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七章林秀秀的打算</br> “你是說洪森?”</br> 聽到宋超然這么一說,林秀秀不由皺著眉頭,稍稍沉吟了一下,然后這才開口說道:“洪家的人是出了名的睚眥必報,雖然早就被招了安,如今在國內位高權重,但下面的那些人骨子里面卻還都是一股子改不了的江湖氣,什么事都講究個以牙還牙,以血還血。更何況這次還是他們家的二公子被人殺了。而洪森那幫人也的確全是高手,隨便哪一個拿出來都是一等一的狠角色!不過我也知道,洪家其實對我也沒安什么好心,洪森自從到了這邊以后,雖然也出動過兩次人手,可主力卻始終按兵不動,明顯就是打主意要坐山觀虎斗,先讓我和王越沖突,然后他再坐收漁利,把我和王越一網打盡。而也正因為如此,這段時間我才讓輪回的人盡量收斂,轉而找了嚴四海出面,但可惜王越這個人實在是有些邪門的讓人琢磨不脫,居然連嚴四海那樣的人物都不是他的對手!真是出人意料到了極點。”</br> “是啊,洪家這么多年在國內,無論在朝堂之上還是江湖都混得風生水起,橫行霸道慣了。結果這次碰到一個狠茬,還不在自己的地盤上,想報仇都有點鞭長莫及了。可就算這樣,這家人還想著要遷怒于人,對你步步緊逼。”</br> 宋超然和林秀秀的關系親密,對她如今的處境自然是感同身受。</br> “不過,洪家雖然出身草莽,可三代以來家族中人植根于朝堂,威望也是極高的,門生故舊遍及天下,而且他們本身的所謂家族勢力,核心都是從前的洪門中人,本身就都是功夫高手再經過特殊的軍事訓練,實際上就已經是等同于一支軍隊了。就好像洪森帶來的這種十幾人的小隊,人數雖然不多,但顯然卻更加精銳。”</br> 說話間,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宋超然突然又輕笑了一聲道:“而也正因為如此,洪家的人自新朝建立之后行事便愈發肆無忌憚,不但手伸的是越來越長,而且打壓異己,手段越來越激進。當年蘇明秋在國內的時候,身為五大禁軍的武官總教頭,聲名鵲起,他們拉攏不成,就栽贓陷害,手段簡直無所不用其極,甚至最后還逼著蘇家出面把他除了宗籍,不得不遠走海外避禍。結果,時隔多年,在這里碰上個王越居然就是蘇明秋親手教出來,一出手就把洪承業那個二世祖給殺了。這也真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啊!”</br> “王越這個人和蘇明秋不同。他不但行事沒什么顧忌,而且出手更狠。洪森想要坐收漁利,那是徹底打錯了算盤。不說這里面還有蘇明秋本身的原因,就是洪承業那一件事,他們雙方之間就已經沒有了任何緩和的余地。”</br> 林秀秀冷冷的笑著,眼睛中閃過一抹精光:“而且王越這個人,真的很奇怪,你越是覺得對他的了解足夠多了,他就越能打破你的認知。以至于每一次的事情,往往都超出了我的預料之外。就好像這一次,不論是巴利伯恩的設局圍殺,還是嚴四海,趙禎這樣的高手,不管單挑還是群毆,居然全都奈何不了他。真是詭異的很啊!”</br> “聽說嚴四海和趙禎這樣的人物,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就算放在國內也可以開宗立派,算的上是宗師一流了。還有那位丹增上師,傳聞中更是當世活佛一樣的存在,當年更是幾乎以一人之力,擋住了龍驤衛無數高手的追殺,據說他已經修出了大神通,能刀槍不入,金剛不壞,甚至一聲斷喝就能震散對手的魂魄。秀秀,你也是練了功夫的,對這方面可謂見多識廣,難道說功夫這東西練到了某種境界真的是可以像傳說中的一樣,有如此不可思議的大能力么?”</br> 宋超然出身于唐國灣島四大家族的宋家,雖然不是嫡子,卻也因為母家的緣故,不但在家族中的地位舉足輕重,而且還在西方社會各國的貴族中間混的很開。</br> 只是他長年接受西方的教育,篤信精英理論的那一套,雖然看起來身材高大,健壯有力,但也只是粗通技擊,對于國內的武術門道了解的實在不多。充其量算是道聽途說。</br> “拳法練到了上乘境界之后,的確會有很多在常人看來不可思議的大能力,但既然還是人,那肯定也不能超出人類的范疇。像是嚴四海和趙禎這樣的人,的確也能稱得上是一聲宗師了,不過他們的年紀畢竟都大了,估計以后也很難再往上走一步了。至于那位丹增上師,他練得也不是純粹的功夫,而大雪山密教一脈的法門歷來神秘莫測,這位上師在人間行走七八十年,苦行不輟,本身就已經是密教中最出色的人物,以他的本事真要修出點什么神通來,也不算奇怪。只是這樣的人,最后居然會死在了王越手底下,這里面肯定是有些問題啊!難道說,是王越和蘇明秋兩個人聯手了?”</br> “嗯,根據我們得到的消息,當時蘇明秋的確是調動了他手下的那支傭兵在外圍騷擾。巴斯底獄是赤紅龍旗的牧場兼練兵基地,占地廣大不說,還有里外兩層高墻環繞,如果沒有人在外圍策應,分走了赤紅龍旗的大部分人手,我真的很難想象只憑王越一個人到底是怎么孤身一人殺進去,又殺了出來的。至于蘇明秋到底在現場,出沒出手,那就不知道了。”</br> 宋超然翻動著手中的資料看了看,很肯定的表示蘇明秋當時就在現場。</br> “那就應該沒錯了。”林秀秀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藏地密教的修行,涉及心靈,據說修煉到精深奧妙的地步后,能夠念動真言,做獅子吼,震懾一切外道。我雖然對這些了解的不多,但想起來也大概就相當于我們拳法中的聲打之類的門道,能夠震懾人心,落人膽氣。而且那位丹增上師的瑜伽大手印據說也已經練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王越雖然厲害,但想要憑借一己之力就打死這么個人,卻也不太可能……,如果要是蘇明秋也在現場,那就說的通了。”</br> “要知道這一位,當年在國內甫一至京城上任,就連挑了禁軍中的三大統領。半年之內更是打著以武會友的旗號手底下不知道敗了多少的前輩名宿,名頭之盛直追前朝的那位楊無敵。甚至后來,就算他被逼著離開了國內,也在扶桑那地方把人家的道場世家足足踏平踢翻了大半,直殺得人頭滾滾,血流成河,最后得了個血手人屠的諢號!!連我大哥提到他都不得不心悅誠服,稱他是國內武術界少有的能讓他心向神往的人物。”</br> 宋超然道:“另外,他還是如今海外各國十三家唐人秘密社團的首腦人物之一,背后的潛勢力驚人。如果不是有他在身邊站臺支持,就算王越如何的厲害,身在異國他鄉,這時候肯定也是如老鼠過街人人喊打了。不過這一次,趙禎那邊派人來和你接洽,想聯合一些人共同對付蘇明秋和王越,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br> “我和王越之間本來就沒有什么太大的矛盾,說白了就只是一點意氣之爭罷了。還遠遠到不了必須要見生死的地步。更何況這件事還涉及到了前朝余孽,我可不敢參與。”</br> 林秀秀心里顯然早有計較,聽到宋超然這么一問,頓時笑道:“洪森他們打的是什么主意根本瞞不過我,認為洪承業的死與我有關,肯定也沒打算放過我。事實上,這段時間我幾次配合他們明里暗里的對付王越,不過是虛與委蛇罷了,是不想在這地方和他們翻臉。并不是我就怕了他們。就算放在國內,我林家也是封疆大吏,洪家再強勢,又能把我怎么樣?正好現在出了這么一檔子事,干脆就趁此機會,讓王越這把刀替我們解決了洪森和他的那幫手下吧。”</br> “嗯,洪家的人辦事素來強勢,能忍這么長時間應該已經是極限了。現在把消息告訴他們,再給他添上一把火,讓趙禎的人和他們接觸一下,那估計火候就差不多了。”宋超然點頭微笑。明顯心里想的和林秀秀完全是不謀而合。都有借刀殺人的意思。</br> “不過,這件事還要好好計劃一下才行。王越雖然是把好刀,可刀太鋒利了,用不好可是要既傷人又傷己的。”提到王越的時候,林秀秀的語氣頓時鄭重起來。</br> “哦,對了,還有那個溫智元。早在很多年前我就聽說過國內的溫家,歷代以來出了很多的高手,拳法武功別具一格,乃是上過史料的千年世家。只可惜已經隨著前朝的覆滅而風流云散。我聽說這個溫智元就是出身自這個溫家的后代,原本還是籍籍無名的一個人,突然就聲名鵲起,成了被龍驤衛追捕的要犯。超然,你的消息渠道比較靈通,你給我仔細說說這個人吧。”</br> “我懷疑,夏清菡的失蹤和他應該有關系。”(未完待續)</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