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直覺,這個青huā瓷境子的就是劉良輔給咱們的死亡*息!”秦林屈起手指頭敲擊著桌面。
多年刑偵工作,破獲無數(shù)大案要案,早已形成了敏銳的直覺,或許某些不易察覺的蜘絲馬跡在表意識層面沒有注意到,潛意識卻早已警覺,于是便體現(xiàn)成為這種神奇的直覺吧。
劉戡之連環(huán)jiān殺案中,那只成為破案關(guān)鍵節(jié)點的通天huā紋犀角引起的注意”就證明了秦林直覺的準(zhǔn)確和敏銳。
徐文長揪著胡須,點頭同意秦林的看法”劉良輔生xìng狡猾多疑”這只盤子極有可能是他生前故意從桌子上弄下來的,試圖向后來的偵破者暗示些什么。
當(dāng)然,破案僅憑直覺是不行的,秦林這就把有關(guān)青huā瓷八方盤子的各項關(guān)鍵詞羅列出來:“我想劉良輔能用這盤子告訴我們的,大概就這么兩個方面,其一是盤子本身的產(chǎn)地和名稱,景德鎮(zhèn)青huā瓷八方盤”里頭有景德、青huā、八方這么幾個詞兒;其二是上面的圖案,huā鳥紋樣。”
徐文長渾濁的瞳仁忽地一亮:“會不會是暗示人名或者地名,他把那本底賬藏在某個人手上或者某個隱蔽的地方?”
秦林否定了前者:“人名不大可能,這家伙狡詐多疑,又是外地人,在這里人生地不熟的,能信得過誰?”
但后者,可能xìng確實十分高。
“咱們都是外地人,誰曉得這里的地名啊?”牛大力伸出棒槌似的手指頭”抓了抓腦袋。
陸胖子把大tuǐ一拍:“嗨”這還不簡單?找行館的下人仆fù問問就行了唄!”
說著,他就準(zhǔn)備出去找人。
“且慢”,徐文長止住胖子:“派親兵校尉上街走一趟,把茶館里的茶客抓兩個來”然后陸遠(yuǎn)志再找一個欽差行轅的下人”分別在三間房子里盤問。”
徐文長不愧為頂兒尖兒的紹興師爺,秦林點頭暗贊他思慮周詳。
很快,兩名茶客和一個仆人都被抓了來。
仆人好歹在欽差行轅做事”驚嚇倒也有限;那兩個茶客好端端坐在茶館里頭喝茶聽書,卻被一群錦衣校尉突然抓到欽差行轅里頭,當(dāng)真駭?shù)檬ún落魄”不曉得自己平頭大百姓怎么就惹上了這群大爺。
說來也巧,抓來的茶客里頭就有秦林在茶館聽書時坐他旁邊那位”這人一見剛才滿嘴胡柴的外路客人,此時已身穿飛魚服、頭戴無翅烏紗,變成了欽差大臣,當(dāng)下他就嚇得臉sè煞白”跪在地上直磕頭:“小人多嘴,小人胡說八道。欽差大老爺明見萬里博古通今,楊家將實打?qū)嵲跅顕仪邦^,楊國忠是宋朝人、楊家將是唐朝的“”,“這個是?”徐文長莫名其妙的看著秦林。
牛大力、陸胖子笑得直打跌,秦林黑著臉把中年人寬慰幾句,可這人嚇得夠嗆,哪兒聽得進(jìn)去?
親兵校尉們不由分說,將他們分別關(guān)在三間房子里,要他們說出本地帶著“青huā”、“八方”、“huā”、“鳥”等詞兒的地名,大到一鄉(xiāng)一堡”小到酒樓茶舍的名字,通通都要說出來。
這三人都嚇得不輕”生怕稍有不慎就要栽在這群如狼似虎的錦衣校尉手里頭”搜腸刮肚的想著地名,唯恐稍有遺漏。
最后匯總的結(jié)果是,小小的密云縣城之內(nèi)并沒有叫這些名字的大小地名”倒是五十多里外有個磨盤寨”帶著個“盤”字。
“著啊”,陸胖子一拍大tuǐ”小眼睛睜得溜圓:“就是這磨盤寨,劉良輔鐵定把底賬藏在那兒,所以才用盤子暗示咱們!”
秦林卻皺著眉頭,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半晌才問了句:“五十多里外啊,劉良輔有沒有馬?他會不會騎馬?”
徐文長也搖搖頭:“應(yīng)該不是那兒,劉良輔再謹(jǐn)慎小心,也不可能把底賬藏在五十多里外的地方”騎馬來回都要跑大半天,太不方便了。”
如果盤子真的指向底賬所藏之處,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在密云縣城里面,距離劉良輔住處不遠(yuǎn)的地方,這樣他才能方便的取、藏,并且隨時把底賬置于自己的控制之下。
如果那什么磨盤寨距離縣城只有幾里路”可能xìng倒是不小,秦林也必定要走一趟,可五十多里之外,劉良輔又沒發(fā)神經(jīng),干嘛把小小一本底賬藏那么遠(yuǎn)?
秦林吩咐陸胖子給三個配合調(diào)查的百姓每人二兩銀子壓驚,請他們再待一會,暫時不要離開,以免泄漏偵破方向。
“重點懷疑區(qū)域,就在縣城之內(nèi),偏偏縣城之內(nèi)又沒有帶著“盤,、,青huā,、,huā鳥,等關(guān)鍵詞的地名”,秦林揉著太陽xué,這啞謎讓他很有些渾身力氣沒處使的感覺,很不舒服。
“huā、鳥“”牛大力喃喃的念叨著,有些出神。
胖子把他一堆:“老牛你逞什么能?就你那榆木腦袋,能想出來嗎?”
牛大力沒有像以前那樣和胖子打鬧,而是皺著眉頭,思付著道:“你們說到鳥”我突然想起來”剛才看見劉良輔那座院子外頭的樹上,有個大老鳩窩,他會不會把賬本藏在里頭了?”
很有可集!
秦林、徐文長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瞳孔中看到了掩飾不住的驚喜。
這盤子是huā鳥因案,劉良輔極有可能把底賬藏在鳥窩里面了!
秦林叫上曾省吾,一行人騎上馬風(fēng)馳電掣的趕往總督府,刺骨的寒風(fēng)迎面刮來,心中卻是火熱。
總督府,薊遼總督楊兆和總文案趙師臣”各拿著一只和劉良輔那盤子一模一樣的景德鎮(zhèn)青huā瓷八方盤,皺著眉頭冥思苦想,試圖搶在秦林前面解開密碼。
可他倆幾乎想破了腦袋,也沒悟出點什么。
突然仆人匆匆走上來報告”說秦欽差正指揮手下錦衣校尉爬小跨院外頭那顆歪脖子樹,看樣子像是要掏鳥窩。
“啊!”楊兆和趙師臣不約而同的驚叫起來,手中盤子跌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劉良輔用盤子上的huā鳥圖案”暗指賬本藏在鳥窩里面!
兩位心驚膽戰(zhàn),畢竟又不到黃河心不死”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過去看看情形。
卻見親兵校尉已經(jīng)從樹上把老鳩窩端下來了,秦林在旁邊看著”用手捏著下巴,雙眉緊鎖成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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