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七章你還是個年輕人么</br> 果然是和蘇水嫣來時說的差不多,在黑市接下任務,想要阻止夏夫人南去的這些人,大多數都是一副東方人的面孔。只是和想象中有些出入的是,這些人卻也并不是純粹的黃皮膚和黑眼睛,長得也不高,給人的感覺似乎很矮很小也很黑,有點兒像是某些生長在東南亞熱帶叢林里的土著人種。</br> 而且眼前的這幾個人,身上都穿著黑色的皮衣,上下一體的樣式頗有一些特種部隊作戰服的意思,腰上圍著一條巴掌寬的皮帶,自小腿以下一律用特制的繃帶纏緊收入專業的登山靴里面,再配著大腿外側緊縛的皮質刀鞘,黑漆漆不反光的匕首短刀,只是一看上去,便給人以一種異常冷酷和森寒的感覺。</br> 尤其是被王越最后擊倒的這一個人,相貌雖然平平無奇,沒什么特殊的地方,但面容冷厲,氣質精悍,從骨頭里面透出來的就是一股子濃濃的血腥味。嘴角雖然依舊不住的往外涌著血,可他的眼神卻始終神色不變,就仿佛是一條暴露在人眼前的毒蛇,冷靜中蘊藏著無窮的瘋狂。</br> 又抬眼掃了一下房間里橫七豎八的尸體,王越的目光往里縮了一下。這幾個殺手顯然都是受過專業級別的特殊訓練的,他們的身體條件雖然并不出色,比起一般的格斗高手也強不到哪去,但這些人身上的脂肪含量相當的低,一塊塊的肌肉,緊密結實的就像是豹子一樣,顯得異常的精銳。</br> 就算是一個沒什么專業眼光的普通人看上去,也能夠明顯的感覺到他們身體里面蘊藏著那一種強大的爆發力!身材矮小在這種時候,反倒成了一種最大的優點,速度快,力量大,加在一起就是可怕的殺傷力。</br> 類似于這樣的人,幾乎一著眼的瞬間,就叫他想到了很多的東西。就好比古德里安手下那些飽經戰火考驗的血鯊戰士,相比之下這些人的戰斗力不但更強,而且精于殺戮,直覺也更加敏銳。同樣是講究團體合作的兩伙人,這些人卻好像是叢林里面成群結隊的餓狼。</br> 哪怕是單個人的戰斗力并不值得稱道,但幾個人配合起來,就成了這世上最讓人頭痛的一群人。他們是這世上最有經驗的賞金獵人,為了完成一件任務,他們甚至會變得比任何國家成建制的戰士都更可怕。</br> “好像是東南亞那邊的人……。”</br> 一眼看到這些人的面部特征,王越一下子就想起了死在他手里的那個“安布羅”。他就是南洋呂宋島上的土著人種,不論是身高體型,膚色五官,都和地上躺著的這幾個人十分相似,一看就是屬于同一個種族的。</br> “咯咯咯,咯咯咯咯……。”</br> 與此同時,已經徹底反應過來的蘇水嫣和夏春雨也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br> 不過,相比于蘇水嫣的快速冷靜,夏春雨這時候的狀況卻不怎么太好,剛要張口說些什么,可一口氣卡在喉嚨里面,傳出來的聲音就連她自己都不明白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br> 就像是喉嚨里面被人強行塞進去了一塊冰冷的石頭,不管說什么都不利索了。</br> 而這恰恰也正是因為她目睹了眼前一切之后,受到劇烈的驚嚇,身體上完全出于本能的一種反應。</br> 正常的人類,身體都是有自我保護意識的。不論是生病時的發熱,還是劇痛下的昏迷,原理都是超不多的。而一般人在受到特別巨大的驚嚇和刺激后,通常也都會直接作用在自己神經上,從而引發一系列的生理問題。有的人會長時間的情緒激動,無法平靜,或者大笑大哭,不能抑制,然后失眠,噩夢,長時間的無法恢復。有的,甚至干脆就崩潰了,好好一個人,變得癡癡呆呆,如同傻子一樣。</br> 就好比夏春雨這時候的情形,驚駭之余,頭腦都是一片空白,只能無意識的發出咯咯咯的聲音,其實就是身體通過一些本能的反應來下意識的緩解她心里產生出來的巨大心理壓力。</br> 好在這時候還有蘇水嫣在一旁對她進行不斷的安撫,加上這種事前前后后她也經歷了好幾次,所以雖然還是有些驚恐和不安,但慢慢的也就平靜了下來。</br> 但即便如此,夏春雨的意識雖然已經清醒了,可她的身體就是一直不斷的在發抖,想停都停不下來。</br> 究其根本,還是受驚過度。</br> 以前她跟著夏夫人,即便也曾經遭過幾次對手的截殺,死的人不少,但那幾次都并沒有距離沒么近,給人的感受當然也是完全不一樣的。剛剛她在睡夢中被蘇水嫣一把拽下床來,耳朵里就不斷的聽到各種各樣的異聲,等到臥房燈光大亮,立刻就看到房間里橫七豎八的躺著一地的死尸……。</br> 這種程度的驚嚇,任憑換了哪一個正常人來,也不會比她好到哪去。</br> 這么多的殺手,一轉眼就死了一地。最后一個雖然還活著,卻被王越一膝蓋跪的,嘴里的血像噴泉一樣涌出來,躺在地上,像是一只離開水就要死了的魚。</br> 而這一切的一切,就都只在她神智清醒的一瞬間就已經落幕了。</br> 要不是蘇水嫣一直在她身邊,抱著她的腦袋,不斷的小聲安慰著,多年培養出來的修養也遠比普通人要堅韌的多,夏春雨這時候幾乎都要以為自己還在做夢呢。</br> “水嫣,水嫣,你到底請了個什么人回來呀?這么多人,一口氣居然都被他殺了……我的天呀,要不是我親眼見到,我一定不會相信的。這實在是太可怕……太不可思議了!還有這些人到底是怎么摸進來的?外面怎么到現在還沒有一點動靜?”</br> 夏春雨嘴里不斷的念叨著,眼睛卻死死的盯在王越身上。神色中的驚慌失措也慢慢的恢復了許多,說話開始變得有條理了。</br> “沒事了,春雨!我說過,他能行的。有了王越,我們在這里的安全就有了保障,再也不怕有人暗殺了!”蘇水嫣長呼了一口氣,把手里的短劍放在旁邊的床頭柜上,然后拍了拍夏春雨的肩膀,如釋重負。她人雖表現的很冷靜,可心里面的震驚卻一點不比自己身邊的這個“好朋友”來的差上半點。</br> 不得不說,同樣是女人,練過功夫的和沒練過功夫的就是不一樣。蘇水嫣這個剛從國內萬里迢迢趕到這里的女人,雖然出身世家,和夏春雨一樣并沒有經歷過太多像這樣殘酷血腥的場面,但她的心理素質卻遠比一般人要強的多的多。至少在面對危險的時候,她的反應都很及時,不論事前和事后,從她身上所表現出來的素質,都大大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之外。</br> 可恰恰因為是這樣,她也才深深的明白,王越能做眼前的這一切,究竟是何等的驚人。</br> “不行,我得出去看看。出了這樣的大事,外面的人怎么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這說明咱們的莊園安保工作,還有很大的漏洞。”徹底平靜下來的夏春雨,很快的就表現出她身為一個合格的機要秘書的優秀品質,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活動了兩下還有些發軟的雙腿,就轉過了床腳來到王越身前。</br> 蘇水嫣怕她摔跤,也連忙跟了上來,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王越怎么處理這些人。</br> 曼徹斯特秋天的夜晚雖然已經有了幾分涼意,但莊園的臥室里面卻有很多現代化的通風保暖設備,溫度和濕度都是根據人體最適合的狀態進行調節的。何況又是晚上睡覺,所以蘇水嫣和夏春雨兩個人的身上穿的全是輕薄的絲綢睡衣,里面自然也沒戴胸罩,借著燈光一眼看過去,不但上面兩點凸起看的清晰,就連下面的那一叢濃密也若隱若現,叫人忍不住無限遐想。</br> 但是王越此時卻沒有把注意力放在兩個人身上,只是打量著腳下被自己打的動不了地方的人。同時間,他臉上的神色也游移不定,似乎還有些令他難以理解的地方弄不明白。</br> “這家伙真是不解風情呢!”</br> 看到自己和蘇水嫣兩個人走到了跟前,王越也沒有抬頭看一眼的意思,夏春雨不禁在心里暗暗的贊了一聲。她今年三十剛出頭,正是女人一生中魅力最成熟的時候,加上商場上接觸的什么人都有,自然知道男人的普遍心理。半夜三更,進了女人的臥室,就算有別的事情,可面對兩個美女當前,那心思可就不可能太正經了。</br> 可現在,如同王越這樣,始終沒有抬頭,把注意力都放在“殺手”身上的這種情況,著實也令夏春雨在心里不得不心生佩服。</br> 男人需要女人這個沒錯,但蕓蕓眾生卻也不是每個男人在碰見美女的時候,都會心生遐想的。總有一些人會另有所求!!</br> “王越,這些人都是從窗戶外面爬進來的?”</br> 看著幾扇窗戶上的大洞,猛地被夜風一吹,夏春雨忍不住渾身一抖,然后走到窗前往下看了看,頓時吐了一下舌頭:“咱們這里距離地面少說也有十二三米,這些人該不會是個個都變成蜘蛛人了吧?”</br> 感到房間里的氣氛,充滿了血腥味和凝重感,善于調節氣氛的她,不由得出聲調侃了一下。不過調侃雖然是調侃,但眼見著這些人無聲無息的破窗而入,她的心里顯然也是充滿了疑慮的。</br> 早知道自己這些人已經被人給盯上了,莊園內外的安保已是布置的里三層外三層,幾乎密不透風,但這些人卻依舊是在不聲不響間摸了進來!!如果不是夏夫人今天正好不在,又有王越待在臥室外面24小時貼身保護,只怕今天晚上就是她們所有人的末日了。</br> 依著以前的幾次慣例,這些人雖然不會把夏夫人怎么樣,但對她們這些隨從人員卻是從來沒有留過手的!!</br> “蜘蛛人?那是什么東西?”王越聽見夏春雨這么一說,頓時愣了一下,扭頭想了想,“我沒有聽說過!還有高手叫蜘蛛俠的么?”</br> 王越重新活過來的時間只有短短幾個月,中間經歷的是是非非之多,已經是這世上絕大多數人一輩子都不曾想象的,又要練功,揣摩拳法,所以他還真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一種流行的漫畫是叫做“蜘蛛人”的。</br> “哦,我的天呀,這世上還有你這種人?”看著王越說話時臉上認真的樣子,就知道對方是真的不知道,夏春雨看了一眼身邊的蘇水嫣,頓時拍著自己額頭一陣哀嘆。</br> “我服了你了!你還是個年輕人么……?”</br> ------------------------------------------------------------------------------------------------------</br> (本章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