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明玥公主,是你們這些臟東西能惦記的?”
蕭昱辰眸子泛著血紅之色,如鬼魅一般,陰森可怕中,也透著妖艷的美感。
今晚盤算著搶劫了他們,再把玥兒綁架走的這群人,最終化作了一堆堆的灰燼。
蕭昱辰從院子里找來一把大掃帚。
把這群人的骨灰,掃進(jìn)了假山周圍的池子里。
池子里種著睡蓮,開著黃白的花,在突然跳出云層的月光之下,顯得格外凄美。
蕭昱辰扔下掃帚,朝房間走來。
溫錦的心,噗通噗通跳得很快。
她連忙開門開窗,讓外面的空氣涌進(jìn)來,沖淡屋里的濁氣。
“錦兒,你別害怕。”蕭昱辰走到溫錦身邊,從背后輕輕抱著她,“不管我變成什么樣,我都不會傷害你。”
溫錦想轉(zhuǎn)過身,面向他說話。
蕭昱辰卻抱緊了她,不讓她動彈。
“別看……我知道,我現(xiàn)在的樣子有點(diǎn)可怕,莫嚇著你。”
溫錦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咚咚,咚咚!
“你煉了什么邪術(shù)?會……吞噬你的心智嗎?”她問。
蕭昱辰擁著她,在她身后輕笑,“害怕了?放心,在你面前……永遠(yuǎn)不會。”
“今晚的飯菜……”
溫錦沒說完,蕭昱辰低頭吻她的發(fā),“我知道,你想聯(lián)系京都嘛。”
溫錦呼吸一滯。
他全都知道。
知道自己被算計(jì),他還能這么溫柔大度,也實(shí)屬難得了。
“明日我趕車,你不是帶的有干糧么?我們盡量不在路上耽誤時(shí)間,盡快找到韓獻(xiàn),回到京都。”
蕭昱辰不等她反對,繼續(xù)道,“得抓緊時(shí)間,京都出事了。”
溫錦心中一緊,“京都出什么事了?鈺兒他……怎么樣?”
蕭昱辰搖了搖頭,“不知道……我也聯(lián)系不上京都。所以,得快些回去。”
溫錦呼吸急促,胸膛劇烈的起起伏伏。
蕭昱辰仍舊緊緊的抱著她,低頭親吻她的脖頸,“我知道,你恨我做這些……我們先回去,等處理完這些事。我慢慢跟你解釋,你再慢慢跟我算賬,成嗎?”
溫錦吐了口濁氣,“究竟為什么,現(xiàn)在不能說嗎?”
蕭昱辰無奈地笑了笑,“一兩句話,說不清楚。”
一兩句說不清楚,那就說清楚了為止呀!
一天說不清楚,那兩天,三天……
不過是不想解釋的托詞而已。
“睡吧,再睡一會兒,就該啟程了。”蕭昱辰關(guān)上門,看她躺在床上。
他則盤腿坐在床邊的地上,吐納,運(yùn)習(xí)內(nèi)功心法。
次日,客棧里風(fēng)平浪靜,就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沒人尋找昨晚那些人去哪兒了。
就好像他們從來沒有存在過。
蕭昱辰套好馬車,他換了一身溫錦給他的深色粗布衣裳。
畢竟絲綢的衣裳不耐磨,穿在一個“車夫”身上,也不倫不類。
一家三口,簡單的吃了點(diǎn)“干糧”——溫錦現(xiàn)做的水果沙拉,以及以前囤的糖炒栗子。
空間的保鮮功能逆天,放進(jìn)去的食材,拿出來還跟原來一個樣。
一家三口吃飽之后,立即上路。???.BIQUGE.biz
穿過前頭的城邑,離青城山就只剩下一天的路程了。
溫錦和玥兒坐在馬車?yán)锿鎯悍K子的游戲。
“玥兒,該你了。”溫錦兩手撐著繩子。
玥兒卻歪著腦袋,像是愣住了。
“噓——阿娘,你聽。”玥兒聽得出神。
溫錦見狀,也側(cè)耳聽著外頭的動靜,外頭吵吵嚷嚷地,不知在喧鬧什么。
溫錦掀開車窗簾子,只見城邑門口擠滿了人,揮舞著拳頭,憤怒地叫嚷著,群情激昂。
“爹爹,他們在喊什么呀?”玥兒揚(yáng)聲問道。
蕭昱辰狠狠地在空中抽了下馬鞭。
“啪——”一聲脆響,兩匹馬似乎感受到主人壓抑的怒氣,揚(yáng)踢飛奔,跑得更快了。
玥兒沒坐穩(wěn),一下子滾進(jìn)她娘的懷里。
玥兒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爹爹怎么了?生氣了?”
溫錦微微凝眸。
其實(shí),她聽明白了。
關(guān)停女學(xué)的詔令,還是下發(fā)到各個驛館,各級府衙了。
剛才那些人,正是在抗議,表達(dá)不滿。
他們聚眾,要求開放女學(xué)。
站在那兒的大部分人,都是年輕人,更以女子居多。
“不是說,直接穿過城邑,更近嗎?”玥兒扒著窗欞,“爹爹好像走錯路了,我們繞了城外的遠(yuǎn)路。”
“城門口那么多人,太擁堵了,城里走不通,反而更耽誤時(shí)間。”
溫錦正耐心跟女兒解釋。
卻聽蕭昱辰勒馬減速,“吁——”
他不是著急找到韓獻(xiàn),著急回京都嗎?
怎么忽然減速了?
溫錦打開前側(cè)車門,正欲問他。
卻瞧見即便走城外的路,前頭也聚了一大群的人,把整條路都給堵住了。
“前面出什么事了?”玥兒也探出腦袋,張望著前方。
“我們走別的路。”蕭昱辰要調(diào)轉(zhuǎn)馬頭。
前面的人群中,卻傳出女子的慘叫聲,“啊……當(dāng)初是皇后娘娘創(chuàng)辦的女學(xué),沒有動用朝廷的錢,沒有花國庫的一分錢!憑什么不讓我們上學(xué)!”
女子聲音尖利,穿透力極強(qiáng)。
馬車上的一家三口,都聽得清清楚楚。
玥兒瞪大天真的眼睛,看著蕭昱辰,“爹,我們?nèi)タ纯窗桑√煜屡畬W(xué)子,都算是阿娘的學(xué)生呢!先生遇見自己的學(xué)生挨打,怎么能不理會呢?”
蕭昱辰詫異看著女兒……
“這才分開多久……玥兒你……”
話說得這樣清楚,吐字清晰,還富有邏輯。
有點(diǎn)早慧近妖了吧?
蕭昱辰哪知道,玥兒在空間的時(shí)差里,雖然身形沒有變化,但心智已經(jīng)成長了。
溫錦默不作聲地看著他。
她要看看他這做父親的,如何跟自己天真懵懂的女兒交代?
蕭昱辰低聲道,“玥兒坐好,我們要趕路。”
“倘若連我們都可以見死不救,那這世上該由誰來鼓勵正義和良知?”玥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爹。
蕭昱辰呼吸一滯。
他多少有些求助地看向溫錦……女兒這般直率又純真的眼神,他真的扛不住。良心不安啊!
“去看看吧,不管政見是否不同……路見不平,該幫就幫。”溫錦道。
蕭昱辰嘆了口氣,驅(qū)馬前行。
到了人多的地方,他停好馬車,抱著女兒,護(hù)著溫錦擠過人群。
只見這里大部分人是看熱鬧的,沖突的雙方,是一行幾個十多歲的女學(xué)生,以及幾個三十多歲的官兵。
官兵手里握著長鞭。
幾個女子擠在一起,中間那兩個女子分明是受了鞭笞。
“都別看熱鬧了,快快散了!你們幾個也趕緊回家去!沒有先生再教你們讀書識字了!以后也不準(zhǔn)考功名!快回家,照顧家里,相夫教子,才是你們的本職!”官兵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