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告訴我一切,我才能幫你</br> 黑天學社到底是北方最大的格斗流派之一,勢力和鐵十字軍上下相差無幾,為了一個剛剛冒出頭來的王越,就遣人暗下殺手?并為此不惜提前激化和鐵十字軍之間的矛盾?這顯然是不太現實的,而且這么做明顯也不符合他們的利益!</br> 不論是短期的還是長期的。</br> 黑天學社和軍方合作的最大目的,無非就是為了自身流派的“發展”,這之間不管野心也好,欲望也罷,或者干脆就是因為一些其他什么亂七八糟不為人知的關系,但究其根源肯定就是為了自身日后的發展。</br> 如果不能從這件事情里得到足夠大的利益,他們也不會和軍方合作。冒天下之大不韙!</br> 所以,再這種時候,集訓剛剛開始,黑天學社就算真的已經注意到了王越的存在,正常情況下也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br> “這么看來,那邊的人對我下手,十有八九也是出于個人的行為……。就比如說那個安德烈-舍普琴科,在火車站時被我落了好大的一個面子,以他的性格,難保就不會報復回來?這些貴族子弟,一個比一個的驕傲,偏偏還都心胸狹小,辦什么事都睚眥必報,而且手里的資源又多,一旦惹上了一個,很容易就牽扯出一大群來。然后打了小的,后面還有老的,希望這家伙最好能夠適可而止吧,不然又是一堆的麻煩。”</br> 王越瞇著眼睛,一點一點的仔細分析著事情的前因后果,慢慢捋順一些以前他沒有在意過的“蛛絲馬跡”。</br> 想象自己這一段時間里,因為這具身體本身所固有的執念,而不得不以這具身體的角色繼續扮演下去。繼而又因為沙龍的事情,和安妮進行了一系列的利益交換,結果只不過就是一個來月的時間,事情就一件接著一件纏上身來,越是不想惹麻煩,麻煩反倒越來越大。</br> 到了現在,如果加上約克郡野火酒吧的那些人,死在他手里的人差不多也要有一百來條了……。這雖然對他而言并不算什么,死的人自有取死之道,認真說起來這似乎也算不上濫殺無辜,但人命畢竟不僅僅是一組組冰冷的數字,如果不是必要,他也不想手上沾這么多同類的血。</br> 可是,事到臨頭,不殺又怎么辦?</br> 你不殺他,他就殺你!到頭來想要繼續活下去,就只能使敵死我活!</br> 再拿這次的事情來看,表面上看似是姬瑪因為他在擂臺上打死了霍根班德,所以要以牙還牙,殺他給自己的學生報仇,但實際上,更深一層次的理由也未嘗不是沒有!</br> 王越再厲害,也只是鐵十字軍的一個學員,他的潛力除了他自己之外,就連最了解他的安妮也是一知半解。所以在這種時候,他最有可能的其實就是一顆棋子,一顆被許多幕后的大人物們所操縱的棋子。</br> 如果他死了,尤其是在這種時候死了。那么丟的毫無疑問就是“鐵十字軍”整個流派的臉面,甚至是安妮的……。</br> 海瑟薇家族是整個北方真正的無冕之王,勢力龐大到不可思議的程度,但家族內部,爭權奪利也是很平常的事情。通過打到“王越”這么一個小人物,進而撬動整個事件的進展,在抹黑鐵十字軍的同時,又能讓安妮在家族內部的考評大大失分,這毫無疑問就是一件一本萬利的事情。</br> 但可惜,所有人的算盤都在王越這里打錯了。</br> 沒有人知道,現在的王越到底是何等可怕的一個怪物。尤其是在他得到那件斗篷之后,已經可以稍微動用一點點微不足道的精神力量的情形之下。</br> 想到這里,王越心里已經確定,這事情肯定是另有蹊蹺。姬瑪要殺自己,黑天學社又插了一腳進來,還一下子帶了塞伯坦兄弟會幾十號的學員來……越想里面的破綻就越多。</br> “安妮呀,安妮,你到底是對我打的什么樣的心思呢?本來以為大家只是小小的互相利用一下,你借助我在這次集訓中取得一個好成績,我利用你進入海商總會殺掉沙龍,可現在怎么想味道都有些不對呀!不過,話又說回來,只憑昨天你救我的這一次,我裝裝糊涂倒也沒什么大不了的……。”</br> “只希望,你能適可而止,不要令我太失望了!”隱隱約約就覺得自己和安妮這段時間的交往似乎有太多被自己忽略掉的東西,王越雖然還沒有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有一些東西,在他的直覺中卻已經有了一點模糊的感悟。</br> 正想著,門忽然被推開,一身干練裙裝的安妮笑著走了進來,在她的身后還跟著一個廚師打扮的中年人,落后幾步恭恭敬敬的推著一輛餐車。</br> “咦,你醒了?還以為要再過一段時間呢?害得我把廚師都叫過來了。”安妮看見床上的王越明顯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你昨天過來的時候,可把我嚇了一大跳,全身上下十幾處的傷口,而且還都是數次撕裂后的,幸虧我這里的醫生水平夠高,不然只是止血就是個大麻煩。”</br> 隨手找了一張椅子坐下來,安妮又叫人把餐車推到窗前固定住了,一邊說話,一邊打開上面幾個不銹鋼的餐蓋,露出下面幾道精致的菜品和兩道湯,頓時香氣撲鼻,引得人食指大動。</br> “昨天的事,多謝你了。我這傷看著嚇人,其實就是皮肉之傷,沒有傷到筋骨,只要止住血了,自然就沒事了。”王越躺在床上坐了起來,輕微的晃動了一下手臂,感覺似乎不像剛醒來時候那么沉重了。</br> “你的事情大概我已經知道了,姬瑪死了,賈斯汀也死了,還有那個沙龍-賈斯勃,直到現在我才知道,原來約克郡野火的那件事情居然是你做的。不過你下手也太狠了點,前后兩處,從酒店到別墅,足足有四十八條人命交代在你手里,尸橫遍地……。甚至就連安迪-賈弗雷那個家伙也被你打死了!!!”</br> 根本也不用王越多說,安妮就對昨天的事情有了一個十分詳細的了解。海商總會就是海瑟薇家族的地盤,在這一畝三分地上,她想要查什么東西,實在是非常簡單的一件事,王越想要隱瞞什么都瞞不過去。</br> 不過安妮似乎也沒有追究王越的意思,只是對他下手的狠辣表示了一些意外。隨即,一番話說完,就把餐車往一推,讓他能在床上更方便的自己進食,“你的身體實在好的要命,受了這么重的傷,幾乎流光了一半的血,居然只過了一晚上就沒什么大礙了。而且看你的精神,明顯也不像是受傷的樣子,真是個怪物一樣的家伙。不過,你的傷口雖然被縫合了,但想要徹底恢復估計還得一段時間,這是我剛要廚師給你做的營養餐,牛肉,雞蛋,香蕉和蛋白質粉組合在一起的食物,能夠補充大量的熱量和能量,對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效果不錯,剩下的看你的口味,隨時可以讓廚師調整菜譜。”</br> 王越一聽,果然是覺得腹中饑餓,點點頭,端起面前一碗熱湯嘗了一下,“嗯,好東西。”隨后風卷殘云一般,把面前的幾道菜和湯,統統一掃而空。幾分鐘后,放下筷子,腦門上便滲出了一層薄薄的汗珠,臉色也隨之紅潤了幾分。</br> 安妮見王越吃的痛快,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容,然后便叫人把東西收了。</br> “還有,昨天的事情我已經叫人暫時封鎖了消息,但是你應該知道,像是這樣的事情,因為涉及到了塞伯坦兄弟會和黑天學社這樣的勢力,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壓得住。何況這里面還牽扯到了‘白銀之手’這個組織,所以想要徹底解決,就必須要總部替你出頭……。”</br> “但是,你畢竟只是一個剛剛加入俱樂部的正式學員,除了我之外,沒人能了解你,雖然我已經極力向我的老師阿道夫先生推薦你,總部那邊也圍繞你針對這次集訓制定了一整套的計劃,但這件事情發生的實在是太意外了,影響也太大了,所以想要鐵十字軍把你保住,那你就必須體現出更高的價值來。”</br> 看著廚師把餐車推出房間,安妮走過去從里面把門鎖死,轉回頭來臉色就變得鄭重了許多。昨天晚上,王越在醫療室治療了一個晚上,她也同樣是一個晚上沒有睡,源源不斷的從各方面匯總過來的資料和一張張現場拍攝的圖片和影像資料,連帶著所有出現過王越身影的監控錄像帶,都被她在第一時間整理調集了過來。</br> 這些東西,都是能夠作為證據的存在,勢必不能落到外人的手里,否則她想收尾也不容易。</br> “把你昨天做的事情,從頭到尾,一五一十,全都告訴我。”腦海里浮現出一張又一張的照片,至今回想起來,兩處現場的慘狀,安妮心里都在往外冒著寒氣。</br> 她雖然早就知道王越這個人,心思夠狠,手段利落,卻也不曾想到為了一個約克郡走脫的沙龍,他竟然會大開殺戒,一至如此。</br> “都告訴你?”王越抬了抬眼眉,看了一眼面前的安妮,微微沉吟了一下。</br> 事情到了現在,安妮對他的過往其實已經非常熟悉,把昨天發生的事情說出來,事實上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但習慣使然,王越對于這種借助別人的力量來庇護自己的事情,卻從心理上一直本能有一些抗拒。</br> 畢竟是身為聯邦最高等級的精神念力大師,他解決事情的辦法,向來都是以自己為主。結果到了這個世界,從頭開始后,很多事情都受到了各方面的制約,這也叫他還是有些不太適應。</br> “是的,告訴我一切,我才能幫你!”顯然是看出了王越心中的某些疑慮,安妮臉上的表情頓時放輕松了一些:“相信我,我們是朋友,現在只有我能幫助你。”</br> ---------------------------------------------------------------------------------------------------------------</br> (本章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