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休養生息</br> “是有一些進步,不過也只是剛剛開始換血而已,后面的路還長著呢。七叔你見多識廣,不必這么驚訝吧!”王越咧嘴笑了笑,對于自己的實力,他雖然有些自負,卻也沒有想到過能瞞得住蘇明秋,所以一眼被人看穿之后,根本也不覺得有什么奇怪的。</br> 自己的功夫本來就是蘇明秋教的,單論內家功夫,蘇明秋才是真正的大家!</br> “驚訝,怎么能不驚訝?我練了一輩子的拳,見得人雖然不少,卻也沒有見到一個像你這樣進步能快到這種地步的。簡直一日千里!不過,不管怎么說,這也都是好事,只要你能自己多注意一下,不要冒進,使根基不穩好了?!甭牭酵踉竭@么一說,蘇明秋也慨然一嘆,隨即拉開車門,“走吧,咱們回家再好好說說?!?lt;/br> 軍方對于蘇氏武館的監視,剛剛撤去,蘇明秋就接到了女兒蘇雨晴的電話,知道了王越回來的地點和時間,然后這才秘密出行,自己開車來接。除了他自己之外,車上并沒有其他人。</br> “七叔,你怎么穿了這么一身來?不是說,你最不喜歡穿這種西裝革履的嗎?”直到上車之后,王越的精神才徹底放松下來,然后就坐在副駕駛位上,看著一身筆挺西裝,白汗衫搭配領帶的樣子,怎么看怎么覺得不習慣。</br> 蘇明秋從前的衣著打扮,向來追求舒適,棉布的對襟褂子加上一雙千層底的圓口布鞋,典型的就是一副唐國傳統拳師的樣子,溫文爾雅,一身的古風。但現在換了這身裝束后,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那些出入高級寫字樓的金領白領,西裝筆挺,憑空就多出來了幾分精明強干的專業范兒。</br> 也難怪現在王越看起來,怎么看都無法把面前的蘇明秋和從前的那個人對上號兒。</br> “哦,這還不是為了出來接你,掩人耳目么?那些家伙現在雖然退了,但難保還會留些尾巴在,所以咱們還得換個地方住去,省的到時候麻煩。”蘇明秋從鼻子里面輕輕的哼了一聲,隨口回答著。</br> “那我不管了,反正這幾天我就要賴上七叔你了。”王越也沒有一點兒見外的意思,“對了,七叔,我在班加羅,見到你那個外國徒弟了。功夫練得不錯,不過你不是從來不收外國人的嗎?就不怕拳法外傳?”</br> 想起那個金雀花傭兵的羅納德,王越心里倒是突然生出了一點好奇的心思來!</br> “也不算是外傳?!碧K明秋一邊啟動車子,緩緩開動起來,一邊瞇了瞇眼睛,像是在回憶什么事情,然后這才說道:“羅納德是個混血,他的母親一家當年和我們蘇家還有些交情,只不過后來因為在國內出了一些事,才舉家西遷的。后來,等我也來到這兒之后,大家輾轉見了個面,才知道他們家在高盧的境遇也不太好,所以就把這小子留在身邊教了點兒功夫。不過羅納德很上進,自從組建了傭兵團之后,有很多事我也都是交給他來做的,這些年依仗良多。”</br> “另外,我聽說昨天你在殺古德里安的時候,還殺了一個叫安布羅的南洋人?”</br> “嗯?七叔,認識這個人?”</br> 王越一愣,卻是沒想到只是一晚上的功夫,這些事就弄得“人盡皆知”了。</br> 而且,安布羅這個人,蘇明秋又怎么會知道?</br> “這家伙是南洋呂宋島上的土著后裔,在沒有并入唐國之前,他的家族就是島上的王,供奉邪神,對外稱就是蛇靈道。后來這個安布羅逃到這邊,做了一段時間的殺手,出手很兇,殺了不少的人,其中里面就有幾個是身份地位都很高的富豪和政客。當初有人托關系找到我頭上,請我殺了他,但這個人見機得早,竟然被軍方收編了,所以一直也就不了了之了。不過,他現在死在你手上,倒也和死在我手上沒什么區別,說不定我還能因此大賺一筆呢?!?lt;/br> “原來是這樣!”王越聞言,又愣了一下,隨后不由一笑,“那七叔你領了花紅,可不要忘了我那一份兒。”</br> 原來蘇明秋剛把家搬到坎大哈的時候,雖然明面里是繼承祖業,還在開著武館,但西方這邊的人對唐國的拳法并不熱衷,還要受到當地許多格斗流派的排擠,時間一長,為了生活,倒是也在暗中接了不少的“活兒”。依著自己的性子,不管是暗殺,獵捕,還是幫著警察追拿要犯,領取賞金,總之這種事他是沒少干過!以至于在那一段時間里,他的名字在整個西方社會的某些特定圈子里,都是十分知名的人物。</br> 不過,做這種事的時候,蘇明秋也都會經過十分嚴格的篩選,不是十惡不赦之輩,他也不會亂下殺手。</br> 而也正是因為如此,蘇明秋才會在短短的幾年間,有意無意的給自己編織出了一張巨大的關系網,并在此基礎上進一步聯絡各地的唐人,慢慢形成了一個看似松散實則聯系緊密,旨在共御外辱報團求存的類似于商會組織的“社團”雛形。</br> 這年代,東西方的交流還不是那么多,生活在這里的唐人們難免就會受到當地人的種種歧視壓迫和不公待遇,所以蘇明秋的出現,很快就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凝聚力。</br> 不但許多唐人都把自己的子女送到他的武館練拳習武,而且大家的交流日多,在暗地里也組織起了許多至屬于唐人自己的“武裝力量”。</br> 所以,時至今日,蘇明秋在這里其實早就已經是個舉足輕重的大人物了。一般人也許還不覺得怎樣,但許多國家的情報組織卻都有他的資料,但凡涉及到了各地區唐人商會的一些敏感事情,無一例外,全都會通過他來協調和處理。</br> 因此,像是常真如那樣從國內來的“特殊人物”,要辦什么事,都也必須要借助蘇明秋的人脈和關系。不然就是寸步難行!</br> “當然少不了你的,以后你用錢的地方可是多著呢!”</br> 蘇明秋當即哈哈一笑,隨后又搖了搖頭:“現在你把人家一個將軍給殺了,如果不出意外,你以后肯定就是要上通緝令的。不過,好在有海瑟薇家的那個安妮在,這個女人辦事地道,早早的就把你父親他們一家人都給保護起來了,要不然前幾天我還準備要人去約克郡把他們接過來呢。這么一來,你也算是沒了后顧之憂?!?lt;/br> “所以這次我沒去沃頓莊園。不過,就只殺了一個古德里安而已,可惜他背后的那人不在,要不然也能一并殺了了事。好叫我心意通暢。”</br> 王越點了點頭,隨后又一聲冷笑:“真以為靠著人多勢眾,就能把我怎樣?再要糾纏不清,惹急了我,那我就索性去一趟南方,看看漢諾威家,到底是不是銅墻鐵壁,所有人都能保得萬無一失?!?lt;/br> 聽到蘇明秋提到自己的父親和家人,王越心里不由也松了一口氣。但隨即又想起今早安妮電話里的那些花,便也知道古德里安這一死,最先坐不住的肯定就是那個幕后的隆美爾。</br> 說不定,不等北方軍區對這件事的決議下來,隆美爾派來追殺他的人就會到了!</br> “呵呵,你倒是想的灑脫。不過,事情無非也就是這樣了,咱們這種人,如果不多見見血,那功夫也是練不出模樣的。所以這一次的事情,對你來說其實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撐過去,只要不死,你的拳法肯定還會更進一步的。就好像我,當初要沒有扶桑那一年,肆無忌憚的挑戰,現在我也不能把功夫練到這個地步!”</br> 王越想的簡單,蘇明秋說的卻更明白,也沒有絲毫要為王越操心擔憂的意思,反倒是把這種事當成了對王越的一種磨練。</br> 練功夫的人,只練不打那是假把式。想要在步入上乘境界后,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那就必須經歷更多的生與死的考驗,不然光靠閉門造車式的苦練傻練,那是絕對不行的。</br> 而在這一點上,王越和蘇明秋的看法顯然是有著驚人的一致。當下,兩人一路聊著,不過半個多小時,蘇明秋就把車開到了坎大哈城南邊的一處農莊里。</br> 這個農莊是蘇明秋在幾年前秘密置辦下來的一處產業,占地面積雖然算不上大,但也有一兩百畝的農田和同樣大小的一片草場,養了幾百頭的牛羊,各有專人照料。</br> 再四周,就是成片的樹林和山地。方圓幾十里,人口的密度極小,大白天里一路開車過來,都見不到幾個活人,用來給王越暫時落腳,卻是正合適不過的地方。</br> 等車沿著一條土路,慢慢停在一片巨大的院落前時,王越從車上走下來,看了看四周,不由滿意的點了點頭,伸了個攔腰。他面前的這片院落,顯然也是蘇明秋后蓋起來的,規模形式和他的家都相差不多,一樣分成幾進,有菜園,藥圃,廂房,正房,地面上用三合土夯實,寬敞而明亮,正好適合用來平常練拳,活動手腳。</br> “這里的人不多,除了牧場那邊必要的人手之外,其他的人我都給放了假,所以這段時間,吃飯什么的就要你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把你安置在這里后,我還要回去一趟?!碧K明秋下車后,一路領著王越開門進來,一邊走一邊說。</br> “還有,趁著我還有點兒時間,你快給我走趟拳看看。你的拳法進步的太快,估計用不了幾年,我連教你的資格都沒有了?!?lt;/br> 王越搖搖頭:“我的拳法和七叔你不是一個路子,練得再久,也不會有你那種原汁原味的感覺。您覺得我進步快,那是最近要殺我的人都是高手,逼得我不得不進步,而且我要猜的沒錯,羅德里格斯那個老家伙就是你給打進醫院去的吧?這個人的劍術很厲害,就算現在我和他交手,也許能殺了他,但最后肯定也是個兩敗俱傷的局面?!?lt;/br> --------------------------------------------------------------------------------------------------</br> (本章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