有暗哨?”
“你別這樣。”江淵無奈的看著她,“我只是不放心。”
楚苓笑了笑,摸著肚子在一邊的床上坐下,“是啊,我現在懷了你們江家的骨肉,怎么能有一點閃失?”
江淵沒有說話,只是一動不動的看著她。
“你到底打算怎么樣?把我關在這里一輩子,還是等孩子生出來了就讓我這個親生母親滾?”她終于忍不住失控,一想到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她就快要發瘋。
“我說過了,我不會和你搶孩子,”江淵蹲在她面前,望著她,眼神懇切,“我們一家三口好好過。”
“一家三口好好過?”她氣極反笑,“你問過我的意見嗎?你怎么不問問我現在還想和你過得下去嗎?”
頓了頓,她深吸一口氣,才緩緩道:“江淵,你別逼我。逼急了我什么事都干得出來。”
江淵捏住楚苓的下巴,強迫她正視自己,他看著她的眼睛,半晌才松一口氣,緩聲道:“你騙我。你不會打掉孩子。”
“你怎么知道我不會?”她冷笑,拂開他的手,“一想到下半輩子還要和你糾纏,我就覺得惡心,我情愿不要這個孩子。”
楚苓想,自己現在的嘴臉一定很丑惡,可還是咬牙切齒道:“你睡過多少女人你還記得清么?你碰我我都覺得反胃,我怕得病!”
江淵眼神陡然變得幽深,楚苓本以為兩人又要大吵一場,可沒想到江淵生生的將火壓了下去,沉默很久才開口:“你有什么火氣,全往我身上撒。你想怎樣都可以,但是我不會放你走。”
楚苓對這個人再無話可說,只是讓他滾出房間。
晚上的時候,她偷偷從廚房里拿了一把水果刀,放在枕頭底下,又將臥室的門反鎖,這才放下一點心來。
她想和那個人聯系,可到底還是忍住了。
工作的時候她一天要打好幾十個電話,多的時候有幾百個,都是不同客戶、律師還有同事。她不太擔心江淵會一個個排查她的通話記錄,因為她和那個號碼通話的次數只有兩次,每次都不超過一分鐘,她不相信江淵能查出端倪來。
離預產期還有五個多月,她不可能找不到機會逃跑。
浴室里的地磚都換成防滑的了,她洗澡前阿姨上樓來問她要不要幫她洗澡,她聽著就心煩,三言兩語就將阿姨打發了。
等她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江淵已經坐在臥室的沙發上等她了。
楚苓驚詫:“我明明……”
江淵想了想,還是沒有告訴她這棟房子里沒有一個房間可以反鎖。
“換好衣服,我們去一趟醫院。”江淵開口道。
楚苓一愣,知道是關于她父親的事,又看江淵的表情難得這么嚴肅,于是也不再多問,換好衣服便跟江淵出了門。
“到底怎么了?”坐在車上,她還是忍不住開口。
江淵猶豫了一下,還是按著她的手安慰他:“沒事,別擔心。”
剛才楚苓的那個妹妹打電話給他,告訴他楚父這幾天病情惡化,昏迷的時候一直念叨著姐姐的小名,所以想請他帶姐姐過來看看父親。
江淵本來不想告訴楚苓的,醫院那地方人太雜,她又懷著身孕,他不愿意楚苓去那種地方,可想想還是覺得不行,他知道楚苓這個人嘴硬心軟,和父親的感情深厚,若是日后知道他的隱瞞,又是一場麻煩。
到了醫院,還沒進病房,兩人就看見楚妍一個人站在病房外的走廊里默默的流淚。
楚妍看見江淵,伸手便緊緊抓住他的手臂,淚流滿面道:“姐夫,你勸勸姐姐,讓她別生我的氣了,進去看看爸爸吧。”
作者有話要說:1.關于劇情:女主的爸爸其實挺可憐,后面會寫。她妹妹挺邪惡的,望天。。。第一次寫這么多邪惡女配
2.待會兒應該還有一更,敬請期待嗷嗷~
3.公子先去碼字,待會兒再來送分、回復留言,大家記得虎摸勤勞的公子喲~
無處可逃24第24章
江淵感覺自己背后都在冒冷汗,楚妍半個人都靠在自己身上,還緊緊的抓著自己的手臂,他第一反應便是一把推開她,可馬上又想到楚苓就在身邊,自己這樣急哄哄的把楚妍推開反而讓人覺得有什么貓膩,于是只能不動聲色的將手抽回,皺眉道:“你別哭了。”
楚苓在后面看著,覺得挺好笑的,自己一個大活人就站在這里,楚妍不來和自己說話,反而撲到江淵身上去讓他來求自己。
聽到她的哭聲楚苓愈加心煩意亂,忍不住呵斥了一聲:“你爸還沒死,你哭喪呢?”
這一聲果然很有效,楚妍立刻就止住了哭泣,但豆大的淚珠還在不斷的往下滾落。
楚苓看著就覺得暴躁,恨不得掄圓了胳膊扇她一巴掌,干脆眼不見心不煩,直接往病房里面走去。
父親就躺在床上,楚苓走到他床邊,他睜開眼睛,看見是楚苓,轉過臉,冷冷道:“你不是走了么?還回來干什么?”
楚苓拉過一邊的椅子坐下,慢悠悠的說:“我也沒想來看你,是你的小女兒把我叫過來的。”
楚父還想說話,可整個人突然蜷縮起來,眉頭痛苦的皺起,臉龐也有一絲扭曲。
楚苓終于裝不下去了,她站起身來,按住父親,顫抖著聲音問:“你怎么了?很疼么?”
父親已經是胃癌晚期,全身水腫,很久沒好好吃過一頓飯,現在劇痛發作,整個人蜷縮得像一只蝦米,蒼老之態盡顯。
她按了鈴叫醫生,醫生很快就進來了,江淵和楚妍也跟著進來了。
她指著父親,顫聲問一旁的醫生:“我爸爸怎么了?可不可以給他打止痛劑?”
醫生看了旁邊的楚妍一眼,然后又對楚苓說:“止痛劑會令病人上癮,還會造成神經麻痹,副作用十分嚴重……上次這位楚小……姐沒有同意用杜冷丁。”
“現在就給他用!”她不忍心再看父親疼得在床上打滾的模樣,什么都顧不得了,“有什么后果我來承擔。”
她不知道醫生的那套說辭是例行程序,只覺得他說得真是好笑,父親活不了多久了,也許連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世都看不到,現在他疼成這樣,還管什么副作用,怎么能不給他用止痛劑?
打完了一針杜冷丁,楚父終于平靜下來,楚苓不敢再多看一眼,生怕自己的眼淚要落下來。
江淵走過來,問她:“累不累?要不要回去休息?”
她搖了搖頭,然后對江淵說:“你先出去,我想和爸爸單獨待一會兒。”
江淵一愣,但還是說了一聲“好”,然后便走出病房。楚妍這回也沒有非要留在病房里,看了一眼江淵的背影,緊跟著他的腳步出了病房。
病房里很安靜,過了很久,父親終于開口說話了:“剛才夢見你小時候了,你還記不記得,爸爸帶你去爬峨眉山,山上的猴子又肥又壯……”
父親的聲音很虛弱,說一句就要喘好大一口氣,楚苓眼底已經有了濕意,她按住父親的手,“別說了。”
楚父笑了起來,又繼續說:“我讓你把口袋里的巧克力藏起來,你忍不住,又偷偷拿出來吃。猴子看到了過來搶,你害怕得摟著我的脖子不撒手。那年你才五歲,才小小一團,剛到我腳邊……”
“夢里面你還是小囡,醒了才想到你都這么大了,爸爸早抱不動你了……”
她有落淚的沖動,從小到大,她一直是父親捧在手心里的公主。
從幼兒園起,父親就每天騎自行車,穿過大半個城市風雨無阻的送她去上學;念小學時,父親的每個月的工資還只有五百多塊,但還是花了好幾年的積蓄,給她買了第一架鋼琴;他去國外考察,會給她帶巧克力和漂亮的裙子回來。
她看著面前的這個男人,他才五十多歲,可卻已經瘦得不成人形,手背上布滿了褐色的老人斑,病痛發作的時候,疼得在床上打滾,毫無長輩的尊嚴。
她光是想一想就要落淚。
楚苓伸手,摸了摸父親干瘦的臉,強笑道:“爸爸,對不起。”
是啊,她還有什么好計較的呢?父親從前對自己的好都是真的,他陪伴著自己長大,給予自己長達十七年的父愛。他溫和寬厚,楚苓甚至不敢想象,如果沒有他的引導,自己會變成什么模樣。
醫生說他活不過半年了,她何必再惹他生氣?
父親劇烈的咳嗽起來,楚苓連忙給他拍后背,緩了緩,父親又開口道:“你妹妹還小,不懂事。我虧欠她很多,你多照應她。”
楚苓沉默了一會兒,終于默默道:“爸爸,我不討厭她……只是覺得,她把你搶走了。”
“你妹妹長到這么大,在我身邊待的日子不超過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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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淵走到走廊盡頭的窗口,剛點燃一支煙,就想起楚苓現在懷著孕,不能聞煙味,于是在一邊的垃圾桶蓋上摁滅了。
一轉頭就看見楚妍站在他身后,她的雙眼通紅,眼皮也腫起來,看上去有些狼狽。
她扯著嘴角笑了笑,問:“姐夫,你要喝點什么?我下樓去買。”
江淵又多打量了她一眼,淡淡道:“不用了。”
前天楚苓突然消失,他來過醫院問楚苓的去向。那時楚父正昏迷著,只有護工和楚妍在這里。護工告訴他,楚苓前一天給了自己一筆錢,又和她約定好以后每月轉賬。
江淵又給了護工一筆錢,讓她日后將楚苓的賬號發給自己。
那時楚妍一直在旁邊看著沒有插話,直到江淵下了樓要離開,才跑過來攔在他車前,說:“姐夫,你別擔心,姐姐可能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
江淵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
哪里曉得她又繼續說:“雖然我沒結過婚,可也知道夫妻之間重在溝通。姐姐這樣是挺不好的,白白讓你這么擔心,不過姐夫你別怪她,女人有時候就是這么任性的。”
當時江淵就挺想問問楚妍,她到底以為自己是誰,才會在自己面前說這些不著四六的話。可他到底還是忍住了,還挺禮貌的留下了自己電話,讓她一有楚苓的消息就通知自己。
他一開始只是覺得楚苓的這個妹妹腦子大概有點問題,可剛到醫院那一出,再加上現在的獻殷勤,江淵覺得,自己要再不明白她的心意就是故意裝傻了。
就像今天的事,江淵根本就沒有告訴她楚苓回來了,可她還是打了電話過來,那多半便是希望他過來。
江淵不想多理她,也不敢多理她,就怕一不小心被楚苓撞了個正著,到時候渾身長滿嘴大概都說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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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苓從病房里出來的時候眼睛是通紅的,江淵見狀趕緊上前問:“怎么哭了?”
她沒說話,徑直向電梯方向走去。
江淵趕緊大步跟了上去,還一邊問:“累不累?會不會感覺不舒服?”
兩人已經到了電梯前,楚苓轉過頭來,靜靜的看著他,許久才說:“江淵,你不用這么擔心。除非再從樓上摔下去,不然這個孩子沒那么容易掉的。”
可一說完她又有些后悔,當年那件事的始作俑者并非江淵,她拿這話來噎他也挺沒意思的,有那么點恃愛行兇的意味。
回到家里已經十點多了,她身上出了許多汗,于是進浴室重新洗了個澡。洗完澡出來就聽見放在床頭柜的手機在不斷的響。
是一個陌生號碼,她猜測大概是賣保險的,可鬼使神差的,她還是接了起來。
沒想到電話那頭居然是在飛機上與她有過一面之緣的沈懿,楚苓差點已經忘了這個人,沒想到他居然還挺熱絡。
不過她覺得不應該怪別人,因為她一開始就是以約炮的語氣和人家對話的,所以對方就算有非分之想也挺正常。
“楚小……姐,你上次說過要請我喝酒的。”
按照以往,她多半是寒暄幾句就要掛電話的。可這回,她覺得沈懿能幫她大忙。
她對電話那頭說:“這個周末我有空,不過不喝酒了,喝茶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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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楚苓便去買了父親最愛吃的湯包,然后送到醫院去。
她也覺得沒什么好計較的,父親對她那樣好,她死揪著他的私生女不放也挺沒意思的。
楚苓看到一直站在一邊的楚妍,難得的問了一句:“你不用回學校嗎?”
楚妍似乎沒想到楚苓會和自己說話,有些受寵若驚,趕緊答道:“我向學校請了一個月的假,照顧爸爸要緊。”
還沒等楚苓說話,楚妍又補充道:“姐姐,其實你可以不用天天來的,有我照顧爸爸就行了。”
誰是你姐姐?楚苓挺想把這句話甩在她臉上,可這是在父親面前,她還是忍住了。
“沒事兒,”她喝了一口茶,慢條斯理道,“我在這里也挺好的,有什么需要簽字的我也能簽字,省得讓你擔責任。”
楚妍的臉瞬間蒼白起來,小聲囁嚅道:“姐姐,我沒有……”
楚苓突然后悔起來,沒事老諷刺她干什么,還惹得自己看著心煩,當下便決定以后要對楚妍好一些,省得她天天一副受害人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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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淵是中午的時候過來的,楚苓覺得挺驚訝,“你不在公司來這里干什么?”
他緊挨著楚苓坐下,說:“過來看看你中午吃什么。”
說實話,他挺慶幸老丈人生了這個病的,也挺慶幸楚苓還是在乎這個父親的。至少是為了楚父,楚苓現在也不會走。
“喝了一碗粥。”她今天心情挺不錯,乖乖回答他。
“才吃這么一點,”江淵皺起眉,又伸手摸向她的腹部,“營養會跟不上的。”
因為是冬天,所以他一直沒發現楚苓的肚子,唯一一次察覺他還以為她只是長胖了。
現在病房里暖氣開得足,她只穿了一件深藍色的線衫,仔細觀察就能看到她的小腹微微隆起。
江淵有些擔憂的開口問:“都四個月了,怎么肚子才這么小?寶寶會不會是沒有發育好?”
聽到他這話,楚苓“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對著江淵翻了個白眼,“才四個月,你以為肚子就能脹得和籃球一樣大呢?”
江淵很久沒看到她這樣舒心的笑容,心里也忍不住跟著一松。
可他馬上又想起,楚苓不會這么乖。
作者有話要說:1.關于女主的妹妹,大家都看過瓊瑤吧,她簡直就是窮搖奶奶筆下的女主,我很討厭瓊瑤女主,所以特意寫這么個人物出來,就是為了虐她的。放心,女主看不上她,楠竹更看不上她
2.但是,女主她妹是個攪屎棍,下章你們就知道了
3.今天原本想三更的,可是自更了兩章,所以,公子決定明天繼續雙更吧,大家覺得公子萌不萌?!!!
公子是個好人,別傷害公子喲~
4.今天碼了很多字,真的好累。。。容公子明天回復大家的留言吧,公子真的要去睡覺了,明天還要早起繼續碼字給你們看
PS.對了,女主爹那么怪異的行為,后面會有解釋的,不過已經有聰明的童鞋猜到鳥~
無處可逃25第25章
一連好幾天,楚苓都待在醫院里陪父親。說實話,江淵心里是不大情愿她呆在那里的,醫院里全是病菌,再加上孕婦的抵抗力又差,他真挺擔心楚苓一不小心感冒發燒什么的。
所以晚上回到家的時候,他盡量委婉的提出自己的意見:“你現在懷著孩子,就別天天去醫院了,你要是不放心爸爸,那我就多過去看看。你說呢?”
說完他便覺得不妥,他不讓楚苓去,而是說自己去,聽起來像是要和她那個妹妹獨處似的。
自從看破楚妍的心意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心虛,每說一句話都要小心翼翼,生怕楚苓誤會自己和她妹妹有些什么。
他挺想讓楚苓把這個妹妹送走的,可這種話不能說,說了更加顯得心里有鬼。
楚苓倒沒多大反應,喝了一口水才淡淡道:“江淵,我以前怎么沒發現你這么孝敬我爸呢?”
他啞口無言。可說實話,他從前的確看不大上楚父,就算表面上尊敬也是因為楚苓的緣故。他甚至暗暗想過,要是楚苓沒有出生在那樣一個家庭就好了。
楚苓沒在客廳多待,坐了一會兒就上樓去了。江淵一怔,但馬上也放下喝水的杯子,跟了上去。
楚苓在臥室前停下腳步,轉過身,皺眉看著跟上來的江淵。
“我媽她明天想過來看看你。”猶豫了一會兒,江淵還是將這話說了出來。
“看我?”楚苓連笑都懶得笑,“是看我還是看孩子?”
頓了頓,她又說道:“不是有陳小……姐為她添孫子么?關我什么事?”
“楚苓,別這樣。”江淵十分無奈,眼底有深重的疲憊。
他上前一步,握住她肩頭,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哀求:“你想怎樣懲罰我都可以,但是忘掉這件事好不好?就原諒我這一次,不要再提,也不要再想了。”
忘掉?楚苓低聲一笑,怎么可能忘掉?
從他第一次爬上其他女人的床開始,從他開口想要自己認下陳懷雅的孩子開始,他們倆之間就再無可能。
江淵讓她不要再想是對的,因為每想一次都是折磨,每多想一次便會更恨他一分。
她掙開他的桎梏,后退一步,低聲道:“江淵,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怎樣就能怎樣的。”
江淵深深的注視她,面上一派凄惶之色,過了很久,他才澀聲道:“你說過,要和我在一起一輩子的。”
上孝父母,下教子女,互敬互愛,互信互勉,互諒互讓,相濡以沫,鐘愛一生。
那是他們去民政局登記時念過的結婚誓詞。
可楚苓回想起來也只覺得唏噓,她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看向江淵,緩緩道:“上孝父母,下教子女,互敬互愛,互信互勉,互諒互讓……這五條我們一條都不滿足。”
況且,當初要與她相濡以沫,鐘愛一生的人,不是眼前這個面目全非的人。
她愛的那個江淵,早就死了。
楚苓轉身便進了臥室,沒想到他跟了進來,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紅色的小錦盒來,打開來里面是一枚鉆戒,江淵將戒指舉到她面前,強笑道:“你看,這是我們的婚戒。”
楚苓抿著嘴,沒有說話。
他又舉起自己的手,上面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戴上了同一款的男戒,他跪在楚苓面前,眼中有一種奇異的光芒,“我把戒指找回來了,老婆,別再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楚苓接過他手里的那枚戒指,打量了一會兒。
其實她知道,他們的那對婚戒,再也找不到了。
剛開始的時候,她并沒有去找那枚被江淵丟掉的戒指。只是后來有一天,她坐在客廳里等江淵回家等得睡著了,夢見他要和自己離婚,她被驚醒。醒來后覺得惶惶不安,也不顧還穿著睡衣拖鞋,奔到樓下,蹲在草坪邊一點一點的摸索。
她沒想到,那枚戒指居然還在。她緊緊握住那枚戒指,就像失而復得的珍寶,那一瞬間她一定是瘋了,居然覺得找到了戒指,那就表示自己的婚姻還有救。
戒指上沾了不少泥土,她小心的把戒指沖刷干凈,然后便給江淵打電話。
可他的電話是一個女人接的,那個女人問她是誰,還告訴她江淵正在洗澡,問她有什么事。
楚苓掛了電話,看著鏡子里的女人,臉色蒼白,頭發凌亂,瘦得兩頰都凹陷下去,就像是一個女鬼。
她呆呆的看著鏡子里越來越陌生的自己,看了很久,突然被驚醒,然后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個耳光。
疼嗎?她在心里問自己。
疼就放手,疼就不要再愛他。
她坐在冰涼的瓷磚上,想了一整夜。
從那時起,她就已放棄了他。
那一對婚戒,也在天亮的時候,被她沖進了排水管道。
現在,一模一樣的婚戒就躺在她的手心,她只覺得好笑,不再覺得疼痛,不知是真的不痛了,還是已經麻木。
鑲在鉑金底座上的鉆石又大又亮,她又看了一會兒,然后在下一秒狠狠的將戒指甩出,戒指撞到墻壁上,然后掉落在地面上,“叮”的一聲響。
她將自己的手從江淵的手掌中抽出,一字一句的說:“江淵,我說過了,我們倆之間,再也不可能了。”
江淵跪在她面前,眼睛通紅,他把臉埋在她的雙膝間,喃喃道:“老婆,對不起,對不起。”
“我知道,我是混蛋,是人渣,”他的聲音沙啞,是從未有過的悔恨,“你把我千刀萬剮都可以,但是求求你,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他從未做過這樣深刻的自我剖析,也從未這樣自揭傷疤,可現在為了挽留她,他什么都顧不得了。
江淵語無倫次的說道:“我們的寶寶沒了,醫生說是個男孩,已經成型,長出了手腳……我沒有去看,那時我太恨你了,恨你怎么能那么狠心……你不知道,你懷孕的時候我有多開心,我做夢都在想孩子出世……”
他的聲音里已經帶著明顯的哽咽,“我那時不明白,你怎么能那樣狠心,寶寶已經那樣大了,你怎么能說不要就不要……我一閉上眼,好像就能聽見它在喊我爸爸。它問我爸爸,媽媽為什么不要我……”
說到這里江淵已經崩潰,那段時間,他每晚睡覺都會做夢,夢見一個渾身是血的嬰兒,哭著問他,爸爸,媽媽為什么不要我?
爸爸,媽媽為什么不要我?
他抬起頭,雙目通紅,布滿血絲,臉上一派痛苦之色,“……我想讓你也嘗嘗那樣的滋味,我想讓你知道我到底有多疼……對不起,老婆,對不起。”
楚苓從沒見過江淵這樣狼狽的模樣,他跪在地上,神色倉惶,聲音里有那樣濃重的哽咽。可她居然一點都不為所動。
她漠然的看著自己面前的江淵,只覺得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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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楚苓照舊去醫院,陪父親吃完早飯后,她本想扶父親到外面去散散步,可楚父卻說想睡覺。
他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每天清醒的時間不過才幾個小時。
楚妍把昨天江淵送過來的水果洗了,盛在果盤里,放到楚苓面前,討好的笑:“姐姐,吃一點水果吧。”
楚苓對她笑了笑,隨手拿過一顆葡萄,然后起身。
“姐姐,你要去哪里?”看到楚苓起身,楚妍問。
“我想喝酸奶。”楚苓好脾氣的對她解釋道。
她現在有點不敢對楚妍大小聲了,主要原因還是嫌煩,她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簡直是個DramaQueen,楚苓實在不愿每天看到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楚妍站起身來,“我下樓去幫你買吧。”
“不用,我想下去走走。”說著楚苓便起身。
醫院里人多,她怕被撞到,小心翼翼的扶著墻慢慢走,
住院部這邊的環境十分好,樓下便有一個小花園,遠遠看去,一片色彩斑斕。楚苓沿著花園慢慢散步,花園里有許多品種的花,她只認出了臘梅、君子蘭和水仙,其他的品種她都叫不出名字來。
楚苓到不遠處的小超市買了一瓶酸奶,又在旁邊的報刊亭買了一份報紙和一張電話卡。
回到病房后,她便躲在衛生間里,給那個人撥過去了一個電話。
講完電話出來,楚苓將那張掰斷,扔進馬桶里,按下了沖水鍵,這才打開門出去了。
今天是周末,她一早便和沈懿約好了今天去喝茶,兩個人又確認了地點,楚苓這才出門。
楚妍問她去哪里。
楚苓對她笑笑,說:“待會兒江淵要是來了,就告訴他我和朋友喝茶了。”
其實她心里明白,江淵不會問的,他肯定派了人看著她,她每時每刻的動向江淵都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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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淵下午果然來了病房一趟,楚苓不在,他正好把病房里的沙發換一張,省得她坐久了會腰酸。
楚妍看到江淵,十分殷勤的給他洗了水果。
“我不吃。”他擺了擺手。
“那個……姐夫,”楚妍吞吞吐吐道,“有些事,我不知道應不應該說。”
江淵抬了抬眉毛,想告訴她不應該說。
但他馬上想到,八成是和楚苓有關,于是轉過身,看著她,“說吧。”
“姐姐她今天好像是和一個男人出去……”
江淵自然知道楚苓今天是和男人出去喝茶,是她的朋友,他還沒那么小氣。
可他還是示意楚妍繼續說下去。
“我聽見姐姐在洗手間打電話……后來出來又打了電話,我聽見好像是男人。”她結結巴巴的說完,但馬上又對著江淵笑道:“不過,可能是我聽錯了,我沒聽太清。”
江淵沒說話,楚妍又試探的補充了一句:“我只是有些擔心……姐夫,你最近是不是和姐姐吵架了?”
江淵沒再理她,一邊大步走出病房一邊打電話給小方。
“她在哪里喝茶?”
作者有話要說:
1.本來今天說好要雙更的,但因為是畢業季,事情太多,今天更不了了,只有這個一更。大家別揍公子,要不這個周末公子雙更補上怎么樣?對不起~喂別打臉啊!
2.剛才看評論,有同學說七個月大的孩子其實可以生出來的,我搜了下,好像的確是這樣……于是就把女主第一個寶寶改成六個月大好了,等完結了公子回頭去修文~
3.大家留評真的好熱情啊,公子一直在偷偷的捂嘴笑~
那個……人家蠻想爬榜的~所以大家這一章繼續保持熱情吧!公子感激不盡,為了回報大家,公子拼得J盡人亡也要日更給大家看!握拳!【對了,周末補今天的雙更~
4.這就下去回評送分了,要是有哪個姑娘的分沒有送到,可以把評論再頂起來讓公子看到哦~么么噠!大家看文愉快!
無處可逃26第26章
楚苓與沈懿約好的時間是下午三點,她提前一刻鐘到了指定地點。她一進茶樓,便有服務生上前來領她進包廂。
包廂坐著一個男人,楚苓從來沒見過。等服務生將門帶上出去后,那個男人說:“楚小……姐,您先在這里坐一會兒吧。”
楚苓點了點頭,依言坐下。
其實她的計劃挺簡單的:那個人先幫忙找來一個與楚苓身材相貌都十分相似的女人,然后今天下午楚苓便來茶樓喝茶,江淵派來暗中跟著她的人肯定以為她約的是這個她實際上從未見過的男人。中途楚苓會去洗手間,和那個女人換裝。到時沈懿正好出現,她可以隨便找個借口和沈懿一起離開。
不過,楚苓心里還是覺得挺對不起人家沈懿的,被她當了一次又一次的煙霧彈。
楚苓坐在包廂里喝完了一杯茶,看看時間覺得差不多,然后便起身出去了。
洗手間里果然有一個女人在等著她,剛看到她的時候楚苓還真有點驚訝,因為她身高長相都和自己相似,連頭發也是短發。
楚苓原本還對這個計劃存疑,因為害怕假冒自己的人被認出來,可看到眼前的這個人才覺得這個計劃簡直天衣無縫。
對方被她這樣打量,有些不好意思,又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笑著說:“頭發是上午做的。”
楚苓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那樣打量人有些失禮,于是趕緊收回目光。
對方又自我介紹:“楚小……姐,我姓顧,你叫我小顧就可以了。”
楚苓笑著點了點頭,說:“小顧你好。”
當下兩個人也沒有再多耽擱,將外套脫下來,然后交換著穿上,穿好外套后兩個人又把包包也換了過來。
“對了——”小顧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伸手拿過放在洗手臺上的一個袋子,拿出來一頂假發,遞給楚苓。
楚苓看著那頂毛茸茸的假發,嘴角抽搐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想得還蠻周道的。”
小顧笑了笑,說:“不用謝不用謝。”
所幸現在洗手間里沒有人,不然別人看見她們兩個又是換衣服又是換包還戴假發,肯定覺得她們倆有病。
楚苓對著洗手間的鏡子戴好假發,打量了一會兒又伸手調整了一下位置,終于覺得差不多了,現在戴上這假發就變成她以前的長卷發造型。
小顧也盯著鏡子看了一會兒,然后夸她:“還是一樣美艷動人。”
楚苓失笑,不知道那人從哪里找來這樣一個活寶。
“那我就先出去了。”小顧整了整衣服,又將剛才裝假發的袋子塞進楚苓手里,有些不放心,又叮囑了一次:“過五分鐘再出去啊,記得提著這袋子。”
就在等待的時候,她一直握在手里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她心中一緊,等看到來電號碼是江淵的時候,更加緊張了。
楚苓猶豫了一下,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到茶樓了嗎?”江淵在電話那頭問,聲音沒什么異常。
“嗯,”她盡量自然的答道,“還有事嗎?沒事我掛了。”
說完這句話后楚苓覺得自己的演技太好了,簡直可以去沖擊奧斯卡小金人了。
“……待會兒結束了要不要我來接你?”江淵那頭停頓了一下,然后又問道。
她鎮定自若的回答:“不用,還有好幾個朋友沒來呢,到時候挺晚的。”
“那好,別到太晚,回來的時候讓司機去接你。”
掛了電話后,楚苓又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裝束,這才拉開洗手間的門,走了出去。
小顧之前告訴了她包間號,等她到那里的時候,沈懿已經到了。
沈懿看到她的時候一愣,不過很快就又恢復了正常,大概對女人常換發型這事習以為常了。
“來點什么小點心吧?”沈懿問她。
楚苓對著菜單點了幾樣點心,然后又和沈懿聊起了天來。
她覺得自己挺不厚道的,一直利用人家沈懿。可是想想,自己這也是無奈之舉,好在沒騙財沒騙色,最多只是浪費了人家的熱情。
坐了一會兒之后楚苓之前設好的鬧鐘便響了起來,她拿起手機裝模作樣的嗯嗯啊啊幾句,然后告訴沈懿,她忘了原來之前還有點事,現在不能陪他喝茶了。
沈懿倒是十分好風度,沒有表現出一點不快,也站起身來說自己可以開車送她。
有沈懿繼續幫她打掩護,楚苓自然是求之不得,拿起包便跟著沈懿一起出了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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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打電話的時候,江淵人已經到了茶樓外面,可臨到要進去還是有些猶豫。
萬一進去了之后,發現楚苓就是好好的在和朋友喝茶呢?到時候她又該沖自己發脾氣了。
而且手下的人也馬上回話過來,說剛看見楚苓進包間呢。
可江淵到底還是不放心,于是就索性在茶樓外面等著。
小方覺得老板最近實在是太不正常了,要不直接上去看一眼要不就走,哪有躲在外面頭盔的道理?
他憋了半天,才從副駕駛座上扭過頭來對江淵說:“老板,要不我在這守著,你回去休息?”
江淵思考了一會兒,也覺得自己有些小題大做了,剛想說“好”的時候,就看見了一個熟人。
是沈懿。
不過他和沈懿也不算太熟,剛想讓司機開車,余光又瞥見一邊親密的挽著他手的女人。
江淵覺得自己的肺都要氣炸了!
他推開車門就下去了,身后還傳來小方大呼小叫的聲音。
江淵臉色鐵青的看著面前的這個女人,他明明記得她早上出門穿的不是這件衣服!還有,頭發是怎么回事?
楚苓下意識的就要退后一步,可是江淵的速度更快,手一伸便將她的假發個扯了下來。
她感覺腦袋上一涼,下意識的按住頭,可假發已經被江淵拿在手里。
江淵死死盯著手里的假發,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十分精彩。
三個人就這樣僵持著,最后倒是沈懿先開口說話了,可他這一開口,卻無異于火上澆油,因為他目光轉向楚苓,問她:“走嗎?”
江淵明顯被他這樣親昵的語氣刺激到,一把將楚苓拽到自己身后來,又指著沈懿,氣急敗壞道:“沈懿,我告訴你,離我老婆遠一點。”
沈懿倒是挺淡定的,他笑了笑回答道:“可你們已經離婚了。”
“你們倆認識?”這下是楚苓驚詫的聲音,她看向沈懿,覺得自己快要瘋了,他們倆居然是認識的?
媽的!她終于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走。”江淵自然沒再給他們聊天的時間,直接將楚苓拖上了自己的車。
他越想越氣不順,冷笑著問她:“要逃跑?”
楚苓將臉扭到一邊,沒有理他。
他捏住她的下巴,使了一點兒勁就將她臉轉了過來,他繼續問:“這次要跑到哪里去?英國還是法國?要和沈懿他雙宿雙飛嗎?”
江淵越說越來勁,他湊近她,問:“我怎么沒看出來你這么有手段?上次那個青梅竹馬不要了?什么時候和沈懿勾搭上的?”
楚苓原本一直忍著沒說話的,這下卻被他的話氣得氣血翻騰,揚手便是一巴掌甩過去。
“你先找鏡子照照你自己吧!”
他輕輕巧巧的就握住楚苓揮過來的手腕,然后將她的手反剪在身后,整個人壓在座椅上,一低頭便吻了上去。
江淵不帶一點技巧,不管不顧的撬開她的嘴,貪婪的汲取著她的氣息,像是要將她整個人都打上他的烙印。
她本來就敵不過男人的力氣,再加上他刻意的使了勁,她拼命掙扎也沒能將手抽出來,又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來,只能拼命的將身子往后縮躲他。
等到江淵終于放開她,她已是怒不可遏,揚手又是一巴掌扇了過去。
這次江淵沒防備,結結實實的挨了那響亮的一耳光,他怒極反笑,把另一半邊臉也伸了過去,“你再打?”
楚苓毫不手軟,又是一巴掌扇過去。
江淵大概沒料到她還真的會扇第二次,當場就氣得七竅生煙。前座突然傳來一聲輕微的“噗”聲,他們兩個都抬頭看,在后視鏡里看見司機大叔憋笑憋到扭曲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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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楚苓就開始發脾氣砸東西,保姆從廚房里跑出來,目瞪口呆的看著滿地狼藉。
“你先進去。”江淵皺著眉對保姆說。
他覺得好笑,明明是她自己逃跑被他發現的,現在還沖著他發脾氣?
“你在生哪門子的氣?”江淵的語氣也十分沖,“要是我不在,你已經跟了那個沈懿跑了是不是?”
說著說著他更加覺得氣不過,咬牙切齒道:“他媽的沈懿想干什么?想揀個便宜爸爸當?我呸!他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楚苓氣得渾身發抖,拿起茶幾上的煙灰缸就向江淵砸去。她氣極了,指著他控訴道:“江淵,你搞清楚!我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一樣東西,更不是屬于你的東西!你想把我留在這里就留在這里,你把我當成什么?你問沒問過我的感受?我現在要走,難道還要經過你的同意!”
她聲音都是顫抖的:“我惡心你!我根本就不想和你再過下去!那么多女人,你愛找誰找誰去!我求求你,放過我吧!我不想和你過!我更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叫你爸爸!你讓我覺得惡心!惡心!”
“那不是你一個人的孩子!”江淵大聲吼道。
其實他聽到那句“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叫你爸爸”的時候已經瀕臨暴怒的邊緣,可是看到她的眼淚,馬上又毫無原則的軟化。
“你別哭……”他平靜下來,走過去幫她擦掉眼淚,“哭多了對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你別碰我!”她一腳踹開貼上來的江淵,正好踹在他的胸膛上,他沒來得及防備,雙手往地上一撐。
楚苓起身便要往樓上走,可剛穿上拖鞋就感覺腳掌一陣刺痛,大概是剛才四濺的玻璃渣子掉進拖鞋里了。
江淵察覺到她臉色異樣,一把握住楚苓的腳踝,將她的腳從拖鞋里抽了出來,這才看見她的腳心正中央扎著一塊碎玻璃片。
“何姐,拿藥箱來。”他高聲喊道。
楚苓抿了抿嘴,沒有再掙扎,只因為她看見他手里同樣鮮血淋漓,大概是剛才手撐地時也被玻璃片扎到。
他將楚苓的腳放在腿上,用小鑷子把碎玻璃片取出來,又幫她搽了酒精消毒,然后再幫她貼上創可貼。
他又把自己手上的傷簡單清理了一下,然后問她:“要不要上樓去?”
一場架吵下來,兩個人都是身心俱疲,楚苓沒說話,撐著沙發扶手要站起來,腳上還有痛,她的身子晃了一下。
“我抱你上去。”江淵看她是走不了路了,一把將她打橫抱起來,抱上了樓。
出房間之前,江淵還是不死心,又問了一句:“你別再跑了,我們也別再吵架了,好嗎?”
楚苓坐在床邊,陰著一張臉,沒有說話。
江淵在門口等了很久,沒有等到她的回答,最終還是出去了。
他在走廊上給小方打電話,讓他明天就找個辦事可靠的女人過來。
第二天楚苓醒來的時候看見江淵已經在房間里了,她已經不是很驚訝了,因為她之前就反鎖過房門,可江淵還是輕輕松松的就進來了。
他坐在床尾,對她說:“你腳上還傷著,今天就別去醫院了。”
楚苓沒說話,掀開被子下床,深一步淺一步的進了浴室洗漱,等她出來,才發現臥室里多了一個女孩,大學生的打扮。
“你是誰?出去。”她皺眉說道。
面對她這樣嚴厲的語氣,女孩倒也不生氣,仍是笑容可掬道:“江太太,是江先生讓我來照顧您的。”
聽到這樣的話,楚苓嘴角忍不住掛上了一絲冷笑,他現在終于要光明正大的找人來監視自己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1.關于劇情走向:后面的情節公子已經想的差不多了,可以和大家小小劇透一下。女主會逃走,但是是在生了小包子之后,帶著小包子一起走,走之前會大虐楠竹一次~真的是大虐,所以你們不要擔心虐不到啊~現在女主在他身邊,再怎么虐都是毛毛雨
2.這次女主沒走掉吧,看起來是因為妹妹這個攪屎棍,但其實是因為公子的惡趣味~所以妹妹只是頂替公子挨罵【咳咳
還有,偷偷告訴你們,公子最喜歡那種女主虐身男主虐心的狗血戲碼【咳咳,不過本文女主還懷孕中,公子就不那么殘忍了,以后有機會一定要寫這樣一篇狗血文!握拳!
3.關于即將出生的小包子:其實公子最近一直在糾結小包子的性別,想了想,覺得是女孩比較好。因為如果是男孩,到時候小男孩和他爸一起追媽媽什么的多沒勁啊;如果是女孩呢,粉嫩嫩的小姑娘嘴巴一扁,說:“粑粑我討厭你!”
楠竹聽到會不會心碎?哈哈~
嚴肅臉:你們覺得是男孩比較好還是女孩比較好?
4.看到挺多評論說女主圣母的,公子想了想,覺得還是要解釋一下女主性格里的弱點,她就是那種不能欠別人的人,而且還有點矯枉過正,就比如說瑯瑯妹那件事,其實女主沒欠她那么多,可她還是忍了,矯枉過正啊,后面她的這個性格弱點還會繼續體現
5.明天咱們繼續不見不散哈~公子下去送分了~快來虎摸一下公子吧~抖毛~
PS.沒送到分的評論可以再頂上來,因為怕不小心漏了~系統送的分雖然不多,但能省一點是一點哈~
PPS.其實寫女主假發那段,公子是快要笑喘了的哈哈
無處可逃27第27章
楚苓一連在家里待了三天,都沒能邁出大門一步。她怒氣沖沖的給江淵打電話,哪里知道人家在電話那頭云淡風輕的回答她:“想去哪里?等我回來陪你去。”
她氣得當場砸了電話。
江淵派過來照顧她的那個女孩叫張凝,是剛畢業的大學生。楚苓看見她就煩,壓根就不愿意搭理她。
可張凝一派好脾氣,把跌落在地上撿起來放回原處,然后又問楚苓要不要吃些小點心,因為她注意到楚苓中午吃的不多。
楚苓心煩意亂,從小沙發上站起身來對她說:“你出去,我要睡午覺。”
出去之前,張凝幫她把房間里的窗簾拉上,然后才將臥室的門帶上出去了。
楚苓望向一邊的窗戶,心里忍不住的冷笑。
自從那天她被江淵帶回來,他不但在自己身邊安排了這個張凝,連這棟別墅上上下下所有房間的窗戶都給封死了。
她就這樣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中間醒過一次,她摸過床頭的小鬧鐘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四點多了,她本來想起床,可眼睛一閉又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
等楚苓再起來是江淵把她叫醒,看樣子他到家已經有一陣子了,衣服換下來了,也已經洗過澡了,身上穿著的是睡袍。
“八點多了,”江淵彎下腰幫她把拖鞋遞過來,“下床來吃飯。”
她居然睡了這么久?楚苓撐著腦袋在床上坐了一會兒,這才掀開被子下床。
江淵把飯菜擺好在一邊的小桌子上,淡淡道:“孕婦嗜睡很正常。”
她剛坐下,江淵又彎腰將她的腿抬起來,仔細看了看她腳心的傷口,這才說:“還好沒發炎。”
楚苓一直一言未發,這下也忍不住了,她把自己的腿抽回來,問他:“江淵,你就打算這樣關我一輩子?”
“不打算。”江淵移開目光,沒有看她,“我更希望你心甘情愿留下來。”
她冷笑:“你做夢。”
“那我只能用這種方法了,”江淵貼著她的身子,大手撫著她的小腹,“你走不掉的。”
所有的好話他都說盡了,可她還是三番兩次的想要逃走,就在他的眼皮底下。
這種事他不會再容忍,雖然現在的手段粗暴直接,可也是最有效的。
楚苓笑了笑,反問他:“走不掉?我不是差點就走掉了嗎?”
江淵臉上表情沒有太大波動,只是輕描淡寫的問:“你知道你為什么沒走掉嗎?”
“因為你的那個妹妹。”江淵笑起來,將她整個人抱到腿上來,咬著她的耳垂輕輕道:“她告訴我,你在洗手間里打電話,所以我才會覺得你不對勁的。”
楚苓任由他抱著,也不再掙扎,只是抿嘴笑笑,恍然大悟:“她喜歡你。”
原來那天她在醫院里看到楚妍拉過江淵手的時候,那一點直覺并沒有錯。
“我只愛你。”江淵將她的臉轉過來,吻上她的唇。
曾經說過那么多遍的情話已經不再動聽,楚苓木然的承受著他的這個吻。
江淵過了很久才松開她,她甚至感覺到有一根火熱滾燙的東西抵著自己的大腿。
他抵著她的額頭輕輕的喘著氣,用了極大的意志力才沒有繼續下去。
江淵知道,自己很貪心,他想要她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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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被關的第五天,楚苓才被允許去醫院,還是江淵陪著她一起去的。
父親的病情已經越來越不樂觀,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疼痛也發作得越來越頻繁。原本一支杜冷丁打過之后能維持一個下午,現在往往才兩個小時就失了藥效。
楚苓不忍心看父親疼得在床上打滾的樣子,可她心里也知道,這是他生命里最后的時光,看一秒便少一秒。
父親昏迷的時候,她經常聽見他嘴里呢喃念叨著兩個名字。
楚妍并沒有騙她,父親昏迷的時候經常喊“小囡”——年幼時父親便是這樣喚自己,從小到大,她都是他捧在手心里、最疼愛的女兒。
還有一個名字,是屬于她的母親何曼。
楚苓很早之前有存過何曼的電話號碼,她不知道對方現在還是不是在用這個號碼。
她厭惡何曼,不愿意聯系她,可為了父親,她必須要找到她。
楚苓撥電話過去的時候手心都在微微冒汗。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萬幸電話那頭傳來的是何曼的聲音無誤,她嗓音慵懶,一個“喂”字也是萬種風情。
“我是楚苓。”她沉默了許久后才開口。
電話那頭也是一頓,過了一會兒何曼帶著笑意的聲音再次傳來:“真稀奇,原來你還會主動和我聯系。”
楚苓咬了咬牙,還是將話說出了口:“你能不能來我這邊一趟?”
“來你這邊?”何曼的聲音似乎十分驚訝,她聲音嬌軟的呼道,“我現在在香港購物呢。”
“那等你從香港回來,能不能過來一趟?”楚苓極力忍耐。
“不行,”何曼的語氣理所當然,“我后天還要去夏威夷呢。”
楚苓剛想再次開口,就聽見電話那頭的人撲哧一笑,然后傳來她的問話:“難道你想讓我去看你老爸?”
她最厭惡的便是何曼的這一點——永遠不分場合不分地點的故作天真,對他人永遠是不負責任的輕慢。可她還是忍氣吞聲,緩緩的開口請求她:“爸爸他病得很重,你能不能過來見他一面?”
“最后一面?”何曼笑呵呵的反問道。
楚苓終于忍受不了爆發,她咬牙問她:“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如果不是你,他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越說越激動,音量陡然升高,“當初要不是你收了那五十萬,我爸爸又怎么會坐六年的牢?他是被你毀的!到現在你都連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你還是不是人?”
所有人都說她爸爸是個**犯,可只有她知道事實不是那樣。父親二十二歲就步入官場,之后的二十多年,從來沒有收過一分錢賄賂。當時父親是副市長,分管城建,何曼貪心,收了一個地產商五十萬,后來被人舉報,父親一力將罪名全承擔下。
可就算是這樣,父親也從來未把這件事告訴過她。她知道這件事還是在和江淵結婚后,當時她偶遇一位地產商,她對對方并無印象,可對方卻準確的叫出了她的小名,并感嘆她居然長這么大了,還問她父親的身體好不好。也是那一次,她才知道當年那五十萬的真相。
何曼在電話那頭輕描淡寫的說:“你別把什么事都怪在我頭上,那是他自己愿意,我可沒有逼他。”
說完何曼便收了線。
楚苓出洗手間前洗了把臉,又照了照鏡子,確定父親看不出她剛才哭過才出去了。
下午她便打電話叫來了自己的律師,又叫來楚妍。就在病房里,當著父親的面,她將自己名下的一套房子過戶給楚妍。
她太沒用,她沒辦法讓父親在臨死前見何曼一面。她想,照顧好他心心念念的小女兒,會不會讓他開心一些?
病房里只剩下她和父親兩個人了,父親躺在床上,說話說得很吃力:“……你身邊有江淵,爸爸只是擔心小妍以后的生活。”
“爸爸,”她點頭,努力扯出一個微笑來,“我會照應好她的。”
楚父嘆了一口氣,說:“爸爸知道你不喜歡她,以后她有困難的時候,你幫一把就行。”
等到父親睡下,楚苓也起身出了病房,一開門便看見不遠處,楚妍手里端著一杯咖啡,正要遞給江淵。
看見她出來,楚妍有些羞窘,但很快便恢復自然,笑了笑對她解釋道:“我看姐夫看文件看得有些累,所以就買了杯咖啡。”
說完又從包里拿出一瓶酸奶,是楚苓常喝的牌子,她遞給楚苓,說:“姐姐,這是給你的。”
“我不口渴。”她擺了擺手拒絕道。
從醫院回家的一路上,楚苓都一言不發。等到了家,她隨便沖了個澡便上床睡覺了。
她心里壓著太多事,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所以門鎖第一下響動的時候她就聽到了。
房間里一片漆黑,可楚苓知道,這時候能進她房間來的只有江淵,她也聞到了江淵身上熟悉的味道。
江淵由身后抱住她,沿著她的脖頸一點一點的親吻。
“吃醋了?”江淵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沒有掙扎沒有反抗,也沒有上來抽自己一耳光。
“你挺能給自己臉上貼金的。”她淡淡的說了一句。
江淵輕笑了一聲,然后將她身子翻轉過來,手探過去,解開她的睡袍。
楚苓沒有再說話,只是伸手按在他解開衣帶的那只手上。
“四個多月了,醫生說可以。”他的聲音喑啞,沾染上了一絲*的氣息。
“要不然……”他抓過她的手,往自己的身下那處火熱帶去,“你用手幫我?”
楚苓沒有猶豫,一腳踹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1.看了大家關于小包子性別的討論,有挺多妹紙說要龍鳳胎的。關于龍鳳胎,公子也想到了一個絕佳的梗,十分虐,挺想寫的。不過不知道你們會不會覺得龍鳳胎神馬的太開金手指了……
不過其實女主懷孕就是公子開了金手指來著,她本來懷孕幾率就比別人低,結果還一次就中,都是公子干的呀!
2.楠竹真是賤兮兮的呀,還有臉求歡。
其實今天情緒有些低落,你們全都排好隊,一二三四五,挨個讓公子抱一下。
么么噠。
無處可逃28第28章
江淵沒想到她來真的,連忙抓住她踢過來的腳,還心有余悸道:“……你不要下半輩子的性福了?”
楚苓嗤笑一聲,聲音懶洋洋的:“你給過我性福嗎?”
“你什么意思?”這話聽在江淵耳里自然非同小可,事關男人的尊嚴,他必須要為自己正名,“……以前每次都是誰在床上□的?”
“那都是我裝的,”楚苓不屑,輕飄飄的道,“是怕打擊你的自尊心。”
江淵一口氣噎在那里不上不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楚苓已經撥開了他的手,系上了自己衣帶,翻了個身睡覺。
黑暗里,江淵注視著她的后腦勺很久,簡直是百爪撓心……
難道……她真的一直都在裝高,潮?
他真的很想把楚苓搖醒,問問她剛才說的那句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失眠了整整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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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天便是小年,楚苓她們家那邊的習俗是過小年要吃餃子,她一大早起來便讓何姐去買食材,準備自己包餃子。
她剛在餐廳坐下,就聽見腳步聲,抬頭一看,是江淵。
他穿著一件十分居家的灰色毛衣,捕捉到她的目光,于是解釋道:“我今天不去公司。”
楚苓沒理他,他倒也不覺得無趣,也在她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何姐很快就把搟好的餃子皮和餃子餡端到了桌子上,看見江淵也笑呵呵問:“江先生也來包餃子啊?”
江淵這下倒是來了興致,坐直了身子看盆里剁好的餡,問楚苓:“你會包餃子嗎?”
楚苓懶得說話,直接就動手包了起來。
她包餃子又快又好,沒一會兒便堆起了一小排形狀漂亮、胖乎乎的餃子。
反觀江淵包的餃子,十分慘不忍睹,每個都歪歪扭扭毫無姿態的倒在桌上,立都立不住。
楚苓時不時抬頭看他一眼,最后是終于忍不住了,開口道:“你別搗亂了行嗎?你包的這餃子一下鍋就會散開來。”
江淵眼見自己求關注的目的達到,放下手里包了一半的餃子,又裝模作樣的打量了一番,然后對她的說法予以肯定:“嗯,你說的對,要不你來教我?”
楚苓冷哼一聲以作回答。
等餃子包得差不多了,楚苓也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然后讓何姐拿去煮。
她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了,江淵也跟著她一起。
其實在來醫院的路上她就想問江淵他怎么不回江家過小年,可想了想,還是忍住了,沒事給自己添堵干什么呢。
煮好的餃子從保溫桶里拿出來的時候還是熱氣騰騰的,楚父今天難得精神很好,楚苓就坐在病床邊上喂他吃餃子。
她一臉笑瞇瞇的問:“一共有兩種,韭黃蝦仁餡和香菇豬肉餡的,我包的餃子味道怎么樣?”
父親也笑著吃個一個餃子,然后夸道:“嗯,味道真挺不錯的。”
她又喂父親吃下了幾個餃子,然后小聲和父親說:“爸,你寬下心來。我給了楚妍一些錢,她媽媽現在可以住院了。”
說到楚妍的母親,楚父便有些赧然,他嘆一口氣,說:“是我當年糊涂……小妍她也可憐,從小就沒享過福。”
楚苓沒說話,只是看向坐在病房另一角的楚妍。
她一開始不太喜歡楚妍,是因為她有意無意的扮可憐。可現在想想,卻也覺得她的確挺可憐,從小就沒有父親在身邊,一直和母親相依為命,等到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學,卻發現母親身患重病。
如果楚妍是一個與她毫無干系的陌生人,楚苓倒會覺得活該,誰讓她的母親做小三。
可楚妍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楚苓一直都覺得何曼配不上自己的父親,所以對楚妍母親的存在也并不覺得憤慨,有些時候甚至會生出想象來,如果當年父親娶的是楚妍的母親,那父親是不是就不會含冤入獄,也不會落到今天這樣的境況?
可惜世上永遠沒有如果,父親的確是時日無多了。
楚苓在醫院待到下午三點多,父親覺得疲憊,想要休息,她這才離開。
在車上的時候,江淵試探著問她:“你那個妹妹……要不要把她送走?”
楚苓正在看著窗外的街景,聽到江淵的問話,倒是轉過頭來,重復了一遍他的問話:“送走?”
江淵自然趕緊自證清白,就差賭咒發誓,“我跟她可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那你為什么那么想把人家送走?”
其實從那日她發覺楚妍對江淵的心意開始,就會不自覺的多觀察,然后發現事實果然如此。
楚妍什么事情都搶著做,對所有人也都十分殷勤,還包括偶爾來醫院送文件的小方。可她對江淵還是有不同,譬如說吃水果,楚妍會十分細心的把蘋果切成一塊塊。裝在碗里送到楚苓面前。而面對江淵,她通常將整個蘋果送到他面前,帶一點刻意為之的疏離,可又像是不拘小節的親昵。
楚苓倒也懶得管她,不是因為大度,只是覺得楚妍的戰斗力實在有限,再加上她也實在不是江淵那盤菜。
從江淵交往過的那么多女人就可以看出來,他一貫喜歡的是漂亮的、明艷動人的女人,對柔弱的小白兔倒沒什么興趣。
“你別裝了,”江淵有些急,“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妹妹,每天看著我都跟看一塊大肥肉似的,我多想想就發抖。”
楚苓懶得理他,復又扭過頭去看窗外,但馬上又發現不對勁,轉過頭來問司機:“這是往哪兒開呢?”
司機大叔理所當然的回答:“去大院呀。”
她這下倒是真急了,瞪向一邊的江淵,“你什么意思?”
他怎么會以為自己現在還愿意和他回江家吃年夜飯?
江淵連忙撫著她的脊背安撫道:“我們就過去吃個飯,吃完飯就走,行嗎?”
“我不去!”她斬釘截鐵,又揚起臉來對一邊的司機說:“停車!”
司機大叔很拎得清,知道發他工資的人是江淵,所以聽到了楚苓的話,腳下立刻猛踩油門,車速陡然加快。
楚苓氣急敗壞,指著江淵的鼻子問:“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你?”
江淵伏低做小,摟著她輕言細語的哄道:“我媽一直想看看你呢,真的就吃個飯。要是誰敢惹你不開心,我們馬上掀桌子走人好不好?”
“停車!”她不聽江淵的勸哄,再次怒道。
司機大叔坐得筆直,目不斜視的盯著前方道路。
楚苓氣結,過了一會兒又冷笑道:“行,江淵,你非要我去你家是吧?那你可別后悔,到時候也別怪我不給你臉。”
江淵才不相信她說的話,他又不是不知道楚苓是多愛面子愛死撐的人,別人啐她一口唾沫她還能笑著掏出紙巾來給人擦嘴,還真能讓自己下不來臺?
他們是在江家的老宅里吃飯,自從江淵的奶奶過世后,老宅里就只有老爺子一個人住在那里,楚苓三年前嫁過來的時候老爺子就已經老年癡呆,在他的印象里江淵還在上小學,所以也從來不認得楚苓這個孫媳婦,每回都以為她是江淵的班主任,是來家訪的。
進了大院,車又行駛了好一會兒才到江宅,是一棟三層的小別墅。
他們到的時候人基本上已經來齊了,滿滿當當的一屋子,好不熱鬧。
江家老爺子坐在客廳里,兒孫繞膝,盡享天倫之樂,他看見他們兩個進來,瞇著眼睛招呼江淵:“老三,快過來。”
江淵拉著楚苓的手走過去,坐在一邊的沙發上,叫了聲“爺爺”,又示意楚苓也叫人。
楚苓對江家人不熱絡,但對江老爺子還是十分尊敬的,當然,有一大半是因為她在中學時,經常能在歷史課本和政治課本上看到江老爺子的名字。
她剛要開口,哪里曉得江老爺子就先問道:“你是老三的班主任吧?是不是他在學校又調皮,和同學打架了?”
說著就將質問的目光轉向江淵。
旁邊的人都笑了,連坐在江老爺子腿上的逗逗也哈哈大笑,刮著自己的臉說:“三叔羞羞!三叔在學校里不乖!”
其實以前每次向江老爺子介紹楚苓都是這種狀況,每次他都以為楚苓是自己孫子的班主任,來告狀來了。
江淵被小侄子這樣取笑,面上自然是掛不住,說著就要抓過混小子來打屁股。
逗逗見三叔要來揍自己,鬼哭狼嚎的往太爺爺懷里鉆。
江淵無奈,回過頭去看身邊的楚苓,卻看見她面色緋紅,也在辛苦的憋笑,眼角眉梢都像是帶了□一般,一顆心突然就蕩漾起來,又拉過她的手,把她拉到老爺子面前,再一次介紹道:“爺爺,這是您孫媳婦。”
“哦,老三的媳婦啊。”江老爺子認真的點點頭,又仔細打量起了楚苓來,過了一會兒又叫保姆來:“把老三他奶奶留給孫媳婦的金戒指拿過來。”
保姆趕緊應了一聲,卻并不動作,因為江淵奶奶給孫媳婦留的戒指早就給楚苓了,只是老爺子不記得,才會每回都提。
不知道江淵是不是提前說過了什么,今天在座的每個人對楚苓居然是出乎意料的友好,楚苓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好不容易捱到吃飯時間,楚苓沒有上大桌吃飯,而是和小孩子們待在一起吃飯。
江淵也坐在她身邊,她一直低頭默默的吃東西。本來一直待在媽媽懷里的逗逗突然跳下來,跑到楚苓身邊來,說:“姐姐,要抱抱!”
“跟你說了,是嬸嬸。”江淵一把抱起只到腳邊的小東西,“嬸嬸肚子里有小寶寶,不能抱逗逗。”
江淵的大嫂在一邊笑著說:“我們家逗逗啊,就喜歡漂亮阿姨,見了漂亮阿姨,連媽都不要了。”
逗逗眨著大眼睛,很認真的說:“媽媽,我要你的!”
江淵大嫂放下手里的碗,又問:“老三,你媳婦懷孕幾個月了啊?”
江淵素來不喜歡這個大嫂,因為她太愛挑撥是非,可今天心情好,于是也笑著回答她:“四個多月了。”
“唉喲,那是挺好的啊。”江淵的大嫂笑道,“這胎得好好的保住了,可別像上次一樣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
她這話說完,楚苓的臉色有些難看,江淵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她的臉色,心里把大嫂罵了千萬遍。
“不過不對呀!”江淵的大嫂拍了拍腦袋,驚呼道,“老三,你去年十月份的時候不是不在國內嗎?”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有事更晚了點,明天再回留言,愛你們
PS.馬上婆婆就出來了,么么噠!
無處可逃29第29章
如果說江家的其他人對于楚苓都是有意無意的漠視,那江淵的大嫂對于楚苓絕對是超乎尋常的關注,她的關注也曾一度讓楚苓以為她對自己是因愛生恨。
還是結婚大半年后,江淵的二嫂楊帆才偷偷和楚苓提起,原來大嫂有個堂妹,一直喜歡江淵,她也曾經想要為兩人牽線,可那時江淵正好回家來和父母說要娶楚苓,把她那個堂妹氣得好幾天沒吃下飯。
現在回想起來,楚苓倒也意識到,自己和江淵的這段婚姻,在別人眼里和在自己眼里是截然不同。
所有人都覺得她能嫁給江淵是攢了八輩子的好運氣,就算是之后江淵在外面花天酒地,那又如何?她錢也有了,地位也有了,還是正房大老婆,有什么不滿足的?
況且現在江淵這樣低聲下氣的哄著她遷就著她,她又再次懷了孩子,正房的位置已經是不可動搖的了。
她覺得諷刺,可不得不承認,在別人眼里,她和江淵的這段婚姻就是這樣的。
如果她還要揪著江淵過去的荒唐事不放,背地里一定會有很多人笑她傻,丟了西瓜揀芝麻。
但楚苓試過了,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試過忍受,試過遺忘。
可到底沒有辦法做到。
所以楚苓也并不恨江家的人,也不恨江淵大嫂有意無意說的那些風涼話,他們沒必要為她的喜怒哀樂負責。
她曾經最信賴的那個人都那樣傷害她,那她還憑什么去強求其他人。
一邊的江淵聽完大嫂的一番話,臉上的表情已經很難看了,他把抱在懷里的小侄子放下來,又直視大嫂,語氣冰冷:“大嫂,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江淵的大嫂見江淵像是真動了,又連忙笑道:“老三你急什么!我這不就是隨口一問嗎?”
頓了頓,她又說道:“再說了,我也生過孩子,只是覺得你媳婦的肚子比我四個月的時候要大一點,這才多問了幾句,你跟我急什么眼啊!”
楚苓倒挺淡定,仿佛對方說的不是她一樣,一邊吃飯一邊默默觀戰。
江淵原本就在忍著怒氣,沒想到大嫂還在這兒添油加醋,當下就將手上的筷子重重一放,冷笑道:“大嫂,你怎么就那么愛管別人家的閑事啊?我老婆肚子大不大關你什么事?你把我哥管好就得了,就怕你眼睛天天盯著別人家,哪天家里進了個小的也不知道!”
江淵的大嫂自然不是吃素的,她娘家的門第也不比江家低,現在江淵翻臉了,她也沒必要再忍氣吞聲,當下也冷笑道:“老三,大過節的,你非要挑事兒是吧?你大哥在外面怎樣我不清楚,可你在外面的那些荒唐事兒,哪個不知道?”
她越說越來勁:“當年我還想把我們家寧寧介紹給你,現在想想,寧寧還好沒嫁給你,不然遲早被活活氣死!不過話說回來,你當初看不上寧寧我還納悶呢,以為你看上的女人是天仙,后來看看,也不過如此嘛。現在我可算是知道了,人家就算不是天仙,可有優點啊,最大的一條優點就是能忍。換成別人,早就過不下去了,可人家甘之如飴……”
江淵今天總算明白了什么叫作繭自縛,對方的話是難聽,可他竟然無可反駁,因為她說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大過節的,你們兩個怎么回事?”另一桌已經聽見了他們這邊的動靜,是江淵的大伯母走過來,問兩個人。
“老三,好不容易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一頓飯,你想惹得老爺子不開心是不是?”她重重的訓斥江淵。
江淵素來敬重這個大伯母,當下也沒有再說話,只是緊緊握住一邊楚苓的手,豈料楚苓用力的掙開了他的手,面無表情的坐著,沒有看向他。
頓了頓,江淵的大伯母也教訓起自己的兒媳來:“蘇靜,你也是,大過節的,你就不能管好你自己那張嘴嗎?”
大嫂自然是不服,當下就頂嘴道:“媽,你別一味的向著老三,你也不聽聽他剛才說的是什么話!還讓我小心家里進了個小的呢!打量我不知道你那些破事兒呢!這話我原封不動送還給你媳婦!”
她話里話外都在拿陳懷雅來說事兒,但到底不敢得罪章穎,所以沒有明說出來,只能含沙射影的諷刺楚苓。
江淵這下終于忍不住了,拍著桌子就站了起來:“你閉嘴行不行?你一天不挑事兒心里就不痛快是吧?回回都針對我媳婦有意思嗎?說到底還不就是怪我駁了蘇寧寧的面子嗎?我現在就把話撂這兒了,一百個蘇寧寧也比不上我媳婦一根手指頭。你有本事就繼續給我鬧,信不信我讓你那妹妹一輩子都嫁不出去?”
江淵的大嫂氣得七竅生煙,剛要說話,章穎也過來了,她最是護短,當下也沒說江淵,只是皮笑肉不笑的對著蘇靜說:“蘇靜,老三不懂事,你是大嫂,就讓著他一點。”
楚苓像個局外人似的坐在一邊,看著這一家人像演戲似的,突然覺得特別沒意思,當下也就站了起來,對江淵說:“我先走了,你替我我和爺爺說一聲吧。”
說完便讓保姆將自己的大衣拿過來,直接走到了門口。
江淵自然趕緊追上去,說:“你等等,我去拿車鑰匙。”
司機把他們送過來就走了,江淵的車鑰匙還放在客廳里,等他拿了車鑰匙到門口一看,才發現門口早就沒人影了。
出了門才看見楚苓一個人早就走的遠遠的了,江淵趕緊開了車門,坐進駕駛座,急急的發動車子。
天空中還飄著小雪,楚苓面無表情的埋頭走路,江淵開著車一直到了她身后,又按了幾聲喇叭。
她沒理他,繼續埋頭走路,還加快了腳步。
江淵放下車窗,沖她喊道:“老婆,上車啊。”
眼見著楚苓還是沒反應,江淵也急了,停下車子打開車門便追了上去。
楚苓出來的急,只穿了大衣,連圍巾都沒圍,小雪花掉下來落滿了她一身,頭發上也全是。
她還想走,江淵趕緊摟住她,又幫她拍掉腦袋上、身上的落雪,又抓過她冰涼的手,放到嘴邊呵了口氣,這才說:“老婆,別生我的氣了。”
楚苓笑了笑,說:“我沒和你生氣。”
她犯不著。
“先上車好不好?”江淵小心翼翼的哄道,“上了車打我罵我都行。”
楚苓不語。
“外面這么冷,你現在懷著孕,感冒就麻煩了。”
“江淵,你還要裝到什么時候?”她掙開他的手,冷冷的問道:“你能裝成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可我不行。你心里現在在想什么?把我一直關著,等到孩子生下來,我就能心甘情愿的跟你繼續過下去了是不是?”
江淵緊緊的抿著嘴,沒有說話,因為他打的的確是這個主意。
“你聽見你大嫂是怎么說的了嗎?”她氣得全身發抖,“我能忍啊,我不但能忍,還甘之如飴啊。”
江淵抱住楚苓,把她往自己懷里按,哄著她道:“不是,你別聽她瞎說。都是我混蛋。”
“你大嫂說了那么多,可我一點都不生氣,”她的眼淚落下來,連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真的覺得悲哀還是只是做樣子給他看,“我的丈夫都不憐惜我,又憑什么要求別人對我好?”
楚苓知道,他大嫂說的一點也沒錯,她就是能忍,忍了整整兩年,所以現在江淵才會這樣做。
“江淵,我知道,就是因為我忍了兩年,你現在才不肯放我走。你心里是不是覺得我特別矯情啊?明明都忍了那么久,現在浪子回頭,怎么反而不愿意忍了?”
“我從沒這么想過,”他語氣哀求,“只要你愿意,把這件事當做一輩子的把柄都可以,你想怎樣都可以。”
她抹了抹眼淚,聲音里還帶著哽咽,可臉上卻一點表情也沒有,她木然的說:“可我只想離開你。”
楚苓終于看向面前的這個男人,一字一句的對他說:“我只想找個好男人,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不用每分每秒都想起他是怎樣和別的女人接吻上床的。”
江淵默默的松開手,沉聲說:“你如果忘不掉,就折磨我一輩子。”
楚苓只是覺得好笑,她不愿折磨他一輩子。如果一輩子都要和他在一起,那折磨他和折磨自己又有什么分別?
她也終于死心,甚至笑出了聲來:“是啊,我根本就不配,不配開始新生活,也不配找一個對我一心一意的男人。我這輩子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對嗎?”
楚苓覺得自己太傻,她早該知道,只要她還懷著肚子里的寶寶一天,江淵就絕不會放她走。
可她根本就沒有辦法狠下心來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即使她再想離開江淵,也從來沒有萌生過打掉孩子的念頭。
回去之后楚苓就起了低燒,幸好醫生說關系不大,多喝點白開水就行。
見楚苓還是憂心忡忡,醫生又安慰道:“江太太,低燒不會影響到孩子的。除了多喝水,還可以用溫水擦身。”
頓了頓醫生又笑道:“到時候兩個寶寶生下來一定健健康康。”
楚苓還沒來得及驚訝,剛給他大哥打電話道歉的江淵已經走過來,在一邊搶先問道:“兩個寶寶?”
“對啊,兩個寶寶。”醫生有些莫名,“江太太懷的不是雙胞胎么?”
楚苓瞬間被驚得說不出話來,當初她在香港的醫院檢查時,醫生并沒有告訴楚苓她懷的是雙胞胎。
“……真的是雙胞胎?”江淵在一邊也結結巴巴的問,顯然是興奮得說不出話來了。
醫生點點頭,又問:“之前的醫生沒有說過?一般B超單上都會寫的。”
楚苓說:“上次做B超的時候還沒滿三個月。”
“有時是這樣,”醫生解釋道,“要滿三個月才能看出兩個孕囊。”
因為發燒,楚苓原本就有些自責,暗暗怪自己不該因為生氣而不顧身體影響到寶寶的,現在知道了自己懷的居然是雙胞胎,心里就更加自責了。
第二天她便偷偷給那個人打電話,告訴他自己現在逃不了了。
“我懷的是雙胞胎,這下江淵更不會讓我走的,”她躲在浴室里給那人打電話,“連他父母都已經知道了。”
電話那頭的人沒有說話,只傳來他靜靜的呼吸聲。
頓了頓楚苓又說:“現在只能等寶寶生下來了……到時他大概會放松警惕。”
因為肚子里還有寶寶,所以楚苓也并不擔心江淵會對自己做什么。
“既然這樣,那你盡量消除他的戒心,”電話那頭的人慢慢說道,“太快服軟不是你的個性,你自己把握好尺度。”
“嗯。”說著她又突然想到,“上次在茶樓,江淵可能已經知道了是你在幫我。”
“沒關系,他不敢怎樣。”他的聲音十分鎮定。
過了一會兒,楚苓又有些擔憂的問:“到時候你有把握幫我把兩個孩子都帶走嗎?”
“你放心,”那人的聲音篤定,的確讓楚苓安心了不少,“一定讓你們母子三人團聚。”
她剛打完電話沒多久,章穎就來了。
楚苓知道江淵昨天就和他父母說了這個消息,所以章穎這時來她也并不奇怪。
章穎帶了兩套給小孩子的金飾來,一走進來就打開來,笑著對楚苓說:“昨天江淵才和我說,你懷的居然是雙胞胎,所以我又連夜讓人又打了一套出來。”
說著她便把盒子的金飾拿出來,有長命鎖、手鐲、腳鐲,鐲子上還套著鈴鐺,看上去十分可愛。
楚苓覺得江淵一家人都天賦異稟,譬如現在坐在她面前的章穎,明明前不久還拿著錢要求自己和她兒子離婚,并且熱烈的期盼著另一個女人生下她的乖孫子。現在對著她,卻又換成了一派和善的長輩模樣。
楚苓笑了笑,把盒子推了回去,說:“謝謝好意。”
每當這種時候,她就會由心底生出一種無力感來。江淵將她囚禁在這里,她一點自由都沒有,就像現在,她十分不待見章穎,但是卻沒有辦法趕她走,因為這里是她兒子的房子,這里的傭人全是她兒子請過來。她想讓人將章穎趕走都不行。
章穎將楚苓推回來的盒子蓋上,又看了楚苓一眼,說:“小楚,我知道你心里有氣。”
楚苓沒有說話,面色淡淡的坐回床上。
“你現在也當媽媽了,我本來以為你能理解我作為一個母親的心。”章穎演得十分動情,若不是楚苓知道她是怎樣的人,怕也要感動得落淚了,“江淵他今年都三十了,可連個孩子都沒有,我這個當媽的肯定會著急啊。當時的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醫生說了你很難懷上,江淵又不肯離婚,我只能從你這里入手了。”
說到這里章穎又松了一口氣,笑道:“還好你現在懷上了,還是雙胞胎。我自然不會再反對你和江淵。兩個孩子肯定也需要親生母親在身邊。”
看著章穎的笑臉,楚苓胸臆中的一口氣實在有些難忍,她也學章穎那樣笑:“章女士,你就那么肯定,我現在還想要和你兒子在一起?”
“兩年前你要我離婚的時候我就答應了,”楚苓冷笑道,“拜托你搞搞清楚,一直以來,不肯離婚的都是你兒子。”
“現在也一樣,是你的兒子死纏著我。你不知道吧?是他跪下來求我不要離婚。你見過他下跪的樣子嗎?”她從未說出這么惡毒的話,可心中卻有一種酣暢淋漓的快感,尤其是當她看著章穎漸漸發白的臉色后,“我告訴你,我嫌他臟,我嫌他惡心。”
章穎氣得說不出話來,伸手便狠狠的摑了楚苓一巴掌,咬牙切齒道:“小**,真是給臉不要臉!”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更新得挺早哦,這一章也夠肥吧~
1.關于雙胞胎,上網查了一下,關于B超能看到雙胞胎的月份,50天到三個月不等。因為之前沒有寫過女主檢查發現是雙胞胎,所以公子就選擇相信三個月的說法,因為那時女主還沒滿三個月,所以醫生沒發現寶寶有兩個~其實這個也不影響閱讀啦,大家不要太在意
2.寫大嫂那段的時候,突然覺得和金粉世家里的三嫂好像啊,捂臉~~~
3.寫女主對婆婆說的那段話時,真的好有快感啊,不過委屈楠竹了~~~
4.這個周末本來有兩更,再加上之前承諾的雙更,所以周末兩天一共有三更~當然了,如果乃棉熱情一點,公子能爆發出四更也是說不定的嗷~捂臉~
唉,其實是因為公子在爬榜,爬榜好累,所以希望你們多多留言多多撒花啦,這樣倫家動力也足一點嘛!
先下去給你們送分~然后明天因為有事,所以晚上還要繼續碼明天的章節,留言先放一下再回,分會先送的,大家不要捉急~
排排坐,分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