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就是讓你拔不出劍來</br> 面對王越的步步緊逼,貼身擒拿近戰的手段,羅德里格斯轉眼明白了他的打算之后,頓時也是一聲冷笑。畢竟是劍術大師一級的人物,劍術超凡脫俗,幾十年積累下來的實戰經驗里,也不是沒有碰到過這種類似的打法。</br> 而且,如同他這樣畢生精力都放在劍術之上的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用劍時候的優劣長短。真正的高手打人,不曾交手時,都是先算敗,后算勝的,否則戰斗之中,局勢千變萬化,一個準備不足,不管你功夫多高,也很容易會陰溝里翻船,一失足成千古恨。</br> 所以,這一次在后退的時候,羅德里格斯的身子忽然一弓,右手握住劍柄的同時,他的左手也瞬間兜到背后,一把抓住劍鞘,隨后扭身一轉不但自然而然讓過了王越抓向自己手腕的一爪,而且借著這股勢子,被他抓在左手的劍鞘也是咔嚓一聲,繃斷了腰間的束縛,一下子就落在了他的背上。</br> 反背抽劍!</br> 這是黑天學社劍術中極特殊的一種出劍方式。劍鞘背在身后,劍柄露于肩頭,拔劍時,反背用力,借助劍身和劍鞘的摩擦,快速積蓄力量,從而在一出鞘時就積蓄了巨大的勢能,不但可以大幅度增加劍上的力量,而且勢能之下,速度也會快到極點!</br> 而且,緊跟著這一招的出鞘之后,黑天學社也有秘傳的殺招。弓身扭腰之際,劍一出手,轉瞬就會是一記“連身劈斬”,劍光如弧,上罩頂門脖頸,下封心口小腹,連帶著左右穿肋,只要身子一旋,劍隨身動,不管是對手如何強悍,轉眼之后也都要被一劍分尸。</br> 只憑著這一招,幾十年來,羅德里格斯就不知道殺了多少的強敵!碎尸者的稱呼,絕非謠傳。</br> “好家伙……!”</br> 王越手爪連連落空,眼見著羅德里格斯反背弓身,扭轉身軀來了這么一招,眼中不由也是透出幾分驚艷之色。大師就是大師,往往就能在不可能中,頻出妙招,讓人忍不住連連叫絕。羅德里格斯的這一招,不但連消帶打,化解了王越的攻勢,而且寓守為攻,轉身之間就把剛才的所有劣勢盡數化成了優勢。</br> 安妮的劍術上承古代德意志王國的“約翰尼斯-華萊士”,劍術雖然還遠遠比不上羅德里格斯,但那也是自身的原因,不是劍術本身不夠上乘。</br> 而約翰尼斯-華萊士更是整個西方歷史上,在劍術領域中里程碑似的大人物,素有劍圣之稱。一個月前在醫院時,安妮想方設法讓王越對于西方的劍術有了一些初步的了解,這種努力顯然并沒有白費。</br> 至少,王越現在就已經明白了羅德里格斯這一招的厲害。知道在這種時候是絕不能讓對手把劍拔出來的,否則他凝聚氣勢,積累到極點,劍一出鞘,必定就是可怕的殺招,到時候王越想躲都躲不了了。</br> 因此,王越只一看到羅德里格斯轉身扭腰,立刻沉腰坐馬,呼的一掌拍了下去。</br> 不過,他這一掌,探臂長伸,力道猛則猛矣,就好像是一整塊的千斤石碑盤旋呼嘯著從上方砸落下來,但王越卻沒有選擇攻擊對手最大的目標后背。因為這么一來,他固然可以憑此一掌,讓對方受到重創,可也會因此而拉開兩人之間好不容易保持到現在的距離,讓羅德里格斯有足夠的時間從容出鞘。</br> 而且,羅德里格斯現在劍鞘就背在背上,以他的反應,也能以劍鞘進行格擋。真要不管不顧,一掌拍下去,結果想必也不會太好。</br> 所以,這一掌,王越是高高舉起,從上往下拍,落點正是露出羅德里格斯一側肩頭的劍柄。</br> 不管你怎么變化,我就是盯住了劍柄。</br> 來來去去就是這么兩招,擒拿不成,索性就硬拼,任你劍術如神,技巧多高,我就是這一招,貼身近戰,一力降十會。</br> 下一刻,王越的手嗚的一聲落下,和劍柄相接,頓時又是“鏘”!的一聲,長劍鳴聲恍如驚弓之鳥,羅德里格斯只覺得一股大力如山壓下,手臂一軟,已經出鞘半尺的劍器便又被壓了回去。</br> 劍器不能出鞘,單比體力,他這位劍術大師也比不過王越。一碰之下,幾乎一擊即潰,不管他萬千殺招在胸,無劍在手,也是枉然。</br> 但與此同時,王越一掌按在羅德里格斯的劍柄一頭,隨即往下一落,五指彌合,只一個伸縮開合,就抓到了羅德里格斯下面握劍的手腕。</br> 如果是一般的高手,這一下被王越抓住手腕子,隨手一捏,連皮帶骨都會變成一堆爛肉,碰觸之間,馬上就會多出一個殘廢來。以他現在的力量,全力一抓,什么碎石成粉都是小事,就是一整塊鋼鐵,也能隨手捏扁,更何況是人的手。</br> 但是,羅德里格斯顯然不是一般的人物,即便一多半的功夫是在劍上,可他一生之中經過兇險無數,殺戮無數,功夫已經接近了黑天學社劍術的巔峰,觸類旁通之下,手上的本事卻也絕對不差。尤其是和王越這一交手,從一開始就落在下風,到現在甚至連劍都沒有拔出來,在他的心里又怎么可能沒有足夠的防備?</br> 是以,王越手往下滑,五指彌合,瞬間抓住了他的手腕,羅德里格斯在心中一驚的同時,左手便也順勢松開了劍鞘,轉身,如劍,兩根手指照著王越的肘彎就戳。</br> 練劍的人最重腕力,平常也免不了在練習時,以指代劍,年長日久下來,指頭上的功夫肯定都不會錯。放在羅德里格斯身上,更是明顯不過,而且他這兩根手指,指端平齊,如同刀切,明顯也是專門練過某種劍指的功夫。</br> 并指如劍!一刺下來,近在咫尺,給王越的感覺竟然真的好似一把利劍也似,指尖鋒銳卻是比他的手刀還要凌厲的多。</br> 而且,羅德里格斯的反應實在太快,王越在這一刻竟然來不及發力,只得放棄到手的“果實”,松開對方的手腕,接著再往下一沉,順勢狠狠的在羅德里格斯的劍鞘上捏了一把。</br> 結果這一下,卻正和了羅德里格斯的意思,王越的手剛一抓住劍鞘,他緊跟著就是一抽劍!就好像是忙里出亂,本來是一路被壓著打,不能出鞘的劍,被王越這一抓,立刻便讓羅德里格斯徹底騰出了手。</br> 但是,下一刻他面色一滯,整個人就好像是呆住了一樣。任憑他如何用力,他的劍就仿佛是被焊死在了劍鞘里面,一拔之下,居然紋絲未動。</br> 一驚之下,這才知道,卻是剛才王越的那一抓,已經硬生生的把他的劍鞘給捏扁了,劍身被卡在了鞘中。所以,就算王越松手之后,他還是拔不出劍來。</br> “該死的家伙……!”</br> 羅德里格斯見自己的劍一時間再也拔不出來,面色通紅,忽然眉眼賁張,深深吸一口氣,雙臂一分,居然把手里的劍,連鞘而動,也不出鞘了,只運劍如風,刷的一劍就刺到了王越的咽喉。</br> 沒牙的老虎也是老虎!羅德里格斯這一次和王越交手,簡直是這一輩子最憋屈的一戰,不但劍不能出鞘,到最后竟然只能套著劍鞘用劍。這種情況簡直是他畢生僅見,以前從來沒有碰到過的……。</br> 不過,好在他功力深厚,就算連鞘運劍,也比剛才尤蘭達全力出手還要厲害。一刺之下,風聲驟起,隔著一尺之外,就刺激的王越喉頭一陣窒息,肌肉皮膚被劍風壓迫,頓時向內凹陷出一個小坑。</br> 可是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以王越的身體素質,羅德里格斯的劍對他的威脅實在已經是降到了最低。再鋒利的劍器,如果套上劍鞘,那也和燒火棍沒多大區別。</br> 而且,就算燒火棍高手手中也能殺人,但面對王越這樣的徒手格斗大高手,這樣一來,其實就等于是把雙方的差距,在最大限度內給拉平了。</br> 不用再忌諱對手的劍器之利,那劍術再厲害,也和徒手格斗沒有太大的分別。</br> 因此,在面對羅德里格斯這一刺的同時,王越也沒有閃避,只是一手捏成空拳,當胸橫抬著向一側擂出。</br> 這是一記騎士錘戰法發力的一拳!幾乎凝聚了在這種狀態下,王越所能爆發出來的所有力量。</br> 砰!</br> 下一刻,兩人拳劍相交,巨大的轟鳴聲就仿佛銅鐘震蕩,羅德里格斯的連鞘長劍被高高蕩起的同時,王越也身不由己向后退了一步。腳下輕裝碎粉,散逸的勁風宛如海嘯一般席卷了整個房間,十幾步外的窗子,玻璃飛濺如雨。</br> 到底是大師級的劍術高手,就算不能依仗劍器之力,單憑體力上的爆發,也是可怕到極點的存在。</br> 這一記硬拼猛烈至極,王越雖然退了一步,但羅德里格斯卻被他拳力震蕩,渾身上下如遭電擊,筋骨酸麻,一時間竟是無法及時組織起有效的進攻。</br> 只能站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王越胸腹一陣涌動,吐出一口濁氣后,便退到了一旁安妮和羅蘭的身后。到了這種時候,三招之約顯然是早已經過了,羅德里格斯到現在都連劍都沒拔出來,雖然再打下去,王越也未必就能贏他,但有言在先,勝負實際卻已經分了出來。</br> 如此一來,羅德里格斯站在當場,臉色接連變化,然后就是一片鐵青。過了半天,這才緩過神來,狠狠一咬牙,眼神兇狠的在王越臉上一陣盤旋:“好小子,算你贏了!不過,你也別得意的太早了,你要真敢去挑戰整個一號營房,那早晚有一天你我還會相見的。到時候,我是不會再給你今天這樣的機會了!至于那把詛咒之劍,原本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尤蘭達沒了這劍未必就不是好事,只希望你能活到你我再見之時。”</br> 說著,羅德里格斯面上無光,忽然一下轉身頭也不回,卻是掉頭就走。</br> ----------------------------------------------------------------------------------------------------------------------------</br> ??圣誕快樂!!</br> ?</br> ????</br> (本章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