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接到自家老板的電話時,正準備下班,看到來電顯示,連忙第一時間接起。
“凌越,去查一下,霍心顏和方蘭珠什么時候從云城回來的,都見過什么人。”
霍心顏母女又作妖了?凌越驚訝,哪里還顧得上下班,掛斷電話后,一秒鐘都不敢耽誤,立即馬不停蹄的去查。
墨封訣在車里坐了很久,直到天漸漸黑下來,他才拿起手機,盯著那串已經(jīng)爛熟于心的號碼,漆黑如墨的眸子里醞釀著復雜的情緒。
骨節(jié)分明的手蜷了蜷,干凈圓潤的指尖最終緩緩按在了綠色的圖標上。
簡陋的出租屋里,霍雨眠聽到廚房傳來擺動碗筷的聲音,正想著起身出去,床上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她回身去拿,然而視線觸及到屏幕上亮著的來電提醒,整個人都愣住了,怔怔的看著手機。
是錯覺吧?墨封訣怎么還會給她打電話呢?
可再次確認一遍,那確實是墨封訣的號碼,霍雨眠只覺得呼吸都滯了一下,好不容易平復的心情又被再次攪亂。
都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打來電話做什么呢?不是都已經(jīng)厭棄自己了么?
難道是想要談離婚的事?想要好聚好散嗎?還是說想要責罵她,果然欺騙了他?
緊緊的咬著牙關(guān),霍雨眠閉了閉眼,無論是什么,現(xiàn)在她都不想接這個電話,也不想聽到那個男人的聲音。
不接也不掛,她隨手把手機調(diào)成靜音,一眼都不再看,直接丟到了床上。
“扣扣——”
“姐,吃飯了。”
門外,霍雨辰溫聲提醒,霍雨眠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暈黃的燈光下,一家三口吃著簡單的飯菜,倒也覺得十分溫馨,霍雨眠的心才稍稍暖了些。
飯后,霍雨辰上樓去準備其他公司的面試,霍雨眠留下來陪著周菀,幫著收拾碗筷,周菀在廚房擦擦洗洗,明顯的有些心不在焉。
“媽,你怎么了?是不是覺得累?你還是別管了,我一個人收拾就行。”
霍雨眠有些擔心,想要扶著周菀回房間,然而卻被周菀攔住了。
“我沒事,哎……秦詩寧還在外面,她到底想做什么呢?一個女孩子,大晚上的守在樓下,鄰居看了會怎么想怎么說?”
霍雨眠一愣,下意識的透過窗子往樓下看去,果然看到了那抹身影,似乎是站的有些累了,此刻她蹲下身子環(huán)抱著自己,呆呆的等著。
“她做了那樣的事,雨辰是不會原諒她的,我也不會,你說,她這樣子到底是想做什么呢?整天等在這里,她不用回家的嗎?難道秦家就這樣放任她不管嗎?”
看著周菀一臉難過的樣子,霍雨眠抿著唇想了想,隨后轉(zhuǎn)身從冰箱里拿了點吃的,安撫的拂了拂母親的背。
“別擔心,我下去看看。”
秦詩寧看到下樓走近的霍雨眠,連忙想要站起來,不過似乎因為蹲的太久,站起來的一瞬間,她的腿上頓時傳來鉆心的痛和又麻又脹的感覺,她擰眉,卻倔強的沒有揉。
“你回去吧,以后也不要再過來了。”
霍雨眠淡淡的出聲,伸手遞給她手里的吃的。
秦詩寧呼吸一滯,垂眸落在食物上,澀聲問道。
“這是雨辰的意思么?”
霍雨眠沒什么情緒的反問她,“不管這是誰的意思,有什么差別嗎?你也知道的,我媽媽最看重她這個唯一的兒子,而我,也最是疼愛這個聽話懂事的弟弟,而雨辰呢……”
說著,她頓了頓,如今再提及過去的事情時,她已經(jīng)能夠做到面色平靜。
“雨辰曾經(jīng)那么喜歡你,信任你,把你看得很重要,為你費心費力,可是因為你的一場欺騙,把這看似美好的一切全都毀掉了。”
她的一字一句,重重敲在秦詩寧的心里,無盡的酸楚涌上鼻腔,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嚅喏著微微顫抖的雙唇,“姐姐……”
本以為自己會怨恨她一輩子,可霍雨眠看著她現(xiàn)在這幅樣子,卻只覺得悲涼。
都不過是被愛情蒙蔽了雙眼的可憐人,誰又能想到會走到今天這步田地?
無聲的在心底輕嘆了一聲,霍雨眠再次淡淡開口。
“不管是為了誰,為了什么,有些事情既然已經(jīng)做了,傷害已經(jīng)造成,就再也回不去了,即使你再怎么懺悔和彌補,也無法挽回,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她轉(zhuǎn)身離開,留下滿臉蕭然的秦詩寧。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本來對霍雨辰不是只有欺騙和利用么?為什么在看到他那樣冰冷的視線后,心卻那么痛?
每天每夜,她只要一閉上眼睛,腦海里全都是霍雨辰的身影,無盡的后悔溢滿了整個心房,流動在她的血液里。
她只知道,自己想要見到他,想要陪在他身邊,哪怕他不理睬,甚至橫眉冷對,她也不愿離開。
可是,真的再也沒辦法挽回了么……
失神的站在原地,她目光空洞的望著虛空,夜幕降臨,周圍的路燈都亮了起來,拉扯出她孤單痛苦的影子。
霍雨辰的房間沒有開燈,他站在窗邊,垂眸看著底下的身影,眼神一片冷漠。
……
墨封訣好不容易放下猶豫,卻沒有打通霍雨眠的電話,他不肯放棄,又連續(xù)打了十幾個,然而霍雨眠卻自始至終都沒有接。
當電話里再次傳來斷線音時,墨封訣的臉色陰沉的可怕,忍不住重重錘了一拳方向盤,內(nèi)心莫名的惱火,然而更多的,是心慌。
霍雨眠的性子他太了解了,她是那么剛烈又倔強的女人,從她第一次找上他開始,再到后來她毅然決然的搶婚就能夠看得出來。
擰著眉,他猛然想起,就是這樣烈的她,自從進了墨家,卻似乎處處委曲求全,全都是因為……他。
難道真是他誤會了什么嗎?!
心里的不安越擴越大,他狠狠抹了把臉,如墨一般漆黑的眸子里蘊滿了陰沉和冷厲。
是非曲直,等到調(diào)查結(jié)果出來,很快就會知道了!
最后冷冷的掃一眼仍在得意的張羅著的霍心顏母女,他漠然收回視線,驅(qū)車離開。