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一路西去</br> 電話毫無疑問是安妮打過來的。</br> “王越,你現在在金融學院,如果沒有事情就馬上趕回來吧。你養傷的這一個月以來,我們鐵十字軍在坎大哈的一些產業,俱樂部,都受到了某些人的監視和調查,而且就在剛剛我也收到了一些不太好的消息,有一艘軍艦已經準備入港了,短短一個多小時,甲板上起落直升機的次數就多達六七次,有很頻繁的人員調動情況。我雖然還不知道這是為了什么,但在這種時候,一切還都要小心為好。”</br> 電話那邊傳來安妮清脆悅耳的聲音,王越坐在車子的后排座位上,靜靜的聽著。安妮對他的關心顯然是十分真誠的,這個女孩兒雖然一開始只是和王越做了一個交易,但相處的時間越長,王越就越能體會到雙方之間關系的某些細微變化。</br> 而且王越雖然在這次集訓中的作用越來越重要,但一般也都是依計而行,什么事情都不用自己去操心,一般情況下安妮都會替他安排的很好,除了一些特別重要的事情王越根本也不愿意參與。畢竟對鐵十字軍沒什么太強烈的歸屬感,雙方之間各取所需也談不到什么感情交情的,尤其是王越現在真的是很怕麻煩,在這一點上安妮顯然也比他有經驗的多。</br> 但是現在,安妮連等他回去的時間都愿意等了,直接就一個電話打過來,那就足以說明是的確出了什么異常狀況的。</br> 不過,在聽了安妮的這種說法后,王越本身是沒有怎么在意的,“軍艦上有直升機起落,頻繁的調動人手什么的,這應該都很正常吧?至于監視什么的,軍方敢組織這次集會,就肯定會有所布置,這也都是題中應有之義,這也都是早就預料到的事情,算不上稀奇。何況,就算他們有什么舉動,也未必就會針對我吧?光天化日的,他們就不怕惹來一堆麻煩?”</br> “話是這么說,但是我還是感覺事情有些不對頭。”安妮的聲音里隱隱有些焦躁的情緒,一點都沒有她平常冷靜多謀的樣子,“本來你在擊敗林賽菲羅之后,因為受了傷,離開營地療養,外面雖然也有監視的,但力度并不短大,這也是我能接受的程度,軍方在這上面還不會自己打自己的臉,那么輸不起。但是現在,不知道為什么,療養院外面的人手一下自己就多了幾倍,明暗相間,交叉窺探,如果不是我的人也都是行家,只怕還不能在第一時間內發現。”</br> “你那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能引起這種變化,如果不是意外,那就肯定是有特殊的變化了。”</br> “嗯?”聞言之下,王越心里忽然一沉,似乎也一下子想明白了什么事情。</br> 按照安妮的說法,他雖然是在擂臺上贏了林賽菲羅,打亂了軍方的計劃,令他們顏面大失,但因為他同樣也是受了內傷,加上背后又有鐵十字軍這個龐然大物在,是以雖然憤恨卻也不至于就失態報復,但在這期間一些必要的監控卻還是要有的。</br> 不過,這樣的監控也只是走走程序,并不嚴密,畢竟王越的傷在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痊愈的,能參加最后決賽的機會實在很低,軍方也不會在他身上花費太多的精力。</br> 但現在,王越在金融學院一出手就擊退了武田信,雖然只是小試牛刀,但不要忘了這里的格斗社可是合氣圓舞的地盤,難保就會有人這些事情反應上去,如果再有一些現場的影像資料作為參考,那自然就會有人看出來他現在和以往有了極大的不同。</br> 不但一身內傷盡數痊愈,而且功力大進,比起對戰林賽菲羅時還要可怕的多。于是,這么一來在有些人眼里,王越顯然就成了他們現在一個最大的潛在威脅。</br>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么一來,軍方會有所行動,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啊?</br> “我懷疑,針對這次集訓,軍方可能會有別的一系列變化。這么頻繁的出動武裝直升機,大規模的人員調動,勢必不是什么小事,雖然未必就真的和你有關系,但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所以,為了避免意外,一方面你們要馬上回來,一方面我也會在這邊去路上接你一下。”安妮鄭重其事的說著。</br> “你還要來接我?”王越心思轉動,正在考慮這個可能,忽然就聽到安妮這么一說,頓時笑了一下:“我是什么人,難道你還不知道。我的功夫雖然不高,但也絕不是什么人想要對付就能對付的了的,就算軍方真要對我下手,你覺得他們會出動多少人手才能把我圍追堵截,逼到死路上去呢?況且真要到了那一步,我覺得事情肯定會鬧大的,至少你和總部不會答應,然后這次他們費盡心機促成的集訓就立刻會成為一個笑話,我想這種后果他們不會不考慮的。所以,你還是不要太擔心了,我現在已經上車了,再有半個多小時肯定會到。”</br> 王越是真心不想讓安妮過來,究其原因還是在于他自己的那個秘密。首先不管有沒有人要對付他,他都不愿欠安妮太多的人情,其次他現在的心里其實反倒很希望有人來對他進行襲殺。一來是可以通過實戰,檢驗一下自己這段時間的進步,二來這也是出于劍器青蓮本身對于精神力量的一種需要。</br> 十二片青蓮花瓣,每一片花瓣都有著神奇的妙用,但從第一片開始,每開啟一片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如果沒有足夠的人命來填,這東西就是個擺設。</br> 所以,王越對于安妮傳遞來的這個消息,心里簡直是充滿了期待。</br> 而這也恰恰正是,王越從進入到這個世界以來,先后兩次都制造借口找理由大肆“屠殺”的真實原因之一。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他樹立更多的對手,想殺他的人越多,送上門的“養料”也就越多。</br> 至于他的這些敵人倒地能不能殺掉他,王越自己則是一點兒都不擔心。只要不是出動上百人荷槍實彈全方面的圍剿,把他徹底逼到死胡同里,沒有半點退路,以他現在的本事,就算不能一路反殺過去,但想要不顧一切的拼命跑路想必卻也沒多少人能真的攔得下他。</br> 他的體力,爆發力,乃至身體素質都是常人無法想象和企及的,真要把他逼急了,殺起人來,那后果只怕任誰都是承受不起的。</br> 對于這一點,王越對自己的了解其實比任何人都知道的清楚。</br> “青蓮的第二片花瓣充滿能量,最少也是吸收了五十多個人的力量,這還是因為死的人大多都是格斗高手,精神力量要比普通人要堅韌的多的緣故。但是要是按照這個概念,想把第三片花瓣完全開啟,那勢必就要吸收更多的能量。這時候,如果安妮的消息是真的,那不知道軍方這次會派多少人來對付我呢?這還真是讓人期待的事情啊!不過,怕就怕消息不確定,白白歡喜了一場。”</br> 王越想著這個問題,一時間只覺得心癢難耐,卻又不知道消息是否屬實。當下便也搖了搖頭,不再去想了。</br> 他最近一個月雖然殺人如麻,但卻絕非濫殺無辜。</br> 為非作歹的,他主動去殺,想要殺他的,他就反殺回去,所以哪怕死在他手里的人再多,他心里也沒什么負擔。</br> 而對于他體內的劍器青蓮來說,這些人死了,與其讓他們的精神力量慢慢散逸,還不如就廢物利用,也能產生一些剩余價值。這對王越和劍器青蓮都有好處。</br> “對了,你這次回總部,辦的事情順不順利?看你一走就是一個月,不會出什么事了吧?”王越把話題一轉,接著就問了安妮這樣一個問題。</br> 王越在擂臺上擊敗了林賽菲羅,幾乎一下子就打亂了軍方在坎大哈集訓中的計劃,這固然算是在臺上的一種勝利,但隨后更重要的收尾工作卻要安妮在“臺下”進行。而且這一次集訓中以王越為主的計劃,也是安妮提出并一手推動的,所以在這些事情的處理上,安妮必須要負責。</br> 有人的地方就不可能沒有爭斗!情同此理,鐵十字軍內部當然也不可能是真正的鐵板一塊,不同的勢力相互傾軋交織,斗來斗去,甚至就連在針對這次軍方集訓的事情上,高層中很多人的態度也表現的比較曖昧和模糊。對安妮的提議始終抱有極大的疑慮和不信任。</br> 因此,每過一段時間,安妮都會把這邊的情況向上面匯報,尤其是王越和林賽菲羅那一場比賽的結果,更是牽動了無數人的心。而也正也因為如此,前段時間她才會被直接召回鐵十字軍的總部。</br> “能有什么事?不過就是一些老家伙們閑著沒事,胡思亂想,如果不是老師打電話非要我回去一趟,我根本就不必理會他們。而且,你現在的傷勢已經好了,接下來只要在決賽里奪得最后的那個名額,不管是誰也都要給我閉嘴了。”</br> 安妮嘿嘿冷笑著,表示一切都沒有問題。不過關于這次總部之行,她顯然也是不愿意多說,幾句話說完,抬頭從窗戶看出去,就見到外面的天空已經漸漸的暗了下來。</br> 當下也不廢話,只囑咐了王越要早些回來,一路小心。然后就放了電話,一聲令下,便有樓下隨時待命七八臺車,轟鳴著開出了療養院的大門。</br> 王越雖然已經明確表示不用她來接他,但安妮辦事自有自己的一套標準。而且,對她來說尤其是這個時候,王越的安全更是絕對的“不容有失”。</br> 與此同時,放下電話的王越也是皺著眉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br> 金融學院前面的街道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一派熱鬧景象,如果不是安妮來了這個電話,提醒了他一下,他還沒有發現什么異常,但現在王越的眼睛透過車窗望出去,卻顯然已經發現了一些不太對勁兒的地方了。</br> “果然是有人在監視我啊!”感受著遠處幾道若有若無的目光,不斷的掃過,王越坐在車里忽然哈哈一笑,隨即吩咐一聲,車子啟動,一路西去。</br> ------------------------------------------------------------------------------------------------------------------------</br> (本章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