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一石二鳥</br> 古德里安的辦公桌只是一般的桌子,下面的空隙除了要放兩條腿之外,剩下的空間連兩尺都不到,正常人別說藏了,就是鉆進去也不太容易。</br> 可這個人不但藏住了,而且進退之間,靈活自如,且一現(xiàn)身出來之后,身子左右一晃,頓時咔嚓咔嚓一陣響動,整個人立刻就恢復(fù)了正常人的身高,看起來足有一米七五左右。</br> 很顯然,這是個精通疊骨鎖骨,已經(jīng)把身體練到了柔韌無比地步的高手。就好像當(dāng)初王越在山腹之中改形易貌一樣,不但可以全身巨大化,而且功夫一施展起來,往下一縮,整個人也能縮成三尺孩童一般。</br> 不過,王越的功夫完全是建立在自身體質(zhì)強橫無比的基礎(chǔ)上的,筋骨內(nèi)臟俱被力量滲透,換血洗髓,百脈皆通,所以才能對自己的身體進行更加深入細(xì)致的掌控,故而能大能小,隨乎一心。而相比之下,他面前這個人,功夫雖然也堪稱高明,但能做到這一步卻只是因為他練了一種極特殊的功夫而已,就如同縮骨術(shù)和疊骨功這一類的技巧,加上筋肉堅韌,柔若無骨,所以也能自由的彎曲身體,蜷成一團。</br> “王越先生,你既然已經(jīng)來了,那不如咱們就坐下來好好談?wù)劙桑∵@世界上畢竟沒有解不開的仇恨,作為主的仆人,我是很愿意替你們二位來化解干戈的。你說呢,古德里安將軍,我想我應(yīng)該是有這個資格吧?”</br> 這個名叫威爾士的神秘教士說話的時候,嗓音中帶著一股沙啞,似乎平時很少和人說話的樣子,但說起話來卻十分得體,不但對待王越一視同仁,就連古德里安這個將軍,在他口中也沒什么地位可言。仿佛在他的眼中,不論是將軍和平民,都沒什么區(qū)別。</br> 古德里安的眼神,就好像一口出鞘的刀,人雖已經(jīng)頭發(fā)花白了,但整個人的氣勢卻充滿了一股咄咄逼人的味道,尤其是在王越進來之后,他的眼睛更是沒有一刻離開過王越的身上。</br> 與此同時,在他身后的那四個沒有穿軍裝的中年人,也渾身緊繃著站起身來,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盯著王越,似乎只等古德里安一聲令下,他們立刻就能上前格殺。</br> 動靜之間,恰如虎踞龍盤。氣息簡直慘烈之極!!</br> 不過,隨著威爾士這一番話出口,已經(jīng)有些蠢蠢欲動的古德里安卻只是皺了一下眉頭,就放松了自己的身體,把眼睛生生從王越臉上挪了出去。但是,看他胸口上下起伏的程度,也不難知道,這個老家伙的心里其實早就是對王越起了無窮的殺機的。</br> 只不過是礙于威爾士教士這么一說,才不得不暫緩心情,壓下了立刻就動手的沖動。</br> 而相比之下,本來就是來殺人的王越,卻沒有想到在這種時候,教會的人竟然突然插上了這么一手,而且這個威爾士神秘莫測,明顯也是來者不善!要知道前些時候,他可是一口氣就打死了三個教會的騎士的,對方找上門來,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找上門來,那就很值得注意了……。</br> 王越在心中飛快的盤算著,卻不接話,只挪了挪腳步,避開了窗口的位置,就一動不動了。早在進入這間房間之前,他就知道這個威爾士教士是個棘手的角色,見面之后,心中更是把他一下子就和影子殺手聯(lián)系在了一起。所以對于這個人的實力,他心里雖然已經(jīng)有了些判斷,但卻始終還有些疑問沒有弄清楚,因此倒也不急著動手。</br> 至于一旁的古德里安和他的那幾個手下,王越也沒有太當(dāng)回事,房間就這么大,以他的功夫只要在這里一站,四面八方就等于都落在了他的手里,任何人不經(jīng)過他的同意,只要有一點風(fēng)吹草動,立刻就會被他察覺,隨后等待他們的便只能是魚死網(wǎng)破了。</br> 不過,在這之前,還要先解決了這個神秘的威爾士教士再說!</br> “王越先生,對于你的遭遇,我表示深深的同情。但是,主曾經(jīng)說過‘一切苦難都是我們這些活在地上的罪人所必須經(jīng)歷的,只有懂得了懺悔,才能知道珍惜的意義。’所以,放下仇恨吧,一切都不過是過眼云煙。”</br> 威爾士見到王越?jīng)]有說話,也不以為意,只是用手撫摸著自己胸前的十字架,面對著王越,用一種沙啞而低沉的聲音說著。言下之意,卻是勸王越就此放下仇恨,和古德里安化干戈為玉帛!</br> “你說的倒是輕巧,仇恨要是那么容易就被放下,你們教會當(dāng)初就不會組織十字軍東征了吧?況且,你來是到底做什么的,我又不是不知道,咱們也不是什么朋友,所以居中調(diào)解這種事,你恐怕也是做不得吧?”王越目光如炬,盯在威爾士的身上,但這人身上的黑袍明顯也有些古怪,他的精神力籠罩上去,竟然也滲透不進,感覺里倒是和“卡珊卓拉”身上的那件黑袍如出一轍,都是由這個世界上某種奇異的“精神力傳導(dǎo)物質(zhì)”制成的。</br> 只不過,卡珊卓拉身上的那一件主要是對精神力的增幅和擴散,而威爾士身上的這件黑袍卻是用來屏蔽精神力的。兩者之間的材料一樣,但功能各異。</br> 王越說話的時候,沒有絲毫客氣,一張口就直指雙方矛盾的核心,也不給自己留半點余地。剛才這個威爾士還再說要送他下地獄,可轉(zhuǎn)回頭就擺出一副和事佬的模樣,說什么居中調(diào)解,王越能信他才怪?</br> 又因為王越站在原地,瞇著一雙眼睛,目光透過那一線縫隙射出來,冷厲的就像是刀尖兒上的那一抹寒光,再配上他的這一番話,落在人耳朵里就顯得異常生硬,沒有半點緩和的余地。</br> 一旁的古德里安死死的盯著王越,眼睛剛和他的目光一對視,頓時渾身一冷,不由自主就打了一個寒顫。他也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沙場老將,出生入死這么多年了,當(dāng)然知道王越那目光中究竟充斥了多少對自己的殺意。</br> 感覺里就好像是一個人面對著尸山血海,一驚之后,瞳孔猛縮,眼睛里就流露出一股狠意,手一抬就要發(fā)號施令。</br> 他身邊的這幾個人,不管是藏身在桌子下面的那個,還是后面那四個眼神木然的便衣中年人,都是他麾下血鯊部隊里,千里挑一的高手,尤其是那個藏在桌子下面的人更是他二十四小時的貼身保鏢,精通各種殺人術(shù),功夫之高明就連溫莎那個女人都十分忌憚,不愿招惹。</br> 王越的功夫雖然厲害,可以在千軍萬馬中神不知鬼不覺的突圍出來,但這間屋子里的人卻全都是他的敵人。古德里安完全有理由相信,這時候只要他一聲令下,不但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會立即動手,而且片刻后整個小樓也會進入最高警戒。</br> 到時候立刻就會有無數(shù)他麾下的鐵血戰(zhàn)士從四面八方?jīng)_上來,王越想不死都不行。</br> 但是,隨著他手一動,整個房間的里的氣氛立刻就是一變。</br> 頃刻間,仿佛連空氣似乎都變得黏稠起來,王越的眼睛剛剛一定,站在他對面的威爾士教士整個人就一抖:“將軍,你別動!現(xiàn)在大家有話還好說,王越先生雖然話說得有些直接了,但只要一動,讓他有了誤會,那接下來,你能安然無恙走出這間屋子的幾率就不到一半兒了。”</br> 雖然還看不見他的臉,但威爾士直面著王越,顯然壓力也不小。而且他對于王越的實力,了解之深,似乎還在這屋子里的所有人之上,自是更明白功夫到了王越這種地步的人,一旦鐵了心要殺一個人,那除非不動手,否則一出手立刻就是恍如奔雷霹靂,自己雖然不怕,但卻也未必就能攔得下他。</br> 況且,他這一次親自來,是負(fù)有重大使命的,除了過問三個騎士的死之外,還有一些事情需要古德里安的配合。</br> 教會的勢力雖然仍舊龐大,但卻隨著時代的進步,早已經(jīng)失去了國王時代時對這個國的那種威懾力,尤其是在北方四省,海瑟薇家族和教會之間的關(guān)系十分微妙,很多地方其實都不是教會的力量所能觸碰的。</br> 而這一次,威爾士的目的則事關(guān)這個家族的某些隱秘。在這種情況下,古德里安作為地頭蛇,由他出面來做一些比較敏感的事情,當(dāng)然就比威爾士自己親自出面要好的多了</br> 恰好,這一次集訓(xùn),已經(jīng)弄得古德里安焦頭爛額,幾次對王越的圍捕都功敗垂成,于是威爾士這個隱修會的教士,才看準(zhǔn)了時機親自來到這里,想和古德里安談?wù)劊鲆还P對雙方都有好處的交易。</br> 不過,古德里安這個人疑心重,而且最不喜歡被外人左右自己的想法,行事強硬,不計后果。所以威爾士一來,他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要空手套白狼,借著教會的手,幫自己平息安妮的怒火。</br> 而等到王越一現(xiàn)身出來,這個老奸巨猾的將軍,心中則又生出一個主意,就是要讓威爾士幫著自己干掉王越。這樣一來,一石二鳥,一箭雙雕,就對他沒有害處,只有好處!!</br> ----------------------------------------------------------------------------------------</br> (本章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